24、人渣你舒服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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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咚、噗咚、噗咚……
是心跳的声音。
他的心跳平稳有力，令人安心。
就像当年她无数次听过的、他跳入水中的声音。她坐在看台上看他游泳，只要是有他在的比赛，他就不会输；只要听到他落水的声音，她就知道冠军一定是他。
他的强大令人如此安心……
……也同样使人感到恐惧——尤其是当他站在你的对立面，一双三白眼用憎恨的眼光看着你的时候，你会深深地意识到自己被一直恶狗盯上了！
她不想再经历一次那样的场景！
可是……她的家庭她也想守护啊！她绝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她的三口之家！她到底要怎么做？！
前世，她做了很多，也错了很多……
刚开始知道那件事的时候，她一度恨透了唐晓晨，并且失去理智地把矛头对向了他的妈妈！
但是后来当唐晓晨用那样陌生仇恨的眼神看着她的时候，她幡然醒悟了。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做错过什么，可她却残忍地毁了他最珍爱的人。
已经，来不及了……
她欠他太多，太多……
那么这一次……她到底要怎么做？
这不是试题，没有标准答案，没人能解答她。
空气静谧到令人窒息，唐晓晨又闻到了她发间的橙花的味道，香香的，还带着点淡淡的甜。
“好点了吗？”大手摁着她后脑勺，他用脸颊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在她耳边轻声道。
“唐晓晨……”
她一开口，就有热气铺洒在他颈边。
“嗯？”他的声音有些低哑。
顾晓霖感受着那只在她脑后的温暖手掌，顿了许久，才终于开口问他：
“你刚刚从阳台上碰过你那玩样儿回来之后，是不是没洗手？嗯？”
“？”
“吃面之前是不是也没洗手？嗯？”
“！”
“你现在是拿什么碰我的后脑勺的？嗯？”
“……”
三个问题，每“嗯？”一次，唐晓晨的心脏就紧缩一下。
他猛地松手，让顾晓霖离开他的胸膛，尴尬地笑了笑：“我这不是没地方洗……”
他以为顾晓霖会劈头盖脸一顿骂过来，比如“你他妈”之类的……可话说一半，他的笑容猛地僵在脸上。他看着面前顾晓霖半低着头死死咬着自己下嘴唇，努力控制着眼泪不从眼眶里滑落的模样，他第一次见到顾晓霖这副样子，顿时慌了：“霖、霖姐！你、你……”
“……别动。”她虽然努力地试图让自己的声线保持平稳，但那颤音却依旧出卖了她。
下一刻，她就发泄一般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撞得唐晓晨感觉受伤未愈的肋骨又遭到了一记二次伤害。“咳！”
反正是自己哥哥，不抱白不抱！现在不抓紧时间抱，以后就都是别的女人的了！想到这里，顾晓霖心情更加不爽，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没兜住。但是在泪水滑出眼角的一刹那，顾晓霖直接把眼泪水蹭在了唐晓晨衣服上，这样她就不算流眼泪了对不对！
唐晓晨，我要把上辈子欠你的，全都还给你！让你站得更高！走得更远！等到那时候，你就彻底离开了我的世界，这样，我们就再也不会有交集……
想到这里，鼻头一酸，就像当初呛了水一样难受——窒息一般的难受！
这又让她再度回想起死亡的阴影，冰冷、窒息、痛苦……顾晓霖开始咳嗽，用力地喘|息、抽噎，仿佛又回到了死前的那一刻。
唐晓晨发觉顾晓霖整个人都在颤抖，刚刚还是简单抱着她的双手开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像是溺水之人最后的挣扎！她开始哭，哭出声了，而且是一边痛苦地喘|息着一边哭！
她叫他别动，他就真的一动都不敢动，只能这么束手无策地化作一块浮木，好让那个紧紧抓着他求生的人从他这里得到一丝希望。
房间门口，听到房间里窒息般痛苦的哭声，爸爸刚想敲门的手，又放下了。
他盯着门看了半天，最终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转头离开了……
“呜呜……咳……咳……呜……”
cos木头的唐晓晨侧头瞄了眼放在床上还摊开着的《生理科普手册》，心想：真有这么痛？连顾晓霖都能痛到哭成这个样子？啧啧啧，当女人真是太可怜了，难怪男人要多宠着点女人才行！嗯，让我想想，刚刚册子里说了还能怎么做缓解疼痛来着？
从小到大考试从来没有超过及格线过的唐晓晨不知道为什么却一直对自己的聪明才智有一种谜之自信，他瞬间觉得自己真是智多星转世，立刻想到了该怎么做！而最可怕的是，唐晓晨从来不多加思索……确切地说，是反射弧太短，从来不经大脑的行动力！根本不需要多想，他就直接……
嗯，一只温暖的大手抚上顾晓霖的小腹……
正沉溺在窒息性的痛苦中的顾晓霖一时没有察觉。
刚刚的《生理科普手册》上是怎么说的来着？“疼痛常呈痉挛性，位于下腹部耻骨上，可放射至腰骶部和大腿内侧。”……emmmm，虽然好几个字没看懂，也不明白说的是哪里，反正简单来说就是小腹、腰和大腿内侧是吧？还有要平躺来着？然后按摩……
反正现在他们两个就坐在床上，于是唐晓晨就着她抱住自己的姿势，那么一躺。
上一刻还在忙着痛苦的顾晓霖被这突如其来的位置变换搞得一惊，连止不住的抽噎都瞬间忘记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侧躺在床上，睁开哭肿的眼睛就对上面前唐晓晨关切的眼神。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唐晓晨没受伤的左手还在顾晓霖小腹上，这些日子在洪叔那儿学到最多的就是巧劲，唐晓晨轻轻用力，顾晓霖就被他推成了仰面朝上的姿势。
“你干什……”
话还没说完，唐晓晨的手就开始在她小腹位置打圈揉，他一瞬不瞬地观察着她的表情，不敢放过她的一丝痛苦：“好点没？”
唐晓晨的表情太过认真，认真到让她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他会这样看着她直到天荒地老……
所以，在那样的视线下，她第一个反应居然是用双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仿佛一叶便可障目：“不要看我，我现在很丑。”
眼睛都肿了，还哭花了脸，不要看这样的我。
手下不停，还在为她揉着小腹，唐晓晨轻笑了一声。由于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听觉变得尤为灵敏，刚经历过变声期不久的唐晓晨这声特意压低的笑声显得有几分成熟，听到顾晓霖耳朵里居然让她有一种羽毛拂过心尖的酥痒感。
“丑？哪有？你可是小仙女啊~”今天的唐晓晨嘴特别甜，甜到让顾晓霖以为自己真的重新变成了那个还可以向他撒娇的14岁的顾晓霖，而不是把唐晓晨当儿子养一样的24岁的人渣霖。
“舒服吗？”他附身，在她耳边轻声道。温热潮湿的气息喷洒在耳朵上，顾晓霖觉得这蒸汽比妈妈新买的德国进口的高压锅还厉害，瞬间就酥了她的骨头。尤其是，她从指缝里看到他那双观察着她表情的那双眼睛，仿佛他的存在就是为了让她享受到他的服务……
昨天几乎一夜没怎么休息，今天又心累至极的顾晓霖着了魔一般闭上了眼睛：“嗯……舒服……”
大概是空调温度打得太低，大概是他的手太暖，她又一次没能拒绝他的好。
虽然没有明白为什么唐晓晨要给她揉小腹，但是她灵活的大脑已经彻底罢工，拒绝思考。什么爸爸包养小三啊，什么阴谋诡计啊，什么爱恨情仇啊，什么溺亡重生啊……统统都被他那双有魔力的手给揉没了……
“唐晓晨……”她迷迷糊糊地喊着他的名字。
“嗯？”
“唐晓晨……”她口齿不清地又喊了一次。
他今天格外有耐心：“我在。”
“唐晓晨……”
“你要说什么？”唐晓晨附身，这回是把自己的耳朵凑过去听。
这回听清了——
字正腔圆刚正有力的三个字：“你混蛋！”
“？？？”唐晓晨顿时心情微妙了，妈蛋的，老子这么伺候着你，你居然还骂我？！
手上刚刚停下，还没有睡沉的顾晓霖就不舒服地哼唧了一下，似是贪恋他的按摩，伸手揪住了他的校服衣角。
唐晓晨条件反射地立即自己动起来——嗯，继续给她揉小腹。
看顾晓霖昏昏沉沉地睡去，睫毛还湿漉漉的粘在一起，宛如一个刚刚哭闹过的婴儿。
唐晓晨点点头，看起来好像很有效的样子嘛~嗯，等他右手恢复了，下次顾晓霖再疼的话，就把腰和大腿内侧也给她一块揉了！他暗自决定道。
机智如我！机智如我啊！哈哈哈哈嗝！
他给她盖上被子，刚要起身离开，就发现自己的衣角还被她紧紧攥在手里……
轻轻扯了扯，没扯掉，反而差点把顾晓霖又吵醒。
“……”他不敢动了。
于是，被拴住了的唐晓晨走也走不了，只能像卧佛一样侧躺在她那张1.5米的床上着看她——第一次这样安安静静地近距离看她。
看她的沾着眼泪的睫毛，看她哭红的鼻子，看她唇线清晰有点肉嘟嘟的嘴唇……啊，嘴唇破皮了呢，是刚刚咬的？
唐晓晨刚要伸手去碰一碰那看起来非常柔软的双唇，但又立刻顿住了。
好像有点不太好？
嗯……但是到底具体哪里不太好他也想不明白……
他伸出食指，小心翼翼地点了一下那由于被咬过显得有些充血红肿的下嘴唇——
下一瞬间，他触电般缩回手。
哇。
为什么这么紧张！感觉像干了什么坏事一样……
唐晓晨握了握拳又松开，松开了又握拳，反复了好几次，才渐渐让加速的心脏找回原来的节奏感。
说起来，顾晓霖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他说不上来。以前的顾晓霖看起来很乖，笑起来很甜，但是眼底从来没把别人装进去过；现在的顾晓霖……好像……好像会把人都装到眼睛里去了……
啊啊啊，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不管她怎么变，她都是她。
唐晓晨就这样看着，看着，看着看着……Zzzzzz……
……
这次顾晓霖哭得那么痛苦，给唐晓晨留下了此生难以磨灭的记忆。于是很多年后有一天，唐晓晨、张旭阳、楚瑜三个人一起出来喝酒。
不知是什么话题让唐晓晨又想起了这回事，他问道：“你们说，这痛经……有什么意义吗？”
楚瑜看了他一眼：“能有什么意义？痛经是最常见的妇科症状之一……”
唐晓晨打断他，一脸嫌弃地斜睨了他一眼：“未来的医生大人，你到底知不知道？”
张旭阳一脸认真地思考了一会，不确定道：“大概是为了生孩子做低强度练习？”
唐晓晨打了个响指，和张旭阳碰了个杯，挑了挑眉：“还是你聪明。”
医科大高材生楚瑜：“……”
这酒，喝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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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55。
城南一家名叫“刺青”的酒吧内，台上乐队主唱正撕心裂肺地呐喊着，舞池里的小妖精和骚男人都一个个扭动着自己的身体，仿佛要把白天承载的一切压力和愤怒都宣泄出去一样。
“Cindy，你这款包是新上市的Chanel秋季限定款吧！据说抢都抢不到的，没想到你居然已经背上了！”一个短发女人眼尖地发现了友人的新包，她需要大声呐喊着才能把自己的声音传递给对方，她已经相当习惯这样的喊话方式，所以她的嗓子也有点哑，“哇塞！太羡慕你了！傍上有钱人就是好啊！”
包包的主人是个烫着大波浪的性感成熟女人，穿着纯黑的大V领连衣裙，手上夹着一根细长的女士烟，往自己面前的伏特加里扔了一块冰。听到女伴夸张的羡慕声音，她勾了勾嘴角，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一个女人的身价看她背的包就能衡量出来；而一个男人的身价，用什么衡量，你知道吗？”
另一个身穿豹纹抹胸的女伴摇了摇头：“Cindy姐，你来说你来说~”
女人喝了一口伏特加，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娇艳如火的红唇显得她更加性感。画着烟熏妆的眼睛左右扫了一下她的朋友们，才慵慵懒懒地开口道：“一个男人的身价，在于他能消费得起背多贵包的女人~”
“哇塞，绝了！Cindy姐，你不愧是我们圈子里的传说人物！每句话都是至理名言啊！”短发女伴羡慕得直跺脚，赶紧唤来酒保，多点了一份Mojito。
豹纹抹胸的那位用胳膊肘捅了捅她：“那姐，您就教教我们怎么钓上钻石王老五呗！”
“这还不简单？首先，你要有看男人的眼光……”
“唐歆！”正在这时，一个男人拨开来来往往的扭曲□□，直冲到这三个女人面前。
“哟，这位是谁啊？”豹纹抹胸的女人上下打量了这个醉醺醺的男人，问道，“Cindy姐，找你的啊？”
大波□□人指尖夹着细细长长的烟，红色在嘴唇和白色的烟身形成了鲜明对比，在闪烁迷幻的灯光下显得那么炫目。她吸了一口烟，那两片烈焰红唇一张，便有氤氲的烟雾缠绵而上，迷离了她的双眼：“像这种，就是典型的反面案例。遇到这种货色，千万不能给好脸色，一个不小心，对方就蹬鼻子上脸，纠缠个不休！”
男人伸手就过来要拽她手腕，迎面扑来就是一股浓浓的酒精味，看来是喝得不少，他口齿不清地喊道：“唐歆！你为什么一直不接我电话！”
“瞧瞧，看见没有？”她一把甩脱他的桎梏，给左右两边使了个颜色，冷笑了一声，“知道屎夹不断是什么感觉么？”
短发女郎立即捧场地应和道：“不知道！”
红唇朝对面的男人努了努：“喏，夹不断的屎，就像这样。”
“唐歆！”男人又来抓她，“为什么这几年都不联系我！”
唐歆抓过豹纹抹胸女郎挡在身前，不疾不徐道：“听说王老板最近接了新工程，好几栋楼，忙着赚大钱呢，怎么今儿还有空出来玩啊？”
“你又知道了！你全知道！唐歆！就没你不知道的事儿！说吧，你就是在一直打听着我的事，是不是！”男人似是想笑，又是想哭，“唐歆，你知道这些年我有多想你吗！”
唐歆冷笑着翻了个白眼：“你别太自以为是了好吗，城南城北，圈子就这么点大，我唐歆根本不需要打听，有我什么不知道的事儿？”
“唐歆，我知道你嘴硬心软，跟我单独聊聊？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男人看着她的眼神是痴迷的。
“聊聊？行啊，”唐歆朝她伸出手，“先拿个一万出来表表诚意啰~”
“……”男人脸上顿时露出了拮据的表情，“这个……最近工地上出了点事，可能要亏……我最近……”
没钱？两片红唇一开、一合：
“滚。”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人渣你舒服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