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楼听风》问津此岸

217、不杀人了

　　梅舟亲自带笑颜去了密室，笑颜看到了满身血淋淋的阿雪，阿雪被鞭打得快没人样了，笑颜差点没认出来！
　　阿雪目光微弱无力俨然一个即将离开人世的人，但还是拼命坚持抬头去直视笑颜，用虚弱的声音感概道：“你不应该来的，真的不应该来！”像他这种身份的人能结交到像白若沉这么一个朋友已经耗尽了一生的运气，他来这里只会影响到他和白若沉之间的朋友之情。
　　笑颜天性软弱忍不住泪流满面，两只手擦都擦不过来，哆嗦直问，“为什么要去杀若沉，为什么要杀若沉啊！如果你没有去杀若沉那该有多好啊，可是你却又去了，为什么啊！难道你不知道吗，若沉是我朋友，是我很重要的朋友啊！你也是我很重要的朋友！”
　　“抱歉，让，让你为难了。”
　　笑颜始终没有勇气，转身看向梅舟，刚想说什么却被梅舟抢了先，“让你见他一面，然后你叫一声若沉就带走他，你倒是真敢想啊！人，你可以带走，但是！”
　　闲庭拔剑飞剑而去，剑正中阿雪的心脏，阿雪眼睛还没来得及闭上就断了气，笑颜惊呼，忘了呼吸，瘫坐在地上，在暗淡的灯火中看见了梅舟阴冷的笑容，“但是是死人，要杀人就要有被杀的觉悟，行了，半个时辰之内，如果本三楼主还看见他的尸体就剁碎了喂狗！”
　　梅舟说完便离开密室，闲庭怕笑颜拔不下阿雪身上的剑所以帮他拔了下来，“笑颜公子请快吧。”
　　白若沉披着狐裘站在高楼上看笑颜冒着雪花背着阿雪的尸体离开，一步一个艰难的脚印，就像当初陈东稻背他走过泥泞的乡野小路一样，不同的是陈东稻背上是人，笑颜背上是尸体。
　　“你，没事吧。”
　　韩江关心的声音轻轻的，无法触及到白若沉的内心，白若沉沉默不语只是呆呆地望远处。
　　“韩江。”
　　“若沉，什么事？”
　　“做人能理智就理智些吧，不然会很痛苦的。”
　　“只要追随内心的想法，理智不理智并不重要。”韩江已经把前任礼部尚书请来长安了。
　　“你做了，惹下烂摊子我是没有能力为你收拾了。”白若沉深感自己大限将至。
　　韩江惭愧，“这些年韩江让若沉费心了，韩江终生感谢若沉！”
　　“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听风楼了，你再来，我也不会让你进门了。”已经都这个时候了白若沉必须为韩江快刀斩乱麻。
　　韩江的心被伤到了，“若沉！”
　　“以后请叫我白楼主，皇帝向来忌讳朝廷官员和江湖人士来往，唐修帅兵去扬州时却不发兵进攻木棉山，这其中的原因你应该很清楚，虽然不是唐修亲手杀了东稻，但我真的很恨他，恨不得刮了他！”
　　白若沉恨得咬牙切齿的，一激动又咳上了，韩江不敢再说话，怕惹怒他。
　　李凡忧在围剿乌贼帮中表现英勇，皇帝给他赐婚，对象是何家小姐，何月灵，李凡忧还当场领旨谢了恩，这让令洛夏不甘心到了极点，这么多年来她都是被欺负的那个，什么都没得到过，说什么这次她一定要得到李凡忧这个男人，即便不喜欢他也要占有他，她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所以她便拜访了听风楼。
　　听风楼会客厅里。
　　“帮我杀了何月灵！”
　　白若沉静静地看着被愤怒染红脸颊和双眸的洛夏，洛夏和李凡忧又好上了，白若沉这才知道，但心中没有一丝波动，只是静静地看着洛夏，他会见洛夏可能是因为这种心理吧，大限将至之人都会想见一见曾经认识的朋友。
　　洛夏见没白若沉没反应便掏出银票，“只要给钱听风楼什么事情都会做，这些钱杀一个人够了吧。”
　　白若沉只是愣了一下，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这些钱你拿回去吧，离开长安，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过日子吧。”
　　“这笔生意你确定不接？”洛夏以为他会帮忙的，不看在以往的情分上看在钱的情分上也会帮自己的，何月灵是位高权重的何丞相的女儿，他是不是怕了，“你怕了？”
　　“我已经不杀人了，你走吧。”
　　“帮我杀了那个女人！”洛夏放低自己的姿态走过去抓住白若沉的手，“什么条件，我一定会照办！”洛夏不想一败涂地，她这辈子一定要得到什么东西才行。
　　“你在期待什么？”白若沉挪开她的手，白若沉会看不出她脸上的意思，“我这辈子不睡女人，你还是死了这条心！”
　　他对自己的态度变得这么冷淡，男人变得可真快，洛夏的心被刺了一下好痛，“你从来都是这么想我的，是吗？”她是妓女可以陪任何一个男人睡，他肯定也是这么认定的，认定她被很多男人玩弄过，很脏。
　　“我没有这么想你，你想多了。”白若沉累了不想再管她的事。
　　“对，我是妓女，我脏，但你不要忘了你妹妹也是妓女，她也脏！你看不起我就是在嫌弃她，呵呵，白若沉你和那些男人真的没有什么两样！”洛夏一时控制不住情绪说了过激的话，“她是怎么死？是染上花柳才死掉的，呵呵，她比我脏多了，你妹妹比我脏！”
　　白若沉冷着一张脸不想再听这个女人侮辱自己的妹妹，“来人送客！”
　　“请吧，洛夏姑娘！”
　　洛夏用愤恨的眼神看白若沉两眼才舍得离开。
　　洛夏刚走，舒桐就进来说唐修来了，唐修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白若沉一到正厅就看见唐修站在正中间，听到声音唐修转过身来，唐修的动作很快，白若沉还没看清手里的剑就有血流下沾满了他白皙的手腕，舒桐已经把剑对准唐修的脖子，白若沉还握着唐修的剑。
　　“你，不是唐修。”
　　白若沉放开手里的剑，唐修不敢乱动，因为他脖子上架了一把利剑，他一动，剑就会抹断他的脖子，白若沉退后两步，“舒桐把剑放下。”白若沉已经知道他是谁。
　　舒桐把剑移开站到白若沉身边，是他一时大意竟然让这个假货进来还伤了楼主。
　　“茶花开一山头，你来杀我给他报仇？”他身上有很重的草药味，只有长期和草药打交道的人药味才会渗透他皮肤永远留在他身上，一来就要动手杀自己，白若沉只能想到是扬州乌贼帮的大夫花山茶。
　　花山茶撕了假脸皮，多亏这张尊贵的假皮他才能这么轻易地走进听风楼，如果他真的想杀白若沉就不会让白若沉有机会握住他的剑。白若沉也知道他不会杀自己。
　　“好久不见，白楼主可还认识在下？”花山茶摆正一张脸让白若沉看仔细了。
　　白若沉还没看清，下人便来报睿亲王来访，白若沉只好先将花山茶请到客房。
　　“楼主你的手。”白若沉的手一直在流血，舒桐很心疼， “楼主，沈大夫不在其他大夫也没有到，属下给你处理。”舒桐很自责没有保护好白若沉，竟然让他在听风楼里受了伤。
　　白若沉坐在椅子上伸出右手让舒桐帮忙处理，伤口不深但却见了骨头，舒桐小心翼翼地满心愧疚地轻轻地用酒湿了手帕给白若沉擦去血，然后上药用白布包好最后还打了一个好看的结。
　　舒桐刚给白若沉处理好伤口，唐修就来了，带了两个侍卫进来，一个是连武，另一个很面生，白若沉确定自己没见过。唐修露出温馨的笑容，献上彬彬有礼的问候，“白楼主近来可还安好？”
　　“本楼主很好，王爷喜欢哪张椅子请随意。”
　　唐修挑了白若沉对面的一张椅子坐下，木油和连武各站一边，“白楼主的脸色好像不是很好，是不是生病了？”白若沉的脸色惨白惨白的，他缩在宽大衣袖里受伤的右手唐修没有看见，“白楼主要节哀顺变，不要太难过了，这人嘛早晚都会死，陈帮主只是先白楼主一步罢了。”
　　“王爷的意思是本楼主很快就会随后？”白若沉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可能活不过这个冬天，白若沉站起来走近唐修，连武想要拔刀可是唐修不让，唐修料定白若沉不会对他怎样，再说白若沉如此羸弱还能有力气对他做什么。
　　“白楼主离本王这么近，会让本王误会的。”他离得很近很近，唐修听到了他平缓的呼吸声。
　　白若沉用左手轻轻地拎住唐修的衣领，“王爷，你想要误会什么？”连武把刀拔出来大喊，“放开王爷！”话还没有落音脖子上就凉凉的，有一把剑贴在上面。
　　“白楼主你还在怪我害死了陈帮主？”唐修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他的桃花眼真的很好看但里面的光已经暗淡了，他的生命很快就要走到了尽头，唐修真的有点舍不得他就这么死了。
　　白若沉突然笑了，笑得很邪魅，站在一边的木油听了浑身冒冷汗，“没有啊，本楼主怎么会怪王爷呢！王爷这件衣服做得很精致离远了看不清，所以本楼主便走近些想要看清楚，走近一看果然很精致，一针一线从哪里穿过我都看不出来。”
　　白若沉松开唐修的衣领退后两步，“王爷的这个侍卫，本楼主看着很是面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