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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你最近有点不太对劲儿呀?”

      还在看着远处的陆婉瑶,收回了目光,心虚的说:“哪有。”

      “那你怎么总在路过云桥的时候,往河边上看呢?”

      “我才没有呢!”她死不承认。

      “你是在看能不能遇到上次在河边救了你的那位大侠吧。”

      陆婉瑶被说中心事,腾地一下羞红了脸,感到不知所措,也想不出反驳的话。她提起裙摆,一路小跑,想快点逃离这里。

      一边跑,一边回想到了一个月前……

      那时还是二月天,冰雪消融后,还留了一丝寒气在世间。

      她走在云桥的河边上,看着街上一如往常的热闹。

      突然身后传来追赶声:“别跑!站住!”陆婉瑶站住,往后一看。一个手脚上铁链尽断的犯人,正在往自己这边跑来,他身后还跟着二十来个捕快与衙役。陆婉瑶怕逃犯抓住自己当人质,环顾四周,打算逃跑。

      可眼下左边是条死胡同,右边是条河,身后还有“追兵”,难道她要往前跑吗?

      就这么犹豫了一会儿的工夫,逃犯已跑到她的跟前。只见逃犯瞪着她的眼神十分狠厉,陆婉瑶心下惊慌,还来不及作何反应,就被狂奔的逃犯一把推向河中。正在凌空坠入河中的她心想:看来逃犯并没想过抓我当人质,只是嫌我挡路了。

      此时,陆婉瑶双脚已经悬空,河流潺潺声不绝于耳,她能感觉到自己与河面越来越近。不懂水性的她,预感这回死定了,紧紧闭上双眼,伤痛地在心中与爹娘道别。

      忽然一道强劲的臂弯,搂住她的腰间,接着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随即双脚稳稳的站到地面。

      她睁开眼睛,眼前是一位成年男子健壮挺拔的胸膛。接着抬头向上望去,只见此男子丰神俊朗、气宇轩昂,虽衣着朴素,却难掩其超然脱俗的气质。

      陆婉瑶的个子不算矮,在寻常女子中,属于中规中矩的身高。但等她站直了,才发现自己仅到他肩膀的高度。她不免心中叹道:他好生高大!

      男子见她已站稳,立刻收回搂住她腰上的手,举止十分君子,并安慰道:“别怕,没事了。”

      陆婉瑶紧张地点点头,“嗯”了一声答道,还没等来得及说声谢谢,男子就几下轻功点地,飘逸的跃身至已跑到桥头的逃犯身后。只见他凌空中连腰间佩剑都不用扌犮出来,几脚飞踢下去,逃犯便已扑倒在地上。捕快与衙役们随后追上,迅速将逃犯捉住。

      陆婉瑶想跟男子道谢,却被一群着急看热闹的路人先她一步往桥头涌去。她挤不过去,只能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眼睁睁地看着男子的背影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人群中。

      陆婉瑶的父亲是城中的教书先生。所以她每日都会往返书院,帮父亲整理书画和笔墨纸砚。

      从陆家到书院的路上,会途径云桥。每当经过她险些落水的河边时,她都忍不住抬头张望,期待能再遇见当时救了她的英雄。

      路还是一样的路,路人也还是那些人。但过了那日,见过那人之后,陆婉瑶觉得自己的人生中,出现了一片森林。

      林中树繁叶茂,深不见底,完全不知远处有什么。但越是未知,越引人探知……

      但转念一想,她又些责备自己。毕竟她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整日对一个连姓甚名谁都不知道的男子日思夜想,实在是有些僭越。

      日昳时分,街上人来人往。

      被看穿心事的她埋头直走,心中还想着那片森林,想着森林的尽头会不会有他?

      路人见她走路都不看路,大多都会让道躲开。可偏有嚣张之人,不肯让路。陆婉瑶一头撞到对方身上,因她柔弱,反被弹倒在地。

      被撞倒的那人锦衣华服,看似风度翩翩,可见到姑娘倒地,也不伸手扶一把。

      陆婉瑶自己站起来,扑扑衣裙上的灰尘。心想是自己先撞到他人的,于是对着华服男子微身服礼,以致歉意。随后便继续往家走。

      待陆婉瑶站起身后,华服男子看清她花容月貌,心中一阵悸动,只觉她如雪间红梅,如林野茉莲。他忙追上前去,抓住她的胳膊,热络道:“姑娘方才倒地,可有伤着?”

      陆婉瑶突被一陌生男子抓住胳膊,心生厌恶,闪身缩回手臂,别过头,不愿理会他。

      华府男子见她冷淡,才觉失礼。微怔后,抱拳说道:“在下凌慕华,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陆婉瑶只匆匆道:“你我只是萍水相逢,无需互道姓名罢。”

      凌慕华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背影,痴迷地移不开眼睛,赞叹道:“没想到云城竟有如此娇美的人儿!”

      一旁的友人饶有趣味地问道:“凌公子这是动了凡心?”

      凌慕华低头轻笑。

      友人却道:“不过我劝你还是趁早死心罢。”

      凌慕华转头看向他,问道:“为何?”

      友人遥望陆婉瑶远去的方向,“凌公子刚回云城有所不知,那位姑娘的爹是城中最严厉的教书先生。你若招惹了她,恐怕他爹会跟你拼命。”

      总之,是个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美人。

      凌慕华想了想,感到有些伤脑筋。

      他本想收回心,却不曾想接连几日,夜夜梦到娇美的陆婉瑶。辗转反侧后,他下了床,临窗对月深思:佳人在望,小爷我定不能错过!

      数日后的清晨,鸟儿才刚刚开始鸣叫,街上还未热闹。云城里辈分最高、资历最深的许媒人,便扭着腰、摇着扇、画上浓艳的妆,身后带着几大车的昂贵聘礼,一脸谄笑着来到陆家。

      陆家北立正房,东西厢房,南设进院。除去家主陆先生、家母陆夫人,以及女儿陆婉瑶,还有家仆四五人。在富饶的云城里,只算得上小门小户。

      陆家人见到许媒人上门,并无太过诧异。

      许媒人进门后,对陆先生和陆夫人激动地道:“你们陆家真是祖上积德了!富甲天下的凌家长公子,看上你们家婉瑶了!”

      在许媒人看来,这门亲事是陆家高攀了凌家,是陆家几世修来的福分。

      陆先生却皱起眉头,脸带嫌弃,挥手推拒道:“凌府世代经商,富可敌国。我陆家不过酸腐寒门,高攀不起。许媒人还是请回吧!”

      许媒人傻了眼,想不到还会有人拒绝凌府的亲事。

      而凌慕华在凌府门口,看着被生生退回的聘礼,和一脸尴尬的许媒人,也极为意外。

      他眼角余光向四周瞄去,只觉周遭的人看着他的神情,好像都带上了一抹嘲笑。他心中恨道:明媒正娶你不要?那我就污了陆家的名,看你们还怎么清高!

      陆家拒绝凌府提亲一事,迅速传遍大街小巷。云城中人对此议论纷纷,百人口中百样事,但传得最多的却是:陆婉瑶与凌慕华两情相悦,却遭陆先生棒打鸳鸯,二人无奈,但早已私定终身。

      陆婉瑶近来往返书院的路上,总被人指指点点。她心里很难受,抿着嘴,压抑住气恼,加快步伐。

      此时路上无人,走到转弯处,竟见凌慕华立足等候,似是有意堵她。她掉头就想绕路躲开他,却还是被他发现了身影,没能躲成。

      凌慕华张开双臂,挡住她的去路,将她逼到墙角,嘴上却说得好听,“婉瑶,我想你想得好苦。”

      陆婉瑶听他唤得亲密,只觉冒犯,皱着眉道:“凌公子,你不要再纠缠我了,我是决计不会嫁给你的。”

      凌慕华眼中布满了失望,问道:“为何?”

      陆婉瑶想了想,坦白道:“一是我父亲不允,二是我已有心上人。”

      凌慕华忽略了前半句,执着于后半句,问道:“他是谁?”

      陆婉瑶懒得于他详说,气恼道:“与你无关。”

      光天化日之下,孤男寡女在无人的街角,她因被他困住,感到十分不安。而凌慕华却丝毫没有放她走的意思。于是她几番左右走动,试图绕过凌慕华,却屡屡被他拦阻下来。

      陆婉瑶手中提着篮子,篮子里放着陆先生惯用的文房四宝和她作的画。拉扯之际,篮子里的画被扯掉在地上。画卷展开,画中有一人站在云桥上,不是别人,正是那日云桥河边上,救了陆婉瑶的神秘大侠。画上还写着:缕缕相思为君绕。

      凌慕华低头见到画中人,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嘀咕道:“竟是他?”他思索了片刻,神色变得复杂。

      陆婉瑶见他与画中人似是相识,甚感意外。

      凌慕华严肃地问道:“你怎会认识他?”

      提到“他”,她才愿意回答,“我们也算不得认识。”

      凌慕华想了想,又道:“此人非同寻常,你切记离他远点,以免惹祸伤身!”

      陆婉瑶心想:凌慕华是生意人,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若他真的认识救了自己的那位神秘大侠,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他这般说法,倒让自己对救命恩人更加好奇。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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