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变故 ...
-
晚膳过了，飞离和弑血出城走夜，带着众人一起游西市。夜晚的西街热闹非凡，一路有人吆喝叫卖。
西市的尽头，偏南的街头，有一座古色古香的楼，楼有个好听的名儿，唤花满；这楼的主人，是京城第一美人，江湖的媚娘，韩安静。
“安静，韩安静……”千凛自语。
景余绫见千凛的房间还亮着灯，便将几碟小菜和一饭菜提了篮子送去。轻轻的开了门，窗前的烛熄了。
“你来干什么？”千凛知道是她。
“你一定很饿吧？他们回去了，我来把饭菜送来……”景余绫很小心地说。“快吃吧！这季还没过，天还凉，得趁热了。”
千凛不语，用香蜡点上那刚熄的烛。景余绫这才看清了千凛，她将及腰的长发散了，正拿木梳细细的顺着。
“好。”刚到嘴边的反问却变成了“好”，她自个儿的性子变得如此随和。
那香慢慢散开了，景余绫受不了这香，忙转身关门跑了出去。
最后一次膳，天澜的膳肴。吃完收拾好已经亥时。
脱去睡袍，更上陵音赠的深红旗装，将长发绾起，用发带系了朵木兰，施了粉黛，抹上唇红，裹上飞离从边塞带回的可以把指甲变红的海乃古丽。
那个守夜的弟子蹲在窗前，手沾了点唾沫往窗纸上戳了个洞便开始偷窥起来。
还有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千凛将香烛吹了，从壁上拿了云柔长剑，再开了窗，在窗前候着子时。
那夜巡的弟子很是郁闷，这妹子穿正装佩长剑睡觉么？他守在门前，想知道千凛想要做什么。
突然，一只夜莺停在千凛的窗前，欢快地唱着歌儿，翅膀扑腾，带着那专有的独特的香。
千凛心中大喜，探出半个身子出窗查看。门外的弟子很是诧异，转身想去通知陵烨，可是见到芊芊和陵烨领了大班人马守西厢。他不禁惊呼起来，千凛听见了动静，转身看到点点灯光在向这里聚拢，吓得花容失色。她拿了云柔长剑，不知怎么办才好。
弑血，一定是弑血！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是飞离的声音。飞离不知道？那这是为何？
“飞离，前门的禀报说有个穿着我们天澜服装的贼，逃到咱西厢来了。”芊芊说。
贼？千凛靠近门一看，有两个刚留下的洞，往外一看，正是一个不敢嘘声的人。千凛灵机一动，踢了一下门，那人吓得惊叫，以为是那贼来了，便跑到人群中。
“是你？”芊芊拎起那人的衣领，怒目圆睁。
千凛无心理会太多，锁上了门，继续坐在窗前。管他外面的是是非非。
“那回去罢，该是看走眼了。”飞离说。
千凛松了口气，继续望着窗外，那人怎么还不来？
夜莺在窗台上唱了半晌，千凛居然怕桌子上睡着了，那夜莺还没停歇。
千凛没见过花满内部的样子，只知道里边住着韩安静，苏玥玿，顾语纱之类的好姑娘。不知道凌狮彩是否健在了？千凛很想再见上她一面。
一声轻佻的口哨将千凛唤醒，她抬起头揉了揉眼，看到窗前坐了一个长相英俊的男子，那男子玩味地看着千凛，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郁千凛姑娘？”
“啊……嗯，你是花满的人？”千凛还有些不精神，“子时都过了。”
那男子发出一连串勾人的笑声，将手上准备好的粉末吹到千凛的脸上，趁着她捂着眼睛，跳进屋里把千凛抱走了，穿梭于房檐之上。
“那是什么？”千凛抱紧了那名男子，小心地问。
“你不应该问我是谁吗？美丽的姑娘？”男人在前门的屋顶上停下，放下了千凛，一同坐在天澜城门上。
“那好，你是谁？”千凛微微一笑，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哪想那男人一把捏住她的下巴，脸凑近了她的脸，看着她被吓得扑朔不停地大眼睛，很认真地说：“小可爱，记着了，我叫宋秦裳。”
千凛看着宋秦裳好看的脸庞，视线久久不能移开，小脸红得像可爱的蜜桃，心跳加剧。
宋秦裳搂着她的腰，同样温柔地看着她迷人的眼。
“宋……秦裳……”千凛重复着他的名字，眼睛眨巴眨巴。
“嗯，你真好看。”宋秦裳将它拦腰抱起，脸上是得意的微笑。
千凛依偎在他的怀里，像只小猫一样，发出甜甜的笑声。他的胸口热热的，脸上也热热的。她问他：“你怎么回去？”
“我们会飞。”宋秦裳将她抱紧，跳出了天澜城，在各个房檐上飞跃。
千凛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般幸福自由，她在他的怀里可以清楚感受到他的心跳，均匀有节奏的呼吸，可以感受到晚风在耳边呼啸，在空中起起落落。
“叮”地一声，千凛头上的一直金钗掉了下来。千凛忙扯了扯宋秦裳的衣襟：“等等，我的钗子……”
“怎么了？”宋秦裳停止奔跑，放下千凛。
“有一只钗子……你帮我找找……”
“少侠轻功了得！我差点追不上了。”背后传来一个声音。“若不是我家小妹掉了东西，我怕我今夜是截不下你。”
“哇你坑我啊你千凛？”宋秦裳拍了拍头，明显没想到有这一出。
“我也不知道！……”千凛急得要哭出来。“花岩？！”
“你们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呢？”宋秦裳摸了摸下巴。
“千千，你要去花满？”慕花岩收起青花剑，难以置信的问她最亲爱的妹妹。
千凛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只觉得再也开心不起来。
背后围了一群人，人群前面站着陵烨和芊芊。
“我了个娘亲，你招来这么多人我怎么带你走啊。”宋秦裳猛地一回头，向千凛抱怨。
“我……这……”千凛近乎抓狂。不是不愿意我留在天澜吗，为什么不让我走？
“郁千凛，你好大的胆子！”芊芊很生气，真的很生气。犯了点错还不知悔改，还窜通其他门派的人私自逃离。她只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弟子，凭什么冒犯暗阁公主，凭什么有这么大的权利找花满的人，一面之缘就舍掉了我们天澜对你两年来的关照，凭什么？郁千凛你凭什么？！
“千千，你……”花岩痛苦地问：“千千，你姓慕，是咱慕家的二小姐啊！千千，你回来，你回来好不好？别学姐姐走江湖，咱们回家.....”
“不……不……”千凛泪如雨下，“秦裳，你带我走，带我走啊！”
陵烨始终沉默，他想不明白，自己亲手从暗阁救下的小丫头，怎么能这样忘恩负义？仅是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竟能勾结了四个门派的掌门。郁千凛，你到底是何方神圣？亏飞离对你宠爱有加，自己和芊芊对你的好你难道一点都感觉不到吗？！若不是弑血将此事告诉飞离，估计你已经和那家伙远走高飞了吧！我早就怀疑你这丫头和花满有着什么关系，不光是舞步，你说话的方式都像一个民妓一样令人恶心！呵，这样心计重的人留在天澜也不是好事，不如就由你敬爱的大师兄亲手将你了结了。
“芊芊，我来。”陵烨一脸冷漠，拔出背上的剑就要动手。
“不，你要干什么？住手！”慕花岩上前挡住。
宋秦裳见状，拉起千凛就跑：“今晚你是我的。”
千凛一步三回头，看着慕花岩痛苦的样子，心如刀割。
那可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姐姐呀！他突然觉得自己好自私，好好儿天澜正派不待着，半夜跟人跳槽青楼，违了家人的愿，从心又如何……
自己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慕花岩，你别插手。”陵烨冷冷地说。
“千千是我妹妹，我怎么不能管了？是你们把千千变成这样的！定是你们待她不好她才想离开的……”花岩大声回应，眼神坚定。
“别装了，她不是你们慕家的骨肉，你以为我不知道么？让我我杀了她，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让我下手。”陵烨收起长剑，目光冰冷。
千凛不知道，也没听到。她认为那些人就是她的至亲，自家人从也没同她说过。在她记忆深处，自己就是慕家的二小姐，名正言顺，血脉相承。
花岩被激怒了，愤怒地抽出青花剑扑向陵烨。“那我就杀了你！”
陵烨抽出自己的剑挡住寒光一闪。他执剑的手一转，将花岩甩开，对芊芊说：“你快去看看那死丫头！”
“万事小心！”芊芊转身就跑，朝着宋秦裳和千凛跑走的方向追去。
慕花岩双眼通红，熟练地使青花剑法。“青花的花岩”重出江湖，陵烨觉着有些吃力。
“你们在场的每个人，敢挡我的就给我下地狱。”
青花的花岩，无坚不摧，无人可挡。
刚跑到西市的千凛已经累得大口喘气，于是宋秦裳带她停下来歇歇。
“我发誓，这绝对是我跑得最快的一次……有次我那表姐追着我打我都没那么拼命……”宋秦裳也直喘气。
“哈……我也是。为什么我不会轻功呢？飞来飞去多潇洒！”千凛掩嘴细笑，自己在宋秦裳面前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别别别，你这么漂亮一妹妹飞在天上会被飞贼截了吃了的！”宋秦裳打趣道。
千凛笑得很开怀。在不远处看到的芊芊一愣。
这丫头还会笑的吗？所以平时他在天澜并不快乐吗？他对我们并不上心的吗？她对我们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吗？他在天澜是一眼不发，面对这个宋秦裳就笑面如花 ，早有预谋吗？！还是说，她一开始就不想待在天澜？一开始就是我们错了吗？怎么会……
突然地，芊芊感觉有什么凉凉的东西架在她的脖子上。
“敢出声我就杀了你。”是花岩的声音。
慕花岩右手受了伤，该是伤及筋骨，直直地垂在身旁，她此时是左手执剑。
“让她走，让她走好不好？你们别伤害她。”慕花岩无力地笑着。她想着，千千能够活得好好的，活得开心就好了。
“告诉我，陵烨还安好？”芉芉死死的盯着她。
“答应我！”
芊芊的目光移向别处，不出声了。
慕花岩察觉不对，顺着芊芊的目光看去，发现了不得了的事。
千凛和宋秦裳被弑血拦下。
“宋秦裳，好久不见。”弑血似笑非笑，看着他怀里的千凛，心中有些不快。
“哈，帮老姐抢妹子呢，快让开了。”宋秦裳有些不耐烦。
“知道的。只是这妹子，我认识。”
“管你认不认识！她，我的！”宋秦裳抱紧了千凛，拔腿就想跑。
千凛很开心，也说不上为什么开心，自己从没感觉这么开心过，好像被一种甜蜜的气泡捧上了天去。
哪想弑血一个蝴蝶镖丢中秦裳的肩头，秦裳疼得直咬牙。
“对不起，我受人之托要把千凛送回去。兄弟，把她给我，我饶你一死。”弑血痛苦地笑着。
“让他们走。”花岩从房檐上飞下，青花剑在月光下闪着凛冽的光
“噢，花岩师姐……”弑血一个响指，几个穿黑衣的人跳出来，罢千凛秦裳两人团团围住。“我不想伤害你，边儿让了可好？”
“你们觉得很好玩？”千凛笑了笑，脸上多了几分寒意。“用得着那么劳师动众么？你们那么想玩，我奉陪到底。”并拿出一路背在背上的云柔长剑，展现在众人面前。“本小姐，还想试试天澜武功呢。”
慕花岩的脸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云柔长剑竟被慕飞离赐给了她。杀人不应该是她做的！
弑血更是觉得不可思议，自己未婚妻的佩剑……
“本小姐，一直以来都是你们的小姐！”千凛发出渗人的笑声。“南家？那算什么？哈，我真感谢那人把我拐去了暗阁，让我从小姐变成丫头。你们暗阁又算什么，差点把我给弄死了……你们都在玩我……”
慕花岩在此时千凛的身上找到了那么一丝妹妹的影子，可是千凛已经抽出了云柔长剑。
“你们都以为我是傻子吗？啊？”看着围着她的那些暗阁弟子，她内心只有一个字：杀。
“千千，别杀人！”花岩冲上前去，挡住了即将刺入暗阁弟子的胸膛的云柔长剑。“弑血，你的人呀！”
但是弑血不为所动，盯着云柔长剑上的血玉出了神，双眼呆滞。二宋秦裳中了蝴蝶镖的毒晕过去了。
“千千……”
千凛从没有似这般认真过，看到宋秦裳倒地，她知道她必须做点什么，她很愤怒，不知是处于芊芊他们的阻拦，还是弑血的无情，她只想每个人都好好的，然后和秦裳一起去花满。她手里的剑飞舞得很快，几道寒光略过，眼前一个人就倒地了。
浓厚的血腥味漫延开来，千凛指着这剑上的血对众人说：“都来啊，正好给我练练手。第一次杀人，给我留面子的都去死吧！”她笑得很干涩，边把木兰发带解下来，走到宋秦裳身旁蒙上了双眼：“难度增加了，不怕死的来吧。”
长发随意散在腰间，头上的几支钗子闪着金光；脸上的妆容依然精致，不算拘谨的旗装使用剑出招更方便自然；云柔长剑被竖起在身后俨然一个绝色女剑客。她突然出手，几个大高个提着大刀上前就是一阵乱砍，千凛灵巧躲过，对准颈部划下致命一剑。
弑血听见打斗声，恍然。看到千凛正大开杀戒，边上去劫了到地不起的宋秦裳：“再冲动我就杀了他。”
“你敢动他试试。”千凛扯下蒙着眼睛的发带，死死地盯着弑血，脸上没有任何感情：“你凭什么跟我谈条件？”
“他的命在我手上，看你怎么决定了。”
“可笑。”她从袖口掏出几片切布刀，顺手扔出去，正中弑血的手臂。他的手一软便将宋秦裳松开了。
“暗器……”“从你那儿学的！跟了你一年多，什么暗杀技术我不会？”千凛嘴角一抹冷笑。
弑血笑道：“不过是一些三脚猫功夫。千凛，你打不过我的。”
千凛没说话，挥了一下手中的剑便奔到弑血身边。
“冲突作假动作，绕手回旋，至身前……”千凛心中默念着云柔剑法，手上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身旁似乎涌起云雾一样的气场，凛凛间带有一丝柔和。
慕花岩看得忘记了阻止，眼前的似乎不是自己的妹妹，而是早已与世长辞的长公主。
弑血看不清千凛的影子，却被云柔剑法乱了心境。
“退三步，绕枳上，迷心智，己不乱……”千凛收回最后一世，心软没对弑血留下最后一招，却把剑抵住了她的喉咙。
“解药给我。”千凛目光似利剑，语气不含糊。
弑血笑而不语，也不为所动。
花岩声泪俱下，艰难地用剑撇开千凛手中抵着弑血咽喉的云柔长剑，不畏千凛冰冷的目光，开口：“千千，收手了，别杀人……”
千凛还是一脸冷漠，双唇紧闭。
芊芊从墙角跳出，一个跟头过来把分神的千凛点了麻穴。千凛应声倒下，眼里闪着仇恨的光。
“对不起，花岩，我们要把千凛带回去。”说着就收起千凛手中的云柔长剑，背起千凛就想走。
花岩忙阻止，痛苦地朝着芊芊的背影喊：“把我妹妹还给我！”
把我妹妹还给我！
千凛久积在心底的愤恨与悲痛随着眼泪划下脸庞。这是姐姐，自己九年未谋面的姐姐……自己真的好自私啊，不顾所有人的感受就毅然离开，还走上了杀人的不不归路……
弑血心中一震，这丫头竟是慕花岩的妹妹。六年来她在暗阁的待遇俨然与她的小姐身份相反，怪不得她对暗阁如此深仇，也怪不得慕花岩这么在意她。
“如果我当时没看那信……没通知飞离……”他垂下头苦笑。
“拜托了，把我妹妹还给我……”慕花岩一直在哭，浑身都在抖。
芊芊似乎停了一会儿，但又继续往前走。
“芊芊，你是个好姑娘，谢谢你……”千凛趴在芊芊的肩头，小声的哭泣着。
芊芊强忍着情绪，继续往天澜城的方向走。
千凛手上攥紧了发带，继续说：“大师兄将我从暗阁救下，你们在天澜供我吃穿，还授我武功赠我长剑，我却忘恩负义……”
“姐姐来截我，我却忘了那情……”
“弑血来截我，我也抗了他心……”
“我……”
“别说了。我会让陵烨安顿好花岩和那助你离开的家伙。”芊芊垂眸。刚要使轻功，就被追上的慕花岩和宋秦裳拦着。
宋秦裳的出现让千凛大喜：“秦裳！”
像久违的恋人，像早春见到第一抹阳光的野兔，但这种欢喜不敢太多表露出来。
“既然不喜欢天澜，就跟我走吧。咱不去花满。咱带你回家。”宋秦裳温柔地笑着。
但慕花岩则是直接动手，抽出青花剑想和芊芊展开一场斗争。
“这是我们天澜的人，慕花岩，请你收手！”芊芊忙抽了云柔长剑挡住这一击。
“这是我娘子，请你把娘子给我好吗？”
宋秦裳语出惊人。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他，他以笑容面对众人。
可怜的弑血像个局外人似的站在西街街头，家门口就在身边，他却不敢进去。
原来自己之前就是一厢情愿，其实不管对他多好她对暗阁都只有恨。他恨自己愤恨的用双手捶自己的脑袋。他恨自己明白得太迟，他恨自己的自私，恨自己所谓的宠信而差点毁了一个女孩的一生。
“兄长，随她去了。”景余绫走出来，给弑血披上外棉披风，拉他进屋取暖。
看不清这情是何物，她真的太像她了。
千凛脸上被一种说不出的喜悦占据。
芊芊则不以为意：“她是不是你娘子，我都要带走她。公子请回。”
“你这个恶魔！”花岩实在忍不住了，挥起青花剑就冲向芊芊。
芊芊死不松开背上的千凛，吃力地使左手剑与花岩对抗。一个练过左手剑的人和一个没练过左手剑的人，实力悬殊。
千凛趁机将发带勒紧芊芊的脖子，千凛被甩开了，宋秦裳迎上去来了个华丽丽的公主抱，慕花岩回锋一转，剑锋指着倒在地上的芊芊的脸。
“卑鄙！”芊芊扯开脖子上的发带，恨恨地说。
“我不杀你，让他们走。”花岩把剑收了，对芊芊伸出了手。
“做梦！”芊芊反抓住花岩的手，将花岩摔倒在地。花岩一口鲜血吐出，看着芊芊不说话。
“姐姐！”千凛大喊，眼里满是心疼。“芊芊，我跟你回去，你别杀他！我跟你回去！”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芊芊将云柔长剑丢给千凛，自己掏出一颗信号弹，对准天空。
宋秦裳目瞪口呆。
陵烨撕下被血粘在身上的衣服，望着来自西市上空的信号弹，长舒了一口气。果然芊芊认真起来不会让我们失望。
飞离为陵烨准备了纱布，并问：“郁千凛可还安好？”
“不可否认芊芊的能力。”陵烨这样回答。
“好。”飞离细心地为陵烨上药。“这丫头，我第一次见她的眼神就不一般。”
“哦？我该说什么，城主慧眼识人？”
“说得好听点，是禁锢的凤凰。”
陵烨低头笑而不语。
说得不好听呢，便是□□。
宋秦裳居然没追上来，千凛心中空落落的，就如睡在街头的慕花岩。
当千凛提剑转身的那一瞬间，她凄然一笑，身体如被抽空了一般瘫倒在地上。宋秦裳想叫弑血出来带她进屋取暖，门敲了半晌，并没有人回应。他颓然地往北走，无脸回花满见他的表姐韩安静，只带天明。
娘子？多好的一个姑娘，若真是我娘子该多好。像我这样成日游手好闲的男人，她一个小姐出身的姑娘怎么会看上我呢？哈……
千凛跟着芊芊回到了天澜，眼神空洞，面如死灰。
飞离问了她几句，她什么也不愿说。飞离看她的目光变得冷漠，像冰窟最深处的某一块最坚硬的冰。
千凛也面无表情地盯着飞离。
“你别睡了，跪倒寅时去敲钟。”
待众人走后，千凛扯出一抹笑。天澜君主待我也不过如此呵，算是看透了人心。
夜巡的弟子有些嫌恶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千凛，快步走开了。
千凛莫名其妙，他认识我？
跪了好久，千凛以为芊芊或者陵烨回来看看她，但是没有。她怎么会有这种妄想？飞离的作风他不明白吗？
真是膨胀了，忘了规矩罢。
“千凛？”一个熟悉的声音将思绪游离的千凛拉回了现实。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变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