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古代2 袁蔚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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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蔚番外
待在宋寮身边的时候，他曾经清醒过，就连最后宋寮给他药丸的时候，他也是清醒着，不过这清醒的时间一惯是极少的。
体内另一重意识挣扎的厉害，他差点压制不住，不过他想做的事情从来没有失败的，这一回也一样。
他乖乖的接过药丸，抬头看床上那人的脸，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眼神应该是不一样的，又连忙垂头站立。
对宋寮的话不疑有他，那么这药丸应该是真的，他看的出来宋寮是真心的在为他安排后路。
体内的那个人在哭，他摸摸脸上凉凉的液体，决计不相信自己被一个小傻子影响。
宋寮已经死了，他抬手温柔拂过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在两片尚余温热的唇瓣上摩挲片刻，最终停留在宋寮胸膛上深可见骨的刀痕上，他缓缓垂下头，从伤口处开始，一点一点的添干净了所有血液，像幼儿舔舐食物。
宋寮讨厌他，讨厌的已经看不得他的存在，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最后，在这一点生与死缝隙夹存的最后，在宋寮缓缓闭眼的时候，他从他的眼睛里看到的是自己。
不论是在仏安寺莲池里周岁洗礼祈福，还是国御院学堂里海棠树下的窗户旁，还是在金銮殿上，不论宋寮愿不愿意，他看到的都是自己。
纵观这二十来年，他的前半段跟宋寮交好，后半段因为做了太子的伴读，渐渐同宋寮疏远了，太子学的东西多，他也要跟着学，总不能一个太子要学的作为一个伴读却不会，这说不过去。
学的东西多，难免就忙了起来，早先还有书信往来，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书信也渐渐少了，多半书信是宋寮写给他的，无非是国御院的先生又打他戒尺了，捡的小猫又生了之类的锁事，看是能看，让他回他是决计不愿意在这上浪费时间的。
再听到宋寮就是从太子的口中听的了，初听是他还是有些疑惑是否是有这个人的，有时候在不相干的事情上他的好记性不大起作用。
那个时候宋寮刚从仏安寺回来，修养了四五年，一身灰色的僧袍，后头跟了几个丫鬟婆子。
适逢年后三月春，山石缝里刚冒出来草芽，梅未败落，春桃半开不开。
他随太子帮皇太后还愿，山间的路难走，他跟太子早早弃了轿子徒步上山，便听太子提起了宋寮这个人。
“蔚然还记得宋寮麽？”太子问。
他垂头想了想，只记得隐约是有这么个人，但又实在不太真切，刚想说点什么，便见太子往上方不远处指了指。
绿草如钻的蜿蜒山路上走下来一个少年。
“阿弥陀佛。”少年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随后便盯着他看。
这样实在是有些不礼貌的，他想，但看着少年的那一张脸，他又觉得生出一点隐秘的情绪出来。
“蔚蔚，你不记我了麽？”
蔚蔚？是了，小时候是有人这样叫他。
他是……宋寮？
吃惊的同时他又有一点不确定，谁能想到小时候半柱香都坐不住的少年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裹着香火味，一举一动飘渺恍惚。
太子忽然拉宋寮的手，“你倒是终于舍得回来了？”
后来便是宋寮昭告天下的追求他，那一段时间京城上多了许多的谈资，礼部尚书的公子追求丞相家的独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之类的。
他这个主人公倒是不知道宋寮还有追求他这样的事情，除却小时候的交集，他和宋寮统共也不过是见上两面。
太子也来掺和说非他不娶，他倒是还不知道自己能这样招男人的喜欢。
不知怎么的这事情就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
金銮殿上的时候，皇上盯着宋寮的脸看了一会，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他是头一回见宋寮换上了僧袍不一样的衣服，一身蓝色的袍子，鲜艳倒是不怎么鲜艳，但穿的人是宋寮，就不一样了。
他看看书常见古人：色若春晓之花。
他心里常是有点不服气的，污浊的人怎么能跟花比？
直到见了宋寮，他方才觉得古人写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自太子跟宋寮的事情传出来，祸国殃民就落到了他的身上，外头春花开的正好，颜色艳丽，他想，那些人若是见了宋寮，方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祸国殃民。
“宋卿倒是好颜色。”皇上说。
这话说的实在是不庄重极了。
他看了看宋寮，觉得在金銮殿上宋寮这张脸上带着这样一副神情委实不太合适。
太容易让人想到别的地方去，确实应当这世界上是有那么一种人，便是什么脸色也没有，当他看着一个人的时候，变好似漫天烟花齐齐绽放，宋寮便是如此。
再次醒来时他入目的第一眼便是宋寮，又换上了灰色的僧袍，面上表情不多。
他的意识被困在了身体内，眼睁睁看着另一个意识，俨如三岁稚子。
宋寮说“袁蔚，皇上容不下你，我这样做实在是没有了法子，你好好待在这，我会想办法。”
想办法？你又会有什么办法。
他听说太子为了丞相家的公子怒冲一冠为蓝颜，同皇上父子反目，他听说丞相家的公子患了怪病，时疯时傻，对太子恨之入骨，他听说礼部尚书家的公子不得爱人郁郁寡欢，找了个长的一样的小宠时时带在身边。
宋寮，你到底摆着的是什么样的心思呢？
不管你摆的是什么样的心思，你最后死的时候，也只是我陪在你的身边。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古代2 袁蔚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