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身在线》王平常

19、难忘的第一次

　　可待把自己跟John的事快速地告诉了Heather。她问Heather“你觉得我是不是做错了？” 她想起John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痛了一下。是那种非常刺的痛，是不大容易在感受上错过的那种痛。可待同时也吃惊地看到自己面对一个刚刚认识的女性做出的坦然，这种话题她其实一直跟外人是避讳的，也许是自己迫切地想诉说，也许是得到别人的认可是自己一直追求的。而爱情道路上的自己一直没有被人认可。
　　“选择没有对错，不必要后悔。 ”Heather说：“不过，分手了也能再复合呀，谁说分手了不能再复合呀？对了，我有个同事，年轻人喜欢中国女孩。他说中国女孩一说分手就非常决绝，从来都没有回头的余地，这跟我们是不太一样的，我们一对恋人分手不分个十次八次的绝对分不开。。。。。。”
　　可待迫不及待地打断她说“那是因为我们不轻易分手，等到分手的时候基本上已经想得很成熟了”
　　Heather说“你说的可能是个原因，不过我觉得，很重要个原因是性。你们没把性看得那么重要。我们看上去比较开放，不过我们把这个看得很重要。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就会有很多不喜欢对方的地方，但是如果性要是有质量，是很难一下子分了的。 ”
　　可待没有想太多，两个人匆匆赶回了课堂，马莲早都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了。
　　那个课程在周日的上午结束了，里面精彩的细节留给这个课程的始创者吧，可待的一生上过很多次课，在做TA的时候还给学生讲过几堂。可是这门课所给预她作为女人的巨大启发是无法限量的，而最主要的是那些同学们的坦诚，探究，几乎是虔诚的学习态度感染了可待，这是一个古老的中国被大家忽略的课题，而可待这个站在互联网技术前沿的新思维其时在这门课上才是幼儿园的水平，可待一直觉得自己活在一个不大平衡的生活里，这门学问让她找到了自己的某些不平衡的原因。她越发理解赵美心的想法了。
　　Heather要乘晚上的航班飞回西岸，她明天一大早还有很重要的会议。但这也挡不住她想跟可待聊天的欲望，这大概就是赵美心医生说的寻找Moral support吧，有的人是倾听，有些人是诉说，有些人需要你来我往地商量。估计Heather是需要要诉说的。 她说这个城市的一个角落里有一个小小的单身酒吧“全是帅哥”，可待跟着她去了那家叫“HOPE”的酒吧。
　　酒吧里的确帅哥很多，美女也不少。可待想，如果不认识Heather, 按自己的社交圈子和生活习惯，自己是永远注意不到这个离自己办公地步行只有10分钟的地方的。
　　Heather“我喜欢这个城市，等我老了就搬到这里来生活”
　　可待“你之前来过几次？”
　　Heather“大概5，6次，记不清了。 ”
　　可待“你刚来5，6次就知道这个酒吧了，我都在这儿生活很多年了，还不知道。”
　　Heather “单身的生活分类分圈子的，比方说有酒吧类的，大家走到哪个城市都找酒吧，因为我们对酒吧文化最熟，也最容易一眼看出谁是自己喜欢的自己不喜欢的。就是我们的社交安全区。”
　　可待“哇，人跟人真是大不同，我认为这是社交不安全区。”
　　Heather“那你的安全区是什么？”
　　可待想了想“我其实没太仔细想过。到底有多少个区啊？也许我就在哪个区里，自己不明白。”
　　Heather“啊，这区很多的，我读过一篇关于单身怎么遇到自己另一半的文章，那作者做了大量调查，我记得酒吧圈是最大一圈，然后有运动健身圈，有旅游圈，有文化研究圈，有投资理财的圈，还有社区服务圈。。。反正非常多，分得非常细。你想啊，大家的业余爱好千奇百怪的，你得先知道自己爱干什么呀，然后才能找到共同爱好的人。”
　　可待“完了，完了，我的爱好都太孤独，这太可怕了。”
　　Heather “什么意思啊？你到底喜欢什么呀？”
　　可待“我喜欢看书，就是看各种文章什么的。”
　　Heather断然地说“那你就得找个研讨班什么的去跟人讨论，否则这爱好就浪费了。还有，人的爱好也不是不变的呀，你可以发展新的爱好，最好发展一下男人多的爱好。”
　　可待“完了完了，其实我工作的行业基本就没几个女的。我还没搞定一个男人，看来我的确自己有问题。我的心理医生说的对。”
　　Heather“这叫什么问题。你还40不到，我妈妈都70了还在找男朋友呢。这是现实. Don\'t give up until you die. 我TMD睡觉的时候都涂口红穿丁字裤，说不定TMD什么时候能忽然从天上的飞机上掉下个男人？不过遇上也得自己喜欢自己才是。”
　　可待“那你先生怎么办？”
　　Heather“那不是我们彼此能管得着的问题。我们就是互相不问这方面的事，我们通电话，每个月才通一次。相安无事的。”

　　可待看着她，沉默了。她的灵魂再次跑道半空中灵魂也诉可待“看来你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是不够的”。可待自己有点恼火，告诉灵魂“那怪我吗？那能怪我吗？” 灵魂在半空中又消失了。
　　Heather 又一次笑嘻嘻第找话题，声音很轻柔但是非常喜乐。
　　Heather“可待，咱俩互换一下信息了。让我先告诉你我的第一次，然后你告诉我你的第一次。”
　　可待笑了 “好啊！”
　　Heather “我16岁的时候去一家意大利人开的大型超市打工，老板是个40多岁的意大利人，长得那叫一个帅！他非常明显地喜欢我。有一天叫我到办公室去，进去之后门一关，二话不说上来就把我给办了！”
　　可待傻眼了“你的第一次就是这样的？ ”
　　Heather“还没完呢！ 按传说一般女人的第一次后感觉很不好，就是有一系列失去童贞以后的心理状况，一般都会难过后悔什么的。我不是，我太喜欢了，我告诉他 Lets do that again!!! 他就又跟我在办公室里缠绵了很久，我还是没放他走，最后他说他生意上有事，不得不走了。估计他最后是觉得自己不行了才跑的。“
　　可待笑了“你这也太神奇了吧？□□犯被受害者给害了呀！ 那他后来呢？后来不敢碰你了吧？”
　　Heather“那可不由他决定，我每天都找他。哈哈哈。。。”
　　可待：“那他有老婆孩子吗？”
　　Heather：“有啊！到我毕业的时候他还让他儿子陪我去PROM呢。不过，他儿子对于我来说那简直太小太没吸引力了。”
　　可待忽然想到自己小说里的张一般，看来张一般也还真就只能在中国的环境里，在国外，他必须在小说里，幻想里。
　　可待：“你后来一点心理阴影都没有吗？”
　　Heather：“不算阴影吧？但是有审美的改变，我原来喜欢金发碧眼的帅哥。后来跟了这个意大利人之后，就改变了，我喜欢黑色卷发的帅哥，要是稍微头发长一点就更好了，因为那个老板就是那样的。我老公就是那样的。”
　　可待：“看着像小改变，仔细想想其实也是非常大的。你这么一变，立刻在自己的种族里就找不到合适的人了” Heather是爱尔兰血统，大多数都应该是金发碧眼的。
　　Heather：“审美是非常独特的约束条件，我没办法。不想跟自己作对。。。。。。还是说说你吧，你的第一次。 ”
　　可待“好啊。你听好了，听之前不要笑话中国人保守，我的第一次是22岁的时候。那个男生也不是我的男朋友，我们就是从小学到大学都是好朋友和竞争对手。小学我们就总分班，结果我俩不管怎么分都在一个班，中学考试上了重点校，学生来自各个地方，我俩还是一个班。高中就更神奇，我家搬到了另外一个区，经过考试，进到了区重点的高中，那里真是人生地不熟，结果开学一报到，发现他还是跟我一个班。”
　　Heather“哇，那也太神奇了。那你就把他给。。。。。。”
　　可待“ 没有。你听我说后面的事儿。我俩在的班里经常有个特点，这个班考试总有个永久不变的第一名选手，而我俩就是轮流做第二，第三，我俩其实是非常长时间的竞争对手和敌人。简直是无法弄了。后来考大学，就都考到北京，俩个人的校园都是在附近的。我俩没事的时候一同出去逛街什么的，可是我们没有谈恋爱，完全没有。我记得他好像还有个挺暧昧的女朋友不过也没成。后来，我要出国了，出国前一天晚上，他带我去吃饭，看电影，就算告别。后来看时间还早，就去他的好朋友家看录像。他的朋友刚结婚不久，两个人回家探亲了让他看房子。我们就去了。录像有点色情的部分，我们俩看得口干舌燥。于是他提出要不我俩就算给青春留点纪念，试试。 ”
　　Heather“啊。好浪漫呀，可待，这还真挺浪漫的呀。”
　　可待“ 然后我俩说，这不能让我怀孕哪，我们需要保险套。在他朋友家翻了翻，终于翻出来一盒保险套。我们洗了澡就上了床。结果就是这时候出问题了，我们谁都没用过保险套，那东西很薄啊，卷着的，套上去可是往下撸的时候就是下不来呀。”
　　Heather“咳，那就是戴反面了，翻过来就行了！！！”
　　可待“是啊，现在想是这么个理儿，当时不懂啊。他就说，这怎么不好用呢，不会是疵品吧？我说，不会吧，他俩应该是刚买的呀。然后他建议让我给他戴，可是我也遇到同样的问题啊。我正在研究，他忽然说了一句，其实你不怎么聪明啊。这句话基本上就把我气死了，因为我俩从小到大就比聪明来着。我说，我笨，那我不帮你戴了，你自己戴吧。然后我俩就吵起来了，关于谁聪明，谁笨，以前考试谁打过小抄。。。吵得不亦乐乎。你想啊，我俩从7岁到19岁都在一个班里，想吵架都不用现想素材的，张口就来。最后他把保险套一扔，说，不干了，睡觉。我们就气哼哼地睡了。”
　　Heather哈哈大笑 “Oh my god!那第二天早上没来点MAKE UP的？”
　　可待“我们当天都很累了，等第二天醒了以后发现得准备去机场，爬起来就跑。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Heather 已经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可待也哈哈大笑。酒吧里的人回过身看她俩，也很善意地在笑。
　　许可待的灵魂也笑了，是啊，过了十几年，这其实是如此独特温馨的记忆。那个男生已经是孩子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