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巫之赦》铜权

79、半夜

　　比武大会第二天，十土成功守擂，奖金丰厚。

　　大家热热闹闹吃了晚饭，回到旅舍。

　　孩子们喝了奶，刷了牙，听了巫图讲的小故事，很快就睡着了。

　　她们挤在大床上，一起睡觉。

　　金七豆和卜一司也混在孩子堆里，睡得“呼噜”响。

　　太我跟着卜一漠，在隔壁的房间。

　　在她们对面的房间，卜二寸和金七星躺在两张床上，说着家常话。

　　半夜，皮蛋动了。

　　她迷迷糊糊飞起来，往墙上撞。

　　墙壁像水面一样波动，变得软软的。皮蛋穿过墙，自己离开了房间。

　　她在走廊转了几圈，穿过另一面墙——飞到卜二寸枕边，安静地睡着了。

　　“蛋蛋……会梦游？”金七星问。

　　卜二寸想了想，点头了。

　　楼下的房间，巫图笑了一声。

　　辛朱说：“你怎么突然傻笑，又看到什么好笑的事？说来听听！”

　　巫图摆摆手，让大家继续。

　　晚上，一群“大人物”借巫图的房间开会，讨论小白鼠的事情。

　　辛朱不是来开会的。她踩着电子板，在桌面上做作业，眉毛皱得紧紧的。

　　铁三禾也不是来开会的。她坐在辛朱旁边，在看电子账册。铁老板虽然不爱管事，但黑市的总账还是会看一看的。

　　柯酉是来开会的。她坐在床尾，专心给徒儿做玩具，不怎么说话。

　　蜂族的两个妖怪也是来开会的。

　　“蜂见律”，蜂族的前任妖王；“蜂见序”，蜂族的现任妖王。

　　两人坐在茶几上，正在下棋。

　　她们长得很像，都是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穿着橘黄色短袖和短裤，肩上披着毛茸茸的黑色围巾。

　　犬尤国的首脑，“鼠魃土”，是来凑热闹的。

　　她的人形是一米出头的少年模样，黑眼睛，头发是褐色的。

　　她坐在地毯上吃桃子——这是她今天吃的第六个桃子。

　　巫图靠在床头，一边看书一边听大家讨论问题。

　　其她人都坐在地毯上。

　　“观众的体检报告出来了，没有人‘感染’。”胡隼说，“这只老鼠，不简单。”

　　帝今龙说：“你们看监控录像——它会空间转移，普通的结界拦不住它。它转移的时候，空间波动很小，不会触发空间感应器的警报。”

　　全宋点头说：“而且……它在收集特定人群的血。”

　　“特定人群，谁？我看被咬的都是年轻的小子，还有几个‘进化’的人类。”象乙说。

　　“对，有三类——进化的人类；年轻的人类；年轻的妖。”全宋说。

　　鼠魃土问道：“它收集不同的血，有什么用？收集‘进化’人类的血液，这可以理解——都孚尔也想进化呗；但其它的血，她用来做什么呢？做‘对照组’吗？”

　　蚁苍云猜测说：“妖的血液，用来做实验，能延长实验体的寿命？”

　　雪蜗点头赞同：“我觉得，这只老鼠就是成熟的实验体。”

　　“有理。”象乙说，“那几只雄的，太不像样了！”

　　“你们看，这老鼠一点都不怕太阳石。”米桃指着光屏上的录像说，“它还踢了一脚！”

　　大家觉得有趣，多看了几遍。

　　姜妄之捏着抱枕嘀咕：“这只老鼠有吸血鬼的长处，没有吸血鬼的短处，要是再有个其它异能……比吸血鬼都厉害。”

　　鼠魃土吃着桃子，随口说：“但它不会飞，个子又小，皮毛脆弱，不算很厉害。我看，都孚尔只是把它当个小兵，派出来干杂活的吧？”

　　“所以——”帝今龙说，“都孚尔让小老鼠收集血液，用来制造更多……‘打杂小兵’？”

　　雪蜗想了想，问：“隼小子，这只老鼠真不是妖？”

　　胡隼摇头说：“据现场的妖说，它身上没有妖的气味，也没有妖力。”

　　全宋也摇头：“怎么可能！如果它是妖……那都孚尔不仅凭空造了一个妖，还想造更多的妖？她是科学家，不是作家！”

　　米桃说：“嗯……也不是不可能。我们没有亲眼见过小白鼠。

　　“吸血鬼身上没有妖力，但她们有异能，还会空间转移。你们想啊，吸血鬼的基因，有巨大的进化潜力。如果都孚尔——”

　　“——把她们吸血鬼的基因和妖的基因巧妙地融合……”姜妄之接话说，“小白鼠可能是没有妖力但有异能的‘人造吸血鬼鼠妖’或者……鬼体？怪不得要收集妖怪的血——她想造各种各样的妖？”

　　“嘶——”众人不禁深吸一口气。

　　象乙挠挠耳朵，问道：“诶？那她为什么想要‘普通’人类的血？难道这对她的研究有帮助……”

　　“‘普通’人类？”铁三禾翻着电子账册，摇头说，“不见得。你们想想坤小子……”

　　“对啊！”蚁苍云说，“那几个人类，可能是妖的后代！”

　　“那先不管这只老鼠是不是妖。又回到原来的问题——”全宋说，“收集这么多样本，都孚尔想做什么呢？”

　　帝今龙说：“我觉得，应该不是要造妖怪吧！想靠人工造一个妖？会被天姥姥劈成灰的！”

　　鼠魃土嚼着桃核，挠挠下巴，说：“哎——人类，几百年前，是不是也做过这么欠打的事情？偷拿妖怪的血，差点挨打了……”

　　“你是说……‘模拟妖力’？”姜妄之说，“那个东西，用处挺大，但成本太高了，还不如多请几个妖当‘充电宝’。”

　　鼠魃土说：“我看都孚尔最近一直在改造她的基地，可能需要这个……模拟妖力？吸血鬼不喜欢太阳石，所以，找其它高效的能源来替换？”

　　“就这？”众人心里是赞同这个猜测的，但是——这个理由……也太无趣了。

　　床尾，柯酉收起她做好的玩具，看着地毯上坐得歪七扭八、满脸“无聊”的众人，说：“‘模拟妖力’只是必要的条件，不是都孚尔最终的目的。”

　　大家一听，又来了精神，都盯着柯酉看。

　　柯酉摇头说：“我不了解都孚尔。”说完，她看向床头的巫图。

　　巫图合上书，抬头说：“造‘鬼’。都孚尔想造‘真正的鬼’。”

　　众人吓了一跳，愣住了。

　　辛朱和铁三禾倒是不觉得意外。她们以前也遇见过类似的蠢货。

　　辛朱皱着眉毛写完填空题，趴在电子板上翻了个白眼，嘴里嘟囔：“就会装老大——我还想多听她们说几句蠢话呢！”

　　众人：“……”

　　巫图伸出手，隔空一弹；辛朱扔出电子板那么一挡——

　　无形的“空气弹”绕过电子板，结结实实打在红色小辣椒的脑门上，让她脑袋冒烟了。

　　“噗！”铁三禾笑了。

　　众人捂嘴偷笑。

　　辛朱：“……”

　　巫图把辛朱的“作业本”送回她身边，才接着说：“吸血鬼现在是合法的。为了亥歇尔，都孚尔也不会惹出大乱。”

　　见巫图一副“打算认真说说”的样子，妖怪们眼睛一转，变成“小个子”飞到床上，围在巫图身边——听“故事”。

　　只有蜂见律和蜂见序还在棋盘上较劲。

　　帝今龙和全宋对视一眼，立刻架着胡隼一起坐到床上。

　　胡隼：“……”

　　巫图取出一个玩具机甲放在“小家伙”们眼前。

　　妖怪们看着“高大”的机甲玩具，摸不着头脑。

　　巫图说：“这是‘利皇’公司的机甲玩具。亥歇尔说，它是力兹尔设计的产品。”

　　“‘利皇’我知道，这两年名气挺大。那个‘栗子儿’是谁？”象乙说。

　　巫图在空中写了“力兹尔”三个字，说：“都孚尔手下第一‘大将’，机械制造大师。

　　“她设计的玩具机甲，电池里面有微量的‘模拟妖力’作‘粘合剂’，电量高，损耗小。

　　“亥歇尔研究过，这些玩具中的模拟妖力，研究样本来自利皇公司的妖怪员工。”

　　“这合法吗，隼儿？”帝今龙问，“姓吕的今天怎么没来，忙啊？”

　　她问的是加另国首脑“吕木骁”。

　　“她抽到号码了——现在在娏山。”胡隼回答说，“合法。研究模拟妖力，只是费钱而已。”

　　“哦！”全宋说，“难怪卖得那么贵！我的小姪儿花了三个月零花钱才买到一个……”

　　雪蜗说：“巫姥姥，然后呢？”

　　“玩具机甲，只是‘副产品’。”巫图说，“战斗机甲，也就是亥金甲的‘壳子’，验证了实验的可行性——模拟妖力和太阳石的能量可以完美地融合。”

　　“什么实验，造……‘鬼’的实验？”鼠魃土问。

　　巫图点头说：“都孚尔早有预谋。在她眼中，裂蛾不仅是失败的‘克隆体’，也是最合适的研究对象。在她的家乡，‘空间蛾’是最接近‘鬼’的传说。

　　“都孚尔研究模拟妖力；力兹尔研究模拟妖力与太阳石能量的融合，转换。

　　“如果，她们将研究成果用在裂蛾身上，可以净化裂蛾，得到‘空间蛾’，即‘混沌天蛾’。”

　　姜妄之拍拍翅膀，说：“混沌天蛾比鬼还要厉害，都孚尔真会选实验对象！”

　　“啊，她们……在做好事？”象乙不解，“花这么多精力，是为了净化裂蛾？原来都孚尔觉得愧疚，才帮裂蛾……”

　　“笨！”雪蜗说，“想也知道不可能！巫姥姥说了，都孚尔想用实验成果来造‘鬼’——你刚才又走神了！”

　　“哦……是诶！对不起！”小象不好意思地扇了扇耳朵。

　　蚁苍云说：“哦，裂蛾就是个‘试药’的？”

　　“是的。”巫图肯定了大蚂蚁的话，“第一个‘试药’的，是灰鼠；第二个是那只小白鼠；接着，就是裂蛾。

　　“一旦裂蛾成功被净化，都孚尔就会用自己的身体做实验。”

　　“嘶——真狠！为什么……”土拨鼠不理解。

　　“因为都孚尔想让吸血鬼成为真正的‘鬼’，摆脱渴血之瘾，不再惧怕太阳树。”

　　原来如此！众人恍然大悟。

　　胡隼问：“巫姥姥，都孚尔让小白鼠采集这么多样品，是要准备净化裂蛾了？她有把握吗？如果失败……裂蛾会怎样？”

　　巫图说：“都孚尔把净化裂蛾的实验叫做‘赋能净化’——用大量的外力冲刷裂蛾的能量循环系统。

　　“外力伤不到裂蛾。如果实验失败，裂蛾会——消化不良，反胃，或者……胃疼。”

　　众人：“……”

　　“但是……”巫图说，“裂蛾在不断衰竭。最迟明年，她们，必须回到真正的本体。”

　　雪蜗问：“您想用星际联络塔送她们回家？”

　　“不。”巫图摇头说，“这件事，可以请渡者帮忙——更快，更安全。”

　　众人：“……”

　　“渡者？！巫姥姥真是交友广泛……”她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