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楼听风》问津此岸

231、皇帝暴毙

　　李凡忧又来找张涛翻阅档案，大理寺衙门的档案上记录着关在大理寺的女囚犯有十个、男囚犯有五十个、当夜值班不幸遇难的衙差六十个，大火灭后，找到了十一具女性骸骨、一百零九具男性骸骨，女性骸骨多了一具，男性骸骨少了一具，韩江和白若雨认走骸骨明明是女性的，为什么会这样！李凡忧实在想不通，因为悲痛而认错骸骨这有可能吗？而且仵作已经提醒那是女性的骸骨，韩江他们还坚持认定那就是白若沉的骸骨，难道白若沉真的没有死？这是韩江一伙人玩的障眼把戏！但是不可能啊，当日关押在大理寺的犯人加上值班的衙役共有一百二十人，一百二十具骸骨，只是性别对不上！
　　“李大人，事已至此，皇上都已经下旨此案到此为止，你又何必再深究呢！”张涛打了一个哈欠，平时这个时候他还窝在被窝里呢。
　　李凡忧神情严肃，“此案疑点重重，难道张大人就不好奇为什么多了一具女性骸骨少了一具男性骸骨。”
　　张涛为官多年深知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他做事从来不会多问，上面说做他就做，上面说停他就停，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要多管闲事，这就是李党倒台后他还是大理寺卿的原因。
　　张涛随口敷衍道，“这问题很简单嘛，一百一十个男人中有一个女人，备案时一时疏忽把犯人的性别写错也不是不可能的。”
　　“被认走的白若沉的骸骨可是女人的？”
　　“那问题就更简单了，白若沉是女人！我说李大人啊，白若沉已死，这件案子已经结案了，你还在纠结什么呢！”
　　白若沉是女人！李凡忧震惊不已，猛的站起来，他从未想到过是这种情况，怎么可能，白若沉怎么可能是女人！名震四方的白若沉怎么可能是女人！李凡忧摇头不敢相信！
　　“白若沉是女人？张大人莫不是在跟我开玩笑！”李凡忧看张涛的目光很怀疑，“两个盗墓贼挖的通道直达关押白若沉的囚牢，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得知关押白若沉的具体位置？”
　　张涛猛然惊醒，“李大人你这是在怀疑本官吗？”
　　“据我得知张大人和白若沉的交情可不浅！”李凡忧虽然不相信张涛为了白若沉能做出李代桃僵的事，但他真的不相信白若沉死了，白若沉一个那么睿智那么厉害的人就这样被烧死了让人不敢相信。
　　“李大人污蔑朝廷命官可是大罪，如果李大人没有证据就请不要乱说，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本官承担不起！”
　　张涛越想越生气，气哄哄地送客了，白若沉已经死了，白若沉的妹妹认错尸体也是正常的事，这李凡忧还在纠结什么啊，有问题直接向皇上汇报啊，来挑自己的刺干嘛。

　　天香楼雅间内。
　　李凡忧喝一杯酒来缓解心中淡淡的忧伤，梅舟理解，哪个男人刚死了情人没有一点难受，洛夏那女人还真不是善茬，一边勾着白若沉一边搭着这个李凡忧，到最后也是落得这么一个下场，可怜啊！
　　“两害相权取其重，妇人始终是妇人！”梅舟望着窗外的蓝天不由感叹道，唐修有勇有谋，为大夏江山立下汗马功劳，这些年因为有唐修在所以藩镇势力才没有壮大得那么迅速，敦煌一案引起的战争更是重重打压了藩镇势力，扬州税粮一事直接铲除乌贼帮，让地方保护税回到官府手中，除掉唐修这样的人才，她竟然不觉得可惜！
　　李凡忧心不在焉的，没在意梅舟的话，“你真的相信白若沉已死？”
　　梅舟神情变得有些忧伤，毕竟是十多年的兄弟，白若沉死了，说他一点也不难过那是假的，“死了便死了。”
　　别人认定白若沉已死，梅舟怎么一点也不怀疑，“被认走的尸骸可是女人的，难道白若沉是女人不成！”
　　梅舟假装不在意，“白老大，白老大他长得就像女人，骸骨像女人又有什么好稀奇的！”
　　既然梅舟都如此不在意，李凡忧也没有再问只顾喝酒，酒越喝越难受，心好像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了一样，突然猛然起身夺门而去，走到大街上，满眼都是人，转头又看到那个面摊，那个小老板仍在下面，焦急望向几张桌子没看到有穿白色衣服的人在吃面，心生悲伤，无法压抑，自顾迷茫离去！
　　皇宫，勤政殿内。
　　唐昭在批奏折，奏折刚批了三份，他突然头昏目眩，心脏剧烈收缩，额头上直冒冷汗，眼前一黑昏了过去，李冬冬来送奏折发现唐昭躺在地上慌慌张张喊人叫御医来。
　　唐昭突发急症，在太医院抢救三个时辰后无效死亡，不到半天唐昭暴毙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长安城，这个冬天长安城死了两个大人物，街头面摊、茶馆、街边茶寮里都议论纷纷的，有不怕死的小混混说是白若沉回来勾了唐昭的魂，白若沉可是他们混混行当中的楷模很受欢迎，听风楼还趁机招揽大量不法之徒借机壮大势力。
　　唐昭暴毙，作为唐暄的太子顺势登上了皇位，皇后忌惮何家势力将相位再次一分为二，何君望居左相，李凡忧被封右相，韩江被任命为太尉，三大重臣辅佐新帝治理朝政，大量宫女被放出皇宫，除了有身孕的惠妃外，按照祖例先帝的嫔妃均被送往感业寺。
　　冷宫，静心殿里。
　　段乔在敲木鱼，咚咚的声音很清脆很悦耳，坐在一边的白韶华听出了禅意，她看盘坐在地上的段乔不由心生感慨，“既然你如此信佛，为何不出家？”
　　白若沉的死对段乔的打击很大，白韶华怎么也没想到段乔心中念念的人是白若沉那小个混混，“他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般？”
　　白韶华不明白自己连十年的感情都能放下，段乔为什么不能。
　　段乔站起来顺脚把地上的木鱼踢到一边，根本就不是刚才对佛虔诚的信徒，她一步一步走近白韶华，鼻子碰到白韶华的鼻子才止住脚步，带血丝的眼睛直瞪白韶华这双充满慈母祥爱的瞳孔，“是和你李凡忧一起设计他的！”唐昭的暴毙让段乔肯定这一切是李凡忧那个妓女生的孽种和这个高贵端庄的皇后互相勾结一起设计的。
　　白韶华伸手轻轻推开段乔，温柔一笑后才说道，“德妃，没有证据的事你可不要乱说，在深宫后院说错一个字都可能会人头落地。本宫可是先皇的结发妻子爱他还来不及怎么会害他！”
　　女人的爱得不到就会变成世间最毒的毒药，白韶华这么做除了恨唐昭还是为了她儿子，男人的心易变，如果惠妃产下皇子，唐昭可能会废后废太子。段乔总算领教到了，最爱你的人可能会变成最恨你的人，唐昭没有躲过白韶华，她却躲过了白若沉，但她是不想躲过的，想要和他一起纠缠到底的，可是就是不可能。
　　“你想出宫只需跟本宫说一声，本宫随时可以安排。”对段乔白韶华是同情多于厌恶，都是失去爱情的女人自己何必再为难她，“本宫再奉劝一次，德妃说话的时候最好想好了再说，德妃想不好段家可能要遭殃。”
　　段乔紧握双手咬牙切齿的，“棋子也可能变成毒蛇，皇后娘娘你要小心了。”李凡忧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设计谋害唐修以此陷害若沉，和白韶华一块送唐昭下去，还真是有本事啊！
　　儿子都登上皇位了，白韶华还有什么好怕的，她对段乔温柔一笑之后就走了。
　　白韶华一走沈可就进来了，静心殿好生冷静，见段乔愣愣地站在那儿沈可以为她怎么了赶紧过去，伸手在她前面晃了晃，“娘娘您没事吧。”也不知道皇后和她说了什么把她吓成这副模样，“娘娘您没事吧。”先帝的妃子大部分都到感业寺出家敲木鱼去了，段乔没去，皇后应该是忌惮段家所以网开一面让她留在宫中。
　　沈可的手一直晃来晃去的，段乔回过神来立即抓住沈可的双肩，沈可都被她抓疼了，“沈大夫你去查皇上的死因，本宫怀疑是皇后做的，只要找到证据是皇后和李凡忧害死皇上，我们就可以为若沉报仇了！”段乔想要为白若沉报仇解恨的心一直死不了，说到白若沉段乔痛不欲生的惨样又出来了，“若沉不该死的，他怎么这么傻，人明明就不是他杀的，他为什么要承认，为什么，我们一定要替他报仇，要报仇啊！”
　　段乔使劲摇沈可，沈可的小心肝都快要被她摇出来了，“娘娘你先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听微臣说，听微臣说！”楼主死了，作为朋友的娘娘如此激动如此伤心，作为楼主的知音韩公子都能克制把悲伤埋在心里，沈可很怀疑白若沉对段乔来说不只是朋友。
　　沈可扶段乔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是凉的，本想叫宫女去沏一壶热的来，可段乔不给要他马上说，说出对付白韶华和李凡忧的法子。
　　“娘娘还是算了吧，李凡忧现在可是右相权倾朝野，他未来的老丈人又是左相，我们是斗不过他的。再说了我们也没证据证明是皇后和李凡忧把皇上害死的，阿弥陀佛，冤冤相报何时了，事已至此，大家还是各自好好安生吧。”生命太珍贵了，沈可不希望段乔把命搭进去，也不想把自己的命给弄了。生命太珍贵了，坏人好人的命都一样珍贵，格外珍贵的楼主的命都没了，他要更加努力救治更多人的性命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