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楼听风》问津此岸

33、丞相夫人

　　这话白若沉信，虽然他和文仙茹只是见过几次面，丞相府的家常可是一个沉重的话题，文仙茹应该是为了她儿子李凡琴，白若沉帮李凡忧走上商道，她做为李凡琴的母亲不可能无动于衷。
　　“夫人您说若沉听着。”白若沉倒想看看这文仙茹想要做什么。
　　站在一边的梅姑给白若沉斟了一杯酒，白若沉把酒杯挪开，“这位姑姑若沉不喝酒，劳烦帮若沉倒杯凉白开。”
　　梅姑看了看文仙茹，文仙茹示意，她便去厨房拿了一壶凉白开来给白若沉倒上，看着白若沉喝着杯中无味的凉水，文仙茹有些好奇，“本夫人从未见过滴酒不沾的男子，也不知楼主还不饮茶，因此怠慢了，还望白楼主见谅。”
　　“若沉就是这种毫无男子气概的男人，不像那些公子喜欢饮酒作诗，让夫人见笑了。”白若沉不会喝酒是真的但他也会作诗，会写一些打油诗，都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诗。
　　白若沉的自贬让文仙茹失笑，她没有想到赫赫有名的听风楼楼主会在别人前面贬低自己，“白楼主过谦了。”
　　“这是事实，夫人见笑了。”
　　“别人都称本夫人为大夫人，楼主为何唤夫人。”白若沉一声又一声的夫人，文仙茹听了心里乐呵，夫人，不是大夫人，别人叫她大夫人时她总是觉得那是在提醒她丞相府还有另外一位夫人。
　　白若沉看出文仙茹又在感伤，“自古以来男子都是三妻四妾的，难道夫人允许将来大公子只有一个女人？”这些女人就是这般矛盾，希望自己的男人对自己一心一意，只有自己一个，但却要自己的儿子在娶妻的同时要多纳几个小妾好为家族开枝散叶。
　　“你怎敢在夫人面前如此无礼！”梅姑听不了白若沉的话。
　　文仙茹倒是很平静，“虽刚入夏天气已经炎热，梅姑到厨房为白楼主准备解暑的汤水。”
　　“若沉喜欢喝绿豆汤，不要加糖，不要冰镇，若沉体寒喝不得太冷的东西，劳烦这位姑姑了。”白若沉很有礼貌向梅姑点了点头。
　　梅姑想说什么呵斥白若沉的话，文仙茹没让，梅姑无奈看了两眼白若沉便去厨房了，不要冰过的，不要加糖，要求还真多。
　　白若沉重提，“夫人还没有回答若沉，是否愿意大公子只娶一妻不纳妾？”
　　文仙茹以为已经缓解了尴尬，可是哪知白若沉又重新提起，“天下哪个母亲不希望家族能够儿孙满堂的！”
　　白若沉低笑道，“若沉这个将来要做父亲的男人可不希望，要养满堂的儿孙可是要花很多钱的，若沉家底薄不像丞相府想养几个儿子就生几个儿子，没有养不起的只有生不出来的！”
　　文仙茹心里很不舒服，脸色有些难看，讽刺道，“平日里白楼主跟人说话也都是话里带刺吗？”先前她还以为听风楼楼主不像外面说的那样，不是一个脸皮厚不知礼仪的混混头子，可是今天看来长安街上的那些传言并不是空穴来风。
　　“若沉只是开玩笑，夫人不要生气，要是把身体气病了可就白白便宜了隔壁的二夫人。”白若沉敢肯定如果文仙茹死了李德也不会把柳念惜扶正。
　　刚才还说那种话来气自己，现在又说这话，文仙茹看不明白这个男人，“白楼主变得可真快。”
　　“夫人真会说笑，若沉一向如此从未变过。”左右逢源是他学了很久才学会的，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什么情况说什么话，说话该带刺便带刺，这就是他白若沉。
　　“天下人都知道白楼主有一颗七窍玲珑心，白楼主应该知道本夫人找白楼主来所为何事。”文仙茹不想拐弯抹角的，因为她不想再被白若沉的言语中伤。
　　“若沉有一颗聪明的脑袋是因为心上长了眼睛，人生的路太漫长，只有一双眼看不到尽头，看不清路上遇到的人背后藏了几把刀，所以若沉允许自己多长了几个心眼，还望夫人不要见怪。”白若沉一本正经的，“刚才若沉也说了若沉是一个一心一意始终如一的人，断不敢学别的良禽去择一棵又矮又小的树筑巢，品德高尚的家仆不会侍二主。”
　　文仙茹不相信，白若沉可是出了名会出尔反尔的奸诈小人，“白楼主很喜欢打自己的脸？”
　　“商人不得为官，若沉这是在为夫人解忧，二公子已经走上商道那么他这辈子，应该是他以及他的子孙后代都不可能入仕，一个家族想要兴旺百年有权还不行还得有钱。”白若沉一一向文仙茹解释，他这么做也只是为了自己，如果楚家败了丞相府就会转头对付他，所以他必须要为李德准备难缠的敌人，这个敌人就是李德自己的二儿子，“大公子和二公子之间的差别，夫人应该知道，大公子为人正派不屑耍手段，太正直了可不是好事。”
　　虽然文仙茹听得不是很明白，但她知道自己的儿子不屑耍手段，所以她才要白若沉来做儿子的智囊，“白楼主断然没有其他的想法？”她还是不能相信白若沉，白若沉肯定是无利不起早。
　　白若沉见过很多人很多事，虽然年纪不大但圆滑世故，“若沉也是家中的嫡长子自然站在大公子这边。”
　　“你敢保证！”
　　“若沉保证。”保证能有什么用，白若沉不知道自己向多少人保过证，可是最后还是失约了。
　　“听说白楼主有一个冰雪聪明的妹妹。”文仙茹也不是省油的灯。
　　“我小妹确实冰雪聪明。”文仙茹的称赞让白若沉很受用但他没有乱了脑子，洛夏已经和李凡忧好上，李凡忧和李凡琴两人可能会成为竞争对手，如果小妹嫁给李凡琴，岂不是乱了套！他可不能让洛夏和小妹互相掐。白若沉拒绝了，“我小妹已经有心上人，与大公子无缘了。”
　　“是阿琴福薄了。”文仙茹有些惋惜，白若沉的妹妹出身卑微做不了正室但可以做侧室，但白若沉拒绝了。
　　白若沉看出了文仙茹的心思，顿时脸色都变了，“本楼主的小妹出身再怎么卑微也不可能去做别人的妾，即使那个男人位高权重，夫人你最好不要打我小妹的主意！”敢算计他小妹，白若沉不乐意。
　　白若沉竟然如此不知抬举，敢对自己说这种无礼的话，文仙茹强迫自己要端庄不要和这种市井小民一般计较，“白楼主你误会了，本夫人没有那个意思。”
　　“最好是这样。”白若沉站起来甩甩衣袖带着怨气走了。
　　梅姑端来绿豆粥不见了白若沉，“夫人，他呢？”
　　“被我气走了。”原来白若沉是一个宠爱妹妹的男人，文仙茹只好放弃。
　　“他脸皮那么厚，夫人还能到气他，”梅姑把绿豆粥放下，“以老奴看是他气您才对。”
　　“龙都有逆鳞，更何况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白若沉也有。
　　白若沉捂着胸口走在丞相府的回廊上，心又在隐隐作痛，一缩一张的，中间好像夹了一根小针，白若沉步子不稳扶上了低矮的围栏，无法前行，找了根柱子挨在喘粗气，远远的就被听见了。李凡琴从那头走来，见他脸色发白，但不敢去扶他怕被别人误会。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他用一只手捂着胸口，李凡琴很担心。
　　白若沉强忍下心痛，抬头正眼看李凡琴，又恢复怡然自得的悠闲模样，“刚才内急，不过已经压下去了，让大公子见笑了！”
　　内急！捂着心胸！李凡琴白脸一红，表情极为尴尬，白若沉把右手从胸口上拿下来，这个李凡琴这么不经逗，动不动就脸红，都二十五了还像一个害羞的大男孩！
　　“人有三急，我先走了，改天再找你聚。”白若沉知道自己快忍不住了，急急忙忙离开了丞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