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墨有

9、衣服脱下来

　　比赛是下午四点二十开始，在室内体育馆。

　　肖止没去，他也没让余泽禹去。

　　“你是打算跳进书海里不出来了是吧？成绩都快逆天了你居然还在这努力，你让不让我们这些整天追在你屁股后头的人活了……”

　　余泽禹转着笔，在肖止身边嘟嘟囔囔。

　　“这是兴趣，没办法。”后者勾唇轻笑，余泽禹感觉到他心情很好。

　　“没有一点儿团队意识，你这样会让人记恨的肖同学！”余泽禹拿笔一下下戳着桌子，有些恨铁不成钢。

　　然而肖同学无所畏惧。

　　正说着，门外探进一个脑袋。

　　“泽禹，你出来一下。”班长换了一身球服，穿着外套，在门外喊人。

　　“哦。”余泽禹焉答答地应了一声，对肖止示意了下自己出去，就走到门口和班长说话。

　　面部表情也由焉了吧唧变成促狭得意。

　　他和班长说着话，结果说着说着，两人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门看得到的地方。

　　肖止正写字的手一顿，心中无奈叹气，暗道果然，他就知道余泽禹不会这么乖乖听自己的不去打篮球。

　　小时候就爱动来动去，要不是顾及他的心脏可能会受不了，肖止也不会不许他做那么多想做的事，自己为他这么操心，不想这小子居然不领情。

　　他起身，走出教室。

　　门外当然没了人。

　　他又慢悠悠走，出了教学楼，朝室内体育馆去。

　　给他过过瘾也好，上了一场就把人拉下来就行。肖止这样打算的。

　　花几分钟走到体育馆，肖止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嗡嗡嗡的嘈杂声。呐喊助威的，尖叫喝彩的，真是应有尽有。

　　他皱了皱眉，犹豫一瞬，还是进去了。

　　一踏进门槛儿，那嘈杂声变得更大，肖止罕见地被镇住了。

　　比赛已经开始有那么一小会儿，六个场地，六场比赛。每个场地的面积不怎么大，但足够人跑。肖止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不用特意寻找，他已经看到场上人中那个熟悉的身影。

　　换衣服动作挺快。

　　他想了想，干脆下了观众席，走到一边一班运动员休息的地方，那里坐着两个同样穿球服的男生，应该是替补的，还有他们班瘦小的班主任。

　　“肖止？！”两个男生见了他都有些吃惊。毕竟从高一到现在，肖止很少参加这些活动，除非是学校规定的所有人都要参加的那种，不然找都找不到这人的身影。

　　肖止对他们点点头，在一旁坐下。

　　俩男生对视一眼，知道肖止不怎么喜欢说话，也就没跟他再说什么，专心看比赛。

　　周凡推推眼镜，没说话。她虽然知道余泽禹有轻微心脏病，但适当的运动一下还是可以的，有助于延长寿命。这比赛不会太激烈，再加上余泽禹一直央求他，耍宝耍得太过不要脸，她只好答应给他上场。

　　不过也警告了他如果有什么不适就得立刻下场，余泽禹乖乖答应，她也就放心多了。

　　一班的对手是特长班，明眼人都看得出，前者胜算并不大。但这活动就是为了给学生放松心情的，不一定要争什么名次，所以比赛的人也没那么争锋相对。

　　然而看着看着，肖止却渐渐沉了脸色。

　　十五分钟后，第一节比赛结束休息，换女生上场。

　　余泽禹抹了把汗，走到肖止面前，笑得灿烂又讨好，“嘿嘿嘿，你来啦，看到没，我进了四个球。”还伸出四根手指在肖止面前晃晃。

　　肖止拉下他的手，脸色有些不好，沉默了一会儿，他说：“跟我来一下。”

　　然后不等人答应便拉着他去了不远处的卫生间。

　　“衣服脱下来。”

　　到了里间，肖止说出的第一句话却让余泽禹呛了一声，面上发热。

　　“啥？”他惊讶地张大嘴。

　　“下半场，你不能上。”肖止面无表情。

　　余泽禹噎了一下，翻个白眼，“知道啦，不上就不上。”反正他本来就打算只上一场。

　　肖止听了脸色却不见好，“脱衣服。”

　　“喂，我不都说不上了吗，你怎么还让我脱衣服？”

　　“……”

　　“因为我要上。”

　　…

　　女生场临近结束时，归来的肖止和余泽禹让一班的所有人大跌眼镜。

　　“肖同学，你确定你会打篮球？”怎么我都没见过你碰这东西？余泽禹很是担心。

　　“跟我父亲练过。”肖止没什么表情地说。

　　“……”哦哟，还练过的呀。

　　那……应该会的吧，毕竟肖止的父亲一看就像个厉害人物。

　　“泽禹，你俩这是……”班长回神之后一脸懵逼。

　　只见这两人身上衣服已经互换，原本穿在余泽禹身上的九号球衣现在穿在了肖止身上。

　　一股莫名的霸气侧漏之感扑了班长一脸。

　　“肖止要上场……！？”他会吗？！

　　“嗯。”肖止平静点头，“泽禹有些不舒服。”

　　满脸震惊加疑惑的众人看着皮肤白皙、面色红润的余泽禹：……

　　你确定他这是不舒服的样子而不是像刚吃了什么大补丸似的东西的样子？

　　顿了顿，肖止补充，“我技术还不错。”

　　众人：……really？

　　“哔——”

　　长哨声响起，女生场结束。

　　男生们重新上场。

　　看到站在面前的人换了一个，特长班的11号同学还有些不解加遗憾，再看面前的人一脸冰凉，他顿时抛开了心中的疑虑，觉得身上莫名发怵。

　　“摸得爽吗？”一脸冰凉的人突然出声。

　　现场很嘈杂，肖止又用平常的音量说话，如果是别人估计还听得不怎么清，但11号同学心里却是一惊。

　　“你……你说什么？”

　　肖止轻轻勾唇，看着只比自己矮了一点的人没回话，眸色黑沉。如果是熟悉他的余泽禹就能猜到，这人心情不好了，因为他周身的气势隐隐变了。

　　“哔——”

　　哨声响起，两方人抢球，特长班的人长手一捞，球落入对方手中。

　　林烨看到肖止时还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人还会打篮球？

　　一班的人过来防守他，他快速把球传给另一个人，几经辗转，球向着11号飞来，后者刚要接过，球莫名就被肖止断了。

　　看到的人心中一震，妈呀好快！

　　11号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迅速堵在肖止面前准备拦截，然而肖止并没有如他所想的运球跑，后者手一抬，在断了球的下一秒便做出投篮姿势。

　　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空心落网。

　　三分。

　　“喔喔喔喔——”

　　观众一阵惊叹喝彩，掌声啪啪啪响起来，几乎全场雷动。

　　“卧槽！牛逼啊……”

　　“这么远都能投进，简直运气爆棚啊！”

　　“厉害！”

　　但事实证明，说肖止运气爆棚的人看错了。

　　接下来，余泽禹睁大眼睛看着肖止不用跑多少，光靠投三分球就个个进个个拿分的姿态，心中是激动又崇拜。

　　卧槽，那小子这么牛！

　　自己都不知道他玩篮球居然这么厉害！

　　投三分是无论你面前堵了多少人都能够投的，除非对方能跳得很高来断球，特长班的人已经知道肖止的一投一准，于是愤愤选择去堵其他人，毕竟跳不出来最起码不让他们传球给肖止。

　　但……别人被防守得不能动，不代表肖止自己不会动。所以当肖止再一次拿到球，特长班的人已经快要抓狂了。

　　肖止站在原地拍着球，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还会投个三分时，他却运着球跑起来。

　　躲过几个想断球的人，肖止来到特长班11号同学面前。

　　“玩篮球就好好玩儿，别弄些见不得人的动作。”

　　背后运球，跳步，上篮，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

　　球进。

　　11号同学气喘吁吁。

　　欢呼声响起。

　　他站定在11号同学身边，微微喘息着低声道：“最后一球，注意了。”

　　别怪我没提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