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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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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头转身一看,脸色刷的一下变了。
“陈哥。”他喊了一句。
陈群没动,眼睛停在邢非身上。
光头赶紧解释道:“这是来买狗的。”
陈群嗯一声,移开视线。
“你们老板在吗?”
“不在,上午就出去了。”光头看看表,“不过这个时间点也差不多该回来了,您进屋等等吧。”
陈群点头,从两人身边走过,撩开门帘进屋了。
他走后,光头带着邢非往旁边走了走,问她:“怎么样,决定好要哪只了吗?”
邢非摇头:“你给我看的这些都太小了,我想要大一点的。”
“姑娘,你就听我一句劝,大狗你养不了,你知道它每天要吃多少吗?吃都能吃穷你,那有多少人就是因为养不起,养到一半就丢了……”
邢非笑了一下,问他:“刚才那个人也是养狗场的老板吗,不然你帮我介绍介绍,我去他家看看。”
“呦,那位可不是,他是我们老板一朋友。”光头又把话头绕回来,“这几年咱们这养狗场该倒的都倒了,没剩下多少家,你在我们这相不中,换其他家那就更不入眼了。”
邢非笑笑。
光头被她表情里的某些东西击中了。
“你不信啊。”
“信,怎么不信。”
光头语气有点急:“你要不信,我也没办法,反正我老实话告诉你,这十里八乡,咱们狗场绝对是最大的一个,狗的种类也是最全乎的。这要是换了前两年,这话我还不敢这么说,现在,那绝对的,你出这门要是能在其他地方买上比咱们这还好的狗,我以后脑门贴在地上走。”
他指了指地面,信誓旦旦。
“怎么还说激动了。”邢非笑笑,“我说了我信,我来这前婆家人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她抬脚走到旁边一处犬舍,端量了好一会。
“那只多少钱?”
“哪只?”
“黑白那只。”
“古牧?”
邢非点头:“对。”
“有眼光。”光头笑道,“这是这里边最聪明的。”
“多少钱?”
光头快速的打量邢非几眼,一咬牙:“六千。”
“六千?!”邢非抱手,“你要吃人啊?就你这狗,病恹恹的,还跟我要六千?!”
她说完,扭头就走。
犬舍交错间,一个半新的砖瓦房落进视野。
邢非略一蹙眉,胳膊就被人给抓住了。
“这讨论讨论价格,怎么还急眼了呢?”光头笑嘻嘻的说。
邢非回头,一个眼刀丢过去。
“把你的臭手给我拿开。”
光头嘿嘿两声,松了手:“还挺厉害。”
邢非说:“你要是想卖就给我说个老实价,不然我回家一说,你这狗场的名声可就臭了,看看咱们附近这几个村谁还敢进你们这狗场大门。”
“哎呦,还真生气了。”光头笑笑,“这样吧,咱们这么聊得来,我给你打个对折,三千,这狗你领走,行不?”不等邢非回答,“他赶忙说,“我这可是亏本了!”
邢非面不改色:“一千五,多一分我都不要。”
“那不行不行,三千我都赔了,一千五你这不是要我命吗?不行……”
“那我不要了。”
邢非甩脸就走,脚下迈的飞快。红瓦房离得更近了,门口的位置隐约还能看见几台空调机,在这破败的狗舍之间,异常显眼。
那里头是什么?
光头跟在她身后,下意识的又想伸手,半路又缩回来。
“哎哎哎,姑娘,这样吧两千,两千块你拿走行不行?你可别跟我讨价了,这次是真亏本了。”
邢非脚步不停:“一千五。”
“不行,一千五真不行。”光头急跑几步,转到她前头。“你总得给我们留下点饲料费吧。”
红瓦房就在十米开外,隐约能听见里头传来呜呜的低鸣声。
邢非向后退了一步,说:“一千五不行吗?”
“真不行,大妹子。”光头指了指周围,“你看这么多狗呢,都等着钱喂,现在这养狗行业也不景气,不多卖点钱这些东西早就饿死了。”
邢非说:“那行吧,就两千,这几天我抽时间带我对象过来领。”
光头说:“那就先付个定金吧。”
邢非问:“定金多少?”
“一千。”
“没带那么多。”邢非掏掏口袋,“就带了六百。”
“六百就六百。”光头把钱接了,爽快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来领?”
邢非停顿一下,反问:“你们什么时候有空?”
“除了周六周天吧。”
邢非哼笑:“你们狗场还有周末呢。”
光头愣了一下,脸色变了变,只说:“反正周末没时间。”
“哦,好。”邢非见好就收,“这周六周天我也有事,那就下个周吧,具体哪天我也不确定,或者你给我留个电话,来之前我提前告诉你一声。”
光头摆手:“那倒也不用,除了周末我们这都有人,你到时候直接过来就行。”
邢非应了,说:“行,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就往红瓦房处走。
光头叫住她:“走错了,这边。”
邢非停下,笑了笑:“你们这哪儿哪儿都一个样,我都转向了。”
“可不是。”卖了狗,光头心里高兴,只管顺着她的话头往下说,他把邢非送到大门口,乐呵呵的就回去了。
这一通下来,天已然擦黑,邢非沿着狭窄的土路走了一段时间,迎面驶来一辆车,她急忙退到路边,等小货车歪歪扭扭的过去了,才重新站回路上,走几步,猛然回头。
这辆车,跟前几天她在河边看到的那辆一模一样。
深夜,星辰漫天。
邢非踩着晨雾返回。
深夜的狗场安静极了,四下只能听见昆虫的叽鸣声,她脚步放的极轻,绕着狗场转了一圈,找准方位,小心翼翼的攀着墙翻进去。
不远处的红瓦房亮着微光,空调机呼呼的转着。
邢非蹑着手脚走过去,从包里翻出相机,轻轻搭在了窗沿上。屋内景象顿时一览无余。
好多个单独的狗笼并排放着,里面装着的无一例外都是比特犬。
这种犬天生神力,不管是骨骼还是肌肉都异常发达,平时温顺,遇见同类就会变得极其暴躁,深受斗狗人士的喜爱。最关键的一点,这种犬类的痛觉神经很不灵敏,这直接决定了它们在受伤极其严重的情况下依旧可以厮杀,直到断气为止。
不远处忽然换来脚步声。
邢非悄悄侧身,把摄像机撤回到窗角的位置。
没多会,白天时见到的那个光头带着一个人过来了。
身侧传来转动门锁的声音,很快又关上了。
邢非从摄像机里看到,屋内除了光头之外还多了个人,集市上买的摄像机显像不清,她看了好久才认出那个人就是那天在河边见到的那个人。
回想起傍晚时看到的那辆车,邢非更确定了,这个养狗场绝对跟地下斗狗市场有牵扯,为了拍的清一点,她身体不动,右手全数探了出去。
腰椎处咯噔一声轻响,邢非周身的汗哗的一下就出来了。
手没举稳,相机咯哒一下碰在了窗玻璃上。
“谁?!”
屋内的人顿时警醒。
再翻墙出去肯定是来不及了,跑的话附近又都是狗舍,绝无可能。
邢非向四周看,身前两米处有个水渠,长满杂草。当即不再犹豫,抬脚就要跨进去。
手腕忽然一热。
有人抓住了她。
她心下一凛,下意识手肘向后,直击对方胸腔,脚同时向后,踢其要害。
都被拦下了,她的两只手被紧箍在身后。
邢非浑身发凉,刚要发力,耳后传来一道温热的声音。
“是我,陈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