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009 ...

  •   009

      “呦!你是何人?”

      在场众人听闻沐君颜之言,心下奇怪竟然还有不怕触霉头的,便寻声望去。

      一看之下众人纷纷奇怪这是何人?尤其是见到沐君颜背上那奇怪的架子,心想丁癸宗何时有了这么一号人?

      很快,经历过十五日那晚之事的人想了起来,指着沐君颜就冷笑:“原来是你!你不过是鬼魅老祖送来我丁癸宗,供宗主玩乐的东西,有什么脸来这里?”

      其余人闻言也很快想起了沐君颜是谁,尤其是十五日夜里因他打碎酒瓶而被牵连受罚的人,指着他就骂:“老子背上的伤还没好呢,你这时候出现,是不是找打?”说着,举起剑鞘便要拍向沐君颜。

      沐君颜不躲不闭,拉起靛蓝色杂役装的衣角给众人看:“别别别,我现在是宗门的杂役。”

      “杂役?”举剑的那人顿了手,瞅了下沐君颜的衣服,还真是宗门杂役的服装,嘲笑,“不会是偷的吧?宗主的酒都敢偷,偷件衣服当然也敢喽。”

      “我是那样的人吗?”沐君颜笑反问,说话间还挑了挑下巴。

      他本就生得好看,虽说脸色白了些,但神采不同常人。他一笑一颦就是个活脱脱的人间贵公子,尤其是那双眼,神采飞扬,让人看一眼就不会再忘记,甚至会不想去否定从对方口中说出的话。

      就像此刻,明明偷过东西,还被重罚过,但当他反问时,还是会有人觉得沐君颜说得对,他这样的公子哥不像是会偷东西的。

      这还不止,沐君颜说完就大大方方转了一圈,展示他自己修改的杂役装:“喏,衣服是我自己改的,活是你们宗主派的,在柴房挑水劈柴。”

      众人听得哄堂大笑:“我当是什么活?原来是劈柴挑水啊。”

      沐君颜毫不在意,继续笑问:“那劈柴挑水算不算杂役?”

      “算!”众人应。

      “是杂役,能不能上桌赌?”沐君颜又笑问。

      “请!”众人说着,自觉给沐君颜让了道,甚至举剑的那位也全然不记得之前自己是想打沐君颜的。

      沐君颜走至桌钱,并未立刻入座,而是恭敬地向鲁明辉行礼,问:“这位公子,在下可否与你赌一把。”

      鲁明辉认得沐君颜,甚至比旁人更清楚沐君颜的来历,万剑山庄的大公子,临安城西子湖畔出了名的纨绔,万剑山庄被灭时被玄阴教鬼魅老祖擒获,穿了琵琶骨后送给了他师尊。

      他师尊瞅都没瞅沐君颜一眼,就命人丢出门外任其自生自灭。这家伙命大,不仅活了下来,还吃了熊心豹子胆偷了小韩将军送来的酒,被他师尊当场抓获,是小韩将军替他求情才又活了下来。

      这样的人,若是平时得见,鲁明辉看都不会看他一眼,甚至还会寻个地替师尊好好教训他一番。

      但今日……

      门里这么多人,不管弟子还是杂役都明里暗里地嘲讽他,连与他赌一把都不乐意,这家伙倒好,不但来了,还挺懂礼数的。

      按丁癸宗的门规:杂役不得与内门弟子以师兄弟相称、不得逾越尊卑,以下犯上。沐君颜这声“公子”,唤得合情合理。

      鲁明辉心底的不爽稍消去了些,但也未全消,指着周围一圈人,故意问:“他们都喊我大师兄,你怎么不跟着喊?”

      “这怎么行?我是杂役,不能坏了宗门的规矩。”沐君颜回答,语气依旧是恭敬。

      鲁明辉“哦”了一声,继续故意道:“我给你机会,唤我大师兄,敢不敢?”

      “自然是敢。”沐君颜笑,还是喜出望外的笑。

      鲁明辉毕竟少年心境,一下就看不懂沐君颜了,沉了眉讥讽:“怎又敢了?”

      “大师兄看得起我,给我长脸,我要是不敢就是给脸不要脸。规矩是死的,脸面是活的,我自然就敢了。”沐君颜笑解释,马屁拍得啪啪响,顿时把鲁明辉拍得格外舒坦,抬了手:“坐吧!”

      沐君颜坐下,一旁充当荷官的杂役取来三个骰子,一个骰盅,正要开始,沐君颜摁住骰盅,笑说:“我来,不劳烦大哥。”

      说着,拿起三颗骰子,也不动,先问鲁明辉:“大师兄要怎么赌?”

      掷骰子这种赌法大致分成两种,一种是先押大小,再掷;另一种是先掷,再押大小。

      若参与者只是普通人,荷官也不出千,则两种方法没什么区别;但若是荷官出千,肯定是选第一种,第二种遇上个会听风辩位的武林人士,大小很简单就能猜到。

      鲁明辉明白沐君颜的意思,很爽快地就选了第一种:“我买大。”说着就将锭十两的银子丢了出来。

      沐君颜依旧未动,而是故意吃惊:“大师兄押这么大,是只赌一把呀?”

      “不然呢?”鲁明辉反问。

      沐君颜笑:“赌场好比人生,有输有赢、有起有伏。若一把定胜负就好比只凭一件事的结果就定性一个人是好是坏,太武断了。输有什么可怕?爬起来就是;赢又有什么好嘚瑟的?会掉下去的。”

      这话顿时说到了鲁明辉的心坎里,他不过办砸了几件事,宗门里的人就都看不起他了。人这一辈子长着呢,谁没有个磕磕绊绊的?他不禁冷哼,旋即又觉得沐君颜这话似乎针对着他所讲,不免有些恼怒,便扫了沐君颜一眼。

      不想看到了对方略带羞涩的眼神,沐君颜用手指挠了挠头,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局促说:“大师兄,我刚说的是幌子,其实……我也没几个钱,赌不起……”

      这话说完,满场围观的又笑了:“没钱也敢来赌啊?”

      “这、这、我也不是完全没钱,我有二两。”沐君颜掏出银子给大伙看了,还重申了句,“就二两。”

      众人又笑了:“就二两可不够,大师兄兜里可不止十两。”

      “就是!要不要我们借你?”

      “不给你算利息。”

      “不、不、不!”沐君颜忙推辞,“不要利息我也还不起。”

      “切!”众人笑鄙视。

      倒是鲁明辉被这顿哄笑扫去了心底刚涌起的恼怒,沉了眉扫了众人一通:“有什么好笑的?说得你们多有钱似的,一个个月例也就五百钱的家伙。”

      五百钱月例的杂役们顿时被戳到了痛楚,不爽地低了头,鲁明辉看得解气,正要继续说,沐君颜忙拦住劝:“大师兄,大师兄,咱赌咱的,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说完,还转头向众人拱手劝:“各位,快三更了,再不开张,今晚就没收成了。做什么事都不能跟钱过不去,天大的事也没赚钱重要,不是吗?”

      这话说到了一些人的心坎里,尤其是二班头那种,他眼里就只有钱,对围观鲁明辉出丑没什么兴趣,即便是方才大家纷纷嘲讽时,他也只是低声跟沐君颜解释缘由,并未参与。

      这会见沐君颜这么说了,当即附和:“说得对,明天的差事多着呢,再不开就要耽搁事了。”

      “就是,就是,我们开桌。”不少杂役散了去。

      沐君颜与鲁明辉身旁顿时少了不少人,沐君颜果断将手中的三颗骰子丢进了骰盅,他的手指修长好看,丢骰子入骰盅的指间动作行云流水,稍稍一摇骰盅,便往桌上一扣一开。

      四五六,果然是大!

      鲁明辉赢了,沐君颜爽快地将仅有的二两银子递给了鲁明辉。

      鲁明辉却未接:“你没钱,这二两不用给。”

      “这怎么好意思?”沐君颜拒绝,见鲁明辉执意,便提议,“要不这样,我呢也算小有名气,也算见过些奇人异事,要不谁输,谁就讲个,如何?”

      “嗯,你说。”鲁明辉道,算是应允。

      “听过我的事吗?西湖醋鱼?”沐君颜开了口,“知道当时湖里灌醉了什么东西?”

      鲁明辉“什么东西?”

      “一个大王八。”沐君颜比划,“比这桌子还大一圈,裙边拖到地上还多一寸,肚皮一翻金黄金黄的,围上来的百姓都说:这怕就是法海那个老秃驴。”

      法海是白蛇传的传说,鲁明辉不太信:“瞎说。”

      “你还别不信。”沐君颜神秘道,“大王八浮上来没多久,就跟着浮起来条青蛇,一人抱粗,碧绿色的。正常的蛇只有竹园里的竹叶青才是这种色,但竹叶青长不到那么大。”

      “哦,这是小青喽。”鲁明辉将信将疑,“你把她给灌醉了,不怕她教训你?”

      “当然怕呀!”沐君颜苦着脸,“她要是一条蛇样,那么大个,我还能发现一下赶紧跑路。她要是变回人样,长得好看又妩媚妖娆的,往秦楼楚馆那么一坐,我可不就是自投罗网了?”

      “哈。”想起沐君颜纨绔的名头,鲁明辉不禁笑。

      “所以嘛,当时我赶紧让人去找雄黄粉,可劲地往西湖里倒。蛇最怕雄黄,当即翻江倒海的,我们当时在白堤上,那浪没过白堤,把不少人给冲下了西湖。我当时怕呀,就拼命往外跑,跑着跑着就跑到了断桥上。嗨,真就奇了怪了,那蛇见了断桥像是想起了什么不爽的往事,竖起身张开蛇嘴,对我嘶吼。那大嘴,吞下一百个我都行,我都吓傻了。”沐君颜绘声绘色地讲着,他听惯秦楼楚馆里的说书,学了个大像,不止鲁明辉,旁人也都听进去了。

      当即有人问:“尿裤子了没?”

      “这……”沐君颜红了脸,不爽地赶人,“问、问这个干嘛,走走走,管自己赌去。”

      “看来是尿了,哈哈哈。”大伙一阵嘲笑,气得沐君颜直哼哼:“不说了,继续赌。”

      “别别别。”众人要拦,鲁明辉乐得看众人吃瘪,反而立刻押:“小。”

      沐君颜笑,又将骰子捏在手里,以常人难以察觉的指法,将三颗骰子以不同的方法一拨,再送入骰盅,一摇一扣,小!

      鲁明辉笑:“今天运气不错。”

      沐君颜心底一笑,他用的指法叫“绕指柔”,是金满堂第一荷官杜芊芊的独门绝技。金满堂是天下第一赌坊,能在此间成为第一荷官的功夫自然是独步天下。

      绕指柔有七种指法,分别是:轻拢慢捻抹复挑。

      这七个字出自《琵琶行》,原是形容弹奏琵琶的指法,轻拢指的是拢,可在杜芊芊的绕指柔里,拢与轻拢,是两种不同指法。

      像方才沐君颜拨骰子的动作便是轻拢的其中一种手法。

      正因为习得这一手绕指柔,他方才会如此笃定地跟鲁明辉赌。

      “快讲啊,快讲啊。”众人见沐君颜没有立刻开口,就催促。

      沐君颜立刻别扭个脸,支支吾吾地说了句:“尿了!”

      “哈哈,果真。”众人又是大笑。

      沐君颜丢了骰子:“不赌了,都不听讲,只管关心我尿不尿裤子。”

      “呦?怎么?生气了?关心一下就不行了?”众人不屑。

      鲁明辉拍了桌子:“想听就闭嘴,不想听就走,这是我的赌桌,轮不到你们放肆。”这番话说得颇有丁癸宗大师兄的风范,与他之前的局促不自信完全不同,众人听得一呆,心道怎么忽然转性了。

      当然也有不信邪的,还想来撩一下鲁明辉,可正要开口,沐君颜就已经张口:“你们可要想清楚,大师兄的赌桌真的是你们可以随意放肆的地方吗?”

      一语出点醒了那些人,鲁明辉怎么说都是宗主顾凛的大弟子,哪怕是最近这些事务办得不理想,宗主也未深究,还又派了新的事务与他,说明他在宗主心里是有分量的,还真不是他们可以完全放肆的。

      便恼怒地甩了袖子,去了别处赌,围观的人又少一些。沐君颜今日旨在探听消息,引得鲁明辉注意之后,便要想办法让越少的人看出他的意图,如此一点点地赶走正合他意。

      鲁明辉自然不懂沐君颜的心思,见沐君颜替自己立了威,高兴之余忙问:“后来呢?”

      “后来的事就更奇怪了。”沐君颜继续说,“那大王八跑进湖里撞了那条青蛇,那蛇‘嗖’得下就缩回了水里。当时就没再冒头,反而是那只大王八从水探出头,瞅我看了,然后转头又看了净慈寺的方向。我当时没琢磨明白,直到夜里才想起来,净慈寺里有座塔,叫雷峰塔,相传白娘子就镇在塔里。白蛇治青蛇啊,这大王八是在提醒我找白娘子去。我第二天就买了高香直冲雷峰塔,你猜怎么着,我刚把香插上,塔身便亮起七彩光芒。从那之后,我便信了鬼神,觉得这世间的传说绝非空穴来潮。”

      沐君颜话语落,鲁明辉想起白天郁紫珞交给他的任务,将军墓里鬼尸索魂?莫不是真的?

      “大师兄,继续?”沐君颜打断鲁明辉的的沉思。

      鲁明辉回神:“这次买大。”

      沐君颜施展绕指柔,慢捻加复挑:“开!”

      是小。

      “大师兄,轮到你讲了。”沐君颜一脸期待。

      鲁明辉则下意识地就讲起了方才所想之事:“据说这几日,骊山旁有个叫吴家坡的村子,村里的村民忽然失踪了。大伙找寻之下,在村旁的一个将军墓里发现了他,脖子上被咬了个口子,血被吸光了。”

      嗯?沐君颜眼底却是一沉,吸人血?面上却是倒吸口气,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脖子:“真的?假的?”

      “尸体是真的,被吸血也是真的。当地的村民说葬在这个墓中的将军是枉死的,死后变成了鬼尸,鬼尸时常索魂,吸食人血。”鲁明辉说着,还故意顿了顿,看沐君颜,“这是传说,不知真假,你怎么看?”

      “当然是真的!”沐君颜立刻双手合掌,“阿弥陀佛,无量天尊,保佑我啊!小的最近囊中羞涩,没钱供奉,念在我以前富裕的时候天天高香伺候的份上,请一定要保佑我啊。”

      沐君颜那没出息的样把鲁明辉看笑了:“看你这熊样,有那么可怕?”

      “哎呀,你不知道!鬼尸这种玩意最喜欢阴气重的时候,今天二十五了,后面几天几乎就没月亮了,正是它最活跃的时候,出现在哪儿都有可能!”沐君颜一面说一面哆嗦着,还立刻下了桌,嚷嚷道,“不行不行,我得去找个黑驴蹄子。”

      “黑驴蹄子?”鲁明辉不解。

      沐君颜遂绘声绘色地跟鲁明辉解释:“这是盗墓贼惯用的手法,鬼尸僵硬,用黑驴蹄子敲它,能让它的关节松弛,站不起来。”

      “若是为了拍松关节,有内力之人有拳脚也可以。”鲁明辉疑问。

      “不一样!”沐君颜摇头,“黑驴蹄子驱邪的,跟用黑狗血,带大白鹅,一个作用!”

      “越来越乱七八糟了。”鲁明辉皱眉。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沐君颜再次双手合掌。

      “好了好了。”鲁明辉听烦了,又看了眼天色,四更了,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指骰子,

      “最后赌一把,看看此回我能否得胜归来?”

      “好嘞。”沐君颜返回赌桌,将骰子捏在手中,“大师兄,买大还是买小?”

      “大!”

      很好!沐君颜心底一笑,绕指柔将骰子一一送入骰盅,一摇一扣,大!

      “恭祝大师兄此行旗开得胜,大获而归。”沐君颜笑说。

      鲁明辉哈哈大笑:“承你吉言!”
      ==
      赌席就此散去,沐君颜将二两银子还给了二班头。二班头正在兴头上,接了银子也没说什么,扭头就继续赌。

      彼时已快五更天,关中平原已然入冬,四更的天还不会亮,加上起风,风里夹杂着细小的雪珠,又要下雪了。

      沐君颜本就穿得单薄,背上还缝了个口子,冷风一个劲地往衣服里灌,很冷!

      别看与鲁明辉赌时他神采奕奕的,那不过是强绷着条筋,现在完事了,绷着的筋一松,浑身都不舒服。背上的痛就不用提了,扶着墙的手都差点抬不起来,双脚也仿佛灌了铅似的,挪动起来异常艰难。

      随着冷风的灌入,身体热量急剧消失,头开始变得很沉,眼开始花了,耳旁满是嗡嗡声。

      沐君颜不得不寻个地先休息下,墙根旁人多,不方便,好在不远处有棵槐树,立在一口井旁。

      槐树招鬼,寻常人家不会种在院里,丁癸宗似乎不忌讳,还与水井那么邪乎的东西立在一起。双鬼齐下,不……三鬼。我不也像个鬼吗?

      沐君颜心道,他靠在树干上,因为背上有伤口,他不能背靠,只能前胸贴着树干,背后的穿骨器被微弱的烛灯映照着,在墙上映出了一双异常狰狞的骨翅。

      “呵呵!”沐君颜自嘲,他就是鬼,他本就是从地狱爬起来的厉鬼,拼着最后一口气去索要该死之人的命。

      吸人血?呵!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鬼神,只有利益熏心,扭曲残暴的人魔。鬼将军都死了,还要什么人血?只有活人才会要人血!

      你们这些人以为从那地方跑了就能活了?错了!你们还是得回来找我!呵!

      沐君颜笑,笑牵动了背上的伤口,一时疼得他浑身都颤抖,连喘气都不顺畅。这具身体实在伤得太重,他离回地狱越来越近了。

      苍天呐,多给我些时日吧!哪怕是此刻给一些让我回去的力气也好。沐君颜在心底祈求。

      忽然,一个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哎呀,你怎么靠在这?”

      是张二牛的声音,他今天是夜班,五更天是换班的时间。回去的路上路过沐君颜住的柴房就进去看了眼,人不在里面,便出来寻。

      赌场里,他已经找过,都说他回去了,只得在路上仔细找,走了几圈才看到靠在槐树上的沐君颜,急着就过来了。

      沐君颜想应一声,却发现嗓子哑得厉害,动了动唇许久都说不出一个字。

      这可把张二牛给下坏了,他随身也没带水,没法让沐君颜润喉,一摸沐君颜的额头,冰得厉害。就忙脱了身上穿着的羊皮袄子,要给沐君颜套上。

      沐君颜想推辞,勉强用手挡了挡,张二牛忙说:“你放心,我的衣服大,碍不着你背上的东西。”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会冷。沐君颜心道。

      张二牛听不到,披好衣服,背起沐君颜便往回走,他之前找了一路,人热着呢。沐君颜靠在他背上意外地觉得相当舒服。

      原来人的体温可以这么温暖!真是个好人,谢谢了。

      老张哥,这辈子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定护你周全!

      沐君颜心道。
note作者有话说
第9章 009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