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影浮生尽》端木千影

21、2.17第二世之各自的心事

　　“东海是没人了么？派个女娃娃前来应战！”初猖一脸轻蔑地说。
　　“魔尊不正是趁着东海没人，前来欺负我这个女娃娃么？”敖坞自小也是这般伶牙俐齿。
　　“哼，不知天高地厚！”初猖狠狠地说道，快速攻向敖坞。
　　那敖坞好歹也是龙王之女，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不和初猖正面冲突，而是一退再退，让初猖空使蛮力，却伤她不得。初猖一时气急，竟使出暗器。敖坞吃痛间顾不上闪躲，结结实实地挨了初猖一掌，飞出老远。就在这时，一紫衣身影翩然而至，接住敖坞。
　　“是你？”敖坞看清来人，虚弱地说。
　　来者是瑾睿，他一反往常纨绔的模样，一脸严肃地揽着敖坞落到海面上。东海众兵急忙围上。不一会，大批天兵天将也落至海面。
　　“初猖，你若依旧执迷不悟，我神族定然不会坐视不理！”瑾睿面色严厉，颇有神祇风范。子影看得目瞪口呆，她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瑾睿和以前她所见过的瑾睿是同一个人。
　　“好你个崂山！竟敢如此算计与我！”初猖气急败坏，狠狠地说道。
　　“魔君真是误会我崂山了，去神界求救的可不是我崂山啊。”子影上前皮笑肉不笑地说。
　　“哼……”初猖哪里会信子影的话，率领大军狼狈地撤退。
　　“瑾睿，我没想到，神界会派你前来。”敖坞毕竟是龙女，此刻已无大碍。
　　“是我自荐请缨。我来，只想要一个答案。”瑾睿认真地看着敖坞。敖坞却低下头，迟迟不肯开口。
　　子影听得一头雾水，便问肖倾乾。“瑾睿神君和敖坞公主有何渊源？”子影这是第一次称瑾睿为神君。
　　“你可记得颜冰神君？”肖倾乾小声地问。
　　“莫不是瑾睿神君的伯父？”子影依稀有些记得。
　　“正是。”肖倾乾回答道。
　　“这事又关颜冰神君何事？”子影更是一头雾水。
　　“他在哪？”瑾睿见敖坞良久无言，便开口问道。
　　“他死了！”敖坞狠狠地说道，话语间含有恨意。
　　“不可能！他一定还活着！你把他藏在哪了？”瑾睿失控地抓住敖坞的领口，大声地吼道。
　　“我说他死了！死了！他就是死了！”敖坞也失控的将瑾睿推开，发疯一般地吼叫。“他宁可死，也不肯娶我。”说到最后，敖坞只剩下了悲哀。
　　子影更迷茫了，这两个传奇一般的人物究竟因为何事，会这般失态。难道他们口中的他，就是颜冰神祇？
　　魔族撤退，子影和肖倾乾自然不再多留，各自回去。
　　“南宫掌门请留步。”子影才走了几步便被人叫住。子影回首一看，竟是子璃。“南宫掌门看着好生眼熟，敢问南宫掌门可否认识肖十一。”
　　“不曾见过。”子影轻轻摇了摇头。
　　“奥，这样啊，是子璃唐突了。”子璃眼中有些失落，却也有些惊喜。
　　“无妨。”子影微微笑了笑，转身离开。
　　子璃望着子影离开的背影，一时入了神。
　　“子璃，子璃？”大师兄子卿将子璃的思绪唤回。“看什么呢这么入神？该走了！”
　　“奥，没什么，这就来。”子璃又依依不舍地看了子影几眼，跟上了子卿。

　　回到崂山，莫言将颜冰与敖坞的往事一五一十地讲给子影听。原来，颜冰与敖坞还有另一桩往事。
　　万年以前，敖坞即将修成龙神，挨了三道天雷，伤痕累累的落到颜冰所居的竹园外。颜冰将她捡回了竹园，为她治好了伤。谁知敖坞竟暗生情愫，并扬言此生非颜冰不嫁。敖坞赖在竹园不肯离去，这一赖，就是数千年。颜冰也不赶她，却也从未答应娶她。直至数千年前，西海太子来东海提亲，敖坞央求颜冰带她离开，颜冰未答应。敖坞伤心欲绝之下嫁于西海太子，不曾想颜冰却在婚礼出现，误杀了西海太子，将敖坞带走。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只知数日之后，只敖坞一人归来，任谁问她什么她也不说，就是止不住的流泪，众人皆以为敖坞是被此事吓坏了，伤心欲绝，便再不追问。可此时过后，再无人赶来东海提亲。如今敖坞也就成了没有人敢娶的老龙女。
　　“颜冰既然对敖坞没有感情，为何还要去大闹婚礼？”子影疑惑地问。
　　“也许，颜冰神君对敖坞，并不是没有感情。”莫言温柔地笑着，回答道。
　　“有感情，为何又不肯娶她？”子影更加疑惑了。
　　“影子，有些事情，你可能现在还不会明白。”莫言宠溺地摸了摸子影的头。
　　“若只是敖坞一厢情愿，颜冰神君为何不祝福她，还要大闹她的婚礼？若他们是两情相悦，又为何不在一起？”子影还是不明白。
　　“影子，你现在还不明白，什么叫做……身不由己。”说这话时语气有些无奈，也有些哀怨。
　　“莫言也有身不由己的事？”子影好奇地问。
　　“谁都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这并不奇怪。”莫言的脸上很快又挂上笑容。
　　“奥。”子影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想想自己做崂山掌门也是身不由己，只不过她也没那么讨厌罢了。

　　夜里，子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无法入睡。最后她终于按耐不住，起身穿上衣服，连夜赶回了昆仑山。夜深人静，昆仑山上的众位师兄都已熟睡。子影蹑手蹑脚地推开肖倾乾的房门，又小心翼翼地关上。子影悄悄地走到肖倾乾的床边。肖倾乾睡得正熟，月光打在他的脸上，映着他绝世的容颜，只一眼，便可沦陷，子影看得出神，不禁吻上了肖倾乾的唇。肖倾乾的睫毛微微动了动，眼睛缓缓睁开，他受惊地睁大了双眼，将子影推开。
　　“十一？你怎么在这？”肖倾乾有些惊讶。
　　“师傅，徒儿想您了。”子影撒娇地蹭进肖倾乾的怀中。现下子影可是女儿之身，这般亲昵的举动使肖倾乾俊颜泛红。
　　“出了什么事了么？”肖倾乾红着脸，安慰的抚摸着子影的背。
　　“就是今日东海的事啊。”子影起身说道。
　　“东海？此事不是解决了么？”肖倾乾淡淡地问道。
　　“是敖坞和颜冰的事。”子影回答道。
　　“他们的事与你有何关系？”肖倾乾起身下床。
　　“是没有关系啦，可我就是不明白颜冰神君到底爱不爱敖坞？”子影不知自己为何会对这件事情如此上心。或许是心疼敖坞的一厢情愿，也或许是惋惜他二人的结局。
　　“这个……也许只有颜冰神君自己知道。”肖倾乾将子影扶上床，为她盖上被子。
　　“师傅，您陪我睡好么。”子影拉住肖倾乾的手。
　　“好，为师守着你。”肖倾乾宠溺的摸了摸子影的头。
　　“师傅，如果……有一个女子像敖坞爱着颜冰神君那样的爱着你，你会怎么做啊？”这话问出后，子影才觉得问的有些多余，想那浅云上神，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么。
　　“别想那么多了，快睡吧。”肖倾乾仔细地为子影掖好被子。
　　子影不再问下去，慢慢睡去。肖倾乾看着子影熟睡的容颜，长叹了一口气，轻轻在子影的眉间印上一吻。
　　“倾乾只愿你一生安然无忧。”
　　不知何时，肖倾乾发现自己对子影感情，已不是师徒那么简单，也不只是为了守护玄冥珠而守护她。但他与她之间，却只能是师徒。然而，自古以来，师徒不可相恋。他只想她一世安宁，一生无忧。足矣……

　　次日醒来时，肖倾乾已去给十位师兄上早课了，桌上是肖倾乾留下的早点。子影吃过早点，便赶回了崂山。谁知才未进房门，便被匆匆赶来的莫言一把抱住。
　　“影子，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莫言一早便做了早饭端到子影房中，谁知却不见她人。莫言知道子影不是会起早的人，以为是魔族将她抓去了，可把他给吓坏了。“我不是告诉过你，万不可独自一人下山的嘛！”
　　“莫言，你为何如此紧张我？”子影茫然地问道。
　　“因为我喜欢你，从我见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你了。”莫言认真的看着子影。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爱意。
　　“怎么样……算是喜欢？”子影突然想到了莫然，当初莫然也是喜欢自己的，却也离开了。
　　“我喜欢你，就是满脑子都只有你。”莫言深情地回答道。
　　“我饿了……”子影垂下头，不敢看莫言的眼睛。
　　“好，我去给你热粥。”莫言苦笑着说。
　　望着莫言的背影，子影长叹了一口气。心中又有疑惑，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师傅肖倾乾，难道自己喜欢的人是师傅？想到这子影不禁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呢？他是师傅啊！但回过头想想，当初和莫然在一起好像也有这种感觉。子影立马又摇了摇头，只怪自己当时年轻气盛、做事冲动，否则也不会落得那般下场。感情这个东西，还是不要沾的好。
　　莫言端了粥走进子影房间时，子影已经睡下。莫言将粥轻轻地放在桌上，不让它发出声音。转身走向子影的床边。看着子影娇小的容颜，不禁伸出了手，可莫言的手指刚触碰到子影的脸，就像触电一般地缩了回来。
　　“影子，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哪怕有一天……你会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