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一八一）喂喂，不要越想越离谱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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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些人哪，真是什么事都能拿来编鬼故事哈。
流川对此深感纳闷。
再怎么不重视节日的意义，仙道的生日也还是要到场的，反正不耽误训练，他黄昏之前就赶到了镰仓。
仙道喜欢别出心裁，前几年他还绞尽脑汁自掏腰包力图给这家伙过个热热闹闹的生日，后来渐渐发觉这个人并不是特别喜欢聚会，和朋友开派对就是一时兴起决定的吧，反正想法捉摸不定就对了。
不聚会就两人过当然是最好的，流川提前买好了任天堂最新发售的掌机作为送给仙道的礼物，这回他可该高兴了吧，这个人就是喜欢好玩的东西。
仙道从学校回来，却跟他说了一大通阿叔去年情人节怎么怎么样的，这关他俩屁事！还有，“座敷女”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是座敷童子才对吧，蠢材！
“这个，我也不知道锕。”仙道手一摊，“就是流传甚广的‘裂口女’，咱们认识的人中，有真遇上过的吗？”
“就是有人缠上阿叔了？”流川眨眨眼歪头琢磨，阿叔壮得像头牛，招惹他的家伙，直接打趴下就不得了，这有什么好棘手的。
“简单来说，可以这么认为吧。不过也不确定目标就是牧前辈一人，天晓得当时还有没有其他受害者，总而言之，去年学长他们的情人节很糟心哪。”
“你怎么这么关心？”流川不由得往他那边挪挪身子。
“想来想去的，觉着这事有点意思啊！”仙道捶了下掌心，“噢，反正稻荷大仙你也不信这些，听到了也不当一回事，可你不会这么想吗——我们是与怪谈并存于同一片天地的耶，那些怪谈说不定是早在我们出生很久以前就存在了，也许千百年间一直留存于世，降生在这片大地上的我们才是入侵者，就和人类为了开辟自己的疆土，强行驱赶这片土地上的原始居民，繁衍过不知多少代的动物们，挤占了它们的生存空间，难道动物们抗议一下也不行吗，怪谈也是一样，既然在还没有我们之前就有关于这些的传说了，那么巧合间撞见了，不也是正常情况吗。还有多重空间的问题，爱因斯坦也提出过这样的理论，简单来说就是我们所知道的宇宙不是唯一的宇宙，我们现在所在的空间也不是唯一的，另有其他平行时空存在，我是深信不疑的哦，科幻作品中挺常见的题材吧，那么，其他世界的一些什么东西钻到了我们所在的空间，就算几率再小也是有可能发生的，我就是无条件相信。”说完，他欠欠身挺直腰板。
“……”这个人又讲歪理了，不过听着也有那么一点点儿道理，流川挠挠头顿感泄气，这个人阐述的理论，通常只能运用他脑中那套独特的逻辑才能顺利解释得通，千万不能较真，会被他带偏搞晕，最后就着了他的道，自己是领教过太多次了，直到现在稍不留神仍会被他捉弄哩。
“哎，我也不想乌鸦嘴的啦！”这会儿仙道笑着耸耸肩，双手撑在身后榻榻米上，“嗯，我可不是盼着学长们快出点事儿，”他歪头忖道，“乍一听闻，自然而然就联想到那些上面去了，况且‘座敷女’是藤真学长自己提出来的，同名漫画我好像没看过？如果真被那种东西缠上了——”忽然目光炯炯盯视流川的脸，“你听说过在日本有污秽会传染的说法吗？”
开始了，要开始了说教了！流川长长吐出一口气，闷声说：“我晚上还要回东京，抓紧时间吧。”
“嗯。嗯？噢，咱是应该抓紧时间吃饭。”
“不是——”
仙道制止流川，“你们学校，虽然你是主修体育的吧，不可能完全不安排社会调查，民俗讲谈会这些活动吧？”他显然没过足嘴瘾不肯罢休呢，“我去年和藤真学长还有其他两位校友探讨过几次民间传说，怪谈发展历史，就在学校的自习室。怪谈的逻辑在于‘怪’，与事物发展的客观顺序不搭边，可说毫无逻辑可言吧，古籍《延喜式》中提到，简化说明就是如果一个人家中发生了不洁、不祥之事，会扩散到毫不相关的拜访者身上，拜访者以及家人全都会遇上同样的灵异事件，这就是污秽传染了，有点类似流感病毒哈。”
流川脑袋开始冒金花了，“你有完没了，我们——”话说慢的一大缺点就是会轻易被人打断。
“我上面所说的，结合无差别犯案的情况，牧前辈去年遭遇的情人节事件，”仙道回身拿过矮桌上的纸和条格本，“真相会不会是这样呢？”他在格子本白页中间写上‘座敷女’并在周围一圈画上射线，稍远的地方写上‘牧前辈’，“假设这个怪谈女主角真的存在，她一开始的目标一定是学长吗，显然不能肯定！她究竟是在哪个年代、第一次出现在什么地方都不得而知，最初是哪个家伙招惹到了她抑或莫名其妙就被缠上了更是不得而知，然后呢，也不知多少人历经了这一现象，牧前辈无意中和‘传染源’接触过，又或是不知情之下到访过怪谈发生地，于是！‘座敷女’跑出来黏上了他。”
流川终于忍无可忍扳住仙道的双肩欲把他推倒，“喂——”仙道忙惊叫阻止他，“你这是要作甚哪！”
“你说呢？”流川挑挑眉。
“先等等，今儿我生日哎，好歹也得先把蛋糕吃了吧！”
“……”瞧他这脑子，竟然把生日蛋糕给忘记了，现在赶到蛋糕店，预订铁定不成了，只能买现有的——仙道趁他犹豫之际赶紧钻出“魔爪”，一溜烟跑进了厨房。
“喏，这可不是别人送的，是我为自己准备的呦。”
仙道回到起居室的时候，手上托着一个戚风蛋糕。
流川抓了抓脸颊，为什么是这种的，好歹也买个奶油蛋糕啊！
仙道小心地把盘子放在矮桌上，他晃晃身子，拍了拍手，“来啊，一起吃呀。”
流川翻了翻眼睛，有点怄气地盘腿坐到他对面。
“那，我先许愿咯？”仙道笑嘻嘻地闭上眼睛，而后双手合十。
又没点蜡烛，这算什么生日许愿——流川猛地意识到一件事！这家伙，成心的吧！东拉西扯，半真半假炫耀口才一番，实际上的目的就是拖延跟他亲热吧？！顿时恼怒，可恶，又中计了！
不过，他瞧着仙道闭目面带微笑的脸，还是等吃完这蛋糕再计较吧。
*
牧和藤真今年的情人节究竟过得怎么样啊？
这得从一大早说起了。
藤真在闹钟还没响之前自然醒来，然而这并不是好的预兆，他胸中莫名涌起一股没来由的怒意，许是因为太惦记牧那边夜里做了不好的梦，但一起来全然忘记了梦到过什么。一天之计在于晨，这影响了他的心情。下床穿好衣服准备出屋洗漱，发现昨晚没爬上他枕边的“小藤”，这会儿趴在自个儿的软窝里发蔫，怎么了，突然病了？赶紧去找妈妈，拜托她一会儿带猫去看兽医。这件事使他的心情更加烦躁焦虑，胸口发闷。
好歹吃了两三片面包，带着不好的状态离开家，准备骑小绵羊去学校。还没开出自家这片街区就和迎面而来的骑自行车去买报纸的一位大叔发生了剐蹭，对方明显带着宿醉之意，道歉了也依然揪住他不依不饶，藤真顿时火冒三丈，恨不得一拳打在他脸上，最后闹到了辖区派出所，早知如此，还不如请假带“小藤”去看医生，此时他的心情已在爆炸边缘了。
经值班警员一番调解，可算得以离开派出所前往校区了。到了学校，已耽误了一堂课，他自是没半点儿心情数鞋柜里的巧克力数量，一股脑堆到一边。屋漏偏逢连夜雨，中午到食堂吃饭遇着熟人青木拿他开涮，换作其他时候不算个事的，开玩笑也不带挑时间的！直接撂筷子，丢下他们走人了。午休结束前接到妈妈打来的电话，“小藤”只是消化不良，不算严重，别担心了，这是半天来唯一的好消息。
仙道确是个精明人，见藤真一副雷云罩顶的样子赶紧抱着他的巧克力躲得远远儿的，生怕殃及自己，不幸成为出气筒。
心情糟糕的时候吃点甜食就会有所缓解，藤真翻找更衣柜里的巧克力，在多功能教室上课时不时坐邻座的女生送的那盒，甜食是好东西，但甜过头就不然了，本相信她的手艺靠谱，哪知——他皱起眉头，悻悻然把剩下的巧克力扔回更衣柜，关上柜门。
看来今天背运严重，练一会儿球就早早回家照顾“小藤”吧。可是，放下牧那边不管，还是不能安心哪！
牧在电话里听闻藤真一天的种种遭遇，赶忙安慰，自己这边一切都正常，倒是有人拉他去参加晚上的联谊会，凑凑数，别急别激动，他已经委婉地回绝了，因为自己早有约了嘛！实在没心情过来就罢了，今晚早点入睡，隔天起来就神清气爽啦，休息日再见面也无妨。
话是这样说的，但牧这一天真的过得太平吗？
上完早上的选修课，他想先去体育馆练习，然后再去吃午饭，哪知有田突然从走廊里冒出来一把将他逮住，不由分说，连拖带拽把他拉到了自己的公寓，情人节请他吃午饭答谢以往的情谊——不可能的啦，又找他来评理罢了，充当家务事法官。牧的感受就不消说了，别说练球，中午吃饭的时间都被剥夺了，当然，临走也没评判出谁对谁错。牧被他俩吵得头晕脑胀，心想，你这家伙，还不如干干脆脆找我借钱哩！
下午来到实验室，和同组成员交流枯燥的学术问题，数个小时就这么过去了。离开实验楼走到户外，又见到有田自斜对面走来，赶忙闪身躲起来了，你还是去找P评理吧，他那个人能说会道的最适合这种场合，拜托，你可别再找上我了。
匆匆忙忙走出校区，想起来收到的巧克力统统忘在自己的更衣柜里了，今天藤真来的话，想拿给他吃呢，遂打算折回去，一个转念又觉无聊，那家伙一定巧克力收到手软。
正在校外附近的小书店外徘徊时接到了藤真的来电。
挂断电话，牧吁了口气，把手机装回夹克口袋，小不顺遂就跟头疼脑热一样，遇上实在是太正常的，人生不如意的时候居多呀。抬头看看天色已晚，既然约会打水漂了，去联谊聚会喝一杯倒也不坏，哎，还是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让今天安然过去吧。他大步朝新宿车站方向走去。
再来说已然归家的藤真。
“小藤”经过兽医诊治，恢复了精神，不过今天禁食一天，只能喝点宠物奶，他见状，心情宽慰了一些。与之相反，自己这会儿蔫蔫的了，妈妈还打趣他怎么没去过节呀，唉，真是连吃晚饭的胃口都没呢，先回屋歇会儿吧。
躺倒在自己的床铺上，他禁不住作想，小一说一切正常，是真的吗？小一报喜不报忧，去年的事情，不就企图瞒下关键部分。小一是不是尚未发现有问题的巧克力呢……不行，他猛地坐起来，不能这么任性！然而，想到又要出门折腾到东京，再怎么生自己的气，就是振作不起来。
牧就像预料到他此刻的心境一般，来电如此之及时。
“嗳……”
藤真没精打采又带些许委屈的声音通过听筒传入耳中，“怎么，‘小藤’不好吗？”
“不，它已经没事了，是我不太好呢，你怎样？今天真的平安吧，可不许糊弄我啊，不然我要生气的。”藤真嘟嘟囔囔道。
“嘿，”牧笑了，“真没事哪，我现在老实在公寓看电视呢，都不敢出门咧。”
“哼。”
“我真想去见你，强逼着自个儿起来，可死活提不起劲儿来，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今天放佛一切都故意跟我作对。”
状态不好，浑身拧巴的时候，想必谁都感受过的，但是在大多数情况下必须得克制住，照常去上班、上学，牧能够明白，他兀自点了下头，“那就别勉强了，咱不是说好了吗，这个双休日见。”
“嗯……”
“这种情况，好像应该是神社寺庙拜一拜哈。”
“有道理，回头求个签放钱包里吧。那我就真的不过去了，你自己小心一点，千万小心啊。”
“哎呦，我觉得咱俩都患上被害妄想症了啊，”牧无奈地自嘲道，“弄得四处险象环生似的，人人想害我，不至于吧！我不都说了就老实在家看电视，哪儿也不去。”
“突然很想摸摸你，想闻闻你身上的味儿，还想跟你睡呢。”
藤真晃着脑袋哼哼两声，“过来摸啊——说着玩的，天都黑了，你一会儿也早点休息吧。”
才不是被害妄想症，是一种轮回的错觉，啊，既然说是错觉，那就只是心理影响了，因为去年的悬案没有追查出结果，又到了案发同期时间段，自然而然会有所警觉吧——电话已挂断，藤真没把这番话说出来，今天状态太差，难免被情绪影响有失冷静理智，不管啦，今天他要第一个泡澡，赶紧洗个热水澡放松一下吧。
昨天吧，睡前还惦记着买一份小礼物，哪知今天被有田一通搅和都给忘了，藤真过几天再来也好，自己可以趁机补上。电视节目免不了情人节的话题，又没有几个频道好换，牧看了一阵子便觉得无趣，遂关上电视机，打开了电脑并戴上近视眼镜。
这会儿他没啥心思钻研学问，就看看藤真发表在BBS上的“恋爱攻略”吧，网址没记住，不过在搜索引擎上输入关键字即可找到，自个儿也去留个言，给那家伙打打气。
他可真傻，网络上有的是“约会建议”，随便就能搜到别人提供的浪漫点子，买了电脑之后咋就不说来参考参考呢！
牧对藤真的ID印象深刻，很容易便找到了他的发言帖。藤真来这儿指给自己看的时候，只是略略浏览一番，这家伙写了这么多字，每一回更新都很认真，要仔细读完可得花些工夫。即便是起个昵称，甚至匿名，牧仍羞于把心里想的肉麻话打出来公开，突然间的，也挤不出煽情的话，盯视屏幕一阵子便觉眼睛有些干涩，最后只写了一句：加油吧！（我是谁你猜得到。）
牧摘下眼镜，揉揉眼睛，又点了润泽眼药，觑一眼屏幕右下角的时间，叫个外卖吧，然后慢悠悠泡个澡。
他拿过床上的手机，进车站之前调成了静音模式，如果有田打来，可以推说没听到，就在刚才浏览网页的时间，接到五通有田来点，他舒了口气，得亏了自己有先见之明！你们的家务事，不要总麻烦别人好不好啊。随手翻看矮桌上的外卖传单，哎，好歹是个节日，吃点好的犒赏自己吧，嗯哼哼。
结果，两个人就这么度过了一个没有见面的情人节。
翌日礼拜三，仙道倒是神采奕奕，早上在校区碰到藤真，便兴冲冲问起牧那边的事，“座敷女”出现了吗，这事可以列为“情人节巧克力怪谈”了吧……藤真教他别乌鸦嘴，当心幸灾乐祸哪，仙道无辜地说，他是想帮忙解决来着，有个很简单的办法，沐浴净身，再去神社做个法事，不管解不解决问题，至少图个心里安生。
藤真认为他这话还是靠谱的，怎就把这么司空见惯的事给忘了呢，沐浴净身还好说，小一远没迷信到这种程度，就算真的害怕，要他去做什么驱邪法事……等见了面，跟他商量一下，仙道说的对啊，心里踏实了就不会胡思乱想了嘛。
作者有话说
第181章 （一八一）喂喂，不要越想越离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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