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情》秋憬

3、当下

　　沐珏皱眉，想想上辈子自己的委屈求全，也不过是三皇子府里一个见不得光的男宠罢了，虽然那人才是被压的。
　　想来上辈子也是丞相孙女方圆受不了自己的男人不爱自己，反而还被别的男人压，所以后来才用尽了办法，将自己推上那么个境地。
　　沐珏往拱门走去，那里有些微小的声音，沐珏还没走过去，便见一抹蓝色要远离。
　　“去哪里？”
　　谈石脸红眼红，抬头急急的看了沐珏一眼。
　　“沐兄，我不是有意听你和三皇子说话的……”
　　“听就听了。”
　　“知道了。”
　　沐珏看着眼前的小少年，他从皇宫回来的时候府中没有他在等候有一瞬间的恍惚，后来才想他是回家中过中秋了，心中说不出的失落，一夜未睡却就那么在院中坐了许久。
　　“你似乎很介意我与三殿下的话？”
　　“没……没有……”
　　“哦？那就是你不在意为兄娶个什么样的妻子回来喽？”
　　“我……我……在意。”说完谈石抬头定定的看着对面的人。
　　沐珏看着面前倔强委屈的小脸，心底叹气，转身托起谈石的下巴，拿出手帕替他擦了擦眼角。
　　谈石整个人僵住，任由沐珏在他脸上拂来拂去，让他的心也随着面上的微痒狂跳起来。
　　“好了，去吃点早点吧，一会我还要进宫。”说完沐珏拉起谈石的手，将傻愣愣的谈石带到了自己的院落，两人在客厅吃了些东西，谈石全程红着脸，不时偷看一眼对面的人。
　　用完茶沐珏见谈石眼圈乌青，便叫他直接去内室休息，而他自己去了一趟书房又去洗了个澡，回来时头发披散，中衣披在身上却没有系，手中拿着布巾正擦着湿发，进了卧室发现谈石拿被子蒙着脸，只露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己，露出来的额头红艳艳一片。
　　沐珏好笑的看着他，“既然睡不着就起来帮为兄擦擦头发吧。”
　　谈石条件反射的直接坐了起来，激动的点头。
　　沐珏就坐在床沿将布巾交给他，背对着谈石拿过一本书慢慢地看着，谈石小心翼翼的将头发一咎咎挑起擦干，每次不小心碰到沐珏身体时呼吸都是明显的一顿，沐珏拿着书却一个字也没看下去，脑子里全是少年红润的脸蛋，感受着少年不稳的呼吸时重时轻的扑在自己的身上。
　　好不容易擦干了头发，沐珏系上了中衣，笑着道：“宫里出了事，昨夜没查出结果，我要补个眠等下还要去宫中，你若是睡不着就出去玩儿。”
　　“我……我睡得着……”
　　沐珏就笑笑的盯着他，直到他脖子也红透了，才揽着人躺了下去。
　　谈石僵着身体，不多时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他偏了偏头偷看旁边人的睡颜，虽然心中还有关于心上人的疑问，但是，今天这样的靠近已让他幸福不已。
　　宫中的刺杀案很快被查出，做这事的人就是禁卫军统领，原来他与美嫔入宫之前就有一腿，到了宫中也是藕断丝连，美嫔见自己被皇帝宠幸，便要与他断绝关系，两人争持不下，禁卫统领一气之下就把人杀了。
　　皇帝很是生气，处置了该处置的人之后，皇帝将禁卫军交到了三皇子手里，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
　　当代皇帝只有一个兄弟，两人的感情一直很少，太子也只有三皇子一个兄弟，三皇子平日的表现也是处处以太子马首是瞻，把保护皇宫的重任自然没有自家人来的安全，更何况还出现了嫔妃与禁卫偷情这种事。
　　皇帝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个儿子心机深沉的连他都不放过。
　　时间慢慢过去，除夕近在眼前，沐珏特别的忙，谈石也跟着忙前忙后，自从中秋后两人一直歇在一处，虽然只是休息在一起，也令谈石每日里精神饱满，整个人洋溢着幸福。
　　沐珏看着马车里安静的少年，回想前世，当年除夕前他已经将沐府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了三皇子，人也搬到了三皇子的别院，做他身后默默付出的男人。
　　沐珏眯了眯眼，快结束了，这个除夕注定了不平静。
　　谈石看着沐珏沉思，他们今天要去的是三皇子府，三皇子被赐府在宫外，除夕也是三皇子的大婚之日，所以最近两个月沐珏与谈石三天两头的出入三皇子府，偶尔遇到三皇子在府上，谈石总被三皇子利刃般的目光来回切割。
　　沐珏总是被三皇子单独叫走，每次回来都明显可看出心情不太好，三皇子连身上散发的寒气就能把人冻死。
　　“沐兄，前两日我回家的时候，路过玉器店，看到张皇商家的二小姐与三皇子在一起……”
　　沐珏抬眼看了看他，谈石没有再说下去，沐珏冷笑，三皇子等不及了，前世自己付出令他没有财力上的后顾之忧，这一世，他自然是要找个摇钱树的。
　　谈石见他心情不好，也不再说话，他一直记得三皇子说要让眼前这人当侧妃的话，每回想问却都被自己压下去了。
　　沐珏想到前日三皇子与他说的话，扯起一个冷笑，那个人居然说他会在除夕之后就把自己关在自己身边，再也逃不掉。
　　真是可笑。
　　除夕到来，沐珏将一切都安排好了，太子虽然不信，但是，沐珏将所有的证据放在太子面前时，他也不得不信，由太子出面将这件事告知皇帝，他们做好了准备，就算证据是假的，对三皇子也是没什么伤害的。
　　除夕当天沐珏没有进宫，他只是一个商人，不去参加宫宴也不会有多少人在意。
　　除夕当天，三皇子利用迎新回宫为由发动宫变，死了很多人，但最后还是被镇压了，看着明明被自己抓着把柄的人一个个倒戈，三皇子完全不知道自己败在何处。
　　除夕，沐珏拉着谈石坐在花园的亭中，看着下人们放的烟火，周围燃着火炉，两个人站在一起，沐珏握着谈石的手，有意无意的摩挲。
　　烟火将沐珏的脸映的忽明忽暗，谈石侧着看他，沐珏低头看他，挑眉询问。
　　“沐兄……听说沐兄有一个心上人……”
　　“嗯。”漫不经星的鼻音。
　　谈石的手一紧。
　　“不知是哪家姑娘？”谈石问的又快又急，抬头灼灼地看着沐珏。
　　沐珏嘴角含笑，侧头凑近谈石，谈石心跟着沐珏压下来的身势一起下沉，似乎停止了跳动，沐珏的唇在谈石的额头停留后离开。
　　“现在知道了吗？”
　　谈石觉得自己已经不像个活人了，心脏咚咚地似乎已经跳出来了，他眼中映着看烟火的人，嘴角笑着眼睛有些湿意。

　　阳春三月，皇帝赐婚于沐珏与谈石，沐珏穿着大红的喜袍去了一趟天牢，三皇子一身污秽，精神恍惚的躺在牢房里，看着火光走来的红色身影，他有些痴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人。
　　“沐珏见过殿下。”沐珏行了一礼，见三皇子没有反应，直起身，目光深深的看过去。
　　“沐珏今日要成亲了，此来是多谢三皇子以往的关照，在下告辞。”
　　沐珏说完就走，根本不管身后的人如何嘶喊，痛哭。
　　沐珏骑着高头大马来到新的谈宅，谈尚书已经被革职了，但因为他举报有功，所以保住了一家大小的命，现今的谈家只是京城沐家名下的一户花匠。
　　沐珏牵过喜娘手中同样红衣的谈石，感受着他微微颤抖的身体，看着他有些发红的双眼，紧紧的握了一下他的手，将他扶上骏马，一路吹锣打鼓，拜堂礼成，饮下合卺酒，沐珏终于能将红透小脸的小石头抱进了怀里，喟汉一声，心里满满的酸胀感。
　　不等谈石羞完，沐珏直接将人放倒在红火火的床铺间，封住了粘着酒香的唇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