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巫之赦》铜权

55、药剂

　　“当然——应该……记全了？”

　　都孚尔挠了挠沙发扶手，突然觉得有点心虚。

　　“怪不得……”力兹尔无奈地想，“怪不得我们研究了整整两年，最多——最多只能让一只兔子……习惯直立行走！”

　　“唉——”她长叹一声。

　　“咳。”都孚尔眨眨眼睛，清了清嗓子，说，“力兹尔，刚才的清单给我看看。”

　　力兹尔打起精神，把样品库的清单发给都孚尔。

　　“嗯……”都孚尔看着光屏，皱眉说，“空间石……太少了。”

　　力兹尔说：“没办法，鸵鸵公司占了大半，黑市里面也不多，除非我们自己从源头购买……”

　　“源头？犬尤国的空间石质量一般，那就去——西大洋！力兹尔，最近比较闲的，有几个？”

　　力兹尔调出“值班表”看了看，说：“三个。”

　　“三个？叫她们过来。”

　　“是！”

　　过了好一会儿——毕竟现在已经是半夜了——三个头发乱糟糟的吸血鬼走进公爵阁下的休息室，在门边站成一排。

　　“哈——阁下？”

　　“阁下晚上……哈——晚上好！”

　　“哈——开晚会吗？”

　　三人打着哈欠说。

　　都孚尔看过来，眼睛微眯。

　　三人一个激灵，纷纷站直，理了理头发。

　　都孚尔说：“你们最近怎么回事？又健忘，又犯傻——哦，不是，你们本来就蠢，是我忘了……”

　　听到这，力兹尔不禁看了公爵阁下一眼，又悄悄收回视线。

　　都孚尔说：“看看你们几个——头发没梳，工作服没穿，还——”

　　“咳咳……”有人咳了几声。

　　“——还……咳嗽？怎么了，看过医生吗？”都孚尔担忧地说。

　　那人摆手说：“没事，偶尔才咳两声。阁下，是有任务吗？”

　　都孚尔重新板起脸，点头说：“这一次，我要派你们三个，去西大洋采空间石——工资翻倍。”

　　“阁下……您看——我不够壮。”红头发的吸血鬼说。

　　“我……我不够高……”蓝头发的吸血鬼说。

　　“我……我不够黑！”黄头发的吸血鬼说。

　　力兹尔：“……”

　　为什么她的族人最近变得蠢兮兮的？她疑惑地想。

　　“嗤！”都孚尔冷笑一声，靠着沙发说，“我们又不是正派英雌，为什么要硬抗‘纤妇’的火力？当然是溜进去，大大方方地‘偷’啦！接下来该怎么做——还要我告诉你们吗？”

　　三人猛地摇头。

　　“偷”嘛，不就是“捡漏”！她们有经验！

　　三人喜滋滋地接下任务，排着队出去了。

　　“力兹尔，你去休息吧。”

　　“是！阁下安眠。”

　　都孚尔回到自己的寝室，洗了澡，刷了牙，然后躺进一口白色的棺材里。

　　“唉——”她叹道，“管人比做实验累多了。不知道吾皇最近吃得好不好，睡得香不香……”

　　水元绿洲，三月十六日，午饭时间。

　　亥歇尔坐在草地上，正和一群小蝙蝠说话。

　　“……到时候你们乖一点，知道吗？”

　　“吱——”蝙蝠们乖巧地叫道。

　　“阿——嚏！”

　　“吾皇！”椰克尔紧张兮兮地站起来，给她披上一件外套。

　　小蝙蝠们围过来，担心地看着亥歇尔。

　　“没事，刚才鼻子痒。”亥歇尔摆手说。

　　众人一听，都松了口气……

　　威威荣小区，四栋。

　　半夜，孩子们几乎都睡着了。

　　前两天，尼召召租下了山骨隔壁的房间。

　　她在房间睡觉会把门窗都锁紧，生怕又“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地下室的十二层有个“药品实验室”。

　　实验室里，卜二寸正在给卜一司泡奶粉。

　　巫图穿着白色实验服，正在观察几排试管。

　　每排试管都装着不同颜色的液体。

　　第一排是红色，从左到右，颜色渐渐加深。

　　剩下四排，颜色依次是：黄色，绿色，蓝色，黑色。

　　巫图拿起第五排其中一个试管，晃了晃里面的液体。

　　“黑色……真是奇妙。”她说。

　　实验台上除了试管架，还有许多白色金属盘。

　　这些方形的盘子，有的放着实验仪器，有的放着实验材料。

　　实验材料多种多样：有灰色的草、金色的太阳果、切片的水骨枝、黑色的咖啡粉，还有完整的熟咖啡豆；有纯水、井水、海水，还有娏河之水；有红色的兽毛、银色的鳞片、橙色的胡萝卜，还有金灿灿的太阳石……

　　卜一司抱着奶瓶飞到实验台上，指着一盘有缺口的太阳果，问道：“巫姥姥，这些对照组的材料你是怎么拿到的？”

　　巫图笑着说：“我请苗苗吃了一个肉包子。”

　　“巫姥姥真聪明！下次我也试一试……”

　　小蘑菇坐下来，大口喝奶。

　　卜二寸走过来说：“巫姥姥，这算成功了吗？”

　　巫图点头说：“成功了。可能……过于成功了。”

　　“嗯？”卜一司叼着奶嘴发出一声鼻音。

　　巫图把手里的试管放回去，指着第五排颜色最深的试管说：“这一个，目前……只有‘鬼’才能用。”

　　“连白山和乌土都不能用。”巫图心想，“天天……她用不着。”

　　“嘶——”卜一司松开奶瓶，跳过来说，“药效这么强？！大妖也不能用吗？”

　　“不能。体质不一样，用了，反而伤身。嗯……这些浅一点的黑色——还有红色这一排，可以给她们试试。”

　　“巫姥姥，我和寸寸呢？”

　　“你们两个？——寸寸，你和司司站到我这儿来。”巫图打开每一排第一个试管的盖子，说，“把手指放在试管口上面，感受一下……喜欢哪个颜色？”

　　卜一司咂咂嘴，说：“绿色！感觉香香的，好想吃！”

　　卜二寸说：“蓝色。麻麻的……像充电的感觉。”

　　“绿色的，好像也不错……”卜二寸心想。

　　巫图说：“绿色，适用于妖族；蓝色，适合机械族。”

　　“那黄色呢？”卜一司问。

　　卜二寸猜测道：“人类？”

　　巫图点头说：“正是。吸血鬼也能用。”

　　“唉——东西是好东西，可惜……”卜一司背着手叹气，绕着试管架走来走去，“裂蛾也太好对付了吧？我们还没大显身手呢！我和寸寸的新发明又要在仓库里‘发黴’了……”

　　“妇亲，那是因为有天天和巫姥姥在。如果只靠我们自己，我们可能会像以前一样，灰溜溜地跑……”

　　“呸呸呸——”卜一司飞到卜二寸肩上，轻轻揪着她的耳朵，“我们那是‘战略性撤退’！现在打一架，谁赢还不一定呢！”

　　卜二寸微微一笑，把奶瓶从桌上拎起来，说道：“是的，妇亲。您说得很有道理——您请喝奶。”

　　小蘑菇坐下来，高兴地喝奶。

　　“用不到也是一件好事。”巫图说，“除了这些黑色的，其它配方我打算卖给科学院——给苗苗攒点零花钱。”

　　卜二寸赞同地点头。

　　因为研发这些配方的灵感，来自苗苗。

　　卜一司举起奶瓶大声说：“妙哇！那……先给它们起个名字？”

　　巫图皱眉说：“名字？嗯……生机复元……药剂？”

　　卜一司抱着奶瓶小声说：“巫姥姥，那听起来有一点……土。”

　　巫图：“……”

　　卜二寸捂住卜一司的嘴，冷静地说：“童言无忌，巫姥姥。”

　　“呵，没事！”巫图摇头说，“你们有什么想法？”

　　卜二寸松开手，擦了擦沾到的奶沫子，说：“回生药液？”

　　巫图听了觉得不错，正要点头，卜一司却说：“更土了！像公司的名字！”

　　巫图：“……”

　　卜二寸：“……”

　　这时候，小蘑菇灵机一动，大声说：“寸寸，巫姥姥，你们想哪，咖啡和太阳果是主要的材料——就叫‘啡太生元液’！”

　　“噗！”卜二寸没忍住，笑了。

　　巫图别过脸，咳了一声。

　　“好嘛，好嘛，听着是挺别扭的。”卜一司尴尬地说，“还是等苗苗回来，让她取个名字吧！”

　　小蘑菇说完，一口气喝掉剩下的奶，又把空瓶子递给卜二寸，说：“寸寸，再来一瓶！嗝——”

　　卜二寸：“……”

　　第二天早上，褐月时间三月十七日，巫图去南边给她家的结界“贴法阵”。姜妄之跟她一起去。

　　上学之前，苗苗和风早回来了。

　　紧接着，巫图也回来了。

　　小蘑菇在苗苗耳边嘀嘀咕咕地说了一会儿。

　　苗苗动动叶子，惊讶地说：“苗苗……圆……叶？”

　　“苗苗元液……好名字！”卜一司眼睛一亮，鼓掌说，“苗苗真会取名字！”

　　孩子们跟着念了几遍，纷纷点头鼓掌。然后她们各自散开，找书包去了。

　　苗苗坐在风早头上，抓着自己的叶子，使劲地看。然后她疑惑地说：“苗苗圆……叶？不圆……”

　　巫图看着苗苗懵懂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她把苗苗捧在手心，笑着说：“苗苗，今天下午，巫巫要去搬家，小早也去呢，你要一起去吗？”

　　“家？”苗苗问。

　　风早说：“就是我们出生的地方，记不记得？”

　　苗苗想了一会儿，点头说：“苗苗，喝水——咕噜咕噜……呸呸呸！”

　　风早笑了：“哈哈，那是水太多——呛到了！没错，就是那里！”

　　“回家？蒂呀！早早，苗苗，巫巫……回——家？”苗苗高兴地问道。

　　这时候，校车到了。

　　巫图一边托着苗苗，一边牵着风早，回答说：“对，回家！——我们到院子里去……”

　　大家背起书包，登上校车，上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