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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心肝宝贝19 ...

  •   不管怎么样,鹤岁打定了主意不肯出国。他在课桌上趴了一下午,不仅打算好要离家出走,还把离家出走后该去哪里蹭吃蹭喝也打算好了,结果一放学,还没有来得及偷溜就被柏知寒抓了个正着,柏知寒语气淡淡地说:“我送你回家。”

      鹤岁连忙摇了摇头,皱着脸抗拒道:“我不要你送。”

      柏知寒了然地瞥了一眼鹤岁下午攒着没有吃下一口的饼干,似笑非笑地开口:“饼干你要留着什么时候吃?”

      “反正不是现在。”鹤岁把饼干塞进书包里,心虚地瞟了柏知寒几眼,站起来说:“我先走了,我去外面等小表哥来接我。”

      “我送你回家。”柏知寒又重复了一遍,他掀了掀眼帘,抬眸望向鹤岁,而手上将书合起的动作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你不想出国的话……也许我能说服伯母。”

      鹤岁睁圆了乌溜溜的眼眸,将信将疑地问他:“真的?”

      柏知寒没有说话,只是拿余光轻飘飘地扫了一眼鹤岁手腕上的藏青色手串,漆黑的眸中笑意微露,而后才缓缓颔首。

      就这样,鹤岁的离家出走计划半路夭折,希望全部都寄托在了柏知寒的身上。他把零食从书包里面一样一样地拿出来,还主动问柏知寒要不要吃,一双水汪汪的眼瞳稍微睁圆,就这样软软地盯着柏知寒看,脸上也红扑扑的一片,诱人却不自知。

      到了周家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

      周母似乎对于柏知寒的到来并不意外,连同她对待柏知寒的也态度礼貌而不失热情。她们说着不痛不痒的话题,鹤岁就抱着自己的杯子坐在旁边喝牛奶,还时不时伸过头来凑个热闹。等到周母把客套话说完了,她这才不轻不重地拍了拍鹤岁的脑袋,说:“你先回房吧。”

      鹤岁当然是不想走的,他装作没有听见,自顾自地低下头喝牛奶,非得当一只鸵鸟。周母见状,失笑道:“乖,先上去一会儿,我有几句话要和知寒说。”

      周母这么坚持,鹤岁也没有办法了,他只好对着柏知寒眨了眨眼睛,不情不愿地上楼。

      几句话要不了多长时间,没过多久,柏知寒就推门而入。坐在床上玩电脑的鹤岁听见响声就抬起了头,果不其然看见往自己这边走来的柏知寒,鹤岁好奇地问:“我妈和你说了什么?居然还不许我听。”

      他说着说着还有点不大高兴,眉头都拧了起来,柏知寒望着鹤岁,轻描淡写地说:“等你回国了,往后都由我来照顾你。”

      鹤岁瞪圆了眼睛,偏着头望向柏知寒,慢吞吞地问他:“回国?”

      柏知寒轻轻地“嗯”了一声,他抬起手将要抚上鹤岁的头发,却被鹤岁躲开了。

      鹤岁抿了抿嘴,这回是真的不高兴了,他气冲冲地对着柏知寒发脾气:“你说过要来帮我说服我妈不送我出国的,你说话不算数。”

      “你的身体不好。”

      “我的身体很好。”鹤岁低下头,声音也带了鼻音,他嘴硬道:“就是你骗人。你是不是也嫌我烦人,想要把我送走?”

      “伯母给了我五年的时间。”柏知寒的嗓音平稳,他垂眸看着鹤岁,沉声道:“我也想让你一直留在我的身边,但是伯母不放心你。我会向她证明,我可以给你任何你想要的生活。”

      鹤岁一点也听不进去,他把手腕上的手串拽下来,用力地往柏知寒身上丢过去,吸着鼻子说:“你走开,我不要你的手串,平安不平安也不要你管,谁要你给我想要的生活了,我才不想看见你,你老是骗我。”

      他每说一句话,柏知寒的面色便冷上一分。然而自始至终,柏知寒只是低下头盯着鹤岁,他既不反驳,也不哄人,只静静地听着。直到鹤岁把牢骚发完,柏知寒才伸出手将人一把扯进怀里。

      鹤岁挣扎得厉害,手也胡乱地把柏知寒往外推,柏知寒动作有些粗暴地捏住鹤岁的下巴,将他的脸抬起来,冷冰冰地说:“先来招惹我的人是你,再不想看见我,你也只能待在我的身边。未来无论是怎么样的生活,只有我能陪着你度过,现在你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来得及。”

      即使被告白,鹤岁的情绪还是很低落,但至少没有再在柏知寒的怀里挣扎了。他稍微仰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氤氲着水汽,鼻尖儿也在发红,完全是一副泫然欲泣的小可怜模样。鹤岁小声地说:“我又没有说过我也喜欢你,也没有说过要和你在一起。而且……而且我还要在国外待那么久,到时候谁还会记得你。”

      柏知寒知道鹤岁的口是心非,他定定地望了鹤岁几眼,忽而低下头极为轻柔地亲吻着鹤岁发红的眼尾。

      鹤岁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不过还是悄悄地睁开了另一只眼睛偷看。看着看着,鹤岁有点不满意了,他指着自己的嘴巴,超级小声地说:“这里也要亲一口。”

      柏知寒当然不会拒绝。

      鹤岁红着脸四处乱瞟,只觉得唇齿的每一寸都被刻下了属于柏知寒的印记。他的手不由自主地绞住了柏知寒的衣扣,就连亲吻也很是不专心。过了好半天,鹤岁才喘着气说:“出国就出国,那你等等我。”

      柏知寒握住鹤岁的手,缓声道:“我等你。”

      只要鹤岁答应出国,那么其余的便不是难事。周父拖了些关系,在一周内便将一切打点好,就差把鹤岁送上飞机。

      离开的日期定在十一月初。

      那天是个星期一,柏知寒得上课,而周父和周母有一场慈善晚宴得出席,于是只能让司机先将鹤岁送到机场,他们稍后就来。反正送不送鹤岁的心情都是不大好的,他就垮着一张小脸坐在车上玩手机,而那串藏青色的手串已经重新戴回了手腕上。

      不知道走了多久,司机随手丢在副驾驶座上的手机开始振动了起来,他按下免提键。

      电话一接通,那边就有人急促地说道:“喂,请问是杨秀秀的家属吗?请你快点来一趟医院,患者的状况不太好,可能……可能快要不行了,如果现在能够赶得过来的话也许还能见上最后一面。”

      “……好。”

      司机猛然踩下刹车,他的面色发白,即使电话已经挂断,却仍旧紧攥着手机没有放下,手指也在不可抑止地颤抖。他哑着声音说:“周少,你也听见了,那是我妈,我得去医院见她最后一面,总不能让她一个人在医院孤零零地走了。你可以不可以自己打一下车去机场?”

      鹤岁是记得周父给他说过司机家出了车祸的,他点了点头,小声地说:“李叔叔你开车小心一点。”

      司机帮鹤岁把行李从后备箱里拿出来,然后沉默着坐回车上,方向盘一转便朝着与机场相反的相反离去。被留下来的鹤岁低下头看了眼行李箱,愁眉苦脸地问系统:“你能不能帮我打个车?”

      系统很有原则地说:“不可以。”

      鹤岁气哼哼地拖着行李箱决定自力更生,然而还没走几步柏知寒就打来了电话。他的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悦耳,柏知寒问鹤岁:“还没有到机场?”

      “没有没有没有。”鹤岁还在为柏知寒不肯来送他而生气,他闷闷不乐地说:“李叔叔送不了我了,我得自己打车过去。”

      “你在哪里?”

      柏知寒听出鹤岁语气里的不满,即使他看不见鹤岁,也想象得到鹤岁说话的时候鼓起了两腮,气得要死的模样。他黑沉沉的瞳眸间掠过几分不明显的笑意,柏知寒缓声道:“我来接你。”

      “不要你来接我。”鹤岁随时随地作起来,他玩着行李箱的拉杆,哼哼唧唧地说:“反正上学和我比起来,上学比较重要,你的心里只有学习,我决定不耽误你的未来了。”

      “我们的未来。”柏知寒的手指在车窗上富有节奏的敲击着,他说:“我一直在机场等你。”

      鹤岁眨了眨眼睛,慢吞吞地问他:“你不是说你要上课?”

      “你不知道我的心里只有谁?”

      鹤岁被柏知寒问得脸又红了起来。他当然知道柏知寒说的是自己,但是还是很想听柏知寒亲口给自己说一遍,于是鹤岁装傻,瓮声瓮气地问他:“你的心里只有谁呀?”

      柏知寒配合地说:“周从心。”

      鹤岁被他哄开心了,这才肯给柏知寒报自己的地址,“我在——”

      才说出两个字,鹤岁就觉得喉咙那里止不住得疼了起来,一股脑涌上来的腥甜味道也呛得他不停咳嗽,还有点喘不上气。车水马龙在鹤岁的眼前一点一点模糊起来,他的呼吸也变得极为艰难,鹤岁捂住喉咙,好半天才说:“……柏知寒,我好难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心肝宝贝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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