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滚草与果实》迷路的麋鹿菌

5、态度的转变来自于

　　风滚草与果实
　　第五章
　　态度的转变来自于

　　节一
　　宁静与安逸
　　货船很慢，在这短短的半个月经历了很多次狂风暴雨，糟糕的海上气候让拉尔亲身体验了自己憧憬的海洋风光的喜怒无常，正如书籍中的，海洋是个巨大的孩子，永远无法预测下一刻，表情是哭是闹还是微笑。
　　“又是面包干配叫不出名字的鱼汤和一小片柠檬？”
　　拉尔刚坐下，就想离开，这样一个小船舱，摆了几张木质桌椅，上面很随便地摆放着早餐，白白的鱼汤闻起来有些可怕，似乎还浮着什么东西的碎屑，拉尔觉得那绝对不是鱼或者蔬菜的碎屑。
　　“我以为你习惯了。”
　　弥鹿撕开又干又硬的面包，沾着鱼汤吃了一口，然后干呕了一声，引来船上厨师强烈不满的白眼，“这鱼汤里面一定掺了其他东西。”
　　“面包也有又干又硬，还没味道。”
　　拉尔用力撕开面前的圆圆的有些发黑的小面包，面包就像是长久未修缮的墙壁，面包皮不断变成粉末落进白色的鱼汤里，“感觉嚼起来会很费劲。”
　　借着这样的晴天，一直阴暗的船舱总算能见到光，那个贵妇人坐在隔壁的桌子边，不断骂着面前还是鼻涕吸溜声不断地小胖子，说着自己和小胖子是贵族，不能吃平民的食物，而厨师只是给那个贵妇人和小胖子多拿了几片柠檬。
　　“小姐，请问我能否和您一起坐？”
　　又是那个呕吐骑士，摘下那个可笑的头盔之后，蓝色的眼睛充满血丝，金色的头发胡子也没有好好打理乱得像个鸟窝，更别提那一股让人恶心的汗味和劣质的酒的味道，弥鹿没有理他也没有告诉他自己是男儿身。
　　这半个月里这个春心荡漾的呕吐骑士无时无刻不想着这个船上有一个绝世美女，正在这肮脏的货船上受苦，而自己能带给她美妙的救赎。
　　弥鹿吃完了面包，将柠檬挤进鱼汤闭着眼一口气喝完，然后直接走出舱门。
　　拉尔吃完了面包，没有喝汤，把柠檬放进嘴里，虽然酸，拉尔眼睛鼻子嘴巴挤在一块，但是他知道自己需要柠檬的营养。
　　呕吐骑士一个人坐在刚才弥鹿做的位置上，拿起腰间那个脏脏的银色酒瓶，狠狠地将酒倒进嘴里，然后失魂落魄地惆怅。
　　拉尔看了一会儿，小跑着除了舱门，却发现，已经能看见远方的海边小镇，是陆地！
　　船还是那样慢悠悠，风还是那样大，带着海洋的咸味。
　　不知道自己会遇到什么？在这样一个未知的国家。

　　节二
　　被通缉的无名之人
　　“你们这群陆地老鼠！地方到了！滚回你们的陆地上去！”
　　船长推开驾驶室的木门，举着酒杯大声喊着，然后水手们开始准备运出船舱里的货物，送到港口的接收点，同时盘算着去哪家酒馆好好喝一杯，在哪个店里好好潇洒一把。
　　贵妇拎着胖小孩的耳朵，挺着身子打起折扇，轻蔑地看着其他下船的乘客，拉尔拿着自己的行李，跟着弥鹿走着木板搭成的小桥，不得不说再次踩在陆地上的感觉很好，如果不是腿发软的话。
　　人们的目标都不一样，走在不同的小路上，但是，除了走的人，还有来的人，一队穿着盔甲的人慢慢挡住每一条路，每一套盔甲上，都画着金色的太阳，是圣骑士？
　　“啊呀，美瑞泰拉的士兵吗？可能是来搜违禁品的，我们直接过去就好。”
　　拉尔跟着弥鹿向前走着，心里祈祷着没有问题，自己什么违法的事情都没有做过。
　　贵妇人尖叫着喊着他们这群士兵没有权利翻自己的包，而那个鼻涕虫则毫无骨气地哭着，让鼻涕肆意地滴在自己被小肚子撑起来的小礼服上。
　　人们不知不觉排成一队一个一个往前走着，很配合地接受检查。
　　“这是怎么了？”
　　弥鹿问了问旁边一个路过的人，那人没有说什么，只是快步走着，抱着怀里的东西。
　　弥鹿仔细想了想自己来这个地方已经是好几年前，那时候还在这里工作过，内容是
　　“喂，你，请配合我们的安检。”
　　弥鹿将包随手递给那个胡子拉碴的士兵，士兵打开挎包，里面只有一些墨水和手稿，以及一颗红苹果。
　　“收下这枚苹果吧，士兵。”
　　弥鹿顺手掏出苹果将苹果递到士兵面前，士兵低着眼神看着这个漂亮的人白暂的肌肤，咽了口口水，将包尽量优雅地还给弥鹿，并接下了这个红得像自己鼻头一样的苹果，脸上的红晕伴随着胃里的酒精让自己粗糙的脸胀红，面前这个女人脖子以下究竟是怎样的细嫩？是不是像手中沉甸甸的苹果那样香甜？
　　“先生，我，我急着去就职，请问这位女士没有问题的话我能接受检查了吗？”
　　士兵不耐烦地招了招手，让那个瘦削的男人靠近自己，然后用通红的脸对着弥鹿露齿笑着。
　　“弥鹿先生，你的包里怎么东西变了？”
　　“以防万一。”
　　弥鹿得意的笑着，“怎么样，我是不是比女人漂亮？”
　　“作为男人你还真好意思拿这个炫耀。”
　　拉尔虽然很想问弥鹿为什么总是不否认自己是男儿身，每次被人当做女孩就直接用女孩的身份去交流。
　　但是似乎在很多事情上女人会更好解决。
　　明明有大路，弥鹿却更喜欢走在没人的小径，虽然能看见行人人来人往，但是这样屋子间狭窄的小路还是让拉尔觉得有些不安全，很想看看路上的行人，看看街道售卖的精美货物但是
　　“拉尔，小心。”
　　“啥？”
　　弥鹿拉开拉尔的一瞬间，一把银色的刀刃划过拉尔的面前，突出的衣领被完美地划开，仿佛死神擦肩而过，拉尔站在原地不敢乱动，腿也不受控制只能发抖，咽着口水不敢转头，怎么回事？
　　“先说好，我和这个小子很穷，如果要打劫，你们找错人了哦。”
　　弥鹿大声说着这样的话，脸上的微笑也慢慢消失，黑色的眼神越发显露危险的锐利。
　　没有声音，安静得让人心跳骤停。
　　粘着黑色污垢的白色石砖上，黑色的影子一动不动，拉尔祈祷着光明给自己勇气，克服现在的恐惧，但是，他没法挪动自己的脚，抬头的勇气都没有，死神的冰冷就像冻结了自己的灵魂，只能原地瑟瑟发抖。
　　“请问你们有事情吗？没有的话我就要带着这个小子走了。”
　　弥鹿刚踏出一步，又一支飞刀笔直地插进弥鹿面前的墙壁上。
　　“既然你向我发出了生命的威胁，那么你也有被我杀死的觉悟了吧。”
　　不同于平常那种有些轻松的语气，弥鹿的声音充满威胁和压力，就像是一个食草动物露出食肉动物的獠牙。
　　“弥鹿德拉格尼尔，来路不明，没有公会，甚至没有记录，但是活着的你却有着8500枚金币的高额奖金，我需要钱，而你能带来钱。”
　　四周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就像是黑暗中的丝线，勒住了拉尔的脖子，无法呼吸，会被杀？
　　“我那么值钱吗？”
　　弥鹿闭上眼睛，伸展四肢，感受力量的凝聚，“抓住他，暗影的随从。”
　　拉尔觉得耳边划过呜呜的声音，一道光芒划过自己的身体，充满了被自己渴求的勇气。
　　拉尔抬起头，一个光头的男人被黑色的光缠绕着，男人在挣扎，双手不断试图扒开缠在自己脖子上的黑色的光，不断发青的脸上充满恐惧，但是挣扎只会加夸自己体力的流逝，让自己更快地走向死亡，丝丝血迹从男人口中漫出，咳在冰冷的地面上。
　　“我说过，既然有威胁我生命的举动，就应该有被我杀死的觉悟。”
　　这个充满谜团的羞涩却爱玩大哥哥，现在却变得如此冷血无情，看着一点点收缩的影子，越来越多的血液从男人嘴巴，鼻子中漫出，拉尔再次被恐惧包围，自己还是太天真，只看到了身边这个还只是陌生人的人的一面，他是恶魔，他驱使黑暗，他是光明的敌人！
　　只需要一个契机，就能让自己看见更多。
　　拉尔下意识地往后退着，想要找个机会逃走，他不想信任这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可怕的罪人，更不想和他一起旅行，旅行难道不是结交朋友，寻找财富的可能，增长自己的见识？这些可是你告诉我的！恶魔！
　　“在这个世界，大家一直都是狩猎，被狩猎，狩猎动物获得肉或者换取钱币，也有人狩猎别人的生命，去换取生存的金币，理由？有很多，不要那么天真和片面，拉尔埃格利德。”
　　拉尔不想听，只想快点逃跑，但是恐惧还支配着自己的身体，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真心对待一个孩子？不可能！
　　弥鹿斜着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吓坏了的孩子，叹了口气，松开了那个男人，男人重重地摔在地上，爬着滚着咳着，用尽全力逃跑着。
　　“拉尔，我一个人旅行惯了，没指望你接受我，但是你现在还离不开我，你需要我。”
　　“不，我，我不会接受恶魔的帮助！”
　　“我不是恶魔，我只是一个在这样一个世界生存的无名之人。”
　　“你会使用，恶魔的力量！”
　　“我只是还没告诉你，我是一个法师，这只是最简单的元素之力，不是恶魔的力量。”
　　“骗子！恶魔！通缉犯！”
　　“我不是没杀人吗，他被我放跑了啊，而且我什么时候因为什么变成通缉犯的我也不知道。”
　　“我，不相信你！”
　　弥鹿叹了口气，抬头看着这样一个狭窄空间下飘过的白云，也许，自己不擅长做一个合格的老师，朋友，旅伴，自己到底是为什么接受那个请求？明明自己不擅长作出承诺，却为了承诺付出一切。
　　只需一个坏印象，自己和这个理想主义世界的孩子就会产生隔阂。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必须相信你现在需要我。”
　　弥鹿不想试图解释，因为这个孩子只是一个刚离开家的孩子，他不懂这个世界到底有什么，他不明白这个世界的阴暗面，更不懂如何在这样的世界生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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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美瑞戴尔黑市的悬赏
　　弥鹿德拉格尼尔
　　特征：药剂师（不完全正确消息）
　　危险等级：5
　　出生地：未知
　　年龄：未知
　　拥有的代号，称号：无
　　悬赏要求：意识清晰，双手健全能够书写。
　　悬赏金额：8500枚金币。
　　悬赏补充：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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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节三
　　光与影的方向
　　“美瑞戴尔是一个摇摇欲坠的国家，港口那么严厉恐怕和最近的间谍传言有关。”
　　“那你是间谍吗？”
　　“当然不是，我是一个自由的人，我没有顶头上司，我不为任何人工作。”
　　“你有信仰吗？”
　　“信仰啊，我尊重一切信仰，但是我不听从他们的意志，我永远自由。”
　　拉尔低着头，祷告着，希望光明能照亮他的未知，让他知道更多被隐藏的事情，不让自己如此无知。
　　“有没有想过你拥有什么？”
　　拉尔坐在这样一张舒适的凳子上，面前的是那个露出凶狠獠牙的人，那时候的眼神，让拉尔现在都害怕着，果断，一击致命，之前的信任荡然无存。
　　“我拥有信仰。”
　　“信仰除了给你一些行动准则，生活动力，但它能给你温饱吗？”
　　“我的温饱就是太阳神的庇护才有的，我感恩着庇护我们这些凡人的神明。”
　　“你错了。”
　　弥鹿伸出手，拉尔盘子中从没有动过的肉块，面包，杯子中的果汁突然全部化为黑烟消散。
　　“给你这些的是我，只因为一个诺言，但是那个诺言却不是你信仰的神给我的。”
　　弥鹿看到这个害怕自己的孩子，明白，处在美好幻想的拉尔，绝对无法独自生存，对信仰的依赖也抵制了拉尔真正的心情，还有作为人的欲望。
　　没有欲望的人，是无法前进的，没有目标的人，是无法成长的。
　　拉尔不想放弃信仰，但是内心却出现了疑惑，自己的一切如果真的是神注定的，为什么现在却遇到了这样一个无信者，成为自己的同伴？是神给自己的考验，还是他真的不需要神？
　　不能动摇，我不能有这种想法！
　　“你饿吗？”
　　拉尔点头，他虽然没有那种非常饥饿的感觉，但是一直都规律三餐的自己，到了时间就会有饥饿感。
　　“想要吃东西？”
　　拉尔摇头，“我还没有饿到一定要吃东西。”
　　弥鹿挥了挥手，食物又再次回到盘子，弥鹿不是很高兴，拉尔没有欲望，甚至压抑着自己的性格，也许留在家乡，拉尔会是一个虔诚的教徒。
　　但是既然他还是走出了家乡留在了自己身边，那么，他就不该是虔诚的教徒。
　　也许，只有打破拉尔内心的那束过于耀眼的光芒，让他了解世界的黑暗
　　不，我不能。
　　弥鹿站起，身子倾向窗台，看着远方的白鸥，“我不会去逼你，我也不会在你还在我身边时做出对你而言恶劣的事情，除非，你请求我。”
　　“我绝不请求你伤害别人。”
　　“不要回答的那么快，拉尔。”
　　“我绝对，不会成为坏人。”
　　“没人让你成为坏人，而我也不是坏人。”
　　弥鹿知道自己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这个凭印象往最恶列处思考的孩子，是不会相信自己的，毕竟一个手上沾着血的人告诉自己他是好人，谁也不会信。
　　“吃饭吧，晚上我带你去星象馆看星星。”
　　“你说你不会去做恶劣的事，你会食言吗？我不相信你。”
　　“那你要我怎么做？”
　　“发誓，对着光明之神发誓。”
　　“我发誓，Azuka’uum Fezira aram.”

　　节四
　　铁蹄
　　听见了吗？远方的号角在吹响
　　看见了吗，这里的河水被染红
　　和平的时代即将过去
　　混乱的现在已经开始
　　泥泞的路上
　　多出了铁蹄的印记
　　风中的铁腥味
　　是他们留下的
　　罪恶
　　和终将被冠以正义的战争苦果

　　节五
　　一些书籍有意思的片段

　　魔法，是不可思议的世界上的力量，只有很少有天赋的人能够使用，传说中龙教会了德鲁伊如何与自然交流，教会了寻求知识的人如何使用自然界魔法能量，但是龙在哪儿？那些长着肉翅的掠夺者，被我们叫做龙的那些有翼蜥蜴贪婪暴虐，总不可能是我们提到的龙吧？
　　——《人类魔法起源》节选，写于一个想要找到传说中起源之龙的教授

　　我唾弃那些说魔法是邪恶的凡夫俗子，他们嫉妒这种天赋，他们对这种力量一无所知，只有对魔法破坏力的恐惧，宁愿相信自己崇拜的神明，也不愿意接受一个被他们称为巫师的魔药专家为他们驱散疾病，甚至将好意当做恶毒的诅咒，对我们这些魔法研究者进行驱赶，愿你们这些无知的人统统染上疟疾。——《一个无名的小纸条》，发现于一本描写巫师历史的手抄书籍

　　须知，刀剑与火焰即将点燃，来自于北方的白色火焰，将吞噬反抗之人，不要相信所谓正义，它是谎言，信者将手染鲜血。——《Unirira》，女先知阿卡多尔的预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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