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谱》赤子的时光

15、星际土匪闹北宋

　　“我请问一下，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潘金莲向一位妇女打听道。
　　“唉，还能有什么啊？这二人是夫妻，那位官人原本是八十万禁军教头。只因林娘子生得美貌，被那高太尉的义子看上了，硬生生逼得这林教头被刺配沧州道，夫妻离散。也不知何日能够再相见。”
　　“高太尉义子？”瑰拉道，“就是那个胖成熊的矮子？”
　　“噗嗤，”优利卡笑了，“瑰拉，听你这话，你见过他？”
　　“见过，前两天想给翠莲找几件好首饰，听说他老子有钱，就去他老子家中逛了一圈。”瑰拉道，“陛下你是不知道。那人，简直是个球，前后左右一样宽。”
　　“哈哈哈！”金翠莲也忍不住笑了，“之前见了不觉得，现在想想，真的很像个球。”二人笑成了一团。

　　那边，张教头安慰女儿：“我儿放心。虽是女婿恁的主张，我终不成下得你来再嫁人？这事且繇他放心去。他便不来时，我安排你一世的终身盘费，只教你守志便了。”
　　“不用了，直接给你女儿换上丧服吧。”优利卡开口道，“再不然，吉利一点，换喜服也不错。”
　　她的声音不小，一下子吸引了林冲三人的目光。
　　“这位夫人，你此言何意？”张教头道。
　　“这高胖子既然是要图你女儿美色，又怎么可能就这样放过你女婿？”潘金莲突然开口，“定然会在流放途中害了他的性命。再不然，等他到了那沧州道，那胖子也多得是办法害他性命。就算他仍旧逃脱了性命，有这封休书在，林娘子就是无夫之人。那高太尉又怎么会不来相逼？即便林娘子立志贞坚，又怎么会是高太尉的对手？堂堂八十万禁军教头，尚且不能在高太尉面前自保，何况林娘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到那时候，她是自杀明志好呢，还能隐忍屈从好呢？再问张教头，你就那么自信，能够从高太尉父子手下保你女儿周全？”
　　“再说得狠一点，那高太尉既然能够陷害林教头，难道就没有本事陷害你个老头子？”金翠莲补充道。
　　这话一出口，三人都沉默了。
　　半晌，林娘子哭道：“我宁愿拼了这条性命，也绝对不受那天杀的点污。”
　　林冲走向了优利卡，冲她拱了拱手：“还望夫人，指一条明路来。”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向一个妇人要明路。只是优利卡的气势、神态中，隐隐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霸气，让人潜意识相信她。
　　这时候，两个公人前来催促了，要林冲赶紧和他们走。
　　优利卡开口道：“明路就在这里了。我帮你摘了这长枷，你拿起我腰间的佩刀，杀了这两个狗贼。然后再去杀了陷害你的高太尉和心贪你妻子的高衙内，我自会护你周全。”
　　董超、薛霸二人一听，都下了一大跳：“你是何人？胆敢这等口出狂言！”
　　“前两天我还去开封府吃饭呢，这就不认识了？”塞茜莉亚冷笑道。
　　二人闻声，转头一见塞茜莉亚，吓得跪在地上，口中直呼：“太岁奶奶！”
　　“说真的，陛下。开封府的饭也好吃，回头一起去吃。”塞茜莉亚道。
　　林冲等人瞠目结舌。

　　“你且说，想要如何？”优利卡问林冲。
　　林冲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道：“我林冲若真的如此行事，以后就是朝廷逃犯，再难安生。夫人好意，只得心领了。”
　　优利卡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这林冲武艺不算弱（对地球人来说），性格却是窝囊到家。即便把他逼上了绝路，他都会自己寻找夹缝。优利卡看了林娘子一眼，倒是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可惜了……
　　“走吧！”优利卡一挥手，一行人跟着她离去了。她不是圣母，没有那么多的善心。

　　林冲跟着两个公人去了，优利卡等人在东京逛到了中午，觉得腹中饥饿，就去高太尉府上吃午饭。打斗自然是难免的，只是令优利卡感到意外的是，潘金莲和金翠莲居然也能参与到搏斗中去了。
　　不消说，潘金莲是她教的，金翠莲自然是师从瑰拉。练过了星际时代的体术，二人的体质都有了极大的提高。武林高手谈不上，对付几个侍卫还是没问题的。优利卡有意识想让她们多获得些格斗经验，干脆就只在她们快要被打中时才会出手。如此这般，二人竟然也没有在侍卫手下吃亏。
　　打了一会儿，眼看着二人体力快赶不上了，优利卡才让手下将侍卫们解决了。一行人来到了厨房，拿了饭菜去正厅坐着吃。吃饱后，又由瑰拉领着去看那所谓的高衙内了。
　　等到几人离开的时候，高衙内比原先更像猪头了。

　　“去景阳冈看看吧”优利卡伸个懒腰道，“汤姆一个人被扔在那里这么久，也该换岗了。”
　　潘金莲不时回头，脸上似乎带着些兔死狐悲的忧伤。
　　“怎么了？还没有玩够？”优利卡问潘金莲。
　　“不是，”潘金莲道，“回陛下，金莲只是……为林娘子感到难过。女人家终身的依靠就是丈夫——当然，陛下您除外——她的丈夫明明知道她被贼人觊觎，却给了她休书，端得让她无依无靠。也不知道，她的未来会怎样，想想真是可怜。”
　　潘金莲是能够切身体会到林娘子的痛苦的。当初她也是如林娘子那般，被王大户觊觎，要纳她为妾。她心中也是千般不肯、万般不愿，奈何自己只是个贱籍的侍女，身家性命都被王大户攥着，何况是身子？无奈，为了保全清白，她只能去告诉了主母。虽然躲过了嫁给王大户的命运，却又被他怀恨在心，嫁给了那三寸丁枯树皮武大郎。若不是被优利卡劫走做侍女，她真觉得自己简直还不如死了干净。
　　说到底，原本的潘金莲虽然没有武艺，却也是有着一股子烈性的。不是贞烈的烈，而是刚烈的烈。
　　金翠莲虽然是个懦弱、逆来顺受的性子，但这段时间耳濡目染，也改变了许多。听潘金莲如此说，便道：“那林教头也着实气人，金莲姐姐都说得那么清楚明白了，竟也不愿意拼上那么一把。”
　　优利卡看了潘金莲一会儿，心中有些了然。当初在清河县，潘金莲坐在花车上，跟在武大郎身后。一阵微风掀起盖头，她的脸上全是绝望的悲伤。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了那副哀莫大于心不死的表情，优利卡心中突然产生了一个强烈的念头：她要救那个人，她一定要救她。
　　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塞茜莉亚，”优利卡吩咐道，“你留在东京一段时间，看护一下那父女二人。”有塞茜莉亚这位太岁奶奶在，高太尉父子绝对不敢放肆。
　　“是，陛下。”塞茜莉亚道。
　　潘金莲自然知道优利卡是因为她才会这么做，当下感激地看向了她，心中越发敬重、爱戴。

　　“陛下！”汤姆激动地跪下了，“您终于来了，我想死您了。”
　　“起来吧，”优利卡道，“最近生意还不错吧？”
　　“非常好，景阳冈每日有不少来往客商、过路行人，收益非常高。就是……”
　　“就是怎么？”优利卡问道。
　　“就是前短时间有个高胖大汉，不知道是怕花钱还是赶时间，愣是翻墙过去了。当时是申时，等我赶到的时候，已经被藤蔓绞死，药石无灵了。我也不知道他是哪里人，只能就地掩埋做肥料。”
　　“既如此，那也是他命里该绝。”优利卡道，“不过，以后或许可以把每日开放的时间增长一些，免得谁急着赶路又翻墙。如果是故意逃票，那咱们就管不着了。”
　　“行了，安娜换班，汤姆你跟我们回山上。”
　　“谢陛下！”汤姆非常激动，终于可以走了！

　　离了景阳冈，一行人去阳谷县休息。知县老早就得到了消息，前来迎接了。阳谷县内如今最豪华、生意最火爆的酒店，便是优利卡所开。虽说星际时代很多烹饪技术失传了，却有不少新鲜事物。例如比馒头还要大的、看起来似果冻一般晶莹剔透的“大米”，能够蹦蹦跳跳的“土豆”，等等。还有巧克力、蛋糕之类的，这里的人没见过的食物。加之环境高雅、装饰新奇美丽，很受百姓欢迎。
　　就这样，一行人在阳谷县住了几天。忽有一日，一位自称是“王婆”的人就找了来，说是有喜事要告知优利卡。优利卡想看看她耍什么把戏，就放她进来了。未曾想，她竟是做起媒人来了。
　　“山主须知，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西门大官人家中缺个主妇，山主若是嫁了过去，日后定然是做当家奶奶的。他家中颇有贯百钱财，也教山主受用。我也知道，山主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这西门大官人虽比不上京城的皇孙贵胄，但也正因为如此，山主你定然是拿捏得住他的，教他不敢在外胡来。”
　　王婆一张嘴，愣是把这门婚事说得天上仅有，地上绝无。
　　优利卡天生一副好相貌，最是明媚妖娆的。但就美貌而言，即便一百个林娘子、潘金莲加在一起也不如她万分之一。奈何性烈如火、身手卓绝，让人不敢丝毫造次。加之身上充满凶煞之气，只看一眼就教人吓破了胆，最后愣是传出个丑名去。
　　可西门庆偏生在街上看了这位山主一眼，就色迷心窍、勾了魂一般。但他脑子也还清楚，知道优利卡和唱慢曲儿的张惜惜（西门庆的外室）、养在家中的李娇娇（小妾）不是一回事，也没有想过什么私底下勾勾搭搭的事情，而是正式央了王婆为媒人，上门求亲去

作者有话说

　　二人在外风流快活、乐不思蜀，一连几个月过去了。等到她们终于开始思念家人，又回到了十里镇时，却惊觉错过了很多故事。 李亚寿在打擂台时说出了师父武丁当的名字，雷老虎一时分心被他打下了擂台，从而使得李亚寿成了雷小雨未婚夫。而武丁当得知雷老虎来了十里镇，完全可以用“谈虎色变”来形容。想要带着夫人逃走，却又担心十郎夫妇回来找不到他，只得留在了家中与雷老虎斡旋。 李亚寿如愿得到了雷小雨芳心，交往过程中却因为性格不合（其实是不爱）而一直磕磕盼盼的。这时候武丁当突然收到了老友尚忠的求救信，说是有一伙山贼要来营救汪洋大盗白秋风，担心自己一个人看守不住。武丁当同李亚寿一道前去协助。谁知李亚寿听闻对方知道自己父亲死因，竟然偷偷放了他。 江洋大盗重出江湖，之后自然是一阵大乱。加之雷小雨与其又有“婚约”，尚忠女儿尚喜爱上李亚寿等等，更是乱成了一锅粥。 最后，领路为救小雨被白秋风打成了重伤，小雨被其感动，爱上了他。李亚寿最终知道了父亲的死因，也意识到了有情真的比有钱重要。尚忠父女也离开了，一切也算尘埃落定。 “我们明明才离开几个月啊。”十郎挠头道。 “是啊，”小小叹道，“不过万幸大家都没有出事。” 然而，她们不知道，真正的灾难在后面。 1937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变。7月30日，天津沦陷。8月13日，日军攻打上海。 十郎的表妹阿好和丈夫林池相携逃到了十里镇投奔武家人，小小的家人也从上海赶来了。从他们口中，十郎等人对日寇的恶行有了更加直观的了解。 习武之人，心中总是有着匡扶正义、锄强扶弱的向往的。更何况此时还是国难当头。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武丁当毅然决定带着武十郎、李亚寿一同去投军。雷家，雷老虎也决定让声大和领路一同参军，自己则在十里镇保护雷小雨、武梁氏以及钱小小父母的安危。毕竟谁也不知道日寇以后会不会攻打甘肃，留下几个不会武功的女人在家也着实太危险。林池也决定参军。 为了支持抗日，钱父几乎是将大半的家产都捐了出去。武家、雷家也捐献了不少物资。但让钱父难以接受的是，钱小小也决定奔赴前线，做一名战地护士。 钱父坚决不同意，钱夫人却对女儿表示了支持。加上钱小小去意已决，最后钱父也只能让她多保重。 临行前，武丁当终于鼓足勇气告诉了雷老虎，自己心中并没有爱过她。好在雷老虎虽然深情，却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并没有生出事端，反而祝他一路保重。 带着家人们的不舍与祝福，几个年轻人加上武丁当与白秋风，踏上了奔赴前线的火车。 十郎生平第一次坐上火车，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上一次看见火车，是小小离开她的时候，而这一次，二人却是要一起迎接战火的洗涤。 “小小，”十郎握紧了小小的手，“我们一定会一起回来的。” “嗯。”小小反握十郎的手，“带着胜利，一起回来。” 然后，就是长达八年的奔波和战斗。 战火中，十郎与小小数次走散，又数次重逢。她们也曾一起陷入敌军的包围，又一起死里逃生。有一次，十郎所在的队伍被敌军包围，面临断水断粮的绝境。小小和另外几名医护人员经过伪装后，趁着天黑冒死送入了物资。而另一次，小小在购买物资的时候被困在了一个被日军包围的村庄中。十郎只身前往营救，身中数弹。若非白秋风妙手回春，几乎废了一身武功。 在这一次次事件中，二人除了爱情，更加生出了一种同生共死的战友情怀。 声大虽然武功高强，却娇生惯养。如今脱离了家庭的庇护、经历了战火的洗涤，他也得到了成长。最终和一位参战的女兵在战友的祝福中结为了连理。 李亚寿在抗战中见惯了生离死别，心中对于感情的重要性也有了更深的理解。后来，他从几个日本兵的手中救下了一个险些被侮辱的女子。女子家中已经没有其他人，便决定参加战地护士的队伍，为抗战出力。在白秋风的撮合下，她和李亚寿最终走到了一起。 1945年8月15日，日本无条件投降的消息传遍了中国。 中国沸腾了，甘肃沸腾了，小小的十里镇也沸腾了。由于甘肃没有沦陷过，留在甘肃的几人都安然无恙。只是他们夜夜不能安寝，整日整夜地思念着在前方的亲人们。虽然偶尔会有书信来往，但是部队经常迁移，一连几个月收不到信是常有的事情。 火车一班又一班，将前方的将士送回了家乡。几个姑娘望穿秋水，整日整夜来火车站等待。最终让她们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人。 阿好流着泪扑到了林池怀中，小雨和领路夫妻团聚，武梁氏老夫老妻也终于团圆了。十郎等人在另外的队伍，迟了几日才回来。李亚寿带着妻子去见过了武丁当，又给父亲的灵位磕了头。雷声大也带着妻子去见了母亲雷老虎。 十郎和小小也回来了，还带了一个尚在襁褓的男婴。这是她们收养的孤儿，谎称是二人所生，也全了两家老人的心愿。武梁氏知道十郎女儿身，但也愿意替她们守住这个善意的谎言。 战争结束了，家园也开始了重建。 钱小小却做了个噩梦。梦中，自己的父亲因为曾经是赌王，而被划为了“坏分子”。雷夫人雷老虎也被划为了“资产阶级分子”…… 钱小小惊醒后，发现十郎也从梦中惊醒。二人一对，发现所梦内容居然一模一样。那一晚上，二人再也睡不着了。 钱小小曾经在国外留学，她通过电报联系到了自己的母校。母校一直希望她回去执教，导师对她表示了欢迎。 小小和十郎将所有人集中在了一起，将之前的梦境讲了一遍。却愕然发现，所有人都做了一样的梦。到了如今，纠结梦的来源已经没有意义了，商讨应对方式才是正确的。 此时他们家底还算殷实，买船票出国没有难度。但出国后的生计怎么办？ 小小去过国外，提出可以在国外开餐馆。她在学校执教，武家和雷家合资开餐馆，有武功高强的武十郎等人也不用担心当地人欺生。外国也有不少华人，沟通的问题可以慢慢来。日子不会过不下去的。就算苦一些，至少也活着。 半年后，几家人拖家带口地来到了异国他乡。经历了千辛万苦，相互帮助扶持，终于落住了脚。在小小的精心指导下，十郎等人也渐渐可以说几句外语了。由于武梁氏的厨艺非常好，雷老虎和阿好又都非常具有生意头脑，餐馆也渐渐走上了正规，开始盈利了。 男孩儿随了武姓，被当做武家的孩子抚养长大。武丁当认真教养这个战火中得来的唯一的孙子，同时也经常教育他，将来无论如何要回到老家落叶归根。 等到送走了武丁当夫妇，知道十郎女儿身秘密的人也就只剩下妻子钱小小了，这也算是她们之间的秘密。十郎只有在钱小小面前，才会肆无忌惮地做一个女人。这无形中让她们的爱情加固了不少。 在七十岁那年，武十郎夫妇终于带着双方父母的骨灰回国安葬了。老一辈人对于落叶归根的执念很重，这也算是了却了他们的夙愿。安葬好父母后，她们留在十里镇养老，她们的儿子却是在国外安了家。 少时夫妻老来伴。 那段时间，二人经常依偎在一起，回忆年轻时的种种。除了少年时期的情谊，抗战时那段经历居然是二人最怀念的记忆。或许，患难见真情就是这个意思吧。 “小小，对不起。”年迈的十郎道，“我说好要让你一直坐在我的自行车后座上的，我现在却骑不动了。”别说骑了，她现在连坐上自行车的费劲。 “但是，我依然可以搂住你的腰。”小小道，“我仍旧可以靠在你的后背上。这不就和当年一样吗？” “说起来，当初我中了弹，武功差点不保。当时阿寿不在，你是怎么说服白秋风救我的？”十郎问道。 “很简单，我答应他，以后要是生了女儿就嫁给他。”钱小小无所谓道。 十郎先是一愣，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够阴险的啊。”十郎是女人，别说女儿了，胎盘都生不出来。 “所以我才答应得那么干脆啊。”钱小小笑了，“女儿，他等着吧。”不过白秋风现在也已经长眠于地下了。任他武功卓绝，也逃不过这一天。 她们也逃不过这一天。 “有你在，我多想再活一百年。”十郎道。 “能够一起走，我真的很高兴。”小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