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替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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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一直到游希宴摔下墙，方才加快速度，拐回原点。
她呼出一口气，揉了揉发红的鼻尖。
跑完步好像清醒多了。
体育课提前五分钟下课。
众人拖拖拉拉去集合，体育老师也懒得管班上人数齐不齐，直接放了学。
温峦清没拿书包下楼，江南要去七班找康楠，两人顺路回去。
最后几分钟，整座教学楼好似开水沸腾前的状态，学生坐在椅子上扭来扭去，偷偷把作业本往书包里塞。
下课铃打响那瞬，这锅水才到了真正沸腾时刻，隔壁班有人立即从门内窜出，要把放学回家的戏码演成百米短跑现场。
江南站在七班后门，不敢离太近。
目光仔细扫过从里面走出的人，一个也没放过。可是这些人里面没有康楠。
江南捏着翻盖手机，发给康楠的信息至今无人回。
等到温峦清拿完书包过来，七班的人已走得差不多，江南孤零零站在门边，形单影只，安安静静模样。
温峦清啊一声：“南南，你怎么还在这？”
江南抬头和她打招呼，弯眼笑了笑：“等人。”
温峦清往七班里面看了眼，班上还剩五六个人，问：“七班的？谁呀？”
江南没跟着张望，她一早看过，人不在里面，愈发担心起他的失踪：“康楠。”
见温峦清神色奇怪，江南慢吞吞补充一句，“他是我哥哥。”
温峦清噢一声，没多问。
温峦清环视七班一圈，目光定在一个人身上，“我帮你问问吧。”
江南点下头：“好啊，谢谢你。”
温峦清迅速背过身，理了理头发，细致地卷起宽大校服袖子，露出一截雪白手腕，皓腕垂在身侧，难得显出几分娇弱体态。
清清这是在做什么，不是要问人么。
江南困惑地看着温峦清。
温峦清咬着下唇，紧张地问江南：“南南，你觉得我这样好看吗？”
江南诚恳地点头：“好看。”
温峦清深呼吸一口气，对七班里面喊——
“顾泽。”
正站在桌边低头从课桌里拿出练习册的男生转回头，他把练习册塞进书包里，一双凤眼瞥向温峦清。
声音里透着清冷：“什么事？”
江南抿紧唇，眉尖微蹙，看向佯装镇定的温峦清。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是发生过什么事吗？
“我，有点事问你啊。”再次深呼吸一口气，温峦清状似高冷。
“你们班那那那个，”没控制住，不小心结巴了，她吞了下口水，神色严肃得堪比烈士就义，“康康康楠在吗？”
“不在，”顾泽回答干脆，“他早上被校长带走了，一整天都没回来上课。”
温峦清梗着脖子：“好的，好的……”
把温峦清藏在身后，江南站出来对顾泽颔首致谢：“谢谢你，不打扰了。”
在那个男生的目光里，江南拉着温峦清手腕匆匆往前走，暗地里叹了一口气。
清清她刚刚可真奇怪。
和从楼梯上下来后一直心不在焉的温峦清道过别，江南一个人迈出校门。
早上怎么来的，她多少有些印象。
康家离学校不远，二十分钟路程，途经三条街，两个岔路口和无数路边小摊。
出了校门往前走到底，右拐，再往前走一段路，左拐之后再左拐……
江南走得有些懵了。
这里巷子多，拐来拐去好像迷宫一般。江南折腾了会儿，还是没找到方向。
天渐渐暗下去了，江南拨给康楠的电话仍旧无应答。
一不留神，还差点摔倒。
路痴加平地摔。
要是那个人在这里，江南估计又要被冷冷瞪几眼，然后一言不发地将她带回家。
那个人生起气来就是这样，一两个字都吝啬同她讲。
而她常常，不明白他生气的原因。
没空去想那个人，江南转身去街角的小商店买了瓶水，借着买水问了下康家所在的小区在她现在位置的哪个方向。
——
初春以前的A市，和冬天没什么差别。
寒风凛凛，刺骨的冷。
风里还夹着沙尘，吹得眼睛生疼。
关珽抱着个四岁大小扎羊角辫的小姑娘，小姑娘生得秀气，一双桃花眼和哥哥的几乎一模一样。
她的小脸扑在关珽怀里，脑袋扭来扭去，奶声奶气说：“我要希宴哥哥。”
关珽抱了她一路，乍听见她这句话，哀怨地回：“关关你不爱哥哥了吗？”
“爱呀，”关关嘻嘻笑，作势要游希宴抱，“可关关，也爱希宴哥哥。”
关珽颤巍巍指着游希宴：“祸水，丫就是一祸水，连我四岁大的妹妹都勾引，臭不要脸！”
游希宴拍下他的手，转去抱关关，语气懒洋洋：“别嫉妒了，怎么可能每个人都像我一样，长得惨绝人寰地好看。”
那可真是。
得长得多好看才能每个人看了都内心惨痛，惨痛到不能呼吸，因为自己不如他好看。
怎么着也得长成他这个程度吧。
两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带着一个小女孩，走进了康家所在的住户楼。
他们今天下午逃课就是为了去接关关放学，因为原定要去接她的关母今晚临时被调去值班。
因为各种原因，他们今晚又得去康家蹭饭吃了。
“我嫉妒……”关珽明显被噎了一下，拐进了电梯口，他不经意往后一瞥，猛地把头转回，他喃喃着把话说完，“你的魅力。”
游希宴单手抱着关关，按了电梯的向上键：“别嫉妒了，直接臣服比较好。”
关珽压低声音：“希宴。”
他等着电梯，不太耐烦：“你说。”
靠近游希宴，声音更低：“我们班新同学好像在跟踪你。”
叮一声。
电梯下到一楼。
游希宴没听清，低低嗯一声，尾音上扬，表示疑惑。
关珽依旧小声：“你同桌在跟踪你。”
游希宴蹙眉：“你能不能大点声。”
三人走进电梯，关关两只手拢成喇叭，好心做传话筒，大声喊出来：“希宴哥哥，你们班新同学，和你的同桌，在跟踪你呢！”
她年纪小，说一长段话，得喘好几口气。
可声音却是一点不小。
游希宴愣了下。
江南走进电梯，看着游希宴怀里的关关，轻轻笑了一下，温和而亲切。
抬起眼，对上放学前刚见过的人。
她颔首示意。
电梯门自行合上。
氛围尴尬。
没人按电梯，江南先行按了楼层。
和他们同一层楼。
出了电梯门，江南先出去，手机铃声响起来。
来电显示哥哥。
江南接起电话：“哥哥？”
已经停在了康家门口：“我到家门口了。”
她摇了摇头，轻声说：“没事的，我找得着路。”
正说着家门打开，康楠握着手机，因生得过高不得不微弯下腰：“南南，今儿哥哥不在你还好吧？”
江南点点头：“很好。”
康楠倚着门，有些郁闷：“我今儿被咱们康校长带去改造了，整整一天，刚才到家来着。”
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那长及锁骨的半扎丸子头被一头短发代替。
江南站在原地，费力仰起头，因康楠实在太高了，看着他过短的贴近头皮的寸头讷讷道：“这个发型……哥哥很帅。”
康楠表情无奈：“没事，你想笑就笑好了。”
他的衣领有些歪，江南踮起脚，竭力伸长胳膊去够他衣领，想要说服他，拼命强调：“可是真好看。”
干净又利落的短发，削减了他身上满满的痞气，显出几分正气凛然。
康楠揉了揉她的头发，宠溺笑，主动弯下腰把自己递至江南面前：“行啊，哥哥信你。”
江南将康楠翻飞的衣领给他理顺，拍了两下，也笑。
身后的几人目瞪口呆。
关珽又扯了下游希宴的衣角：“噢，希宴，她不是在跟踪你啊，她还认识阿楠呢，她好像还是阿楠的……妹妹呢？”
游希宴咬牙道：“你能不能带上你这张嘴快点儿自觉滚出银河系。”
只不明所以的关关激动喊：“大哥哥！”
康楠看过来，往旁边一站，让他们进门：“哟，关关小公主，你们怎么才来啊，进来吧。”
一群人前后进了门。
此时正是饭点。
康家客厅的阳台外正对着幢幢高楼，是同小区的住宅，窗口处万家灯火明亮，人影走来走去，人语声与饭香味组成了温馨日常的一个片段。
屋内。
康书尧从楼梯上走下来，收起报纸，看向他们：“快进来吧。”
饭桌边，赵悠然手按着餐桌，眉眼间攒着和煦的笑意，和她先生对视一眼，俱都笑了下，赵悠然又对门边的他们招了招手：“开饭了，你们都去洗洗手来吃饭。”
餐厅里橘黄色暖光撒下，所有人坐上桌。
江南坐在康楠身边，将一大把筷子递给大家。
游希宴坐她对面，低着头摆弄着餐具，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筷子尖朝向自己，江南把筷子轻放至他餐具上：“给你。”
游希宴看过来，他那双眼睛，生得顶漂亮，狭长的眼形，漆黑明亮的眼眸，摄人心魄。
让江南莫名心虚地别开了目光。
开饭之前。
赵悠然埋怨丈夫带着儿子去剪了个难看发型，关珽握着妹妹的手教她认菜名，游希宴和江南各自旁观着这场热闹。
蓦地，江南被人拉过去，而她还没反应过来。
“哎哎，看我啊，我正式介绍一下——”康楠拿筷子敲了敲碗沿，引起对面人注目，他长臂一捞，拉过身边的江南，“都认识了吧，这是我妹妹，以后住在这儿。”
“你们谁都不准欺负她，平时多替我看着点儿。”
“在学校里，都给我罩着我妹啊。”
关关配合鼓掌欢呼：“姐姐，姐姐！”
江南偏头看着她，抿唇笑，将给关关的小勺子递给关珽。
赵悠然瞪康楠一眼：“胡说些什么呢，真当自己是学校的老大了。”
康书尧则威严地看向康楠拿筷子的手。
康楠在父母面前，一点不敢造次，把手中筷子放下，对着两个好友说：“我妹和你俩一个班，你们帮我注意些成吧？”
赵悠然疑惑地看着自己丈夫：“书尧，他们兄妹俩不是一个班吗？”
康书尧解释：“五班是实验班，南南去那会更好。”
赵悠然了然，若有所思，看向坐在旁边的关家兄妹和游希宴，“南南和你们一个班也好，多少有个照应。”
关珽给妹妹关关喂着饭，抬起头说：“伯母，希宴和妹妹是同桌。”
康楠冲他抬了抬下巴。
入角色倒是快，早上这家伙的恶作剧还没和他算账呢。
“同桌啊，”赵悠然蓦地顿了下，她看向游希宴，“同桌好啊，希宴，那你更得好好照顾我们家南南了。”
江南端坐在椅子上，仰头看着游希宴。
一双杏仁眼认真地睁得圆圆，眨也不眨。
两相对视，游希宴矜持地点下他的头：“好吧。”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五章【替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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