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在城南》牧之居士

21、第二十一章

　　两世的夙愿这就要实现了吗？
　　遇意有些措手不及，心头还带着难过的情绪，她控制不住自己，脑袋一片空白难以思考，只是怔怔的看着初怀瑾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她一时有些分不清时空和时间，前世和现世的画面一帧一帧在她眼前划过，她想起很多，又好像什么也记不得。
　　“遇意。”他叫她的名字。
　　“嗯……”她终于开口，带着淡淡的鼻音，“你是……”
　　“认真的，”他说，“抱歉求婚应该是一件浪漫的事，却被我搞得这样无趣。”
　　“为什么是我？”遇意想要一个答案，“因为我是你此刻的女朋友吗？”
　　“不全是，”
　　遇意轻咬住下唇，听他继续说下去。
　　“我的年纪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了，家里一直催得紧，这样说或许很玄学，但是你对于我来说，的的确确有种熟悉的感觉，不是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的那种熟悉，是……另外一种我们彼此契合的熟悉。”
　　初怀瑾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很难以理解吧，我自己都说不清楚。”
　　遇意眼里带着水光，都是眼泪，却带着笑，藏都藏不住的温柔。
　　“你可以拒绝，”初怀瑾语气温柔，像个循循教导的老师。
　　“你可以拒绝的，遇意，”他再一次重申，“或许你有更好的选择。”
　　她脱口而出，“我没有。”
　　倒是把初怀瑾逗得笑了，遇意有些窘迫，觉得不好意思。
　　初怀瑾看得有趣，说的话也坦然，“我不太会和女孩子相处，人也无趣，跟你相处的这段时间却很愉快，所以我想，假如要选个共度一生的伴侣，你对我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但于你而言，我应该不是最好的选择。”
　　“你是。”
　　再一次条件反射，没有经过大脑思考，遇意低头看着米白色瓷砖，戛然而止。
　　初怀瑾失笑，从兜里掏出一个布面蓉的黑色小盒子。
　　直到遇意的无名指被套上一个银色小环，她才相信初怀瑾今天是有备而来。
　　初怀瑾握着她的手，用一种非常认真的表情说，“假如我们相处一段时间后，你后悔了，我会给这件事一个很体面的结束，不会让你为难。”
　　完完全全是在为遇意着想，可就是这样，才让她心里一阵酸涩，她无意识的转动着戒指嘟囔道，“不会后悔。”
　　初怀瑾拍了拍她的脑袋，神情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遇意固执的拉过他的手，一字一句，每个字都吐得很清晰，“不会后悔，你相信我。”
　　看到她眼睛里的情绪，初怀瑾收了笑容，从善如流道，“嗯，我相信你。”
　　遇意小心翼翼的取了小盒里另一个戒指慢慢戴到初怀瑾的无名指，她看着戒指从指甲壳到一关节再到二关节，最终被推到底，刚好卡在底端处。
　　初怀瑾的手长得尤为好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不会太粗糙也不会太生女气，遇意盯着他无名指处的小环痴痴的笑个不停。
　　初怀瑾也笑，无声的，“很开心？”
　　遇意并不回答他的话，依旧盯着他喜笑颜开。
　　初怀瑾暗自想到，若早知道她这样开心，早点求婚就好了。
　　他从遇意家出来时已经23点45分了，差15分钟开始新一天。
　　初怀瑾下楼，李叔为他打开后车门，他有意识的往楼上一瞥，果不其然看到露在窗头的半个脑袋。
　　遇意朝他摆摆手，他也有样学样的挥了挥手。
　　“回老宅吗？”李叔问。
　　初怀瑾单手撑着下巴，手肘放在车窗台上，翻看着自己无名指的戒指，想了想说，“算了，今天也是愉快的一天，就不回去了，隔几天再说吧。”
　　李叔道了声好。
　　遇意躺在床上本以为会很难睡着，没想到竟然睡得很快，一觉无梦，很快到天明。
　　她醒来后摸着手上的戒指，仍有种置身于梦境的荒诞感。
　　遇意忽然想到了她上一世临死时的所感。
　　她那一生，活得肆意且破落，把一手好牌硬生生的打到烂无极致，自以为是的以为懂爱，终于走上一条去往地狱的泥泞路，回不了头，只能向前走。
　　乖戾，孤傲又荒唐，如刺刀，似冰锥，割破时光，血脉喷张，偏偏自己一无所知。
　　她有些怕，她怕今时今日从头来过，终究摆脱不了那时的结局。
　　遇意给言羡打了电话，她现在急需有人来肯定她，来告诉她，这样是对的，或者说，这样没有什么不对。
　　她们约在离家不远的一家咖啡馆，言羡来时，看见遇意已经在座位上等她了，她觉得有些惊奇。
　　“什么时候你也这样守时了？”
　　在言羡记忆中，跟遇意约个时间永远要往后推移一个小时，她不知跟遇意说过多少次，结果人家从来没放在心上。
　　如今居然也会按时到点了，这让她有些惊讶。
　　“从今以后，都会这样守时。”
　　初怀瑾的习惯是早到十分钟，遇意也开始有意识的学习他的习惯。
　　也许真的是她自己往年来活的太过懒散，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现在她想要改变了，她也想学着去热爱生活，拥抱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