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桥仙》叶千聆

9、第九章

　　听见自己名字和林云婉放在一起，阮苏微微愣了会，才答应了一声。
　　她和林云婉被分到一间屋子，阮苏和沈曦灵蕴仙说了一句，就跟着宫女去找自己的屋子。
　　阮苏偏头瞧了林云婉一眼，她好像没有一点不自在，等到了被分到的房间，两人进去看了下，里面的东西都很齐全。
　　一间屋子有两张床，中间隔着一道屏风，床头放着一件浅绿的宫装。
　　等宫女走了，阮苏看了看四周，转头看见林云婉望着外面，也不知道要看什么，“你要睡窗边吗？”
　　林云婉被她吓了一跳，随后点了点头。
　　得到答案阮苏走到自己里面的那张床，她将屏风合上，坐在自己的床边，伸手提起那件衣服。
　　阮苏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虽然腰有点大，不过到时有腰带系着，也看不出来什么。
　　她又四处看了看熟悉一下，过一会看见林云婉一个人坐在床边，脸对着窗外。
　　阮苏总觉得她在等什么人，但是明明没有人过来了，也不知道她在期待着什么。不过剩下一个月阮苏都要和她一起住，所以她想了想迈着步子上前去。
　　“我叫阮苏，你是叫林云婉吗？”阮苏见她回头看着自己有点紧张，但是心里一直安慰自己不要怯懦，“我可以叫你云婉吗？”
　　这是她进了这里后第一个和她说话的人，也许对方是不得已，但是林云婉却露出笑脸，“好啊。”
　　剩下的时间都是让她们熟悉一下环境，阮苏和林云婉话开了头之后，虽然还是有些生疏，但是比刚才好多了。阮苏也发现她好像并不如表面上的难相处，就和蕴仙一样，也不像表面那样傲慢。
　　过一会就正午了，她们吃饭都在一个地方，负责她们的公公带她们去吃饭，这里几乎每个都是身娇肉贵的大小姐，只是因为现在在皇宫，她们也不敢对现在的处境发出什么质疑。
　　阮苏倒是浑不在意，去吃饭的路途中找到沈曦灵和蕴仙，和她们一起，顺便问了两人和谁住在一起。
　　得知她两分到了一间房，阮苏觉得这样方便了许多，最起码她去找她们的时候不用跑来跑去了。
　　“苏苏，那个林云婉好不好相处啊？”沈曦灵扯了扯阮苏衣袖，小声问她。
　　“嗯，还可以，看上去有些难相处而已。”阮苏偏过头想了想，才道。
　　对阮苏来说，林云婉不惹人讨厌，也和她不过分亲近，但她并不如面上那样不怎么说话。
　　等吃过中饭，负责她们的两位嬷嬷和她们说了一下宫中的规矩，并让她们明天穿上准备还得宫装，去见皇后。
　　阮苏明白，从明天开始她就要在皇宫住下去，一直等到她们其中一个人被挑出来封为公主。
　　她其实不太喜欢这样，接受一个又一个检阅，目的只是为了远嫁北漠，远离亲人。
　　在场的人估计没有几个想嫁那么远的，但是当今圣上虽然有一女，但是至今才五岁，怎么都不可能去和亲。所以他只有从这些大臣的女儿中挑选合适的人选。
　　剩下半天都是让大家互相熟悉，只是阮苏不太记得人脸，连名字也一时半会记不住，就连林云婉的名字她有时候都忘了她姓什么。相比起来，两个字的名字阮苏倒是不太忘记。
　　不过也不急于这一时，毕竟只有这几十天内，等过了这段时间，她们各自遣散回家，阮苏也不需要认识她们。
　　只是有些意外的是，她会在这里又认识了两个可以玩的好的。
　　只是蕴仙似乎不太想和林云婉来往，阮苏也就没有让她们互相遇上。听蕴仙的理由，林云婉的父亲似乎与她父亲不合，也不知道是怎么结下的梁子。
　　不过这个不在阮苏担心的范围内，她只是忧心明日就要见皇后，这又该如何。她怕自己一时紧张出丑。
　　第二日一大早阮苏就起来了，她先洗漱好，换上准备好的新衣服，梳好头发。本来她身上就没有什么首饰，所以簪子还是昨日戴在头上的那支，显得有点单调。不过阮苏不太计较这些，她已经素惯了。
　　阮苏差不多收拾好了，林云婉醒了过来，她回头看了一眼，“我吵到你了吗？”
　　林云婉抬头看了天外一眼，太阳还没有出来，但天色已经亮了。
　　阮苏见她看着外面，解释道，“我一向习惯了早起，你可以再睡一会。”
　　不过林云婉也没有再睡下去，而是起身下床梳洗，只是现在不比家里，没有丫鬟服侍，事事都要亲手来，她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阮苏没有冷眼旁观的打算，她给林云婉打了一盆干净的水让她净脸，林云婉对她道了声谢。
　　阮苏没有在屋子里久留，而是往外面走去，准备去看看沈曦灵和蕴仙有没有起来。
　　往那边走了没多久，阮苏听见有什么声音，她又走了几步进了另一处院子，看见蕴仙一身红衣拿着树枝在那练武。
　　她看着她手上的树枝似乎成了一把利剑，在空中划过的弧度都带了一分锐利之气。蕴仙将这套剑术耍完才停下，看见阮苏过来了，连忙将树枝扔到一边，看着竟有几分潇洒。
　　“你怎么过来了？”蕴仙问。
　　“来看看你们有没有起来，结果你比我起的还早。”阮苏见她头上都是汗，将自己的手帕递过去，“喏，擦一下吧。”
　　蕴仙接过擦了一下头，摸到手帕上的绣纹，她打开看了一眼，上面就绣了两朵花，没有什么特别的。
　　“我以为你会绣自己名字。”她正反都看了一眼，上面的花纹用了双面绣法，反面也是鲜艳的花朵。
　　“我还有一个，绣了名字的。”阮苏又拿出一只帕子，白色的绢布上似乎写了一个苏字。
　　蕴仙见了，对她晃了晃手里的东西，“那这个就送我了，反正你还有。”
　　“我第一次见要个东西还有编这么个理由。”阮苏微微白了她一眼，收好帕子，“就当我送你好了，你又不是没有。”
　　“我……这个真没有。”蕴仙有点窘迫，“女孩子家该学的我都不会。”
　　阮苏有点意外，但随后想想也是，她父亲兄弟都是武将，她自幼也是受到他们熏陶，没怎么学过女红。
　　“你会的我又不会。”阮苏向她打趣了一句，又问，“曦灵还没起来吗？”
　　“没，她还在睡。”蕴仙回道。
　　“走，去看看。”阮苏拉着蕴仙去看沈曦灵，连自己都没发觉她比以前活泼了许多。
　　此时东方泄出一缕阳光。
　　早饭过后，阮苏和其他人站在院子里，两个教习她们的嬷嬷站在前面，让她们排好队，一会去见皇后。
　　阮苏有些紧张，怕自己到时候丢脸，但是她抬头的时候看别人和她一样，脸上难免都会露出一些紧张不安的神情。她转头见蕴仙和沈曦灵与她一样，心里多少放下心，她又去看林云婉，发现她镇定自若的站在最右，面无表情。
　　听蕴仙说过林云婉是皇后的侄女，只是没有那么亲昵，她父亲和皇后也只是表兄妹关系，关系甚至都有些冷淡。
　　阮苏不懂皇家的那些道道，她只希望自己能够全身而退，早日归家。
　　杏月和杏玉两个嬷嬷在宫里呆了不少年，跟在皇后身边也帮着做了不少事，这次挑选和亲公主还是第一次，两人自然很是重视。
　　杏月见人都齐了，与杏玉对视了一眼，清了清嗓子让她们和自己走。
　　这些官家小姐初入皇宫，即便过了一夜，还是有些局促。阮苏跟在她们后边，回头看了一眼，有四个宫女站在她们最后，以防她们掉队。
　　那几个宫女穿的都是粉红或粉紫的宫装，和阮苏她们是不同的款式，头上带着特定的饰品，以此来区分等级。
　　蕴仙和沈曦灵和阮苏都隔了几个人的距离，想说话也找不到人。别说现在没几个人说话，偶尔听见几个人交头接耳一会又自动消声了。
　　走了一会，阮苏忍不住四处看了起来，这里屋檐建的有点高，白墙黑瓦看上去和家里差不多，只是这里毕竟是皇宫，比家里的建筑要华丽大气的多。栽种的树木花朵种类繁多，连修剪的样式也没有重复的。
　　路过了不知道多久处长廊游园，终于到了皇后所在的宫殿，飞鸾殿。
　　杏月杏玉带领她们进去，站在宫殿前的一处空地上，明亮的阳光落下来气温炎热。
　　阮苏在人群中抬头，远远的看见殿门前有一群人围着一位尊贵妇人，红色耀眼的衣裳，阮苏看不清对方的模样。
　　阮苏随着众人给皇后行礼，听见她出声，“免礼，都起来吧。”
　　杏玉起身走过去，将一样名册递给皇后，她接过打开看了一眼，头上的凤钗步摇坠在耳边，晃花了人眼，“都在了？”
　　“回主子，都在上面。”杏玉回答。
　　皇后翻了一下名册，看见林云婉名字时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眼微眯着。她又往后翻了几页，将名册还给杏玉，“让她们上前给本宫好好看看。”
　　杏月领着人又走近了不少距离，阮苏这才看清当今皇后是何模样，即便她如今已经上了年纪，仍旧掩不了她昔日的荣华。头上的凤钗步摇金灿灿的，耳边垂着珠链，墨色鬓发挽成高髻，身上穿着大红色的金色绣线裙袍，意外的没有被这身衣服抢了眼。
　　她坐在凤椅上，靠着椅背注视着她们，阮苏瞧了一眼就低下头，不敢再看。
　　皇后看了一眼众人，瞧见她们头上的饰品，对身边一个穿着紫色宫装的女子使了个眼色，那位宫女会意，带着两个穿着白色宫装的宫女，手里端着一个托盘，往下面走去。
　　紫色宫装的宫女走过去将那些人头上的钗环等物都取下来，等到了阮苏面前，也是同样。
　　等东西收好后，紫衣宫女回到皇后身边，皇后只扫了上面的首饰一眼，扶了扶鬓间的步摇，“这些东西本宫先替你们收着，还有一会屋子里的胭脂水粉也要上交，在皇宫期间你们只需要听本宫安排就行了。”
　　“是。”有些人回的不甘愿，阮苏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她本来就习惯了素颜，和以前也没有差别。
　　虽然皇后又让紫衣宫女念了一大堆的规矩，阮苏被太阳晒的有些发昏，也有点听不清她的声音，也没有记下几个，只想着到时问问蕴仙好了，至于沈曦灵她是指望不上了。
　　等到快中午的时候，皇后才放行，行了礼后众人都准备回去，站了一上午早就累了，现在只想回去好好歇着。
　　快要大门的时候，外面突然进来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