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重契机》一只存锅

5、三重契机 第一重

　　我是佐伯虎次郎——不二周助的创造者。
　　我喜欢科学，我喜欢注视着璀璨的光子在透明的器皿中爆发出远胜于其体积的能量。
　　提前毕业后我偷渡到了Lisor，为天所护，永世安平的天命之邦。
　　一个月后，我凭借绝对干净的背景和过硬的实践水平加入Lisor开发部。
　　那一年，Reyark和Tulore开战。
　　Lisor的目的同样昭然若揭。
　　我不是狂热的战争爱好者，亦没有一统天下的野心。我只是，单纯地想把自己的力量释放出来。
　　大王子越前龙雅似乎很欣赏我，他提出的“100％自控尖兵”开发计划一样让我怦然心动。
　　那是空前绝后的伟大构想。
　　我独占了一间实验室，夜以继日地进行我所热爱的研究。
　　越前龙雅说“世界上最完美的东西，是人。”
　　是人…吗？
　　我不置可否。
　　但当巨大的立体光屏上跳出千万枚部件组装后形成的模拟模型时，我却动摇了。
　　我鬼迷心窍地把所有设定抹去，重新打造。
　　我一分一寸地打磨，一笔一画地勾勒，认真的好像幼稚园里第一次执起画笔的孩子。
　　我不是生物学家，但我终于还是把它设计出来了。
　　我为它挑了亚麻色的头发。也许是自身的缘故，我热爱所有温暖而柔和的颜色。
　　至于眼睛，我不知道电子眼是否合适。
　　接下来的每个日夜，那个小小的孩子都站在光屏里，随着大片大片的数据缓缓地旋转着。
　　它的四肢、躯干逐渐被零件充盈，身体各部分也经一条条光纤串连起来。
　　但是，总归少了点什么。
　　最后，我开始设计它的外覆装甲。
　　这一度让我束手无策。为了保持它人形的外表，我不能简单地用金属将其包裹。
　　然后，越前龙雅来了。他的话总是能改变我的想法。
　　他看了看那个半成品，满意地打了个响指：“不错的机器人。”
　　我一愣。
　　不，我制造的绝对不是机器人。一个完全能够自控的兵器，怎么会是机器人。
　　那，它…又是什么？
　　的确，我为它植入了最强大的光脑，设计了最灵活的系统。可是，这样死板的兵器，不是我想看到的。
　　后来，我尝试用高韧性的金属液化后涂在它的表面，随即封入实验舱。
　　可笑的是，那只实验舱是Lisor开发自控尖兵最大的仰仗。
　　他们相信这束自舱顶投下的金光是所谓的“天命之源”。
　　不过这没有阻挡我的第一次失败。
　　我低头看着实验舱里的残骸，手里的刻刀在实验桌上发出“吱”一声牙酸的声音。
　　这个声音一共响了二百二十八次。
　　但我很兴奋。漫漫日夜，实验舱外的机械手臂不知疲倦地飞快移动，把我的新作品一点一点构建出来。
　　不知从哪一日起，我感觉投射在光屏上的那个它，空洞的眼眶里好像出现了一些凝实的东西。
　　我开始记录每一次的失败。
　　第六十八次失败的时候，它的外覆装甲换上了我的最新开发成果：钢化皮肤。
　　第九十一次。我合成了一种月白色的可怕能量，亿万光子像火焰一样附着、爆发，唯美如同飞絮。
　　第一百二十五次。我成功把这种能量融入它的身体表层。
　　第一百七十九次。我用超能量光纤和庞大的数据支架将它体内80％的硬性金属部件替换了出来。
　　第二百次。我看见了它眼睛里的东西。
　　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它，不再是兵器。
　　“它”成了“他”。
　　我给他取名为不二周助。
　　不二的眼睛里，流淌着一条河。
　　银河。
　　第二百十三次。不二已经和人无异，或者说，比人更强大。
　　除了牙齿和骨骼，他身体里几乎没有多余的硬金属，纵横的光纤如一张大网从心脏的位置向四周散布开去，柔软的皮肤下，隐约可见火焰的蛰伏和能量的流动。
　　他没有致命点，除了眼睛。
　　我再没有起过为他装电子眼的念头。
　　第二百二十八次。我送走了催促不迭的越前龙雅，默默望着光屏上的不二。
　　他实在太完美，完美到我不忍心让他降临在这个为战争所污染的世界。
　　哪怕，他就是为此而生。
　　沉睡的不二闭着眼睛，那条明亮的星河已经消失，透过他长而密的眼睫，我只能看到一片安静的薄光。
　　美的不可胜收。
　　第二百二十九次。
　　我从未想过这一次会成功。
　　第二百二十九次，那天，是二月二十九日。
　　他第一次睁开了眼睛，未语先笑。
　　我想不出华丽的词藻来形容我的杰作，我感到的，只是一个科学家成功时上天所赋予的巨大喜悦。
　　那种滋味，今生难忘。
　　不二的声音软软的，糯糯的，轻轻钻进我的耳朵里温柔的像阵风。
　　他对我说：“刀…很危险，不能碰。”
　　我却激动的一把将刀刃攥在手心里。
　　然后我听见自己几乎是哽咽地回答他：“你好周助，我是佐伯虎次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