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Chapter 4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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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每晚晏晨礼都视频督促她十二点前睡觉，时间也从十一点五十慢慢往前挪到十一点。两人开着视频，手机随便扔在旁边，画面里只有白炽灯照射下惨淡的房顶。
天气越来越冷，路城又不供暖，阮语一手抱着暖水袋一手唰唰唰地算题，遇到问题不时隔空问他几句，神奇的是他竟然都能立马回答上来，她便更加物尽其用地把物理的额外练习移到了这个时间段。
圣诞节当周，学校周边的小店又摆上了各色卡片和彩纸包装的苹果，上学路上阮语摸出手机查看早就设置好的日程提醒，平安夜正好是周六，街上肯定更是水泄不通了。
可这也与她关系不大，她苦恼的是，晏晨礼的生日，她还没想好送什么。
晚饭休息时间阮语跑下楼找梅如珺，问她今年还组织圣诞聚会吗，梅如珺遗憾地摆手，“我倒是想啊，可好多人都不参加，老师更是明令禁止，我看就我们周六晚上小范围内聚聚得了，本来圣诞节也没什么可过的，凑热闹而已。”
正和她意。
阮语心里还在兀自盘算，梅如珺突然笑嘿嘿地靠过来耳语，“你是不是要和晏晨礼过二人世界啊？”
阮语一把推开她，“别瞎说，我就是在想送什么礼物比较适合……程子林送什么？”
“他们好基友，送不送无所谓吧。”梅如珺耸肩，“我说你也别太积极了，晏晨礼有送过你生日礼物吗？”
阮语想了想，今年似乎是没有的，去年好像有个钥匙扣，不知道被她扔哪儿去了。
当天回家阮语翻遍抽屉找出了那明显义乌出品的劣质钥匙扣，擦干净后串进了钥匙串。然后她双手撑着下巴对着钥匙扣上的“阮”字发呆，到底送还是不送，送什么呢？
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第二天程子林率先发了活动邀请，说这是晏晨礼在高中阶段的最后一个生日，周六他做东请大家唱歌吃夜宵，顺便过过平安夜。晏晨礼在他们四人微信群里发了个白眼，戳穿他虚假的兄弟情谊。
“你是想过圣诞，顺便给我说一句生日快乐吧。”
程子林避而不答，“我们四个人太凄凉了，我多叫几个人你不介意吧？”
“反正是你给钱。”
程子林回了个OK的表情图，阮语退出群单独找程子林问：“你还叫谁啊？”
“差不多都是你认识的，何柳来你介意吗？”
阮语刚回了个没关系，晏晨礼每日的视频通话就来了。
周六下午是惯例的理综文综练习，五点半交完试卷，梅如珺程子林和其他人去操场上等着碰头，阮语站在顶楼走廊上俯看人群从教学楼涌入操场又在校门处分流而去，晏晨礼交完试卷从老师办公室出来和她并排而立，“有什么好看的？”
“没什么。”阮语把他的书包递给他，“赶紧下楼吧，他们还在等。”
晏晨礼脚步不移，讨债一样对她笑：“我的生日礼物呢？”
“没有，”阮语蹦蹦跳跳地快步走下几阶楼梯，“你都没有送过我。”
晏晨礼微微挑眉，“你确定？”
阮语又仔细想了想，确定啊。
她掏出钥匙，朝他晃了晃，“好像只有这个。”
晏晨礼上前抓住她的钥匙链，左看右看嫌弃地撇嘴，“这个你居然还留着，很难看。”
“你还好意思说？”阮语把钥匙抢回来，放进书包，“所以也别想我送你什么。”
晏晨礼拉拉她羽绒服后的帽子，“这个钥匙扣虽丑，但这么久我当你的专职学习辅导也算是大恩大德了吧，居然不准备礼物，太不孝了。”
“注意用词。”阮语搓搓手放进口袋，跺跺脚，“赶紧走啦，这里好冷。”
晏晨礼加快了脚步下楼，掐掐她光秃秃的后脖子，“你围巾呢？”
“中午走得太急，忘在家了。”
他啧了声，从书包里抽出自己黑白格子的围巾，胡乱搭上了她脖子。
阮语先是乐呵呵地接受并紧紧围好，走到一楼时又手忙脚乱地要解开，“算了，被他们看见不好。”
“不好在哪里？待会儿鼻炎又犯别说我没提醒你。”晏晨礼咬牙切齿地说，附送一记瞪视。
阮语有些怂地停了手，稍稍整理衣领，把围巾的下半部分塞进了外套。
按计划，他们先去吃羊肉汤锅，茶足饭饱后又转战KTV，程子林开始放浪形骸，点了啤酒说要不醉无归，麦霸梅如珺早就熟练地点了一长串的代表作谦虚地表示她负责热场子。
阮语和何柳找了角落处的位置坐下用骰子玩起了最幼稚的猜大小，不一会儿其他人也加入进来，并赌起了酒。
阮语几杯倒，不一会儿就败下阵来，红着脸退出了战局说要去唱歌。她在点歌台折腾了好一会儿，最后把自己最近练习过很多次的那首《珊瑚海》提上前来。
前奏响起时，她假装不经意地问：“谁会的，和我一起唱啊？”
忙于“战场”厮杀的程子林看了眼标题，踢了踢晏晨礼，“你陪她唱。”
晏晨礼皱眉，“大过节的，别唱这种不吉利的。”
阮语撇撇嘴，“就一首歌而已，有什么关系。”
而且明明这首歌他唱得很好，所以她记了整整两年。
程子林贱贱地笑，“阮妹妹，你选这歌，是盼着和谁分开呢？”
阮语哼了哼，瞟了眼晏晨礼，话却是对着程子林说的，“你们怎么这么迷信？那不唱了。”
她只是单纯选了首歌想和他一起唱而已。
梅如珺和何柳刚从卫生间回来，一见这情况立马说：“没事亲爱的，我陪你唱！”
阮语按了切歌，摆手道：“算了，我们换首歌一起唱。”
晏晨礼细观她神色，妥协地走过去拿麦克风，重新点了歌，“行行，今天我们都搞错了，其实是你过生日。”
真正开唱后，阮语又紧张起来，明明她用心练习了很久。不小心跑调时，她会下意识偏头看晏晨礼，他一反常态没有嘲讽，只是无奈地笑，连同歌声也如波浪起伏起来。
一曲结束，阮语如多年夙愿实现，心满意足地放下麦克风，继续围观男生玩骰子。晏晨礼回到沙发在她旁边坐下，捏了捏她的耳朵，附过去耳语道：“小气。”
阮语敏感地缩了缩脖子，摸摸发痒的耳廓，呵呵笑着推开他，眼睛突然被灯闪了下。几人都停下动作张望过去，何柳晃了晃手机说：“难得人多，我拍了个照片。”
梅如珺唱歌间也分神插了句，“阮语你刚才唱歌我录了，等会儿自己听听走了多少调！”
阮语隔空朝她挥了下拳头，“删掉我们还能做朋友。”
梅如珺早不理她，继续深情演唱去了。
几个男生喝完一打啤酒后都有些犯困，梅如珺也唱累了，便提议散场去广场那边等零点烟火。
阮语敬谢不敏地摆手，“那么远，现在路上肯定堵，我不去，回家睡觉。”
梅如珺是了解她的，煽动了剩余人一起行动，晏晨礼也不去，“你们先走，我送她回去。”
从KTV所在的大楼出来，大家都被冻得打冷战，已经是晚上十点过了，但路上仍旧是灯火通明，车流移动缓慢。
梅如珺拉着程子林带领众人包括尴尬的何柳赶紧闪了，阮语目送他们嬉闹着远去，焦躁地看向车流，“怎么一辆空车都没有。”
晏晨礼轻轻拍拍她的后脑勺，“这边应该不远了，我陪你走回去吧，还能暖暖身子。”
阮语眨了眨眼，开心地点了头。
街上三五成群都是带着圣诞帽的行人，临街的店铺循环播放着各首圣诞歌，兜售着相关的产品，阮语目光跟着一个圣诞老人打扮的小正太走了个来回，心痒地建议道：“要不我们也买个圣诞帽来戴？”
晏晨礼看了看周围参差不齐的“圣诞老人”，毫不犹豫地拒绝，“幼稚。”
阮语泄了气，对面又走来一家人，她便问他：“你今天不回家过生日，于阿姨没说什么？”
“没，我说了和同学一起。”
“我记得你每年生日都要拍照吧？”
“昨天已经拍了。”
“昨天拍的怎么能算呢。”阮语积极地拿出手机，“我现在给你拍一张？”
晏晨礼立马用手挡住了脸，“不喜欢拍照。”
“就拍一张……”阮语抓住他的衣袖往下拉，“我不会给别人看的。”
拗不过她，晏晨礼放下手，面无表情地看她的镜头。阮语踮脚找了好几个角度后，挫败地说：“你能不能稍微屈膝？仰头视角不好拍。”
拍丑了还会被他骂。
晏晨礼无语，拿过她手机，切换了前置摄像头拉过她说：“干脆我们拍个合照吧。”
阮语茫然地啊哦，理了理头发，往他那边跨了一小步的同时被他揽住了肩头。手机屏幕上出现两张脸，他微微弓步站在她身后，把手机稍微拿远了些，两人身后便是街边被彩灯装点的树木和闪烁的车流。
根本没提醒她，晏晨礼连按好几次快捷键后，把手机丢还给她。阮语如梦初醒，翻阅着连拍的照片唠叨开了，“你为什么不喊123？”“你故意缩在后面，看上去比我脸小！”“这张是什么鬼？”“我应该取了眼镜再拍的。”“你为什么不选个滤镜？！”
晏晨礼打了个哈欠，把她手机抢过来放进了自己外套口袋，自然而然地牵住了她的手，“叽叽喳喳不累吗？手这么冰。”
阮语语塞，看了看他们相牵的手，不自在地挠了挠他的掌心，“你就是故意的吧？”
“你说哪件事？”
她自己做了个傻气的封嘴动作，不说话了。
冰冷的指尖在他的掌心中一会儿就暖和起来，阮语把形单影只的另一只手放进自己口袋，低头踩着他们的影子前进。走出一段路，晏晨礼又换去她另一边，拉出她另一只手握住，不曾想她这只手早就在口袋里捂得很热了。
阮语莫名其妙地抬头看他，他面露窘色，“这边好像风大一点。”
她没忍住笑，得到头顶的一记轻敲。她晃晃他的手，翻起成年旧账，“好像去年我们也在你家门口拍了合照，真的拍糊了删掉了吗？”
半晌，晏晨礼才低低地嗯了声。
阮语不疑有他，连叹可惜。
“有什么可惜的，那时候你看上去呆呆的。”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阮语扭头不再和他说话。
很快就到了她家小区，阮语做贼心虚松开了他的手，“保安叔叔认识我。”
“嗯，我送你进去。”
“你待会儿怎么回去？”
“没事，会叫到车的。”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安静的小区，绿化带里的小路空无一人，路灯也被好些枝丫挡得只投射下很稀薄的光线。阮语慢慢走在前面，到了她家单元楼下，她回头和晏晨礼道别，嘱咐他回去当心。
他却上前一步，躬身低头和她平视，“你真的没礼物送我？”
阮语被这突然拉近的距离搞得方寸尽失，眼神游移开去，“啊……真的没准备，刚才不是和你唱歌了吗？”
晏晨礼暗暗发笑，“唱分手歌送我？”
她又着急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大概是他靠得太近，说话间的雾气染上了她的眼镜，阮语眼前渐渐有些模糊。她抬手想用手指擦擦镜片，手却突然被拉住，晏晨礼靠得更近了些，轻轻贴了下她冰凉的嘴巴。
阮语吓得捂住嘴往后退了一步，镜片上的雾气也慢慢地散了，慌张中她看清他的促狭笑容。
“说一声生日快乐我就走了。”
阮语大脑还在当机中，被操控一般地脱口而出，“生日快乐。”
“乖。”
晏晨礼摸摸她的头，真转身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Chapter 4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