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烦》夜阑枫语

38、喜意盎然

　　“想就这么气走他？”
　　我看向卓冰穹，面无表情的回了句：“是又怎么样？”
　　“叶子他们的婚期是十日后。”
　　看着卓冰穹说完就出了门，心里忽然有些安了，搭上指上的戒，到时候再告别吧。
　　“姐姐？”
　　我瞥到叶子在门口探头探脑的，笑了：“进来吧，准新娘，都快成亲的人了，还来我这瞎逛什么啊。”
　　“姐姐身体好些了吗？听先生说是没事了，对吗？”
　　我点点头，招了下手，说：“过来，叶子，姐姐问你些事情。”
　　叶子听话的坐到床边，我笑道：“虽然跟叶子你认识不过近两个月，但是我是真心喜欢你，竟然要成亲，做姐姐的总要点表示吧，怎么样？叶子想要什么？”
　　叶子低下头，轻声说道：“叶子什么都不要，只要大家都开开心心的活着就好。”
　　“嗯。”我低吟：“会的，一定会的。”
　　“真的？”叶子扬起泪眼，透出笑意。
　　我微微一笑，说：“是的，好了，别哭，哭了就不好看了，叶子可是要做最美的新娘子啊。”
　　叶子重重的点头，我有些困意，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拍拍叶子的脑袋，说：“叶子去忙吧，我累了，要睡一会儿了。”
　　眼皮慢慢沉下来，缓缓睡去。
　　神志不甚清晰，但还是醒了，嘴中有中药的苦涩，应该是喝过药了，撑着身体慢慢抬起头，看见倚在床柱旁睡去的霰煋。
　　面露疲色，紧闭的眼忽而睁大，看向我这边，手伸向这边，抓到我手，好像心安似的重新坐下。
　　我心中一酸，咬住唇，手一软，身体瘫回床上，动静惊动了霰煋，我止住他乱摸的手，说：“没事，我不小心而已。”
　　拉着他的手，轻声问道：“我替你治好这眼睛，好吗？”
　　霰煋缩回手，说：“不用，你好好保重自己就好。”
　　看得出他不再怄气，我笑了笑，仰面躺下，悠哉地说：“霰煋，你知道吗，我好久没这么轻松过了，就好像马上能得到永久的安宁似的。”
　　没有回应，我接着说道：“其实我只是选择了一个对自己最好的选项而已，我本来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死了，现在活了这么久都是赊来的，长久不了。”
　　“那这次我把我的命给你。”
　　我叹息：“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呢？对你来说，为了什么，我值得吗？”
　　“值得。”霰煋面对着我说：“你不是一个人，只要你愿意，你就不是一个人，只要你愿意，不必死，你也能获得想要的安宁，现在我们在桃源，没有人会打扰到你。”
　　这次换我无语，霰煋等不到回复，手拽的更紧，吼道：“你连命都可以不要，还有什么放不开，为了个男人，你至于吗？”
　　我嘴角一抽一抽，虽然是事实，但是听到这种说法，还真觉得自己挺幼稚的，苦笑一声，依旧沉默，为了他，我至于吗？那他呢？为了我···
　　敲门声传来，看到卓冰穹站在敞开的门口，抬手敲着，斜眼瞥着我和霰煋。
　　霰煋这才放开我手，慢慢转过身，问：“卓先生，是药好了吗？”
　　“没，睡了两天了，备了点流食。”
　　霰煋接过托盘，谢道：“麻烦你了。”说着转身走到我床边，亲手举勺。
　　我诧异的问道：“你不会是想喂我吧？”
　　霰煋没有说话，拿着勺子的手势也没变，一旁的卓冰穹闲闲的开口：“你现在还拿得动勺子？”
　　听得出那讽刺，笑了笑，说：“霰煋，扶我坐起来再吃吧，这样躺着不方便。”
　　为我身后垫了软垫，我张口吞下送到口边的粥，热气下涌，有些活着的感觉了，味道不错。
　　一碗粥下肚，不由夸道：“不错，美味啊，没想到卓先生厨艺也有相当的造诣啊。”
　　霰煋拿过绢帕为我擦拭嘴角，问道：“还饿吗？”
　　我乐了，原本的黑面神竟然露出类似于温柔的可疑神情，不由轻笑出声，霰煋听到后，忙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笑道：“没有，只是想，等出去后，得帮你寻门好亲事，那时候我说错了，你这性子还是讨得到娘子的。”
　　“还能开玩笑，看来还死不了。”卓冰穹说着，收起碗，对霰煋说道：“别跟她掷气，全当她现在神智不清。”
　　霰煋竟然很配合的点点头，我相当郁闷，等卓冰穹走后，忙说：“霰煋同志啊，偶滴意见你要好好考虑哦，咱就在叶子婚后出谷，怎么样？”
　　“出谷？你确定以你现在的身体？”
　　我艰难的举手握拳，说：“行，爱拼才会赢嘛。”
　　“爱拼才会赢。”霰煋低低念着，脸上竟然露出一抹喜色。
　　我汗颜的决定继续休息，攒足精神，关键时刻还指着最后一点力气呢。
　　又休息了几天，身体终于可以下床，不过心里清楚这现象就跟回光返照似的，不过是药效的原因而已，日子的确不多了。
　　调整好饱满的精神状态，乐呵呵的收拾好一切，拉上这些日子一直跟在身边的霰煋一同下了山。
　　去的依旧是叶子家，看到大家面上已经透着喜气，我心情也挺不错，明天就是他们的好日子了，最后的单身聚会嘛。
　　在叶子房里逗着这个俏新娘，转眼已经黄昏，让叶子赶紧歇下，不然明天有得累了。而我与霰煋也在叶家住下，因为明天我毛遂自荐的来负责送嫁，叶子长期待在竹庐，没有什么要好的小姐妹，我自然要负好责任。
　　晨色微曦，我走入叶子房中，见小姑娘已经醒来，18的年龄也不算太小，但是依旧差异巨大。走到一旁，摘下挂在一旁的嫁衣，我亲手所制的新嫁衣，为叶子细细着上，一片红，喜意盎然。
　　描眉，点朱，花細，红粉，铜镜，微泪，喜急。
　　“我家叶子真漂亮。”我笑着为叶子挽起青丝，插上珠钗，没有凤冠，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姐姐是取笑我吗？”
　　见叶子已经羞红了脸，我笑着说：“要为人妻了，姐姐哪会逗你，是真的，很美呢。”
　　叶子弯了眉，看向我，问：“姐姐会嫁霰煋哥哥吗？”
　　我轻弹了下额头，佯怒：“小丫头，你现在是新娘，不是媒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