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楼听风》问津此岸

199、刘三姐行刺

　　皇宫大殿之上，百官看着和曾经的同僚韩澈长得有五分相似的韩江在侃侃而谈，丝毫不留一丝情面，怼得与他辩论的考生纷纷脸色惨白无地自容。
　　也许是巧合吧，今年的秋试也考到了尚书中的吕刑，皇帝让两个看法相悖的考生作为敌手辩论各自对吕刑的看法。
　　韩江对考生黄秋实，韩江的观点是，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坚持严格依照律法来治理国家。黄秋实则坚持吕行坚持老夫子的观点，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坚持以仁治国！
　　“以刑止刑以暴制暴会使得人心惶惶，失去了人心便失去了基地，没有基地再繁荣昌盛的国家也会灭亡。”
　　“这位考生，难道你没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荀卿曾提出人性本恶，好逸恶劳是人天生具来的本性，你我都有这样的本性，但可以通过教化遏制这一本性。人性本恶，所以人会作奸犯科，这时候就不是能通过简单的教化就能挽救了，只有通过严峻的刑罚才能使人恐惧从而不敢去作奸犯科。”
　　“以仁治国只存在君子国，不是世上的每个人都是君子，世上没有纯粹的君子国，以仁治国只能维持一时，以法治国才能长治久安！”
　　黄秋实气场弱但还要逞强，“秦施以暴政最终不过三十年便灭亡了，这就是最好的例子以暴制暴只会加速民心的流失！”
　　韩江笑了，就像当年白若沉嘲笑他一样，用那种看傻子的眼神嘲笑黄秋实，“百姓没有黄考生想的那么复杂，百姓心中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一日三餐吃得饱，只要吃得饱他们并不介意皇城的姓氏，三千多年来变的也只是姓氏，百姓仍在！”
　　“况且，严刑峻法的对象只是那些作奸犯科之人，百姓若安分守己岂会触发到律法！以仁治国，对罪犯的仁慈那就是对百姓的犯罪，黄考生坚持以仁治国这是在提倡要维护那些罪犯吗？”
　　韩江斜眼瞥了旁边的李德一眼，心里只能忍着，但他相信他不会忍太久了！
　　“你，我！”黄考生哑口无言，认败了。
　　连续三天的殿试，综合之前秋试成绩，殿试结束的第三天科考结果出来了，韩江夺得榜首，牛子儒中了榜眼，苏峻留考了探花。
　　按惯例高中的考生都会身穿红衣，起上高头大马，走过大街，接受百姓的祝福！
　　官差在最前头敲锣打鼓喊行人让行，两边都有官兵跟着，围观的百姓很多，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骑在马上的学子确实看到长安城里的很多姑娘，有些胆大的姑娘挥着手帕喊着要嫁给某某，害羞的，当队伍走来时便匆匆地低下头，但也会偷偷抬头瞄马上的人是不是注意到了自己。
　　白若沉也来凑热闹还随队伍走了几步，看到骑在马上的牛子儒，牛子儒也看了过来，白若沉对他微微一笑，他脸颊有些红，好慈祥好温馨的笑容，好像是老父亲来恭喜高中的儿子一样，有些尴尬，低下了头，但怕失礼又硬着脸皮再次把头抬起来。
　　韩江看到了这一幕，转过头看到他们还在眉目传情，心里很不舒服，就在这时一个蒙面人从旁边茶楼上跃下来，一把长剑直指韩江，一剑过去，没有防备的韩江还是及时躲过了，顿时场面乱成一团！
　　韩江和刺客过招，百姓呼喊逃窜，一部分官差慌张维持秩序，一部分官差拿着长枪上前捉拿刺客，被身手了得的刺客砍伤，血溅到姑娘的花衣服上，姑娘尖叫，“杀人了，杀人了！”因为惶恐还踩到了阿婆的鞋子被阿婆推了一把，跌到在地上，幸好温良反应快，即使扶起起来不然可能会被踩伤。
　　“注意保护百姓，注意保护百姓！”
　　“大家不要慌，不要慌！”
　　温良的捕快团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将百姓放在第一位，很快便安抚了百姓的情绪，有秩序的指挥百姓远离凶杀现场。
　　刺客不敌，被韩江一剑穿心，白若沉听到利器穿过□□的声音，心好像也被捅了一下，不由朝韩江走过去，倒在地上的刺客也艰难地往爬过去，向白若沉爬过去，血染红了一地。刺客已身负重伤不足畏惧，官差放松了警惕，而且那个方向也没有一般的平民百姓。
　　刺客忍痛撕开面纱，满脸血泪，伸手终于抓住了白若沉长袍，白若沉忍住没哭，抬头仰望长空一眼，真的没有哭，蹲了下来。
　　“小，小白，一起，一起，一起回故乡，约好了，约好了，下辈子，一起回故乡！”刘美珠双目望去都是陌生的人脸，除了白若沉都是没见过的人，让她好生惶恐好生害怕！为了不失去这一点点陌生中的熟悉，她用发抖的双手捧住白若沉的脸，努力睁大眼睛看着白若沉。
　　“小白，全都是陌生人，你害怕吗，我很害怕，我好害怕啊！害怕我，我闭上眼，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就，就看不到喜欢的小白了！”
　　“小白你看，我穿了好多，好多衣服，但还是都被血弄脏了，这样的我，你是不是不愿意和我一起回故乡了，一起回故乡好吗？”
　　“好，好好，一起回故乡，一起回故乡，三姐我们一起回故乡！”
　　“可怜的我的小白已经，已经哭不出来了，可是，可是我还能，我还能哭！小白你看，三姐还能哭！”刘美珠再看周围两眼，然后虚弱地说道：“这世上全，全都是坏人，除了小白都是坏人！他们都，都欺负我！父母卖我，村里的人骂我，骂我嫁给老头子不要，不要脸！红月阁的人也欺负我，他让我杀，杀喜欢的小白，怎么可能杀喜欢的你呢！小白你看，你看呀，听说今年故乡的三月李也像这般，也像这般鲜红！”
　　刘美珠把沾满鲜血的手放到白若沉眼前，让他看清楚，“小白看三姐，三姐的血是红的，血是红的，李子，它也是红的，不是，不是绿的！”
　　血是红的，血真的是红的，白若沉不瞎岂会看不见，但刘美珠就是担心他看不见，又摸上他的脸，又再说一次，“血是红的，血啊，它是红的，小白、、、”
　　“你知道吗？”刘美珠还没问出这四个字就断了气，瞪得大大的眼睛直望长空，白若沉再看周围一眼，真的哭不出来了，沾满鲜血的手拂过刘美珠的脸，刘美珠安然闭上了双眼，脸上的神情变得安详温和下来了！
　　白若沉抱起刘美珠，还没站稳双膝便跪在了地上，他太瘦太弱了，连抱起一个亲人的力气都没有，周围有人在议论，白若沉恍惚听到了那些嘲讽的话，听到了前世那些嘲讽的话！
　　“死了，活该，杀人的东西就该死！”
　　“死了一个婊子而已，真不知道他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
　　“肯定是跟她有一腿，能不哭吗！”
　　白若沉忍住不哭，真的不哭，再看一眼这些人，不能让他们看扁了，相信自己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小安想上去帮忙但被舒桐制止了，舒桐用眼神告诉他，现在谁敢靠近一步，白若沉一定会宰了他！
　　白若沉用尽力气终于站起来了，瘦弱的双手抱着刘美珠的尸体，一步一步向前走去，一定可以的，他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送亲人回家的！
　　韩江手里拿的利剑还在滴血，双眼不安的看着白若沉渐行渐远的背影，一阵恐惧和黑暗从那边袭来，这份恐惧告诉他，他杀了若沉的三姐，他杀了若沉视为姐姐的刘美珠，若沉肯定讨厌他了，讨厌他了，是不是不会再见他了！韩江越想越害怕，扔下血剑，急忙跑上去，半路绊倒了，最后没追上白若沉，眼睁睁地看着白若沉走远。
　　“少爷少爷，少爷你没事吧！”
　　三千赶忙跑过去扶起韩江，这是怎么回事，还没走的人看得一头雾水，那个女刺客要刺杀韩状元，听风楼的白楼主又叫女刺客三姐！
　　“若沉，若沉！”不管韩江再叫多少声白若沉不会转身了。
　　“少爷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三千求佛保佑千万不要是脑子，不然韩家的希望就没有了。
　　“我杀了若沉的三姐，我杀了若沉的三姐，现在若沉一定恨死我了，若沉一定恨死我了！”
　　众人一听脸都红了，原来那些传言是真的，韩家公子和听风楼楼主真的有一腿！再看韩家公子这副痛心委屈的模样简直就是一个爱郎被抛弃的怨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