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楼听风》问津此岸

226、天牢大火

　　“死到临头还装模作样的！还记得那个被你当街砍死的孩子吗，他就是老子的儿子！你杀了老子的儿子，老子今晚是特意来报仇的！”
　　这个衙差是保安堂的伙计毛九，是被白若沉当街砍死的小孩阿毛的老爹！两个月前毛九通过关系进了大理寺当差，但听到白若沉被关入大理寺时整个人好像吃了神仙药一样高兴得又唱又跳，观察了几日确定白若沉再无翻身的可能，所以就特意来关照关照白若沉！
　　“哦，原来是那个小杂种的老子，本楼主当是谁呢！怎么不是要替你儿子报仇吗，拿了刀怎么还不过来砍死本楼主！”
　　“白若沉，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毛九提着刀就走过去，横在白若沉的脸蛋上，嚣张道，“怕了吧，龟儿子！立刻跪下给叫两声爷爷，不然老子划花你的小脸蛋，然后再往上面杀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白若沉没有动，一脸的平静，毛九照着火光直视他的双眸，越看越烦躁，啐了一口唾沫，大骂道：“长得不怎么样倒是很会勾人！你不是喜欢骑男人吗，今晚老子就让你尝尝被别人骑的滋味！”
　　说着毛九就脱裤子，白若沉趁机夺过了煤油灯，一手把煤油灯摔在稻草上，火焰随着倒出来的油迅速燃烧起来，吓得毛九急忙跑出去，连裤子都没穿上！
　　毛九虽然害怕但出去的时候还是记得锁上了牢门，白若沉就站在那里，毛九在火光中看到他在笑，瘆的慌，慌张得又绊倒了牢外桌上的酒，火焰像发了疯似的很快便蔓延过来了，毛九看见白若沉被火光吞噬了，吓得连滚带爬的，也不喊人，自顾逃命去了！
　　大理寺火光冲天，被发现时已经无法施救，守牢的官差也只逃出去了一部分，火烧的声音吞噬了人的惨叫声！
　　“着火了，救火啊！”
　　“快来救火！”
　　火救不了，大火烧了一夜，天亮后剩余的小火苗才被白雪覆盖熄灭，很快这件事便震惊了整个长安城，朝廷速速派人来包围现场，在大理寺废墟三尺附近发现了一个大洞，下洞，才发现是一条密道，沿着密道追去，抓到了大名鼎鼎的盗墓贼，张氏兄弟！
　　张氏兄弟灰头土脑的，两副悲痛绝欲的惨样，随后官兵在废墟下挖到了不少骸骨，拼凑起来还原了一百多具骸骨！
　　张氏兄弟看着排列在面前的骸骨无法承受，瘫在地上痛哭！
　　“呜呜，楼主死了，我们没有本事没能救出楼主！”
　　一边自责还一边扇自己的脸，“叫你不争气，叫你手艺不精，叫你挖土慢，叫你害死了楼主！”
　　“呜呜，哥哥，楼主死了，真的死了吗？”张开关还不敢相信，昨晚他们俩兄弟快挖到大理寺时地下突然发热，越往前挖越热，便猜测是走水了，拼了命挖，还是不能救出白若沉！
　　“呵呵，楼主死了，楼主死了！”张起土抬头看着李凡忧发出惨烈的笑声，还咒李凡忧不得好死，“害死楼主的你们一定会不得好死，会不得好死的！”
　　李凡忧眼一冷，让人把他们拖走，他们被拖走时还说自己是最忠心的，说自己马上就要下去继续效忠白若沉！
　　韩江赶到时也只看到一具一具白骨被暴晒在阳光下，四目张望，寻不得，悲从天降，直接栽倒在雪地上，一颗心顿时冷透，双眼瞬间空洞！
　　“少爷你别这样，少爷你起来，躺在雪地上会生病的！”韩江充耳不闻，三千也拉不起他，“少爷，白楼主他是自愿去死的，即使我们救了他他也活不了多久了，少爷你不要这个样子！”
　　三千认为这一切都是天意，天意让大理寺失火了，阻止少爷劫法场的计划，保住了少爷的命，也保住了少爷的大好前程！
　　韩江侧着身子抓起地上的雪，白白的，好白的雪，和他的姓一样白，流下的泪在脸上结成冰，不管叫多少声若沉，都不会再有人回应！
　　刑部大牢里。
　　不管李凡忧怎么用刑张氏兄弟只是傻傻地笑着说着一些风言风语。
　　张起土看着弟弟沾满血迹的脸傻笑着，“弟弟是最忠心的，大哥我也是最忠心的，我们都是最忠心的！”
　　张开关脸上的憨笑逐渐伤感，“是啊，我和哥哥是最忠心的，最忠心了！可是，可是楼主他死了，楼主他死了！最忠心的我们没能救出楼主，没能救出楼主啊！呜呜，哥哥，我们没能救出楼主！”
　　张起土的笑容刷的一下直接变悲戚，“忠心是最没有用的东西了，最没用了，最没用了，哥哥我最没用了！呵呵，就差一点，就差一点我们就能救出楼主了！”
　　“是啊，就差一点点了，为什么老天不能多给我们半个时辰！”张开关确信只有再有半个时辰他们就能挖通大理寺卿的地牢。
　　李凡忧亲自确认过他们是从距大理寺三里处的包子店墙角挖到大理寺地牢的地道并没有通，还差半里的距离才能到达关押白若沉的地牢，可是他们是怎么知道白若沉被关押的具体位置，通道没有迂回是直达的，这说明大理寺中有人把关押白若沉的位置告诉了他们。李凡忧只能想到是张涛，大理寺卿张涛虽然是李党但李党倒台之后他并没有受到牵连，据李凡忧得知白若沉和张涛之间的交情并不深只是通常的应酬罢了，但除了张涛李凡忧想不到别人了。
　　“说是谁告诉你们关押白若沉的具体位置，如果不从实招来本官便严刑伺候！”李凡忧命人上了盐和胡椒水。
　　张开关抬头瞅了瞅李凡忧，朝他啐了一口血水，“呸，你害死楼主，不配做楼主的儿子，死都不配！”
　　张开关的骨头也硬，“下辈子也不配，生生世世都不配，只配做妓女的杂种！”
　　李凡忧受到了奇耻大辱，暴怒，大吼道，“用刑，用刑！”
　　盐怎么撒，胡椒水怎么泼，张氏兄弟就是不招供，只是狂笑，一边笑一边怒骂李凡忧！
　　“妓女生的杂种给我们楼主提鞋都不配！”
　　“别，别说提鞋了，连看我们楼主一，看我们楼主一眼，都是，都是对我们楼主的耻辱！”
　　“爽啊，好久没吃辣东西了，喂，狗杂种叫唤两声来给大爷听喂！”
　　张氏兄弟皮硬骨头更硬不停地谩骂李凡忧，李凡忧脸都黑了，他们还不住嘴啊，李凡忧又自卑又上火，让人再提来两桶胡椒油，一瓢又一瓢地往上张氏兄弟身上泼！
　　张氏兄弟虽然不叫唤但他们真的很疼，四肢百骸都疼穿了，可是嘴里就是不求饶，为了求个痛快只能更加放肆地辱骂李凡忧！
　　“狗，狗杂种你害死我们楼主一定会不得好死，会不得好死的！”
　　“妓女和□□的，生的杂狗，也喜欢，也喜欢妓女，真是龙生龙，凤，凤生凤，老子什么德行，儿子就，就什么德行！”
　　他们的每句话都像一把刀子不断地捅李凡忧的心，李凡忧再也无法容忍，双眼都红透了，旁边差役的官刀一拔一抹，一刀封两喉，张氏两兄弟再也骂不出一个字，四只大眼睛直直地瞪着李凡忧，死不瞑目，脖子上的血滴落在黑暗的地上。李凡忧这才解了恨，再斜眼瞥他们两眼，便扔下官刀离开！
　　蓬莱殿内。
　　段乔泪流满面的揪着沈可的衣领不停地质问韩江和梅舟为什么不救白若沉，他们可是白若沉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兄弟，段乔不相信以听风楼的能力救不了他！
　　白若沉死了，沈可也痛心眼含泪水，“一山不容二虎，梅三楼主怎么可能会救楼主，他怎么可能会救楼主呢！”
　　“那韩江呢，韩江是不是贪图名利不想放弃仕途！是的，一定是这样的！”段乔哭着哭着突然就笑起来了，放开沈可，后退两步，嘲讽道，“他们都是忘恩负义之徒，一群没有良心的，亏若沉对他们那么好，亏若沉对他们那么好！”
　　沈可不想段乔误会韩江便解释，“韩公子已经计划好了要营救楼主，可是，可是谁都没料到大理寺会起火啊！”
　　段乔不相信，“你们就是不愿意救我的若沉，就是不愿意救我的若沉！呜呜，我的若沉怎么会交了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朋友啊！”
　　“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因为你们若沉才会死，是你们这些混蛋害死了我的若沉！呜呜，我的若沉死了，我还没来得及和他说，和他说我喜欢他呢！”
　　“现在说也还来得及，白若沉刚死在黄泉之下还听得见！”随着声音传来，唐昭僵着一张脸推门而进，段乔一看见他就扑上去又抓又挠，沈可拉都拉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