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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师尊,你看那里有只(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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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阳这次穿到第三个世界,肩膀一重,好像扛了个百八十斤的大米,差点摔个趔趄。
他踩实脚下的山路,控制住身子,撑起肩膀上的木扁,木扁下用绳索绑了两个竹篓,竹篓上架着两盆纱布罩着的铁锅,热气腾腾,在青山绿水中还冒着烟。
清晨的冷意让他打了个哆嗦。
身前那个虎头人身,挑着扁担的兽人回头说,“二狗,小心点。别把糍粑给摔没了。”
兽人声音浑厚混合经历世事的沧桑,看样子是上了年纪。
费阳一瞅自己的手,全长毛了,因为猫科动物的肉垫,手上的神经更敏感了。握住绑在扁担上的缰绳,磨得掌心生疼,一摇一摆地,他跟着这个男人上了山。
根据原身的记忆,男人是他二叔,他们全家是居住在听云山下的虎妖精。听云山是个开放的修真门派,允许方圆百里登记获得身份牌的妖精在听云村生活。
平日里,虎妖一家化成人形,到镇上去卖糖糍粑维持生计,偶尔送点糖糍粑上山孝敬听云山的弟子,打点关系,好在山下做生意。
费阳不是很懂虎妖的脑回路,一只猫科动物为什么取名叫“二狗”,或许是常年累月跟人类生活在一起接地气。
糍粑大约早上四点做好,将糯米蒸熟后,虎二和二狗用大木槌捣碎,放在铁锅里拿沸水蒸着。是的,竹篓下还有一桶热水,所以扁担才那么重。
兜兜转转走了一个时辰,热气将香香甜甜的糯米气蒸发到空中,有不少好吃懒做的灵鸟飞来,想揭开糍粑的纱布,尝一口鲜。
虎二叔一边挑着担,一边还挥舞手臂赶走灵鸟。
费阳在后面跟着累得要死,豆大的汗粒直冒额头,背后的中衣全被汗湿了,黏在身上很难受。
可惜,费阳身板小,握住缰绳保持平衡都不容易,更别说抽出手来擦汗了。
走了好长一截山路,终于到了听云山的大门口,费阳撑住膝盖,坐在一颗大石头上扇着风休息。
“二狗啊,你这体力不行啊。像你这样,咱家怎么讨媳妇儿哦。我看是连村口的花猫妖都瞧不上你。”虎二叔忧心忡忡说道,他是真的很担心子嗣问题。
费阳不需要花猫瞧上,当然花猫妖是个前凸后翘的男人就另当别论。
坐了一会儿,就有个蓝袍木冠道士过来招呼费阳他们,“虎二,来了。”
他隔着纱布摸了摸铁锅里烫好的糍粑,满意地点点头,又掀开纱布,掐了一口软黏黏的糍粑,含在嘴里,笑着拍拍虎二叔的肩膀,“辛苦了,挑上去吧。”
虎二叔腆着脸,说没事没事,应该的。
他给了费阳一个眼神,挑起扁担就上坡了,费阳叹了口气,认命地跟上。
他们是要把这两担子糍粑送到听云观的厨房内,拿去给一些还未辟谷的弟子吃。
都过了两个时辰,系统还没醒来颁布任务,费阳怀疑他是上个世界太坑,不敢面对自己。他也不想让系统好受,在脑子里大喊系统,系统被他喊醒了。
“吵什么吵,我早醒了。”系统怒。
“任务是啥,快说。”费阳懒得废话。
“嗯,我看看。帮助听云观主渡过修真界一大难关,成为万人敬仰的修真大能。”
“这么难。你确定我只是一只普通虎妖,有没有隐藏身份?”费阳紧张了。
“不知道。加油哟,为了时间,为了生命!”
“呵。”
“二狗,发啥楞。赶紧的,送进厨房。”虎二叔见费阳放下扁担,又在偷懒,不满吼道。
“哦哦哦。”费阳弯下腰,使力挑起扁担,要往厨房里面走。
“等等,那边送糍粑的小妖,过来,过来。”又是一位木冠修士招手叫住费阳。
费阳刚挑起担子,有得放下。他无奈地转脸一笑,“爷,您说。要点糍粑吗?”
“嗯。来一碗,送到观主门口。”
费阳大喜,多谢这位兄弟助攻,正愁着怎么溜近观主身边。
虎二叔洗干净手,捏了几个糍粑团子,撒上糖浆和芝麻粉,做成小塔似的一碗递给费阳。
费阳不由得吞了口水,接过跟着修士去往观主修炼的地方。
“道长,小的有个疑问啊,这观主早已辟谷,怎么每次还要点咱家的糍粑。”
修士瞥了费阳一眼,费阳低下头不敢对视。
“小妖想的还挺多啊。你怎么就知道这碗糍粑是观主吃的?”修士不再搭理费阳,背着手继续前进。
费阳捏捏虎须,有个不好的想法。
进了观主修炼的灵殿内,有位俊朗少年坐在秋千椅上一扬一荡,白衣赛雪,脸上红扑扑的,似莲花的花瓣。
他笑声开朗,在这寂静的道观内,响彻云霄。
他见费阳捧着糍粑来了,飞身过来,雪衫轻扬,配着山顶朦胧的雾气,堪称院落里一朵绽开的白莲花。
少年将鼻子凑在糖糍粑上嗅了一口,仰起头回味道。
“嗯,好香啊。主人,多谢啦。”
“喜欢就好。”
白衣男子持着一把银光凛冽的剑,从殿内走出,挨在少年的身旁,淡淡说。
少年顺势偎依在白衣男子身上,夹了一口团子,喜笑颜开,他再夹了一个糖没有那么多的,想喂进观主嘴里。
费阳以为观主不会张嘴,没想到观主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含在嘴里。
轮到费阳皱了眉头。
哦豁,观主提前被别的小妖精攻略了。
“意不意外?”看戏的系统嘿嘿笑道。
费阳撇了嘴,在心里说道,“意外。”
“惊不惊喜?”
“惊喜。”你麻痹。
“好好做任务,别整那些有的没的。看在一个单位的份上,我才提醒你,别把感情当生命。”系统好意提醒。
“谢谢老哥。”费阳不是很懂,做任务谈个恋爱怎么了,任务恋爱双丰收,招谁惹谁了。
“你还在这里看着干吗?”观主冷眼瞧了费阳这只傻乎乎的蓝眼白虎精一眼,很不待见。
“哦,小的。就是想问观主还来一碗不?”费阳低着头问。
“不用了,你回去吧。”观主回答了白老虎。
众人被观主的回答惊吓。话说,平日里观主对任何生物都是爱搭不理,唯独对他养的白莲花精青睐有加,多说几句热络话。可今天,怎么有空多施舍了几眼山下来的土老虎了?
白老虎精擦擦爪子上的糍粑糊,毛都被粘在一块了,心想肯定很丑。
他识趣地跟着修士走了。众人只道是观主今日心情好,随意说了几句话。
费阳跟着虎二出了听云观大门,虎二叫住送他们下山的修士,从竹篓里掏出一壶清酒塞在修士手里,嘿嘿笑道,“孝敬各位道长的。”
修士歪嘴一笑,“懂事。”
“知道最近出了事吧。”
“知道知道。”虎二点头。
“注意些,别跟那些未挂牌的妖精混在一起。小心到时候魔气上身……”修士往脖子一抹,呲了牙,吓唬虎二,“掉了脑袋。”
想起隔壁兔妖全身腐烂,张着血盆大口疯狂咬人,最后被修士一剑削了脑袋制服,虎二就爬满一身鸡皮疙瘩,好像掉脑袋的是他。
“道长,你们知道我一家都是本分妖精,连听云镇都没出过,哪敢啊?”
“走吧走吧。快下山。”修士对虎妖的解释没有兴趣,他只想着待会独自喝了这壶酒。
费阳便跟着虎二叔下山了。
下山容易上山难,走下坡路,脚程就快了很多。半个时辰后,费阳就出现在了虎妖一家的柴门口。
一只蓝眼小白猫闯进了他的视线,小白猫衔着毛线球,翻滚着就到了他跟前,动动尖耳朵,欢声说,“哥哥,快陪我玩。”
费阳内心是拒绝的,奈何生理上被这毛绒绒的耳朵俘获。
“好嘞。”
于是,院子里出现一大一小两只白老虎上蹿下跳追逐毛线团子,咬耳朵,吃尾巴,可谓是不亦乐乎。
夜间,吃过烧鸡后的两只白猫躺在床上安睡,小的那只爪垫都蹬到大的脸上去了,大的还砸吧嘴,嚷嚷着“鸡腿好香”。
一只凄厉的猫叫划破听云村的虚空,夜半子时,听起来犹如弃婴夜啼,格外吓人。紧接着,死一般的寂静无声,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虎大撑起身子,摇摇自己睡得跟猪一样的老婆,“老婆子,听见什么没?”
虎妈挥开老头子的手,咒骂了一声死鬼,又睡死过去,还打起了呼噜。
虎大又推了几把,虎妈毫无反应,虎大心有余悸地躺下,挨到了天亮。
第二天,猫七就上报听云观,自家的妹妹猫八昨晚起夜失踪了,门口有一摊淤血,此外地上散落一地猫毛,希望听云观的道长大人能为他找回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