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四少》*罗衣*

42、第一章 左非

　　小木缠着南宫适问了好几天才弄明白，原来那天晏无端是在朝阳宫外药性发作，墨北当时就在朝阳宫中。看南宫适那一脸不正经的笑容，似乎墨北在朝阳宫里没干什么好事。景唐“恰巧” 路过朝阳宫外，晏无端实际上是落在了景唐手里。景唐故意弄出声响引出墨北，自己藏于暗处，待墨北想动手解决了这名刺客时才现身。墨北为免自己私自夜宿宫中的消息传出去，只得把晏无端交给景唐。而晏无端那天易了容，墨北对他的身份无从判断，也不知道他对朝阳宫里的事情知道了多少，从此便有了个大把柄落在景唐手里。
　　“那朝阳宫里有什么？墨北到底在那做什么？”小木想不明白。
　　南宫适笑得神秘兮兮，无论她怎么问他都不肯认真解释。
　　晏无端和宝就像从来没发生过那件事一样，那天究竟是谁救了晏无端，或者根本就是景唐自己把人放走的。就此成了一个谜。
　　至于晏无端那天是被什么人下了药，小木想来想去，最有可能的人，是依然。可这次回到京都乐坊发现依然已经离开了，就算她想揪着那丫头的衣领问个清楚也不能了。
　　皇后当年被人调包送出宫的那个男孩有可能是宝，这个猜测令小木好几天都睡不踏实。
　　柳如烟才到京都乐坊没几天就名声大振，京城里的达官贵人们一批批涌到京都乐坊来，也不知是因为曲美还是人美。小木听见很多人议论，说是这样色艺双绝的美人，即使在天子脚下，也是百年不遇……
　　柳如烟和宝走得很近，小木经常半夜睡不着在外面闲逛，看到她的房间里有两个人的影子，另一个自然就是宝。这两个人毫不避嫌，每晚宝都在柳如烟房里呆到很晚才走。
　　世上传得最快的就是八卦和绯闻，京都乐坊里很多人都说宝公子和柳姑娘的好事近了，听得小木一看见柳如烟就想绕道。
　　宝和柳如烟一次次冒险入宫，探来的消息八成还没有她知道的多。如果不知道景唐就是小草，她可能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宝。可是景唐竟然是小草，那就意味着当年一定出了什么变故……
　　小时候在陆府里她曾经偷听陆老爷和陆夫人说起太子病危，看来真正的太子早已经死了，小草取而代之。这调包之计，说不定冯贵妃早已不是第一次用，当年皇后如果生下儿子，受影响最大的就是冯贵妃，最有可能使出调包计把皇后的儿子换成死婴的也是冯贵妃。这或许也是她后来落得那样凄惨的原因之一，就连当年静儿的死，恐怕也未必真是冯贵妃害的……
　　小木越想越心惊，景唐就是小草这件事，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一旦走漏半点消息，景唐都只有一死。可是，这样一来就意味着宝不能和亲生父母相认，他拼命寻找调查的就会全部落空，想到宝的身世，她心里又一阵阵发疼发紧。
　　还有那个死包子……小木一想起晏无端就更加心烦意乱，她回来这些天，他跟她说过的话十根手指头都可以数得出来，她见到他的次数还没有南宫适和景唐多。
　　她记得来这里前姐姐跟她说过，这世界上总会有那么一个人，你一见到他就觉得似曾相识，无论他是什么身份，无论他是什么人，他给你的感觉总是安心和踏实。可能你并不会疯狂地思念他，可是如果没有了他，你一定会觉得整个人都不完整了，那是因为他已经在你心里，他在你灵魂的最深处——如果有那么一个人出现在你身边，那恭喜你，你已经找到你最爱的人了。
　　最爱的人……小木坐在人来人往热闹无比的街边吃着她最喜欢的凉皮，手里挥动一把店主友情赞助的破蒲扇，边看着街上走来走去形形色色的人，边苦苦思索。
　　凉皮摊子上的食客流动性很大，像小木这样坐在这里连吃四碗不走人的是少数。她正摸着肚子决定再吃一碗，忽然听见远处传来异常熟悉的喊声：“左非！左非左非左非！你给我出来！别给我装缩头乌龟，我又不会吃了你！”
　　这分明是紫荷那丫头的声音！小木伸长了脖子往街上看。这疯丫头在喊谁？左非？这名字听起来不男不女，难道是她府上的丫环偷了东西？心思才一动，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凉皮摊子靠里面的座位上，一个男人略缩了缩身子。
　　他不动小木还注意不到他，他这一动，小木立即朝他看过去。
　　这男人戴了顶破帽子，下巴上还留着一缕山羊胡，眼睛眯着，大半个身子都缩在桌子后面，手中的筷子上还挑着一条凉皮，看上去说不出的猥琐。
　　见小木朝自己望过来，那男人忙放下筷子冲小木又摆手又作揖。小木忍不住想笑，紫荷这疯丫头不顾身份形像满街大喊大叫着寻找的，竟然就是这个人，他就是左非啊……
　　“掌柜的，”小木决定不吃第五碗了：“我的帐那个人会替我结，你打包三份凉皮我带走……”
　　无视左非愤慨的目光，小木拎着三大包凉皮走出去，截住已经走近了的紫荷：“你在找什么人？刚才我好像看到有个戴着顶破帽子，模样很猥亵的男人从前面跑过去……”
　　“等下再跟你说。”紫荷脚步飞快地朝小木指的方向飞奔而去。
　　“几份凉皮就把好姐妹给卖了，紫荷的好朋友果然与众不同啊……”那“模样很猥亵”左非忽然就到了小木身后——他的声音，好像比长相年轻得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