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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 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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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早上的,李商“梳洗打扮”完毕,等待容王陛下的召唤。
“传洪王话,叫衣晨……”
一个堆着满脸献媚笑容的老婆婆走进了李商的帐房,打手势让身后的侍从将一只衬了红锦的盘子端上来。
“晨公子,洪王殿下叫给您送几样玩意儿来,说是昨天晚上辛苦了,今天起来就怪想的慌,让叫您过去说说话儿呢!”
“婆婆”挤着可以夹死蚊子的一脸褶子,“传”完了洪王那明显会引起歧异的话,抖着暧昧的怪笑等着李商回话。
李商额头青筋直跳,脸色也黑了大半,洪王会说出“怪想的慌”“说说话儿”的句子?八成说的是“去叫那个什么衣晨过来本王有事要问他”吧?
他让红莲把那盘子收起来,扫了一眼看见上面罗列的是几样簪子珍珠什么的。
“您是?”看见这位“婆婆”,李商就有点寒。
“老奴姓劳,晨公子叫老奴一声劳总管就是抬爱老奴了。”劳总管回答的挺溜。
“劳”……“老”总管?恩,的确人如其名。
“老……呃劳总管,那现在就走吧。”李商随口应和着,纳纳的不高兴,交代了门卫如果奥月来了就去洪王那通知一声,带着红莲跟随劳总管去了洪王帐房。
他郁闷的很,起了个大早,就怕奥月来早了看他还瘫在床上失了风度,拾掇了半天竟然等到洪王这个传话!晕,难得奥月今天因为昨天遇袭的事情不用出猎,他和她难得的约会就要被本应该老老实实呆在床上装尸体做术后恢复的洪王给搅黄了。
李商跟随着劳总管走,脚还没踏进洪王的帐,就听见洪王粗着嗓子嚷开了。
“那个什么衣晨啊,你说我得夹这个板子一个月?那本王还不如死了呢!”她躺在床上还不老实,一个漂亮的小男孩在给他喂粥,有一个伏在床上捶腿,还有个跪在床上衣裳滑到了胸膛肩膀全露的宠侍模样的在给她揉肩,还是那只受伤了的手臂的肩膀!
万恶的旧社会万恶的旧社会……
李商闭了闭眼睛不去看她万恶的地主姿态。
“殿下受伤不轻,为了尽早康复的确应该卧床修养,近日都不要走动的好。”
“爷爷的熊,就是听够了那帮老女人的唠叨才唤你过来的,怎么也跟她们一样无趣?老七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洪王撇了一眼李商,不高兴了。
李商额头青筋跳了数下,不去理会她语中的挑衅,只回了几声随便应付。
“真她爷爷的,又想喝酒了!”
洪王看李商那儿讨不到便宜,嘬了下嘴拿没受伤的左手揪了一把捶腿的小童的屁股……
李商感觉自己额头的青筋都要跳爆了,你说这是什么人啊!这还是人吗?以为自己逛夜总会呢?还绑着大绷带夹着两烧火棍?
忍住忍住……这是大傲王朝,她是这里的王女,身份跟王爷可是一个辈儿的,养几个男宠没什么的,摸一下屁股更不是要不得的事儿。镇静镇静,想当年武则天太平公主不也左拥右抱的好几个男宠吗?还有那吕后、孝成赵皇后……
(插花:孝成赵皇后名宜主,后改名飞燕)
“喝呀!没事的,想喝的话喝点药酒吧。”
哼!喝死你,就算药酒不像寻常酒一样伤身,但是配不好药材一样能闹的你哭爹喊娘,摸吧,恶心不死你。
“哈哈!就说那什么衣晨医术高明吧!来人啦,快拿本王的乌酒来!”洪王用左手大力拍着床边喊,扯了右手伤口又疼的呲牙……
“慢着!”
李商喝了一声截住了她的命令,虽然想整治一下她荒淫,但是医者父母心,看她疼的皱起了眉毛,他实在不该拿病者对医生的信任胡言乱语的放任病者的性命不顾。其实,她荒淫也是她们家的事,那个被摸屁股的还一脸娇笑的扭着腰卖弄风情呢,他这个外人操个什么心?
“乌酒性热燥热,用的药材全是温热燥烈的药物,别说你现在不能喝,平时喝多了也会伤及阴血。”他休息的这几天可没闲着,能简易行动又不疼后,让红莲向厨房大妈借的书有一两本是讲食材的,关于烹饪和酒类。正好知道了这个世界的乌酒是一种常见到的药酒,其中的药材在中国唐宋时期也经常用于药酒里,早已经被证实其中滥用温燥的药物对人有很多坏处了。
“又咋了!又不让喝又不让动!这日子没法过了!”洪王开始咆哮,瞪着眼珠摆着POSS,李商认为她如果还能动的话,肯定已经在床上翻滚出十八罗汉姿势了。
“我可以给你配一副合适的药酒,你按时按量配合用药的时间,绝对不能过量,做的到吗?”李商虽然是问句却口气严厉,却摆明了没有回旋的余地。
洪王听罢撇了撇嘴就开始数落李商,“你真粗鲁,又冷淡,像个女人!老七怎么受的了你?还那么丑……”她习惯了指示别人,习惯了身边软玉温香的小宠侍,突然遇到这么一个说话不给自己留面子,恶声恶语没有丝毫温柔可言的“丑”男人,打心眼里觉得奇怪,开始怀疑奥月最近是不是“下半身”的幸福没有得到满足,开始饥不择食了。
憋了一早上的怒火被洪王的口无遮拦引着了,加上他跟奥月的甜蜜约会被洪王破坏,更是让他闹心的很,一时没忍住,他劈里啪啦的就开始炮轰她。“洪王!您已经不止一次说我丑了,先不说您不应该仗着自己的身份随意埋汰我,我也自始自终没觉得自己哪里丑了,就算我真的很丑,看一个人就应该全从皮相上看吗?就算我现在跟着容王殿下,受着她的恩惠,也一定会在有能力以后加倍的偿还。洪王殿下,您有恩于我,我一定会知恩图报。可是,这并不代表您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于我,相信洪王如此的守礼懂节肯定不会一再为难我一介平民的!”
李商恼了,洪王虽然可以说是“直爽”的太过头了,并没有太大的恶意。可是,自小在纸醉金迷中养出来的奢靡气质已经渗到她骨子里去了。她不像奥月的典雅温和,习惯的去照顾弱小表现出名门望族累世积攒下来良好教养;不像红莲虽然心直口快却心无城府给人的感觉是天真可爱。这个洪王,大部分是仗着自己的尊贵身份霸道惯了,将蛮横任性披上“不拘小节”的外衣发展成为伤害他人又不用负责任的好道具罢了。
吓?洪王傻眼了,这个男人好毒的嘴巴啊,几句话将她的无理和他的立场讲的很清楚,挑明了他现在是老七的人她管不着,还扣了顶大帽子防止她发火!
“本王……本王!你是说本王无理取闹?”她眼睛都瞪的快脱窗了。
“呀!放肆!怎么跟殿下说话呢!来人呀,掌嘴!”站立下首的劳总管惊吓过度,大梦初醒的扯开了尖细的嗓子。
从来没有遇到过跟殿下这么大嗓门说话的奴才!他衣晨再怎么受容王的宠也只是个没有名分的宠侍而已,怎么敢这么没上没下的训斥洪王殿下?他有几条命啊!劳总管快要气坏了,刚才一时惊吓的她呆楞了半天,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要训斥这刁奴!
“你他爹的给老子闭嘴!”洪王劈头盖脸骂了劳总管一句,回头就冲李商吼:“说!说本王到底哪里无理取闹了!”
她八成气疯了,李商从头到尾都没说过“无理取闹”四个字啊!虽然在心里骂的更严重。
床上的三个侍儿已经浑身颤抖的缩在了一起,也不敢去触摸盛怒中的洪王。
“第一您妄顾太医的全力医治,动不动就说要砍胳膊要拆包扎,不将自己的身体和别人的辛苦劳动当一回事。第二您三番五次的奚落我,习惯于将他人的尊严踩在脚底。第三您重伤未愈就浸泡在男人堆里,捶腿揉肩的,难道您就不知道那明显是挑逗的手法不但不会帮助伤口愈合还会有反作用?第四……”
“不是吧!还有第四!”
洪王已经涩涩的打起了哆嗦,陷入了童年的一段“噩梦”中。李商这样子很容易让她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教养公公,那是宫中出了名的严厉无情!谁的面子都不给,哪怕面对的是皇上老子或者后宫侍君,更别提当年“柔弱”的“胆小”的“楚楚可怜”的自己了。那是说打就打说骂就骂,说捏就捏,说压就压(压地上用脚踹),把自己教的跟只被猫咬的半死的小鸡儿一样任他撮扁揉圆,当年还是父君说自己顽皮而专门去求闻人皇君才把这马公公派到自个儿跟前的。唔……一提起这段伤心往事就很想流两滴眼泪挂两条鼻涕,演示一下当年小洪王慧珠的标准造型……
洪王那饱受惊吓的脸慢慢放松,伸展,微笑,媚笑……呃,是献媚的笑……
“那个衣晨……”
“明知道自己有严重外伤还要执意喝酒,将所有人的劝都视作杵逆你。洪王,您不觉得您一直在做着对自己对他人都不负责的行为吗!”这个洪王完全是一副恶霸嘴脸,李商就不明白了,共同生在皇室的两姐妹,做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捏?
“……啊哈晨公子啊,啊哈,开个玩笑嘛!发这么大火干吗呀!啊哈哈哈哈……”洪王自顾自的笑着,见没人接话尴尬的收了笑保持上半身斜靠在床上的姿势左顾右盼又嘿嘿了两声。
“容王殿下到……”
听到这句传话,洪王自然的举起左手擦了下额头的汗……
李商翻江倒海的炽热脑袋猛的清醒了很多,暗抽了口气。刚才是最近憋屈的闷气在洪王的刺激之下一时血气上冲进而冲动,虽然他觉得自己说的没有错,一个正常的现代人都会认为洪王的所作所为的确跟恶霸无疑,但是,这里是大傲王朝啊!等级严明的封建礼教国家,他这么大刺刺的向这个王朝拥有最顶级特权的族群一员发出这样的“不敬”言辞……
想到了自己的失态,李商将头低下,不想直视进入帐房的奥月眼睛,偷偷的在想她来了多久,有没有听到他们刚才的对话……
洪王纳闷,这头刚才还火暴冲天指着鼻子臭骂自己的狂暴“野兽”这会儿怎么跟个被调戏的小夫郎儿似的杵在那儿低着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物降一物?她两眼冒精光的拿看救星的眼光膜拜奥月,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生怕一个没看稳这从天而降的大救星就“嗖”的一声没了。
“六姐,今天有没有按时吃药啊?”奥月在李商身旁停下脚步,笑的很温和。
“呵呵,有!当然有!今天一大早就把熬出来的那碗黑拉巴及的玩意儿喝了。”洪王吧唧吧唧嘴又尝出了舌根残留的那点苦涩。
奥月将眼睛转向了李商,微笑的眼睛带着询问。
“洪王让我来监督她喝药,既然洪王已经按时服完,在下也该告辞了。”李商的话说的飞快,心里直打鼓,她的确是刚到?没听到他们的谈话?
“恩,的确不该捣扰六姐静养,那我们就先告退。”奥月微点头转身用身体带着李商往外走。
“……哦,告辞。”慌忙道了句,李商紧跟奥月出了帐房。
走出帐没多久,奥月低低的声音便传了来,“胆子不小啊,学会顶撞洪王了。”
“……”
啊!不是吧!他的心脏顿时停拍。
“你……都听见了?”他怯怯的开口,因为他怕奥月就此不再理他。他想死的心都有了,他还真是没用,还没让她对自己有好感就又得罪了她的亲姐姐,哪听说过谁要追女生还敢给她寝室其他恶女们脸色看的?就是再恶也要买了苹果买了CD巴巴的送过去,期望着她们能灯一灭床一躺在自己的那个她耳边吹两阵枕头风,怎么到了他这儿却这么本末倒置?
“你们的声音全营地都听见了。”她的声音听在他的耳朵里越发显的紧。
“我……不是有意的,只是一时冲动……”心里憋的难受,明明不是他一个人的错。
“你是在推卸责任吗?”声音冷冷的,依然很紧。
李商心里不是滋味,虽然他们还没有恋爱,但是他已经感受到了女朋友责难时的痛苦,不想听她用冷漠的声音责备他,他不希望她厌恶他。
对峙,无语,李商脑袋低着,内心却起伏汹涌。
“月,我希望你能听我说几句,我的确有错,但那个洪王她那么恶劣,还……”
李商猛的抬头迎上奥月清亮的眼,决定把话说清楚了,虽然他顾及她,不想让她因为洪王的事情记恨自己,但是她也得先明白真相不能让他白白的受冤枉不是?
没想到望见的却是她浓浓的盛满了笑意的眼眸和上扬的嘴角。
“你,居然耍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单音,李商已经有咬碎牙齿的错觉了。
“对不起,我无意的!”奥月笑的仰起了纤长的颈项,退了两步闪出了正在酝酿小宇宙的李商的杀伤范围。微笑的看见他一副紧咬牙齿的样子,被激怒的双眼仿佛跳动着两团小火焰般扑闪扑闪的发光,像只骄傲的斗鸡被激怒起了全身绚烂的羽毛……
奥月平复下来注视着李商,他啊,怎么在面对她的时候就没有刚才那样敏捷的思路和犀利的口舌呢?想到他刚才把洪王逼迫的语调不稳思绪混乱,奥月就很想跟他平日对待她时的颠三倒四来比较一下,看他和洪王两人谁更出格些。
李商沉浸在奥月渐渐变的深邃的眼里,被它吸附、吸附的拖向深处,多么尊贵的王女!多么美丽的女人!只是简简单单的站在那里,只是一身青白的丝质常服就可以彰显她的非凡气质,不必任何摆显的作态,也不必一群奴仆在周围前呼后拥来突显她的无与伦比。
……而此刻,她就站在自己面前,用那专注的眼神看着自己……
一步一步的走近月,他的眼睛却一直没有放开。脚尖相对,双肩对立,他感受着胸腹相隔间跳动出亲昵的频率,鼻息间交缠暧昧的气息。
奥月被他瞅的心口微微升起热潮,哦……他又是那丝毫不收敛的爱慕眼神,这傻小子啊,都如此时候了,他自己不把眼睛闭上,难不成要她先害羞先挪开视线?
她加深了眼中的笑意,温柔的目光细细扫过他的眉眼,正思索着要应情应景的来个小拥抱浅吻什么的……
……
“啾!”
感受到左边脸颊传来真实的碰触感,被吻的愣住的她听到耳畔传来男人坚定而认真的告白:
“请,答应与我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