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竹马闪婚后》三衙内

3、男人难

　　可是，凭什么呢？
　　如果他愿意，今晚的月色这么好，为什么要试探她这么久，亦或者是发现无法收尾临到头才迫不得已的选择。
　　不管哪一种，都让她看起来那样可怜可悲。不因爱情而来的孩子就连父爱都成了奢侈品。
　　晁昭昭下巴微扬，声音冷冷的，“谁要和你结婚？明天你陪我去医院。”她用命令的语气说。说完，没有给他再说话的机会。
　　姜品西没有马上离去，保持着原本的姿势，半张脸隐在阴影里，也没有回头。
　　下巴上的那道小沟在光与影的交界处，莹莹发光。

　　深夜，晁昭昭在床上辗转反侧，狠话甩得干脆，甩完她却有些不安。她想她就因为那几条扰人的微信，是否太过武断。
　　晁昭昭眨了眨干涩的眼睛。
　　她心知托付不会美满，又不甘心被托付的太勉强。在步步紧逼的同时她有想清楚过自己要什么吗？什么样的结果才能令她甘之如饴呢？
　　可是他漫不经心的态度却不会骗人。
　　晁昭昭借着月光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如果奢侈品的父爱尚且能在家庭生活的其他方面得到弥补，那么与就此失去一切相比，孩子会期待降世吗？
　　晁昭昭一直在思考要不要接受姜品西的提议，她后悔将自己放置在了被动者的位置，接受或者不接受。然而本来她是拥有过主导者的权利的，却放弃了。
　　她感觉自己的心像几股麻绳，扭曲、拧巴。
　　她总是在他面前发脾气，却忘了自己所求是什么。好像如果愿意与他结婚是天大的蠢事，可是当他那句“去打胎”说出口，才确确实实真真切切地燃起了她的怒火。
　　到底是孕育生命令她高兴呢？还是孕育她与他的孩子令她高兴呢？
　　晁昭昭心中隐隐约约有个答案，她试图劝说自己坦荡些，尽管，胆怯的人总是不容易坦荡的。
　　在辰光微熹时，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第二天，晁昭昭打开家门，就见姜品西守在门外，她愣了下，迅速反应过来，然后扑过去，嘴里喊着：“西西，我好想你啊！”
　　饶是姜品西平日里多么不动如山，他也愣了足足半秒。
　　”西西“，这个遥远的称呼，从他们步入青春期，开始用尖刻的语气吵架，晁昭昭就已经不再这样叫他。
　　晁昭昭，姜西西。
　　这是两个当时百般嫌弃，过后却念念不忘的名字。
　　那一瞬间，他产生了一种喝醉酒的错觉，神智昏昏沉沉地看着自己的肉/体单指去戳她的额头，用嫌弃的语气说：“你别过来。几天没洗澡了，这么大味儿。”
　　晁昭昭身子一僵，犹疑地扯起衣领左右闻了闻，果然，一股淡淡的汗味。
　　她收回眼泪汪汪的情态，有点尴尬：“可能穿太多了，捂汗。”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指了指堆满衣服的沙发，“你先坐会儿，我去洗个澡。”
　　姜品西在沙发上划拉半天，才弄出个空地。
　　晁昭昭没把头发擦干就出来了，走动间头发还在滴水。
　　她洗澡的这会儿功夫，姜品西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不知道是什么引导了她的变化，也无意追问，他只是看着地上的水，继续配合她，“你怎么又不吹头发。”
　　“我的吹风筒不见了。”晁昭昭掀起衣服在沙发上看了看，没有，“我记得我上回放在这儿的。”水珠一滴滴落在布艺沙发上，留下深色的痕迹。
　　“自己长脚跑了吧。”少年时，姜品西也爱看她热闹。
　　晁昭昭没理他，绕着沙发转了一圈，在抱枕后面找到了。她披着湿发回房，临走前指着沙发上的衣服，“你这么闲帮我收拾收拾，都是刚洗过还没穿的，叠好了我一会儿出来拿。”
　　姜品西低下头，抖了抖手中的纸质文件，轻哼一声，对她的使唤嗤之以鼻。
　　晁昭昭刚吹干头发，正在擦身体乳，听见外面门铃响，她突然想起，“姜品西，去开门，应该是我点的外卖到了。”
　　不知道姜品西在干什么，磨磨蹭蹭的，门铃响了好一会儿他才开门。
　　又是好一会儿过去，姜品西手中的文件都看完两遍了，晁昭昭才姗姗来迟。果然，她一眼就见到自己点的外卖进了垃圾桶，生气地说：“你怎么把我外卖扔了！”
　　姜品西摘下金丝眼镜，将文件往桌上一放，“你那点的都是些什么垃圾食品？看着脏死了。”
　　“姜少爷，麻烦你不要这样不食人间烟火好不好，麻辣烫经济实惠，是我们小市民的最爱，不许你诋毁它。”
　　不食人间烟火的是十年前的姜品西，而十年后的已经变了。可是他还是用她熟悉的神态斜她一眼，“不然呢？”皮鞋踢了踢垃圾桶，“我刚打电话订了餐，半小时内就送过来。”
　　晁昭昭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知道这人的嘴巴有多挑食，既然是他瞧上的，那就绝对没有不好吃的。她开心地抱起叠好的衣服放到衣柜里，就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等候投喂。
　　手上几张纸被他翻的哗啦啦作响，姜品西越看越烦躁，偏过头看了眼旁边的人——晁昭昭捧着个手机，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乐得像个二百五。
　　和昨天阴郁矛盾的模样判若两人。
　　姜品西抖了抖纸，弄出点声响引得晁昭昭望向他。待她如愿望过来了，姜品西对上她的脸，突然脑子一片空白，忘了刚刚想说什么。
　　倒是晁昭昭记起了正事，她露出一早上少见的正经的神情，用“今天咱们吃牛肉吧”的语气说：“我不想生这孩子，你预约个医生，明天我们去打掉它吧。”
　　姜品西瞳孔一缩，终究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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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越修文越自我怀疑，不修文又担心稿子前后陆续改过好几次有bug，天啊，我现在也好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