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Chapter 41 ...
-
当晚阮语取隐形眼镜就用了十分钟，梅如珺在旁边又是着急又觉好笑，“平衡了，你也有这么笨拙的时候。”
阮语终于整理好，对着镜子扒了扒已经被折腾得微微泛红的眼皮，“不想戴了，真麻烦！”
“那可不行，至少得这样去学校一次，让大家都知道是我的杰作。”
“还杰作呢……”阮语摇摇头，“完全受罪。”
梅如珺抱臂作大师状，深沉地说：“那是自然，美丽是要付出代价的。”
几天后竞赛班回校准备集训，阮语特意早起了半小时戴隐形眼镜，中途数次想放弃，冷静想想又重新耐心地坐了下来。
走进校门，爬上阶梯，步入操场她才遇上第一个熟人，预料之中得到对方的一声哇。等进入教室，哇声不绝，她腼腆地一一笑对了。看来大家并不是不能接受这样的她，班上为数不多的三两个女生还问她在哪儿剪的头发。
正说着，何柳哼着歌进来，瞥到她嘴巴瞬间张大，扑过来一把抱住她笑：“天哪，阮语你终于想通了！”
“梅子非拉着我去弄的。”
“这样挺好看的！看以后谁还好意思说你四眼妹哈哈。”
“就是。”另一个女生附和，“阮语稍微收拾下就是清秀小美女了，成绩还这么棒。”
她难得受此恭维，有些想脱身，又一个人撞撞她肩膀，“怎么突然想起改变形象了？别是真谈恋爱了吧？”
阮语面上一僵，“只是进入高三想有个新开始而已。”
“哎呀没关系的，就算谈了我们也替你保密的。是不是程子林啊？”
阮语内心翻了个白眼，瞅见老师似乎来了，赶紧打哈哈地回了位置。何柳跟着她，“我们继续同桌吧。”
晏晨礼依旧踩点到来，在教室门口扫视一圈，看到靠窗的她们俩后顿了顿，随后径直在第一排中间的位置坐了。
阮语有些泄气地扭头看了看窗户上模糊的投影，她自己也觉得挺好看的呀。
不会欣赏。
此次集训是针对九月全国联赛的，大家从高一就参加竞赛班，自然明白全国联赛的重要性，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也是竞赛班的终点线，他们本就是想靠竞赛赢得相应的高考加分，至于更高层次的发展，无多余精力也自知没那个实力。
阮语就是大多数的一员。
老师站在讲台上例行公事地再次强调相关事宜时，她的目光稍微往下一点就看到了晏晨礼的后脑，她便有些走神，想着他如果有机会更进一步去国家训练营，他会去吗？
这个暑假东西奔忙，她甚至没有太多的去复习其他科目，此刻教室里的氛围再次让她回到了现实世界，澳门夏令营的种种已像隔着毛玻璃的展览画，期末考试的失利更是恍如前世，她握了握拳头，该是收心全力冲刺的时候了。
下午最后一节课后，何柳收拾好东西见阮语没有离开的迹象，便问：“你等程子林？”
阮语不自然地啊了声，顺着她的话点了头。
何柳笑开，“你们关系好到很难让别人不怀疑。”
“清者自清。”阮语瞥了眼楼梯口，“你不走？”
“要啊，不当灯泡了。”何柳朝教室里还在收拾的另一个人喊，“晏晨礼我们一起出去？”
只见他若无其事地把书包往肩上一甩，说好啊。
阮语欸了声，有些慌张地和晏晨礼对上了眼，他扬了扬手机，和她说了再见。
他们两人离开后，阮语瞬间垮下了肩，又坐了会儿才抱着书包起身把椅子推好，暗自嘀咕，“什么人啊，放我鸽子……”
原来昨晚于珊给她打电话，说为了感谢她给冬冬买了礼物加上阮世明很久没见她，让她过去吃饭。
她想着冬冬的礼物不是还没给吗，但也还是答应了下来。
睡觉前晏晨礼又给她发了短信，说他妈妈指定他明天下课等她一起回家。
她关掉教室的灯和门窗，又自言自语，“他不会是忘了吧？”
想到这种可能性，阮语有些生气，她还不如答应橙子和他们一起去看电影呢！她愤愤不平地关好教室的门，拿出手机准备联系早就已闪人的程子林，机身一震，有新的短信进来。
“你磨蹭什么？校门口等你。”
发信人是才离开没多久的晏晨礼。
阮语抿了抿嘴回短信，“何柳不是在？”
“你怕她？”
阮语呵呵两声，从楼梯间的玻璃窗看出去，操场里没见到他们身影。转身又下了一楼，晏晨礼的电话拨了过来，她按了接听，他开门见山地说：“我打发她先走了，拦了出租车等你呢，赶紧。”
阮语哦了声，眉目舒展地咚咚咚出了教学楼，小跑着穿过操场，又两步作一步下了阶梯飞奔到了校门。
跑得急了，心怦怦直跳，她想到梅子说他们是地下党，此刻还真有些类似感触。她情不自禁地自己发笑，看了圈，晏晨礼在路边的一辆出租车旁冲她招手。
她气喘吁吁地和他一起坐进了后座，“我以为你忘了。”
他给司机说了地点，帮她把书包取下来后，瞥她一眼，“我记忆力比你好。”
阮语撇撇嘴，谁让他刚才先走呢，提及此，她好奇问：“何柳怎么先走了？”
“你以为我是你？撒谎都那么不熟练。”
行，熟悉的味道，三句不忘挖苦她，阮语干脆闭嘴了。
她刚才跑得急，新剪的一些发尾乱糟糟地贴上了侧脸和嘴角，她稍微用手理了理，晏晨礼跟着扯了扯她的发尾问：“这是你们女生最新流行的发型？”
阮语拉回自己的头发，本有些恼怒，心思突然一转，扭头笑问他，“对啊，他们都说我这样更好看，你觉得呢？”
晏晨礼没料到她突然扭身，下意识往后仰了仰身子，一会儿才吞吐道：“我看着差不多。”
一直旁听的司机突然笑出声来，“孩子，这种问题的正确答案是你什么样都好看。”
阮语连连点头，“叔叔，他情商有问题。”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他们一眼，犹豫地说：“看你们是七中的学生吧？怎么现在不管什么学校的中学生都早恋？你们爸妈知道吗？”
阮语瞬间红了脸，连连摆手，“我们不是！”
“没关系，”司机依旧笑呵呵，“我又不告密，感叹一下而已。谈恋爱可以，可不能影响学习啊。”
晏晨礼作为当事人之一，还帮着调侃，“叔叔你放心，她成绩很好的，年级前一百。”
“哟，能在七中考前百，那挺厉害了。”
阮语困窘不堪，不好对长辈无礼，只能回头对晏晨礼怒目而视，小声说：“你再说我就爆你料了。”
他没被威胁，反倒做了请的手势，阮语立马就开说了，“叔叔你别相信他，他才是我们学校第一名。”
那司机又看了眼晏晨礼，表情满是质疑，“看不出来……”
语气分明是不信的。
阮语加重语气继续说：“他真的是！”
司机尴尬地笑笑不答话，阮语很是挫败，晏晨礼被她的样子逗乐，哈哈大笑。
好在很快就到了小区门口，晏晨礼给了钱后对那司机说：“叔叔你误会了，她其实是我亲姐姐。”
司机一脸不解，似乎对世界都产生了怀疑，叹了句“现在的年轻人呐”摇摇头走了。阮语踢了踢他的脚跟，“不要乱说，谁是你亲姐姐？”
目送出租车离开，晏晨礼提着两个书包回头和她对视，“不是姐姐，那是什么？”
“我……”阮语避开他的眼睛低头，寻找着恰当的答案。
晏晨礼就着这角度看她，没有熟悉的框架遮挡，还有些不习惯。其实不管他承不承认，她这样确实好看了些，或者说，这样的她会让旁人发现她其实也是个正值花季的少女。
阮语终于拨开云雾，找到最简单也最安全的定义，抬头说：“我们难道不是同学吗？”
晏晨礼冷哼一声，把她的书包扔给她，“那我可不帮同学提书包。”
阮语吐吐舌，大跨步跟上了他。
是啊，她也不是让普通同学亲了还不打人的。
冬冬又长大了些，依旧乐呵呵地笑，家里有了他，阮世明也跟着柔和了些，一顿饭还算吃的融洽。饭后她帮于珊收拾饭桌，于珊又说：“你上次澳门给他买的礼物，他可喜欢了，天天玩。”
澳门的？
那应该是晏晨礼买的吧。
阮语不好澄清，笑着说他喜欢就好。
离开前她去书房找阮世明说了些事情，出来于珊依然让晏晨礼送她去公交站。
还在仲夏，八点天色还未黑尽，但小区里的路灯已悉数点亮。两人沉默地盯着影子走了好长一段后，晏晨礼突然问：“你刚才和阮叔叔谈什么？”
“为什么要告诉你？”
“出于对你自尊的保护我象征性地问一问，你以为我猜不到？”
阮语侧头看他，果然还是一副不可一世的自信模样。
她不甘又心悸，眨了眨眼，嘴硬道：“那到时候看我们谁能赢。”
九月，高三搬入了新教室，高三三班却没有了阮语的课桌。梅如珺对着她的新同桌拳打脚踢，“把我家阮语还回来！”
程子林默默任她打了一阵才拉住了她的手，“你对着我发火没用啊。”
“都是晏晨礼的错！你和他好兄弟，替他挨一顿也不冤。”
“别，你要是敢打他，我一定帮你呐喊助威。”
梅如珺哼哼两声，随即趴在课桌上唉声叹气，“真担心我家阮语去楼上会不会被憋死。”
“得了吧，”程子林毫不留情地打击，“她本来就属于那种地方，还能每天见到晏晨礼，你说她是乐死还是乐死？”
梅如珺无力反驳，鼓鼓嘴低声说：“总之是晏晨礼的错。”
同一时间，阮语跟在周正诚身后走近了顶楼宏志班的教室。
周正诚废话不多，指了指阮语说：“相信大家都认识，我也不介绍了。阮语从今天开始成为咱们班的一员，希望大家能互相学习。”
下面一片掌声，何柳拍得最起劲，有男生大声说：“周老师你终于成功招安了，可喜可贺啊。”
周正诚啐了他一句，又给阮语找位置。
何柳自告奋勇地举手，“阮语这边，我旁边没人。”
阮语跟着她的话朝那边看，晏晨礼就在她后面，和她对上眼后，用口型说了三个字。
阮语看懂，无奈地笑着低下了头。
他说得是——“我赢了。”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Chapter 4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