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皇帝宠妻日常》美人无颜

3、陪伴与失去

　　这时的祁州安宁，却不知如今京城风起云涌。
　　莫思烟先前以为自己可以回家见阿娘，所以十分激动，然而之后却被这封信吓得发慌，还好阿娘没事，又放宽了心。她的情绪波动大，导致身上出了两身冷汗。虽说这封信令她放下了对江母的担心，但一想到日后三年都见不到阿娘，她的思念也越发深厚。
　　回到院中，思烟默默地摩挲着信，仿佛见到了温柔的阿娘，嘴里呢喃着叫着:阿娘。
　　她是那么想念着母亲，虽然舅舅舅母和表哥对自己极好。特别是表哥，一直护着自己。但是没有江母在身边，且还要在此待3年，思烟敏感的心令她不由自主地开始变得安静起来。
　　或许思烟也只有在自家表哥面前，才会肆意地笑，肆意地撒娇，显出自己真正的性子来。
　　在这之后，为了不让下人说闲话，思烟开始接受舅母为自己安排的书法课，努力沉淀自己的性子。
　　当然在家中江母是专门请夫子来教思烟琴棋书画的，只是思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只知道吃东西，因此并没有一门是可以拿得出手的。
　　而且思烟对于琴棋画实在没有天赋，尽管当时夫子教的认真，她也用心学了，但夫子仍然被她学的结果气得直摇头，直呼孺子不可教也。因此思烟第一时间否决了这三个，剩下的只能是书法了，她还特意挑了秀美的书法字体来练习着。
　　因此思烟每天下午的时间都贡献给了簪花小楷，努力练的秀美，想着到时这也算是她唯一拿得出手的了。
　　只是不为人所知的是，后来她写的最好的字体其实是草书。一般思烟都静不下心来一笔一画地练书法，因此当她无法静下心来练小楷时，总会为了发泄内心的烦躁，先练上几篇草书，习惯之后，草书反而小有所成，有了自己的风格。
　　大周六年秋
　　3年时光转瞬即逝，思烟即将11岁了，到了花季年华，也到了回京之时，只是她不知道当她回到京城，也即将跌入谷底。
　　竹阁之内，秋高气爽，阳光透过树叶洒在院中的藤椅上，描绘着女子的倾世相貌，她如丝缎般的乌发随风飘拂，柳眉细长，琼鼻秀挺，粉腮微晕，如玉般晶莹的肌肤极美，一双美目紧闭，不难看出睡得极熟。所以不得不说，莫思烟遗传了江母的好相貌，在瘦了之后，甚至比之更美。
　　这时，房门由内而开，门中径直走出一个青年。他身材修长，脸庞在阳光下显得光洁白皙，黑玉般的眼睛中散发着难得的暖意。他的嘴角常年带着笑意，因而气质温雅，但他对每个人都是这般笑，看得出他笑容背后的疏离与淡漠。
　　江修染已然13岁了，姣好的面容看得出日后的风华。他见思烟睡得安稳，便停了向外走的步伐，转身回房中拿了条毛毯，轻轻走过去为她盖上，为她理了理飞扬的青丝。看着思烟日渐美丽的脸庞，江修染渐渐有些惆怅，他的阿烟很快就要回京了，这份容貌带来的也不知是好是坏。
　　叹了口气之后，江修染顺势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示意丫鬟将他的书拿出来，然后便一边看书，一边院中陪着思烟。
　　轻风拂过，丝丝缕缕吹在两人身上，两人一躺一坐，和谐得像是一幅画，让人不敢触碰。正所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江修染的温润只怕全都给了思烟了，尽管这时的他们不懂情爱，并未明白各自的心意。
　　然而再相见，尽管江修染已然明白，思烟却进入了那牢笼般的宫廷。或许一次错过，便影响了他们的一生。
　　这一睡便睡到了黄昏时分，思烟才轻颤着睫毛醒来。待看清东西时，思烟慢慢直起身子，用手撑了撑太阳穴。她感受到腿上的暖意，才发现了身上的毛毯，不由得微微一笑，转头望去，不出所料表哥果然在一旁陪着自己，心中一片温暖。
　　思烟掀开毛毯，边走向江修染，边打趣地说道:“表哥，每次都要坐着陪我睡觉，不累吗？再说这天气又不冷，每次都要为我盖上毯子，也不怕我闷着了。”
　　江修染听后放下手中的书，转过头去，轻笑道:“怎会累呢，表哥愿意陪着你。至于盖毯子，你的身子骨不好，不好好护着，到时该哭鼻子了。何况你不喜丫鬟站在一旁，又会踹被子，我当然得陪着你了，万一着凉，到时又该哼哼唧唧的了。怎么？嫌弃我烦？别人想让我陪着，可都没机会呢。”
　　说着便转过身去，重新拿起书看了起来，实则是在用余光瞥着思烟。
　　思烟不知，以为自家表哥真的气着了，于是赶忙走到他身后，伸出手来，边帮他捏着肩膀，边在他耳边撒娇道:“没有啦，表哥～我最知道表哥对我的好了，何况表哥一表人材，我怎会嫌弃呢！原谅我吧表哥～”
　　说完还用力地帮他捏了捏肩膀。
　　江修染原本便只是逗她罢了，听到思烟软软的撒娇声后，更是一点气都没了。于是便转过身去，拉过她的手，一边为她捏着，一边说道:“这次便原谅你了，可不准有下次。手酸么？我帮你捏捏。”
　　思烟见了，不由得笑了出来，低头对上了表哥的眼睛，说道:“不酸不酸，我又不是个瓷娃娃，怎可能这么娇气呀。”
　　说是这么说，但是思烟深知自家表哥最是心疼自己了，所以也没有抽出手来，任由他捏着。
　　两人都未提及回京之事，只是不提不代表不会到来。
　　一个月后，思烟便在大堂久违地见到了自己的奶娘，当真正见到的那一刻，思烟的泪水瞬时流了下来，立刻飞奔过去抱住了她，颤抖着喊道:“奶娘，阿烟好想你！你都不来看我!”
　　林氏隔了三年终于见到了小主子，也是颤抖着摸上思烟的头，心疼地说道:“老奴也想小姐啊，从未与小姐离开这么久，不是不想来看，只是府上事多，分不开身来呀。不过今天这么一看，小姐但是瘦了，也变漂亮了，是好事，只是可惜老奴无缘看到这些。”
　　说完，两人拥抱着哭了很久，经江氏的劝后好不容易才停了下来。
　　江氏见了，心中念叨着自家小姑子便对林氏问道:“你家夫人可好？这三年都不曾怎么来信，我怪担心她的呢。”
　　林氏听完江氏的话脸色一白，但也知不能再瞒了，于是叹了口气说道:“不瞒您说，夫人的身子极其不好，只怕是时日无多了，她又担心小姐，正因此才专门派老奴前来接小姐的。”
　　思烟好不容易停止了哭泣，一听到奶娘的话，眼前一黑，头一晕，差点摔倒，还好阿袖及时扶住了她。
　　思烟强撑着，拽着阿袖的手臂，哑着嗓子问道:“阿娘的身子不是一向挺好的么，怎会不好呢？奶娘你说清楚了！”
　　林氏被思烟的摔倒吓了一跳，见自家小姐脸色不好，只能低些声音说道
　　：“自从老爷没了，夫人便一下子垮了下来。只是开始时还好，这半年来，不知为何，夫人开始咳血，要不是老奴发现了及时，只怕……只怕已经撒手人寰了。唉，老奴日日劝告，只是夫人却仿佛没了求生的欲望，日渐消瘦了。老奴无能，还望小姐责罚。”
　　听到此，思烟再也撑不住了，脸色苍白地晕了过去。一阵慌乱过后，大夫被急招过来，诊完脉之后判为急火攻心，开了副安神汤便走了。
　　阿袖亲自熬了药，喂思烟喝下，众人守在床前，见思烟脸色渐渐好转，这才放下心来，各自回房入睡了。
　　第二天早上，思烟从噩梦中惊醒，额上都是虚汗。她想起了母亲之事，便立刻穿下鞋子，喊来阿袖收拾行李。她的心中只有阿娘的病情，也顾不上收拾自己了。
　　阿袖见了，也阻止不了自家小姐，只能在收拾好行李后，匆匆帮她挽了个简单的发髻，简单地穿了件衣服便随她出去了。
　　跟舅舅舅母打好招呼后，思烟得知表哥有事外出了，心中遗憾，但不得已只能写了封离别信放在书房里，嘱咐小厮提醒表哥看，然后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江府。
　　带着莫府徽记的马车缓慢离开了江府，而拐角阴影出走出了一个青年，他一直盯着马车远去，直到没有身影，这才迈着沉重的步伐进入江府，此人正是江修染。
　　江修染不是不愿见思烟，而是知道见到了定然舍不得，只能在身后默默注视她离开。望着空旷的竹阁，江修染内心愁闷，他想他一定会努力早上高中，那时便能见到思烟了。这时的江修染已经感受到自己对思烟的感情了，并且在这时光中，将会越来越深重。
　　思烟经过一个月的舟车劳顿终于入了京城，她轻撩起马车窗帘，望着热闹的京城，有着对未知的恐惧，也有着对母亲的担心。
　　不一会儿，马车停了下来，阿袖撩开车帘，轻声说道:“小姐，到了。”
　　思烟深吸一口气，这才扶着阿袖下了马车。一下马车，思烟便看到大门上威严的莫府两个大字，一阵恍惚，到这时她居然觉得才有着家的归属感，尽管她知道她将面对的或许根本称不上亲人。
　　这时奶娘也下了马车，思烟一见，想起了阿娘的病情，便急道:“奶娘，我现在能先去看阿娘吗？”
　　“小姐不用担心，二老爷还在边疆，至于老太太这两天去庙中祈福了，所以不需去请安。夫人早就吩咐我直接带你去她院中，其他人等晚膳时再见即可。”奶娘安抚着说道。
　　听到这里，思烟这才放下心来，她不想让大家留下不礼貌的映象，于是连忙跟着奶娘疾步走向江母的院子，心中不安。
　　走到院子前时，不知是不是感应到了什么，思烟一把捏紧了手帕。待看到脸色苍白，气若游丝的阿娘的那一刻，阿烟的泪水瞬间流了下来，她不敢相信阿娘怎会病到了如此地步。
　　思烟捂着嘴呜咽着，她感受到了一种绝望，但是不敢哭出声来，怕吵醒阿娘，于是转身跑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莫府中会有阿烟4年的生活，一切都扑朔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