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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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真离开了？”
盛瑾瑜端坐在龙椅上，一身明黄色龙袍的他比寻常时候更多了份威严亦更让人胆寒。
乞儿不敢直视高高在上的盛瑾瑜，只埋着头跪在地上，将林柒柒是如何说如何做的一一向他禀明。
此时恰好有小奴才奉了杯茶上来，吴全接过后再双手捧给盛瑾瑜。盛瑾瑜接过吴公公端来的茶饮一了口，才问：“她带走了何物？”
“只穿走了来时穿着的衣裳同来时带着的物什。”乞儿如实回答：“旁的一概未带。”
盛瑾瑜将茶盏递给吴公公，似漫不经心地问：“那只凤钗呢？”
乞儿答：“未带走。”
“废物。”
只听得一声翠响，原本该安安稳稳到吴公公手上的茶盏却被盛瑾瑜扔到了地上，茶水连带着碎片洒了一地。
突如其来的怒火倒是没吓到乞儿，她依旧只埋着头面色不改地跪在那儿。
吴全亦是习以为常了，一连服侍了两任主子，这样的事儿早已见怪不怪。连忙传唤了两个小奴才进来打扫，并朝着乞儿挥了挥手示意她先下去，然乞儿依旧跪在那儿不为所动。
没有盛瑾瑜的令，她不会轻易妄动。
“她往哪里去了？”
乞儿答：“依属下之见，必定还在京中。”
是了。
盛瑾瑜闻言嘴角微微扬起，眉眼带笑，看似心情大好。
不错，便让她占一回上风罢。
挥了挥手示意乞儿下去，乞儿得令不卑不亢地行了礼退了三步后转身出去了。
待得乞儿下去后，盛瑾瑜便开始批阅起奏折来，吴全知他处理政务时不喜有人在身旁便悄悄地领着众奴才退了下去。
盛瑾瑜刚被带回京的那会子朝中局势不稳，彼时先皇又重病在身，各党派蠢蠢欲动。他身为太子便代替先皇处理前朝政务，只是多年不在京中，乍一现身便成了新皇的不二人选，实则难以服众。
这其中当属拥护废.太.子.党.皇后的母家最甚。皇后的父亲文常原是平南大将军，一连辅佐了两任皇帝，十六岁时便跟着太.祖皇帝打天下，还屡次救过太.祖皇帝的性命，可谓是朝中之重臣了。只是自太.祖皇帝驾崩先皇继位以来，他的野心便渐渐膨胀，开始不甘心落于人下了。
先皇亦知他野心日渐壮大，便暗自削了他的兵权，并将他放在六部中人彻彻底底换了个透。为稳固局势先皇亦将文常之长女文妃扶为后，并立其子盛霖轩为太子，这才将他的野心暂且压下。
可惜待先皇心腹陈莛之将盛瑾瑜寻回之时，先皇便先以皇后文氏善妒残害子嗣为由褫夺了她的封号并将其打入了冷宫，再来便是废太子改立盛瑾瑜。文常自是不甘心如此，本想着日后还可效仿前朝“挟天子以令诸侯”，现下皆是落了空，自然是不肯。故他尤为反对盛瑾瑜做太子，这严重碍了他宏图伟志的路。他一面拉拢朝中重臣，对外又勾结北狄，意欲弑君夺权。
先皇卧病在床，盛瑾瑜主持大局，第一件便是整治文常。他在朝堂上当面揭发他勾结北狄蓄意谋反，二话不说便差人将其押下去即刻问斩。遣人抄了文府后又赐皇后白绫一根，让她自行了结。最终文府上上下下二百多口人无一幸免，壮丁被发配边疆，女眷皆被罚充官.妓。至于废太子盛霖轩，还不待盛瑾瑜处决便自行了断了。
彼时盛瑾瑜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却如此狠厉果断，其手段让朝中众臣汗颜，至此无人不敢不服他。
现下距那时已过了四年之久，如今的他教于先时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盛瑾瑜未想到有朝一日还能回朝，他只觉得脱离了那地方也不错，从另一方面讲亦算得上一种解脱。只是当陈莛之寻到他说要带他回去时，他却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只因一点，一个男人若想一辈子守护着心爱之人，那他需得足够强大。
银子和权，至少该有一样。
批阅好最后一本折子唤来吴公公，吴公公双手捧着杯盏给他，他拿起只呷了一口便放下，嘴角却忍不住微微勾起。
而如今，银子和权，他皆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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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柒柒直接回了京城的酒楼子里头，此时恰好晌午，宾客满满当当地坐了个满。她携着珍珠方才到门口便被跑堂的盈二给认出来了，盈二连忙将菜放下又风似地跑向了后厨，边跑还边嚷嚷着：“张婶，掌柜的家来了！掌柜的家来了！”
只因他素日爱说顽话且没个正形儿，张婶也不当真便只当他又说混话来唬弄自己，一壁翻着锅里的菜一壁没好气地回说：“这话你也不知说了多少回了，我可再不会信你咯。”
盈二见张婶不信急得直跺脚，恰好此时林柒柒正巧来了后厨，便高兴道：“当真回来了，这次我可不唬你。”
“你可别说混话，姑娘可是被贵人带走的，岂是这样容易就回来了？”那贵人可不是寻常的贵人，那地方也非想进便能进、想出便能出的。
正跟盈二说着便听见有人喊了一声“张婶”，她只觉得这声儿甚是熟悉，回头一看正是林柒柒。因锅里还热着菜她也不好丢开手，可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只见她面脸笑意地说：“姑娘果真回了，我方才还只当盈二说顽话呢。”说毕将菜装上盘并吩咐盈二赶快送去，接着便将林柒柒拉到身前细细打量了一番，越瞧眉头皱得越深：“怎才三月不见姑娘竟消瘦了许多，可是这三月过得不好？”
林柒柒正想说无碍，在她身旁的珍珠却先开了口，她道：“张婶快别说了，如今姑娘既是回来了，咱们也莫说先前的事儿了。”往日竟是她错了，她原以为陛下待姑娘是极好，姑娘便不该如此无情。
可前些日子她才发现，陛下当真是可怕至极，寻常人怕是无法接受他这样的情谊。若说两情相悦还好些，但姑娘既对他无男女之情，他这般做无论对谁都无好处。她身为奴才主子间的事儿她无法过问太多，只能暗暗盼着姑娘莫要再被带回去了，下近乎疯魔的占有欲实属让人难以接受。若此番姑娘再被带回，少不得要被囚在里头一辈子了。
落花有意，流水却无情，然苦的也不知是谁。
张婶闻言才觉珍珠说得有理便不再多问，只问她可有用饭若是没有她现给她做去，林柒柒见外头客人甚多也不好再央烦她便忙说不饿。此时又恰好盈二进来说外头催菜了，她只得作罢改让林柒柒主仆二人先到外头坐着去等会子，她忙过了便给她二人做个菜。
林柒柒听了张婶之言掀开帘子走了出去，只是没在铺里留着，只跟盈二说她有要紧事办先去了，又吩咐他一并说与张婶听喊她不必准备菜食。盈二得令忙转身跑去了后厨，林柒柒也携着珍珠离开了。
一路上珍珠见主子脸色不太好亦不言语，便认为是方才自己说错了便甚是担心，可是又不好直言最后反倒弄得自个儿心里也不好过了。
主仆二人一路上无话，从铺子到家也未花多少时辰。
林柒柒方才到京城时便在城东的这个小巷子里置办了这间宅子，宅子不大只四五间房却胜在干净又离街上近各处都便宜，遂毫不犹豫地买下了。此番她心下还忍不住感慨，好在当初买了这间宅子倒不至无家可归。
二人简单收拾了下林柒柒便准备歇中觉，“阿珠，我想睡会子，你想做什么便自去罢，不必回我。”一直未开口的她终是说话了，珍珠见她满脸的愁容纵然十分担心但主子未说她亦不好问，只说：“姑娘歇息我该在旁陪着姑娘才是，哪有我自去的道理。”
“你不必管我，只做你的事儿便好。”一面宽衣侧躺在美人榻上一面又吩咐珍珠瞧瞧有无需要添置之物，并喊她带着巧儿自去置备即可，凡是有要买的或是自个儿喜欢的只买回家来便好。
珍珠答应着又从里间拿了条薄毯子来，说：“现下虽热姑娘还是盖着好，等会子睡熟了仔细着凉。”林柒柒闻言只扯了一小块儿遮住了肚子，珍珠见状也不勉强只无奈地笑了笑，之后便合上门带着巧儿出去了。
林柒柒躺在榻上只一会儿便觉得眼皮子在打架，最后终是架不住睡意沉沉睡了去，竟连窗外的人影也未曾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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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一身月白色常服的盛瑾瑜背对着乞儿负手立于窗前，只见他面色平静看不出一丝的波澜。
“她去了哪里。”
乞儿跪在地下埋着头如实回答：“城东小巷子的一间宅子里。”
他把玩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缓缓地转过身子，只见他眉目如画，一头墨色的长发只用一只白玉冠束在头顶，余下的便皆由它散着。此刻的他没有着龙袍，细细一看嘴角隐隐有些上扬却不似那边冰冷可怖，反倒让人觉得有些温润。
“好，继续盯着。”
“是。”乞儿答。
接着他便挥一挥手示意乞儿退下，乞儿得令便恭敬地退下去了。
待得众人都退下后，盛瑾瑜从案上取了一副画像在手中细细瞧着。他似是很满意这副画亦或说是画上的人。他眉目含情，目光温柔，见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画中人的朱唇，似是有道不尽的话要与她说。
只一日了。
只一日，他便又能见着她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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