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如洲（女尊）》改改改名

3、第三章

　　邹洲拿起布巾，拧干，站在原地犹豫了又犹豫，才慢慢伸向床上人的衣襟。
　　他借着夜色的昏暗，才敢做出这种事，即使没读过书，也未学过什么男诫女诫，但羞耻二字仿佛是一颗种子，在人长大之后，便生长发芽。邹洲脸上发烫，手几乎控制不住，颤抖着擦拭着下面的肌肤。
　　那柔软的感觉即使隔着一层布仍然让他指尖发烫，口中干渴，邹洲双目紧闭，羽睫却不断颤抖，似乎这个非礼的人不是他而是另一个人一般，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庆幸这人没有醒来，要不然，真的几辈子的脸都丢光了。
　　夜里依旧有些凉意，邹洲不敢太慢，匆匆而仔细地帮床上人擦好身子之后，换上干净的衣服，换衣的时候，不可避免一定会碰到对方，他也只能自言自语道：“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真是不好意思啊，邹洲抑不住嘴角的上扬，他也是没办法的不是吗？

　　邹洲闭眼忙活的时候，没有发现那搭在床边的手指，动了一动。

　　邹洲在床边铺好地铺，躺在上面，目光还是久久停留在床上那隆起的人影。
　　已经三天了，这人还是没有醒，如果不是还有呼吸，他都要以为她已经死了，但这样昏迷不醒的模样，还是让他心里无法放下担忧，明天，明天去请张老头来吧，邹洲到底放弃心底那点不足为人道的执着，从捡到这女人的那一刻，他就像着了魔一般，疯长出一个连他都感到不可置信的念头：他想将她藏起来。
　　一开始意识到他有这种疯狂的想法的时候，邹洲简直吓了一跳，但回过神来，又觉得这是一个极妙的主意：想想看，这个女人是他捡到的，而且，根本不是他们这里的人，没有人认识她，没所属的东西被谁捡到不就是谁的吗？

　　这种诡辩让邹洲内心极大的膨胀起来，他安慰，甚至是催眠自己——这人就是他的。
　　也许是孤独太久，也许是第一眼太惊艳，以至于这人是否有婚配，身份是何他都一概忽略不计，只有偶尔，那扎在良心上的刺才提醒他：不能这样。但那点刺痛很快被他忽略过去，他不想一个人，太久了。

　　在这种想法的驱使下，将这女人藏起来的做法也是自然而然的了，他想让她第一眼看到的也是他，让她知道，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嗯……救命之恩大于天，也许一激动一感动就会顺理成章也说不定呢？
　　这种遐想像一根鞭子抽在他的尾椎骨，然后沿着骨髓一路向上，直达大脑，让邹洲无法自抑，他原本是这样打算的，不想让别人看见她，但现在却不能这样了，他的理智战胜了他的疯狂，他不能一直藏着，他要让别人看到她。
　　但是醒过来看得到第一个人一定会是他！

　　“张老，张老！”
　　张老头掀掀快要粘在一起的眼皮，这不是……他有些惊讶地看着面前的人，道：“小洲？你怎么来了？”
　　邹洲特意在这个时候来，下午张老头要午睡，一般没有人来，他看了看四周，果然没有其他人，他敲了敲窗棂，笑道：“张老，是我，找您有点事。”
　　张若春揉了揉眼，支起僵硬的腰起身，打开门道：“小洲，找我有什么事啊？”
　　本来他是不想起来的，如果是一般人来的话，他直接一句：“没空”就打发了对方，但邹洲不一样，如果他来找他，那么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这孩子不是会随便求人的。

　　张老头是大溪村唯一的村医，很早就来了这里定居，脾气也有点古怪，但一般的头痛脑热还是很有办法的，邹洲不知道他能不能应付其他的病症，低声道：“那个，您能不能带上东西，来我家一趟，嗯……有个病人要让您看一下。”
　　张若春扬了扬眉，慢吞吞道：“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邹洲被他的目光看得有点头皮发麻，避开他的视线道：“您不认识的……”
　　“很重要的人？”张若春简直一针见血。
　　“……嗯……”邹洲嗯嗯啊啊地回答，但那副被戳破心事的窘样还是让张若春忍不住惊讶，他最后没有再问，直接背上自己吃饭的家伙去了。

　　“这是——？”
　　当张若春见到躺在邹洲床上的女人时，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他回头道：“看不出来，原来你……”
　　邹洲将门合上，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合适，他也知道自己干的事太惊世骇俗，只好打个哈哈道：“那个什么，您要不要喝杯茶？”赶紧拿起桌上的茶壶装作泡茶的样子，不敢正面对着张老头。

　　背后传来幽幽的声音道：“小洲啊，你毕竟也是这个年纪了，张老也不是不通常理的人……”
　　邹洲头皮一紧，僵笑道：“张老，您别说出去。”
　　张若春抚了抚胡须，感慨道：“好吧，不过小洲你真的让我大吃一惊啊，本以为你要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成家，现在看来，你并不是不懂，只是闷不吭声，背地里竟然干出了这么大的一件事啊。”
　　邹洲对此只能微笑，张老头虽然有点古怪，但这种古怪对他来说却是有利的，因为他不会因此而疏远厌恶他，即使觉得他的做法出格，也不会去干涉他。

　　张若春调侃了一会儿，便拖过一张椅子，为那女子把脉。
　　片刻后，他道：“这女人你是哪里找到的，身上是否有什么伤痕？”
　　邹洲有些紧张，因为张老头脸上的表情似乎不太好，他开口道：“是在溪边，她顺水飘过来，被我捡到的，她身上……没什么伤口，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张老，你看出什么了吗？”

　　张若春撑开女子的眼皮，再打开口唇，还是沉吟不语，邹洲等了又等，忐忑道：“张老，您看出什么了吗？没关系你说，我承受得住。”
　　张若春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如果我看出什么了会不告诉你吗？”

　　“那是……”邹洲傻眼了，“你啥都看不出来？”
　　“嗯……倒也不能这么说，”张老头捻了捻自己的胡须，邹洲怀疑他是故意让他着急的，就在他想掐着他的脖子的时候，又开口了：“这女人一直昏迷不醒，而外面又看不出什么大概，只能推测，她是中了内伤。”

　　“内伤？！”邹洲瞪大眼睛，然后又道：“不懂。”
　　张老头再白了他一眼，“别说你不懂，我也不懂。”
　　“所以呢？”邹洲还不死心，想再问个究竟。
　　“所以你找我没用，”张若春倒也没有过多打击邹洲，“这女子的脉象跟寻常人的有点不同，缓慢的就像巨象一样，这倒让我想起武林中失传已久的龟息大法，看她这种情形，倒有点像。”

　　什么大法邹洲不懂，反正就是：“那她到底什么时候会醒？”
　　张若春道：“到了该醒的时候自然会醒——哎不是，应该就是这几天了，你等等，别冲动。”

　　好险，差点被揍了，一点都不懂得尊老爱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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