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小桃花》幽己

17、第 17 章

　　短暂的大脑空白期后，陶静妤张了张嘴，略带迟疑地问：“一项超能力？”
　　老师点头补充说：“没关系的，你想什么就说什么。”
　　陶静妤迷茫地眨了眨眼，问：“什么超能力都可以吗？”
　　老师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

　　为什么要地球毁灭呢？
　　陶静妤一点都不想面对这样的设定。
　　可是老师问了，她必须得回答。

　　于是她很不自信地说道：“我不想地球被毁灭，毁灭了我们所有人也就跟着被毁灭。所以我最想要的超能力是阻止地球毁灭。”

　　老师追问：“设定就是地球要毁灭。”

　　陶静妤眨眼，说：“那我希望我可以复制一个不会毁灭的地球，大家在地球毁灭前都前往新地球。”
　　老师笑了笑，没再继续追问这个问题，而是聊起了别的话题。

　　最后老师说面试结束的时候，陶静妤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有些懵。
　　赵阳说的写试卷并没有发生，反倒是老师问的问题，真的稀奇古怪。
　　当然，后来老师们也还问了她的家庭情况，平时的爱好，有什么特长，以及她对五中的整体评价。最后一个问题是让她讲讲她理解中的新北中学。

　　刚回到完第一个问题后，陶静妤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尤其那个时候，问问题的老师还笑一下。她本能地想，自己可能回答得很不好。
　　后面的问题恢复正常后，她便回答得越来越惬意，也不再紧张，笑起来更加自然。

　　面试结束后，言老师让他们在学校里等一会他。
　　三个人便从校长办公室里出来，在楼下的草坪里一边聊天一边等言老师。

　　草坪上杂草丛生，都漫过了膝盖。
　　陶静妤随手揪了一根狗尾巴草，捏在指尖玩。

　　彭清栩蹲下来，双手托腮，有些担心地说：“我感觉我表现得不好。”
　　陶静妤叹气，说：“我好像也表现得不好，我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彭清栩道：“对对，我也是这个感觉，完全不明白那些问题，然后就是乱七八糟一通乱说。”她看着陶静妤，“都问了你什么问题？”

　　陶静妤试着回忆了，跟彭清栩和赵阳说了。

　　赵阳挠挠头，说：“奇怪，好像没问我这些问题。”
　　彭清栩道：“静妤，好像就问你这些问题。”

　　赵阳说：“可能我们三个人问题都不一样。”
　　“难道是怕我们作弊吗？”彭清栩撇嘴，“就算是一样的问题，我们也没办法作弊啊。这些问题都没有标准答案。”

　　赵阳道：“我觉得可能是这样的。老师们应该是有我们的全部资料的，他们可能是根据我们每个人的不同情况，设计了这些问题。”

　　陶静妤道觉得赵阳说得有道理。

　　彭清栩道：“管他呢，反正都结束了，我也尽力了。整个暑假都在拼音学习，从来没这么认真过。”她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他们三个人在草地前感叹。
　　校长办公室里的几位老师也在认真讨论。

　　这三个人里，赵阳和陶静妤成绩达到了他们的招生标准，彭清栩略差了点。

　　赵阳的家庭出身最为特殊，所以他们主要测试了在这样特殊家庭出身的赵阳，是否身心健康，是否有反人类反社会的不健康心理。综合下来，他们觉得赵阳乐观且自信，似乎并没有过多地被家人影响，这点很重要。

　　而陶静妤，也是单亲家庭，但是因为她是女孩子，而且带过陶静妤的老师对她印象都很好，都说她是一个很听话的乖乖女。正因为如此，他们担心陶静妤是否是应试出来的学生，所以着重于测试她的创造力和想象力。

　　至于彭清栩，他们觉得……嗯，是一个需要别人时刻督促才会努力的普通学生。
　　智商问答表现一般，考试成绩一般，想象力也一般。

　　言之忍不住插嘴道：“她还是有挺多优点的。”
　　对于她这样家境尚可的同学来说，不张扬，不欺负班里的同学，不攀比。最重要的一点，她不歧视陶静妤和彭清栩。
　　她小小年纪，就知道站在别人角度考虑别人的心情。这样善良的小姑娘，何不给一个机会呢。

　　招生办的主任道：“目前来看，她身上没有特别突出的优点。我们也是担心她进了新北中学后，会跟不上同学们的学习进度。”

　　说白了，就是嫌弃彭清栩的成绩和学习能力，怕她去了拉低新北中学的整体升学率。

　　招生办主任道：“言老师，毕竟校领导没有给我们过于宽泛的条件。不如这样，您约个时间，和我们校长亲自面谈？”

　　言之道：“可以。”

　　双方约定了时间。

　　言之同几位老师握手告别。
　　新北中学的几位老师面试结束后就要急着回去，因为现在正是开学季，他们也都比较忙。

　　之后，言之带着陶静妤等人一起去附近的一家饺子店吃饭。

　　吃过饭后，言之告诉他们三个人：“你们回去后都跟家里人说清楚。新北中学在G市，你们三个人肯定是要住校的。另外，新北中学的学费比较高，提前让家里准备好学费生活费。过几天，老师带你们一起过去报道。”

　　彭清栩听完，两只眼睛放出光，“言老师，我……我也是被录取了是吗？”

　　言之道：“当然。”
　　“我觉得我表现得一点都不好，他们问的问题有的我都不会。”彭清栩似乎还是不敢相信。

　　言之道：“反正你们都回家准备着就是。”

　　听完言之的话后，赵阳也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唯有陶静妤，默默地低下头。

　　她不敢让别人看出来，怕扫了大家的兴，于是很快就调整好情绪，笑眯眯地陪着大家一起乐。

　　吃完午饭，言之开车送他们回家。
　　赵阳和彭清栩在一个方向，于是言之先开车送她们，最后送陶静妤。

　　陶静妤觉得，合理的路线应该是言老师先送她到转盘路十字口，让她下车自己走回家，然后再送赵阳和彭清栩。

　　当然，她是不好意思说出自己的想法的。

　　言之最后送她回家，是因为有几句话要跟她说。

　　言之问：“刚才怎么突然不开心了？”
　　陶静妤想装自己没有不开心。

　　“你才多大？”言之笑了笑，“有压力吗？”

　　陶静妤摇头。

　　“回家跟你爸爸好好说说。”言之道，“我想他会支持你的。”
　　“知道的，言老师。”

　　言之说：“对了，今天阿和带着豆丁回家。你如果什么时候想见豆丁，我可以跟他讲。”
　　“他好好养着豆丁就行，我见不见无所谓的。”

　　言之再次笑了笑。

　　“言老师，你笑什么？”陶静妤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
　　“没什么。”言之按了开锁，“回家路上当心点。”

　　陶静妤推开车门下车，然后挥手跟言老师告别。

　　言之看着她背着书包离开后便驱车回家。

　　顾訾和已经被他小姨开车接走了。整个房间忽然恢复到了暑假前，没有顾訾和聒噪的声音，也没了豆丁跑来跑去的身影。

　　安静得令他有些不适应。
　　他站在窗前，忽然有些心烦，转身点了一根烟，夹在指间，并没有抽。
　　他记得她说过不喜欢抽烟的人。

　　他掐灭烟，转身去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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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静妤愁了一路，到家后发现父亲正在吃饭。
　　她放下书包，说：“爸，你怎么这么晚才吃。”

　　陶成功挑了一下眼皮子，“我以后你回来吃午饭。”
　　“言老师请我们吃饭。”陶静妤道，“今天新北中学的老师来给我们面试。”

　　“然后呢？”陶成功夹起一筷子土豆丝，慢悠悠地吃着。

　　陶静妤道：“五中要解散，我们可能要去新北中学。”

　　“新北中学……”陶成功道，“哪家开私人学校吗？我怎么没听过。”

　　“新北中学在G市。我们是参加特招生的面试。”

　　陶成功满脸不信，“你还特招生？六年级都没上，在五中混两年，你那成绩我还不知道啊。”
　　陶静妤不想和父亲争论这个问题，“反正现在我被录取了。”

　　“垃圾学校坑钱的是不是？”
　　“不是。”陶静妤咬牙，心里有些不痛快。
　　她很想反问父亲，自己六年级为什么没上他自己不知道原因吗？

　　她直接跳级去五中，还不都是因为当时想早点上初中。
　　五中因为招生困难，对她们这批学生减免了学杂费。
　　为了省钱，她才去读的。

　　陶静妤直截了当道：“新北中学是最好的中学。在G市，我要去读。”
　　“所以呢？”陶成功端起小酒杯，抿了一口酒。

　　“我要住校的。学费和住校费，还有吃饭钱，你有没有？”陶静妤问，“马上就开学了。”

　　陶成功咽下酒杯里剩余的所有白酒，表情痛苦地咂嘴。
　　“没有。”他告诉陶静妤。

　　陶静妤拿起书包，转身进门。

　　她低着头，不忿地嘀咕：“每次都是没钱。没钱为什么天天还有钱买酒买烟。”

　　整个下午，她都趴在床上，烦恼学费这件事。
　　如果没钱，她该怎么办？

　　五中都解散了。
　　就算去别的学校，也得交学费。
　　而且，她……她真的想去新北中学。

　　陶静妤心情难受，把头埋在枕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