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烦》夜阑枫语

9、吐出来的信物

　　中年男子大怒，骂道：“孽徒。”举剑就刺了过来。
　　单手两指捏住剑锋，笑着说：“不拿我当回事可不是好习惯啊，大叔。”
　　撇开剑，那个大叔那如X射线的眼睛上下左右扫了我N遍，我眼眉一低，幽幽的说道：“这是干嘛呀，人家也会害羞滴。”
　　寒风一阵，又是一阵，我恶心死你们。
　　抬起头，坚强，大家都很坚强，只是接近石化，大叔面露尴尬，说道：“失礼了。”
　　我摆手说道：“原谅你了。”然后指着肖思源，问：“他到底犯了什么事？”
　　大叔怒意又生：“他···他这个逆徒，竟然杀了他师叔？”
　　我侧眼看过去，看到肖思源也怒了，矗在那不动弹。
　　我接话说道：“大叔你也消消气，这事我看有蹊跷，不如这样，我虽然说是外人，但既然有缘相遇了，那我替你们把事情查清楚，可好？”
　　大叔看着我一脸诚意，只能点头：“看得出，即使我们不答应，已然遇上高人，既然技不如人，只能任之。”
　　我摊出手，然后盯着面前这位大叔，而被盯者一脸茫然，相对无语。
　　“解药。”
　　大叔愣了一下，摇头叹息道：“本来他这一身功夫就得被废掉，如今只是让他使不出内力，如此小人，姑娘就不要为难老朽了。”
　　摊开的掌中光芒一闪，若干个小瓶已经立在掌中。
　　“隔空取物，姑娘果然是修真之人，先前真是失礼了。”看那大叔一脸了然，还带着莫名的敬意，在这个世界修真人的地位可真是高。
　　看着那几个瓶子，我有点发愁，只能问：“到底哪瓶是解药？”
　　大叔伸手挑出一瓶交给我，我笑着颌首道：“谢谢，大叔叫什么啊？”
　　又是一顿，跟上我思绪，答道：“元塰，黑煌教左使。”
　　我理解的点头，抱拳，朗声说道：“那我就恭送左右使了。”
　　看出了我赶人的意图，很知趣的全员离开了。
　　转过身，看了眼肖思源，然后走过去，又错身擦肩，笑意盈盈的对刘叔说：“我去散散步，你们再歇一会儿吧。”
　　寻到水源，站在溪边，扔下镜灵石，看着水中冒出一面镜，细看之下，是当天穿越时那圣镜的缩小版。其实自从穿越过来，我就与这镜子结了誓，它现在自然为我所用。其实这镜子还有一个名叫无梦之镜，能展现世间一切未被他力阻隔的真实，未来，过去，无所不知，到我这儿倒成了装神弄鬼的道具。
　　不远传来的脚步声让我收起镜子，没有转头，只是问：“来这是想跟我说些什么吗？”
　　“理由？”
　　“什么理由？”
　　“你没有必要帮我，修真人擅管红尘事，合适吗？”
　　我轻笑出声：“那你呢，对着老爹叫师傅，还自以为是的瞒着，你觉得合适吗？”
　　声音充满震惊与不信：“你怎么知道的？”
　　手掌翻转，一纸信签置于手中，扭头看见肖思源一脸错愕，缓缓念到：“思源，莫不是思元吧，这是你母亲交与你的信吧，应该希望你们父子相认，可惜你心中积怨啊，迟迟不肯。而后又知道了你那个师叔道貌盎然底下的无耻行径，母亲郁郁而终也由得是那禽兽的原因，所以你杀了他，我说的应该不错吧？”
　　嘴唇颤动，却又说不出话，我接着道：“我不是你那个糊涂老爹，当然能看清一切，还有就是你当真那么恨你父亲？”
　　肖思源垂下头，看不清表情，只是声线有些沙哑：“你可知道，我差点死于我这个亲生父亲之手，只因那禽兽窥余我母亲美貌，编了幌子让我那个父亲误解我乃是母亲与他人苟合之子，当场便要我的命，母亲为护着襁褓中的我，逃走了，但却还是逃不过对父亲之思念，最后凄惨而亡。”
　　我悠悠叹道：“你那不是恨，只是怨而已，如今该死的人已经死了，让他们知道真相吧，你也不必再背着这个枷锁过活了。”
　　看到他一脸挣扎，扯开笑，说：“算了，你挣扎也没用，这信我已经复制了一份外加你杀的那个‘师叔’的生平‘光辉’简介都塞你爹的衣囊里了，估计应该发现了，快寻来了吧。”
　　脸色突变，堪称四川变脸，刷刷刷，风动影动，又是黑衣，不过这次只有元大叔一人，脸上不知是喜是忧。
　　我径直离开，咱不管家事，这种父子相认的曲目旁人在场总归不是太好。
　　站在林中空地，嘴里笑骂：“右使大人真是狐狸一只呢，明明应该都知道的事却偏偏瞒着，当真是要那肖思源的性命？”
　　狄范跳下树，微微一笑：“看来在下在银河姑娘眼中可真的不堪呐，可是我没那么歹毒的心肠，若说姑娘不出现，我也能让事态转安，你可信？”
　　“无意义，事情已经过去了，不管我信不信也无所谓了，不是吗？”说完向刘叔所在的位置走去。
　　“在下倒是希望姑娘能信呢。”
　　没理会身后那似笑非笑的语调，掏出怀中的玉环，不舍得瞅着，坐到刘叔身边。
　　刘叔不解的问：“姑娘这是怎么啦？”
　　手指抚着玉面，凄凉的说：“要吐了，要吐了。”
　　刘叔一急，忙问：“是不是吃坏肚子啦，难受不？要不咱上路，去前面村落寻大夫？”
　　我看看刘叔着急的模样，不回答，自顾自在那唉声叹气。
　　“肖兄弟快来看看，姑娘好像是病了。”
　　我一听知道人家已经谈完了，站起身，郁闷的抛出玉环，肖思源接住，不解的看着我。
　　我没好气的说：“你娘留给你娶媳妇用的，我哪敢吞。”
　　“还给我？”瞧这语气不确定的，你当我愿意啊，但是这是信物，哪有乱收的啊。
　　眼睛一瞥那玉环，恨恨地说：“玉环还你了，你就等着当牛做马吧。”
　　这话元大叔听了可能是不痛快了：“银河姑娘若是要财物，开个价便是吧，我愿替源儿还。”
　　猛得抬头，星星眼闪着光，乐呵呵地说：“那是最好，那是最好。”这副样子连我自己都在心中暗自自鄙。
　　“不用。”肖思源看向我，说：“我的事不劳你操心。”
　　“真的不愿原谅为父当年所犯下的错事？”元大叔伤感满眸，一瞬间似是又苍老了几岁，看到肖思源不答话，转头看我，说道：“那犬儿就劳烦姑娘照顾了。”
　　当场差点咬到舌头，怎么感觉跟托孤似的，我是要他当牛做马，可不是让我当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