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审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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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对待搜查方宅的问题上，几个人几乎是雷厉风行，除了因为不听话乱跑被强制留在不远处的巷口的九月，和负责看九月的赵朗之外，全都冲了进去。
赵朗手里抓着一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人，笑容十分爽朗。两个人莫名其妙就聊上了天，从乌盆案聊到了苏州，从苏州聊到了糖粥、桂花酒酿圆子等等。
两个甜食控聊得意犹未尽，被赵朗抓着的人却一脸生无可恋。所幸不一会儿，方杰就被王朝压了出来，同时跟出来的，还有四十多个孩子。
两个正在讨论麻团和青团到底哪个更好吃的人立刻便禁了声，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展昭一行趁租马车的地方还没打烊，租了四辆车，带着被救出的孩子和这次被抓起来的方杰一干人，包括已经死了的蝎子钩，连夜赶回了开封。
孩童要及时安置，犯人也要抓紧提审，一时间开封府上下忙成一团，王朝他们连家都没有回。
九月不是开封府的衙役，她虽然提出想要帮忙，但却被众人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去等消息。
可让九月意想不到的是，第二天公孙先生自己登门了。
彼时九月正缩在书房，很认真的在思考怎样威逼利诱王朝，让他把展昭巡街的具体时间和路线告诉她。突然听见门被敲了几下，开门之后，带着一脸笑意的公孙策就站在门外。
九月吓了一跳，公孙先生平常不是在和包大人讨论案情、整理卷宗就是在收拾他那一院子的珍奇异草，很少见他出来走动。
她连忙将公孙策请进屋，又给他上了茶。
“公孙先生找我何事？”
“前些日子仵作验了尸，这是从那名叫蝎子钩的女子身上取下来的，可是姑娘的？”公孙策拿出一个布包递给九月，九月打开，里面放着十根梅花针，是她控制蝎子钩时用的那些。
“是我的。”九月重新将东西包好，心中却摸不透公孙策的来意，她可不信公孙先生专门跑这一趟是为了给她送东西。
公孙策喝了一口茶，那茶是今年新上的信阳毛尖，用泉水煮了，有淡淡的清香，初尝时微苦却不涩，入喉甘甜。
他似乎很喜欢这茶，连着喝了几口才放下，然后状若不经意的开口道“昨夜大人连夜提审了方杰，可他却拒不招认自己犯下的罪行。”
这倒不奇怪，九月自从来了开封府，就没见过有哪个嫌犯痛痛快快招认了的。尤其是那些证据都摆在了眼前的，更是胡搅蛮缠，展现了自己惊人的撒谎功力。
可是这又和公孙策今日来找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没问，只是安静的听了下去。
“大人最近因为此案十分担忧，此案所涉及的，并不只是那些从方杰手中救出来的孩子，更重要的是要查清这些孩子是怎么卖出去的，卖到了哪里，还有多少人在为方杰到处拐卖孩童，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方杰开口，不管用尽什么手段，都要将这些问出来。”
九月捏紧手中那包针，大约是明白了“方杰这种人，大约就是嘴硬，多与他讲讲道理，说不定就什么都说了。我在城东有一处宅院，方便的话，不如我替先生与他好好讲讲道理。”
公孙策微微一笑“那边劳烦姑娘了”他站起身，向九月告了辞，却在出门的时候回头说了一句“卸针的时候我也在，姑娘有些穴位找错了，若是愿意我那有几本医书，可以借给姑娘。”
“那就不必了吧。”九月讪笑两声“我一看医书就头疼。”
公孙策也不强求，转身便走了。
九月明白公孙策为什么要这么做，包大人身在官府，为人正直，却时常被法理二字缠身，有些事不方便做，但总有那么一些时候，要用些特殊手段。他今天拜托的事，一定是瞒着包大人的，否则恐怕是要一无所获了。
*
王朝押着方杰进来的时候，好奇的打量了一圈九月的院子“没想到你居然在开封还有间院子，不过是不是太冷清了？院子里种点东西岂不是更好？”
“行啊。”九月答应的十分痛快“我负责种，你负责帮我养。”
“那还是算了。”王朝连忙摇头，生怕九月脑子一抽真的种一院子东西然后扔给他。
九月笑笑，指了指东边的一间房“把他扔进去就行。”
王朝依言将方杰推进去，然后拉住了要跟着进去的九月，将门关死。公孙策只是吩咐他偷偷将方杰提出来跟着九月走，但并没有具体告诉他要做什么，故此他现在有些神秘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就怕被里面的方杰听见。
“容小妹，公孙先生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啊，就让我对方杰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他把供词吐出来。”
王朝一脸不相信，在他看来，像方杰这种人，若是能用劝来解决，那就真是见了鬼了。
“是真的，你看，我还怕牢里那种地方太过阴森不好说服教育，所以才特地让你把他带到这的。”说完，她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来，书页有些旧，封面上《论语》两个字分外有存在感，“你看，我连书都准备好了，仁义礼智信，我会好好教他的。”
王朝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她，半晌，他用一种极为怜悯的语气对九月说“容小妹，我答应把展大人结束巡街的时间告诉你，你别闹了，让我把方杰押回去。”
九月啪的一下打掉他伸过来的手，丝毫不在意形象的翻了个白眼“行了行了，这个一会儿再说，你别在这守着了。”说完，她就毫不留情的将王朝关在了门外。
结果刚一进屋，九月就看见方杰正双手拿着一把短刀，刀刃的方向正冲着她。九月认了出来，这把必输是她放在东厢桌子上，吃水果时用的。
她挑挑眉，完全不理会方杰，而是低头翻开书，原来写着论语那页的下面，还藏着另一张扉页，上面写着《思君记》，作者是梦蝶居士。
方杰被这出乎意料的展开弄得哑口无言，举着刀不知道该捅上去还是直接逃跑。
九月却轻轻叹了口气“进别人家，不要乱动别人东西，你私塾的先生没教过你吗？”
方杰被她这种无动于衷的态度激怒，举着刀就想往上冲，谁知直觉耳旁风声一响，有什么东西从她耳边擦过，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疼痛，耳朵似乎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他被吓的一抖，手中的刀便落在地上。
九月看着他，歪了歪头“听公孙先生说，你自进这开封府就守口如瓶，十分让人佩服啊。”
她一步步的往前走，直到将方杰逼得退无可退。
她压低声音，听起来有些神秘“你一定是觉得开封府不会用私刑，可是我不是开封府的人，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知道，让人生不如死的方法有多少种吗？”
她笑容十分的甜，就像三伏天的冰雪饮，一直甜润到心里，声音也十分软，听着让人觉得心都有些酥，偏偏从她嘴里说出的话让人十分恐惧，方杰惊惧的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地狱来的恶鬼。
她又摸出一枚刀，声音不疾不徐，像是在讲故事“昔有吕后制人彘，剁其四肢，剜其目。”她每说一句话，就有一把飞刀贴着方杰的身体飞过，嵌入他身后的墙壁。
那飞刀距离他极近，只要在偏一点，便会嵌入到他的皮肉里。
偏偏九月又坐到离他极远的地方，手上捧着一本书，扔飞刀的时候根本不往他这边看，他被吓的满脸冷汗，腿抖个不停。
九月完全不提案子的事，只是从人彘讲到刖刑，正在讲宫刑的时候，外面的王朝突然朝里面喊了一声“小妹，你好了没，展大人快要巡完街了！”
就是被他这么一喊，九月的手微微一抖，原本十分准的飞刀，偏了那么一点点。
也就是这只沾了一点皮肉的一刀直接把方杰吓的魂飞魄散。
惨叫在屋子里响起，接着，他向疯了一般喊着“我说，我说，我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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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拿着让方杰画过押的供状，一脸嘚瑟的走了出来“来吧，王大哥，交出展大人这几天的巡街时间地点，具体点。”
王朝犹疑的看着她“我刚刚好像听见了方杰的惨叫。”
“对啊，在我的精心劝导下他终于悔悟了过去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不堪，是以十分痛苦。”
王朝静默了几秒，觉得从九月口中得出实话是不太可能，于是伸手去拿供状，谁知九月一抬手，往后跳了几步，笑眯眯的看着他，王朝暗自啧了一声“行行行，我回去就给你写一份详细的行踪，你快点给我。”
九月这才将供状交给他，“我方才听你说，展大人快巡完街了？”
“是是是，这会儿应该就在东街口附近，你快去吧。”王朝看似无奈的朝九月挥了挥手，内心却毫无同伴爱的感叹一句，展大人，为了案子，你就牺牲一下吧。
九月笑嘻嘻的拍拍王朝的肩“那方杰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了。”可跑了两步，她却又回过头来“对了，方才审方杰的时候墙壁被弄出几个小裂痕，可能要修，修墙的钱，开封府能出吗？”
王朝：······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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