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灵猫报怨（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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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苑确实不常去凡舍，她只去过一次，两年前。
涵苑确实知道萨摩多罗，但不是因为他与兵部侍郎家点心的恩怨情仇。
更准确的说，很久之前，涵苑去凡舍的那一次遇上了粘上胡须假装算命先生的萨摩多罗。萨摩只看了她一眼便捻着假胡须意味深长的说：“柳姑娘，可是十分苦恼自己那奇特的体质？与那些东西扯上关系可不是什么好事。不如听老生一言，花两百文，破财消灾，逆天转命。”
当时的大理寺少卿收了柳家不少好处，把柳家小姐与不少案件有说不清楚的关系的消息压得死死的，知道的人甚少。
还不是很懂世故的柳涵苑惊讶的听到凡舍的算命先生一句挑明了她的身份及极力隐瞒的东西，真的以为那是位高人，二话不说掏出了三百文，请他出手相助。
三百文，换了一个据说开过光而实际上在市面上随处可买价值不过二十文的廉价玉佩。
更悲伤的是，她明明看出了玉佩做工粗糙，不似大家之物‘，却依然被忽悠得捧着玉佩满心欢喜的回了家。
直到一个月后，大理寺再次递上拜帖。
那时涵苑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说好的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呢？现在想起来，当初的自己还是太单纯、太天真了…
不过倒也不怪涵苑，平时里虽然常被父亲教导着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但到底没有实际经验，现实，没有人胆敢给柳家现在的少东家、未来的掌权者下绊子，就是仗着身处闹市不愁生意，胆敢往酒里掺水的沣沁酒馆也不管糊弄她…萨摩多罗是第一个。
然，即使知道自己被骗了，涵苑也不打算追究，只是让下人去打听清楚了那算命先生的真实身份后，森森的把人给记住了。
倒也不是她宽容大度什么的，这一来，那人明知她的身份，却只要了两百文；二来，他也并没有做出什么实际上危害了她的事。所以还是罢了吧，十五岁的涵苑心头溢满了委屈，却安慰自己说当是买一个教训。
唉…她那时是真的以为玉佩有用的。
微风缓缓，撩动着绿色襦裙的一角。
柳家老仆站在一侧，瞧着他家小姐躺在贵妃椅上时而皱眉、时而叹息，突然以掌击拳回头与他说：“陈叔，大理寺少卿换人了，你回头给那位新来的送上几份重礼。”
老仆连忙低声应下，退了下去，名曰准备。
涵苑抬头望天，表情无奈得很。
“虽说不计较不追究，但好歹是第一个给我挖坑的人，听那沣沁那小二的意思，他如今在给那位新来大理寺李少卿做事，以后免不了得打交道了。以前他做顾问没因几块点心被辞退的时候还能躲着，以后可就未必了，哎呦！真是百般不乐意。”
时间渐渐流淌，不足半晌，倒是完全印证了“说曹操，曹操到”这句古话。
还没等柳家下人把礼给大理寺送出去，这大理寺的人就找上了门。
柳涵苑听到通报后，回屋新换了荷叶罗裙，出门迎客。
李郅一身官服，站在客厅中，气宇轩昂。一个少年跟在他身后四处张望，看似观赏，实则把这柳府的构造与这几日发生的大事都大约摸了个透。
涵苑进门时撇了一眼便认出了那人，就是两年前假扮算命先生的萨摩多罗。
卸下伪装的萨摩多罗，旁人一眼便能看出他是一个西域人，因为他的面部轮廓比汉人深邃得多，发色也与常人不同，带着些棕红色泽。
涵苑不否认，他长得很好看，头发也很好看。
他也是在她一进门便注意到了她，绿意清新，宛如雨后新笋。而后还未来得及有什么想法就敏感的发现了她这一睨，心想糟了，立即心虚冲她乖巧一笑后，藏到了李郅身后。
他经常骗人，但很少能成功，难得来了一个那么爽快掏钱、身份还不俗的贵人，他当然得记得，再说他记忆力一向不差。
涵苑回了他一个白眼，转身对李郅行了个礼。
“想必这位就是李少卿吧，不知此番来我柳府所为何事？若有小女子能相帮之处，官人尽管提。”
李郅被两人的动作弄得有些糊涂，萨摩可并未告诉他，他与这柳家小姐相识啊。想开口询问，却也知正事要紧，当下执剑回礼。
“柳小姐客气了，我们此次前来是为了黑豹伤人字案，有些事情想问问柳小姐。”
“嗯？奇怪了，我与这事何干？那晚大雨，留在沣沁吃酒的人可多了去了，我家人来接我的时候，事情可还没发生呢。”
两人一进一退，萨摩突然从李郅身后探出了头，汕笑着。
“沣沁酒馆那晚确实人多，您也先走了，自然怀疑不到您身上，可礼部尚书家的公子和黑豹呢？”
此话一出，方才对峙的两人齐刷刷的回头盯着他。
李郅惊讶于他的恭顺，居然用了“您”……
涵苑则为他们能查到这些东西感到讶异……
“礼部尚书的儿子？”
“就是刘公子，前些日子在赌坊作乐时被唐贯杀了。啊，唐贯就是本案的死者。”
“所以你们是怀疑刘尚书为了复仇？不过这与我何干？刘公子只不过与我有过一面之缘，我游街时，他调戏我，被我差人打了一顿；
至于他们家的豹子…刘尚书身体虚弱，而家父与刘尚书相交甚深，听闻豹骨入药能强身健体，便托人去寻了一只病豹赠与他。怎么，有何不妥之处吗？小女子自认并无任何过失。”
涵苑一改两年前在萨摩面前的安分，一言一句嚣张得不得了。萨摩当年行事的时候事先笃定了她不会追究，但心中还是心虚的。生平第一次，八面玲珑小滑头居然接不住话了，只能偷偷扯李郅的衣服求救。
李郅接收到了信号，不紧不慢的开口道：“这个，我们只是想打听一下刘尚书家的病豹是否当真是病得没有能力杀人了，此外，我们也想知道，令尊是否也给别人送过豹子？”
“没有没有没有，那只豹子确实病得不行了，至于给别人送豹子，你们真当家父是慷慨无私、出手阔绰的大善人啊？”
李郅被噎得无话可说，萨摩多罗瞪了他一眼，低声说了句：“你也太弱了吧！”后连忙拽着人告辞。
“那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多打扰了，就此告辞。”
涵苑盯着有些仓皇的背景，嗤笑了一声。
啧，十七岁的柳涵苑与十五岁的柳涵苑不是同一个档次的，你们不知道吗？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灵猫报怨（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