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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第 79 章 ...

  •   我的手指被热水壶勒出了深深的红色印子,虽然早就放下了热水壶,却有点麻麻痒痒的疼。我指甲轻轻的在上面挠了挠,不知道如何回答他。
      但是他因为面色极白,一激动就容易泛起浓浓的血色。他和我道,“我。。。。。。我没有别的意思,”脸上红到离了他差不多半米远的我都觉得烫的地步。“我不过是想知道端端最近怎么样了,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我。。。我我我。。。。。。”
      我知道他没什么坏心眼,一直都是有点温柔到好欺负的样子的他是没什么坏心眼,只是我实在是有些不好回答他。
      他脸色红涨的厉害,抓住我的手,“我。。。。。。我喜欢端端。。。。。”
      我简直是愕然。端端当年不过十四岁,这人十六岁,唯一的接触就是我们两家是邻居,为什么会喜欢端端?况且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不留神嘴里溜出一句话,“端端比你小吧?”
      他已经把那种隐秘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接下来只是继续道,“我喜欢端端。。。。。。那个时候就开始了,你不要觉得我很奇怪,我读书晚一点,端端读书又早了一点,所以虽然比她大两岁半,我们却是一个年级的。我,我。。。。。。。”
      我看他马上就要再进行一次我我我我结巴大作战,于是只得马上打断他,“她还好。”
      高巍之安静下来,“她结婚了?”我神思混乱,终于从嘴里回答道,“没有。”又鬼使神差的给补上一句,“还是单身。”
      “诶?”他脸色平静了些,陡然又变白了,“是。。。。。。当年的事情?”
      这个我们一直跳着有意闪躲的雷区终于被我们踩了进去,感觉也没有那么的糟糕。
      我木然的摇摇头,“不知道。这事看她的心情。”
      以后的事情自然是不用说的,估计大家都可以很简单的不用解释就能明白什么叫做知道自己多年前喜欢的女孩子现在还是单身,于是会做的一些事情吧。
      我带着热水壶回到了病房里,我父亲微微皱着眉头和我道,“怎么打个水都去了这么久?”他的室友已经起来了,他自然不再压着喉咙和我说话,微微带着训斥的嗓音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周围的病友们伴着家属便笑道,“苏老师别这么说话,病院又不是常来的,不知道水房在哪里也很正常嘛,一来看见没水了就去打水,也是个孝顺孩子呢。”
      我笑笑,自我介绍了一番。
      将我父亲的茶杯冲洗一下子,重新加入茶叶和水,盖上盖子搁在柜子上。周围的病友们醒了,合着家属一起和我说话。
      我父亲在外人的面前总是会和气一些,大家一起说着话,慢慢的就有人问到学历工作什么的,学历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工作却还是为了好听些,只说自己是请了假准备过来陪陪我爸,正好和我父母以前的我不过是工作忙所以不来的谎言相对应。虽然我是谈话中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个这样的理由表示我不在此处。
      大家说的热热闹闹的,根据我的学历公司,马上就有人开始问我的现在的婚姻情况,我有些厌烦,转念一想,和他们说了我已经丧妻了。顿时便安静了,之后又有人继续问我,“那姑娘怎么走的啊?”那人真的是个没有眼色的,谈话之间最怕这种名为关心实为八卦的,又不是多么的熟悉,为什么非要这样的说话呢。
      我只是笑笑不说话,问大家,“我去洗几个苹果大家一起吃吧。”虽说大家都说不客气不客气,我却执意拿着三个苹果过去擦洗,见我这么执着,许是知道再纠缠下去也是不识趣,于是这话便暂时的搁置了,我洗了苹果,用碗装着,一个个的开始削皮,像削面一样的切块,插上几根牙签,递给大家。
      大家拗不过我,意思的每人取了一块吃了,剩下的放回来,我也嚼了两块,最后放到一旁的柜子上,等着看它们苹果片慢慢氧化。
      大家又开始说些别的家长里短,细细碎碎的让人厌烦却又有些亲切。
      不过很好,我妈终于在这个时候过来了。
      她和周围的人打打招呼,同时把一个保温桶放在了桌子上,见苹果已经发黄了,顺手倒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表情平淡的厉害,只是在给我爸倒鲫鱼萝卜汤的时候摸出了两副碗筷,将其中的一副给了我,说,“慢慢喝。”
      我捧着汤,小口小口的喝着,滚滚的汤喝在嘴里有点心脏都暖和的感觉。
      我妈最讨厌吃鱼。而我和我爸虽然都喜欢鲫鱼萝卜汤,只是我们都不爱吃炖过汤的鲫鱼,所以可怜的鲫鱼一旦被炖过之后通常都会被送到别人那里喂喂小猫小狗。
      所以我们现在碗里除出了萝卜和汤以外连根鱼刺都没有。
      我喝着汤,觉得眼睛都有点烫。便夹了一筷子甜丝丝的萝卜丝。
      我爸心脏不好,饮食清淡不能动怒。我便只是顺着他来,给他倒茶倒水,但其实我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一方面我可怜我妈又担心我爸。我妈那样的人都开始害怕,我爸的病一定很重,另一方面,我从心里不想和我爸靠的如此之近。
      我打心里觉得我们一家人不该在一起,因为在一起之后没有人快活。然而我还是来了,毕竟还是我父母,不管我愿不愿意我们都是一家人。
      我觉得头疼得厉害。
      生命像是一场无尽的痛苦,相识一场反倒不如形同陌路。

      我手机久违的又响了起来,我是个很少主动与人联系的人,但是我又有些害怕一个人,虽然我还是无法主动与人交流。
      不过每次接到电话,其实都是有点欣慰的,有人还记着我,有人还想着我。
      我看见手机上端端正正的两个字,“端端。”我本来存的号码应该是summer的,端端似乎不喜欢这样的叫法,十有八九是她自己改的。或者说绝对是她改的。
      心里有种莫名的欢欣,我接了电话,我说,“端端?”
      不是不高兴的,虽然这种高兴有些莫名。那边的女孩子却是哭了,“你在哪里?你为什么不在家里?”
      我有点慌,“怎么了?我在爸妈这边。”
      “你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就跑那么远去了?”她嗓音里的颤音还没有消失,却已经带了些怒气。我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得“抱歉,你等。。。。。。”
      “我回家,发现家里只有我一个,我以为。。。我以为。。。”我心里那么酸那么疼。我听见她哽咽了好几回,难受的厉害。“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像以前一样,你可以轻松的像扔垃圾一样的扔掉我了。。。。。。”
      小时候我们两个上街,把她弄丢的是我,哭的也是我,她说她不怕,因为我总会回去找她。而现在,她那么怕我把她丢掉。
      我没有说话,只是听见她在那边喃喃的道,“不要只留下我一个人。”
      “不会的,不会只留下你一个人的。”我安抚她的说,也是对自己说,“我再也不会只让你一个人。我马上。。。。。。”话一出口又明白自己不会马上就回去。
      只是僵在此处。
      她喉咙也僵直了,我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的迟钝思维,我说,“端端,爸爸他住院了。”她冷静的清清喉咙,“我知道了,我也过来。”
      我陡然又明白了一件事,我妈并没有告诉她我爸进院了
      或许我妈是觉得这对她没什么用,何况以我们家的思维来想,上次端端能够和我们一起回去吃饭已经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了,如今我爸病了,叫她来的话估计我爸也不会觉得太舒服。
      但是她还是来了,我在楼下接她,她脸色苍白,刚下车就过来狠狠的抱我一下,恨不得把自己揉进我的怀里。
      我也是紧紧的抱住她。低下头去用自己的脸贴住她的。她的头发洗的很干净,洗发水的香气淡淡的萦绕在发梢,有些头发被掖进了衣服里,我帮她取出来,取出来的一瞬间,洗发水的香气猛地冲出来,浓郁而美好。我深深的吸了几口,直到鼻子麻木于那种香气。
      我牵着她的手进去,进病房前反而松开了手,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反而变得胆小了。
      我们刚刚走进病房,就听见有人说,“说曹操曹操到呢,刚刚还在说哲城你和你女朋友的事情,现在你们就来了。”
      我摇摇头,辩解道,“这是我。。。。。。”
      “别害羞了,哲城,你们刚刚不是还在楼下抱着亲么?”那中年妇女半是戏谑半是友善的道,我知道她是想活跃气氛。只是这话一出来我也不好继续解释,于是只得道,“您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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