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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情人节和生日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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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4。
情人节。
开学前一天过生日什么的余泽禹感觉并不怎么好。
因为他们班大多数人都已经回校,班长那几个平时就比较闹的人已经对在这个日子过生日的他表示了自己会慷慨赴会的英勇决心。
赴会个毛!
余泽禹很不爽。
他还想和肖止来个安安静静的两人世界呢!居然就这么被这几个小子搅黄了!
高中三年,不说关系近到和肖止齐居的地步,但余泽禹和班里男生的关系还是算作铁的,能在他们学校厕所这种神圣都不敢侵犯的地方做出给糖这么个恶俗的事,可见班长及跟他玩儿到一块儿的人多么地二且蠢,以及跟他多么地不见外。
况且不止男生,余泽禹甚至和一些女生也玩儿的挺好。所以可想而知,他的生日还是会有很多人想来捧场的。
当天早上,余泽禹把作业和肖止的对了一通,发现错的不多后,很高兴地拿了后者对的题抄起来。
用他的话说:抄着抄着就弄懂了。
肖止还没上手阻止就在他可怜巴巴的眼神和那句‘我是寿星,今天都得依我’的话中败下阵来。
黑亮黑亮的瞳仁,小狗似的望着他,一根手指点着试卷面儿悄悄从他手底挪走,肖止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在那眼神中化了。
从小他就受不了这人这样专注地看着他,那会让他整个人柔软得不像话。
小时候就罢了,都快成年了还这样……
他扭头,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
“诶,我跟你说啊肖同学,今天我生日,所以晚上去玩儿的时候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能生气,也不能约束我玩哪个哪个的。趁着这最后的时光,我好歹要玩儿个够本才能把后面那三个多月的劲儿用在学习上!”
余泽禹一边抄着题一边不忘提醒某个人。
最后的时光……
“嗯。”肖止皱眉,胸膛莫名有些闷痛。
“你不让我玩儿到时候我就……耶?你同意啦?”
“嗯,同意啦。”
余泽禹看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惊讶过后咧嘴笑得欢畅。
“肖大爷您简直就是我最最贴心的小棉袄!”
…
中午在家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拿了老爸老妈当做生日礼物送给他的红包,又在肖止家睡了个美好的午觉,下午六点,两人步行至约定地点。
“哟,大寿星。”
班长伸手朝他们打招呼,同行的人也一个个露出笑容。
看着这些人兴奋的表情,余泽禹很想给他们一个白眼,“都吃饭没?”
“那必须没吃啊,等你请客呢。”
“哈哈,我们可都是饿着肚子来的,你这个大寿星怎么招也得请请吧?”
“对对对,你俩肯定也没吃吧,正好一起咯……”
余泽禹刚想对他们说‘请个屁’,肖止就拉住他对那群人说:“走吧。”
“喂喂喂,你不会真打算请吧?他们说着玩儿呢……”余泽禹任他拉着走小声对他说。
“没关系。”肖止回答。
“没关系个毛线!”余泽禹瞪他。
肖止看着他,突然伸手揽住他肩膀,并抬起手掌捂着他的嘴,转头对身后跟来的一群人说:“六叶饭馆我请客,你们随意吃。”
“哦~~”
“多谢肖学霸!”
“那我们不客气啦。”
余泽禹瞪着眼,扒下捂他嘴的那只手,对他做口型,“你是不是傻!”
请一个两个三个还好,这一个班就来了半数的十几个人,这人是嫌钱多没处花还是想上天呐!
“你的生日,热闹点儿好。”
瞧瞧,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但老子一点儿都不想热闹啊摔!
以前过生日都是在家一家人加上肖止一起过,高中前两年又还在学校补课或者肖止出了国,这还是第一次余泽禹过生日有这么多人。
不管余泽禹多郁闷,一群人吃到晚上七八点左右后,还是浩浩荡荡地跟要打群架似的去了最近的一个KTV。
提前订好的包厢,一进去就有人疯了起来,班长还是带头的。
看着一群唱歌永远不着调的人霸着麦克风在那可劲儿吼,余泽禹生怕他们一个不小心把喉咙吼破了引来服务员的注目礼。
但人服务员说不定对这种情况见多了。
他慢悠悠磕着瓜子,吃着水果。
别人是一瓶一瓶的灌啤酒,他是一杯一杯的喝果汁。
“我是寿星啊。”他仰天长叹,明明说好了要让自己玩儿个尽兴的啊,肖同学你不守信用!
“你身体不好,不能喝酒。”
所以只能喝果汁咯?
“别跟他们疯玩儿。”
所以只能嗑瓜子儿咯?
余泽禹面无表情地看着正抢麦的几个人,咔擦,磕了一颗瓜子儿。
一位女同学拿到了麦克风,当然,不是抢的,是别人好心递的。
周围有欢呼声响起。
余泽禹仍然磕着瓜子儿。
“泽禹,祝你生日快乐,我……这首歌送给你。”
“哇哦……”
“厉害啦曲美女。”
“文艺委员加油啊。”
那女生是班里的文艺委员,曲晓知。秦雅柠的闺蜜。
余泽禹有些愣住,这节奏貌似不对啊。
再看周围一圈儿挤眼睛起哄示意他的同学,余泽禹一脸懵逼加蛋疼。
不会吧……
要真是唱歌表白,到时候拒绝了人家尴尬,接受了自己尴尬。这女孩儿怎么这么不得劲儿呢,挑这种时候……不过可能是个误会呢?他悄悄翻了个白眼,这些个损友同学,思想太不纯洁了!
然出乎所有人意料,曲晓知唱的并不是什么爱情告白歌曲,也不是对余泽禹没意思,音乐前奏响起来的时候,余泽禹就猜到了歌名。
《泡沫》。
这是……悲情的啊?
众人目光在当事人身上打转,一个继续嗑瓜子,一个继续看着屏幕唱歌。
哦,没戏嘛。
明白了的同学又开始闹起来,玩游戏的玩游戏,聊天的聊天。
左手腕突然一凉,余泽禹‘呸’一声吐了瓜子皮儿,低头。
肖同学正抓着他手腕往上戴东西。
嗯,一块表。
然而动作却顿住了。
等等!
卧槽我还戴着手绳呢!
肖止看着跟自己一样的手绳愣了愣,简单的不规则型琥珀装饰,里面内嵌着几缕墨色,因为轮廓很简单,所以肖止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一个‘止’字。
他的手绳上其实也有这样的墨色,但因为笔墨太过潦草,他也没想那么多,只以为就是一个墨饰,现在想想,好像真的像组成了一个字。
都说暗恋中的人是最优秀的导演,最敏锐的侦探,最深情的诗人,最冷静的神经病。
余泽禹觉得自己这会儿完全属于最后者。
他没有慌乱地收回手,没有想着要用什么借口掩饰,没有打算就这么落荒而逃,他就看着肖止,哪怕他手指在颤抖,呼吸在紊乱,思绪在翻涌。
他就静静地看着肖止。
抿唇不说话。
他昨天送他沙漏,刚才送他手表,他会因为自己的眼神败下阵,会拿别人的东西就为了哄自己,他会对他笑,对他无奈,对其他人的感情不予理会……
他是不是可以神经一次,认为肖止也会喜欢自己?
…
耳边是曲晓知轻柔的歌声:“美丽的泡沫,虽然一刹花火,你所有承诺虽然都太脆弱,但爱像泡沫,如果能够看破有什么难过……”
原来班里还是有唱歌很好听的人啊……
余泽禹莫名分了一会儿神。
沉默间,肖止还是把手表戴到了他手上,面色平静。
肖止把表扣好。
抬头对他说:“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