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楼听风》问津此岸

138、你有动机

　　白若沉手捧温羊奶，满脸笑意地喝一口，才回道：“那蓝叶护所言极是，白某只是江湖中人，对朝政并不太关注。”
　　“哦，是吗，那白楼主此番前来不是正是受了夏君的旨意吗？”听风楼虽然是夏朝地界上的江湖门派但和朝廷关系密切。
　　“是委托，是他出钱我跑腿的生意，可能是他觉得他的大臣都没什么本事，所以委托我来调查莫高各国商队被劫杀一案。”白若沉和唐昭从来都是这种关系。
　　他那满满的自信是谁给，他真的以为夏君让他来莫高只是为了协助睿亲王调查商队被劫杀的幕后真凶？他的话，那蓝并不相信，拿出了一张单子给他，“这是我突厥被杀商队平时所做的生意，我崇拜白楼主您可不是一两天的事了，这是我提供给白楼主您的友好线索，希望白楼主尽快查出幕后真凶，还自己一个清白，同时也给我突厥一个满意的交代。”
　　“两国爆发战争，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我这个小小的楼主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一定会尽力而为。”白若沉仔细看单子上的货物，突厥被杀商队主要做陶瓷丝绸生意，“三彩釉陶器，丝绸，从贩卖的货物上来看你们突厥这支被劫杀的商队主要走波斯一带。”
　　三彩釉陶器丝绸生意不太可能是做自己国内的生意，突厥人随从草迁徙，主要居住在帐篷里，不宜摆设三彩釉陶器的观赏性物品，突厥人以骑马放牧为生，穿丝绸衣服不方便。
　　那蓝真心称赞道：“白楼主果然博学多识，那蓝极为敬佩！这支商队常年走贵朝的洛阳波斯这条商路线，把贵国的陶器和丝绸贩卖到波斯，再把波斯的蓝宝石等玉器贩卖到贵国的洛阳长安等地，赚些差价，养家糊口。”如果他不是长得副模样，那蓝真心想结交他这个朋友。
　　“白某多谢那蓝叶护提供的线索。”白若沉再和那蓝说两句便离开了，出去的时候看到了韩江，韩江是被唐修请来的，白若沉和韩江擦肩而过，不问一字，也不再回头看一眼，韩江心中不适，突然有种被遗弃的感觉，在门口注视了好一会儿，才随连武进了唐修暂住的院子。
　　屋子里。
　　唐修热情地给韩江满上，他以为韩江不会喝，谁知道韩江话都没说一句就一饮而尽了，唐修看出来了，韩江的心情不佳，便关心问道：“师弟怎么了，干嘛一副被抛弃的可怜模样？”
　　韩江眼神冰冷，语气生硬，“你让他来这里是为了把他当凶手交给吐蕃突厥这些人，是不是！”
　　“原来你就是这样看待师兄我的，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会无故陷害别人，更可况那人还是师弟的心上人！”唐修怎么会不知道韩江迟迟不肯离开听风楼仅仅是因为白若沉这个人，从他看白若沉的眼神里就知道，他喜欢白若沉那个霸道娘娘腔，哎，老师的儿子只是去了一次北庭就硬生生的被掰弯了，老师的韩家怕是要绝后了！唐修不由为老师伤心痛惜。
　　唐修解释，“在案发现场找到了他抄写的天问，五年前他在江湖上已经小有名气，他三年前抄写的天问更是价值万两，试问这么珍贵的墨宝怎么会落在和听风楼无关的人的手里！”
　　唐修希望韩江能理智，“扬州的乌贼帮曾经是有名的专门拦路抢劫打家劫舍的土匪帮，常年在各地作案，虽然近几年已经由明偷暗抢变成了收取保护费，但谁也不能保证它不会重操旧业，白若沉和陈东稻是什么关系，你是比都清楚，他手里有白若沉抄写的书籍很正常，这次劫杀乌贼帮有很大的嫌疑。”
　　“他说你的嫌疑是最大的，因为尸体上有能指证你的证据！”韩江就是看不惯他们如此算计他，天妒英才就算了，连这些人都要处处算计他，韩江怎么能忍受！
　　唐修神情轻松，“哦，是什么证据呀？”
　　韩江不妨告诉他，“江湖上擅长上划剑术的人，鬼剑廖残生，我曾经在你府邸里见过！”
　　“白若沉身边果然人才济济，连尸体上的剑伤都注意到了，但师弟还是太武断了，即使廖残生是我的人也不能证明我就是凶手，劫杀各国商队引发战争，这对我来说有百害而无一利！”
　　“擅长上划剑术的不止廖残生一个，能伪装剑伤的人有很多，比如白若沉手下那个有江湖上第一剑客之称的安彬飞就可以，不管是从物证还是尸体上的剑伤来看，你的若沉嫌疑是最大了，我让他来敦煌自证清白有错吗？”
　　“我也不怕告诉你，如果他无法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吐蕃突厥那些人要怎么处置他，我可管不了。如果事态严重，白若沉就只有一个，把他分成三份交给他们能让他们泄愤，我们完全没有异议。”
　　“你再说一遍！”
　　韩江两眼都红透了，唐修可不敢再说，“再说一遍，你会把我砍了的，我才没有那么傻！傻乎乎的师弟呀，这里有份各国商队遇害人员的名单，你拿回去吧，拿回去给你的若沉吧，希望你的若沉能尽快查出凶手。”
　　韩江接过名单，即使再愤怒也不敢损坏，咬牙切齿的盯着唐修，“希望不是你，不然也不知道你大哥会不会把你交出去！”
　　“如果是我，我大哥自然会把我交出去，他是一国之君，孰轻孰重，他很清楚。如果是你，他一定会竭尽全力维护，师弟你找到了一个知音知己，师兄真心为师弟高兴。”不仅为你高兴还有些嫉妒，嫉妒为什么一起长大的师弟不能再和自己同穿一条裤子了，可能是因为白若沉的外衣更合适他吧。
　　韩江看着手里的名单真心希望他的怀疑是错误的，而且唐修也没有动机。
　　唐修一直都很珍视韩江这个师弟，“回去吧，不然晚了他会怀疑的！”
　　“怀疑什么？”
　　“怀疑你是我安插在他身边的卧底，他对你来说真的是一个好知己，可惜他和我不是一路的。”
　　韩江岂会听不出来，“他走的是江湖路，我们走的是朝政之路，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用你特意提醒！”
　　说完，韩江便甩手离去，留唐修一人在屋内温酒喝酒感叹，感叹，自己的师弟越来越敏感多疑了，越来越像那个白若沉了，只是关心的话也能让他多想。
　　查到各国商队主要贩卖的货物后，白若沉便让颜子钦注意附近各镇是否有被劫货物出卖，梅舟有点不理解。
　　“白老大你不是说劫杀各国商队的可能是那四帮人吗，如果是他们根本不会销赃，让颜子钦去追查赃物不是白费功夫吗？”梅舟认为尺带褐的嫌疑最大，因为尺带褐不仅不满吐蕃王臣服于大夏，而且他有取而代之的野心，一个帝王能成就大业离不开有经天纬地之才的谋士。
　　白若沉一向谨慎小心，从不排除任何一种可能，“他们是有嫌疑，但也不排除高手在民间，陇右道属于荒蛮之地，多盗匪，不能排除是身怀绝技有勇有谋的盗匪所为。”
　　梅舟仔细一想也有道理，也许这只是一般的盗匪作为，各国各怀野心，只是以这件事为借口向大夏发难。
　　“那我这就去所查附近各镇各个店铺，连山野乡村也不能放过。”梅舟也想为白若沉出一份力。
　　“对了，飞鸽传书让仇愁眠注意吐蕃和剑南边境的动静没有？”白若沉始终认为唐修的嫌疑最大。
　　“昨天已经送出书信，消息应该在三天后能传到，白老大，我去了。”
　　梅舟走后，舒桐小安等人都回来了。
　　“除了和二楼主会面之外，睿亲王一直在驿站里温酒喝酒，貌似很悠闲，好像一点也不担心。”舒桐说了自己看到的情况。
　　“不管是哪种结果对他都是百利无一害，他根本不需要担心什么。小安，郭鑫那边有什么动静？”
　　“郭鑫在搜查镇上的商铺，应该是在找赃物。”小安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楼主，今天我在镇上看到了一个人。”
　　“什么人？”
　　“乡郎门帮主萧邦，虽然他易了容但属下曾经见过他易容的样子。”上次在扬州的时候，萧邦请楼主去吃饭的时候就是易了这张脸，小安记忆犹深，因为那是他给楼主夹菜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菜盆，油汁溅到了楼主的衣服，他急忙帮楼主擦拭，楼主连忙拒绝，为了缓解尴尬楼主还送了他一袋铁皮石斛，铁皮石斛，世间灵药，极为珍贵，只有王公贵族才能有资格用。
　　白若沉皱起眉头，“萧邦，他在做什么？”
　　“他和几个人在饭馆里吃饭，看样子他们应该很熟，萧邦和那些人都是穿着寻常百姓穿的衣服，应该不是来这边服劳役。”
　　白若沉脑子混乱了，“萧邦，唐修，什么时候的事！给我盯紧他们的一举一动！”
　　小安和舒桐领命下去了，白若沉突然想起来了，对了，两本天问，一本给了陈东稻，一本给了钱龙，萧邦是走南闯北的小商贩，难道他认识钱龙？钱龙把那本天问给了他，以至于他去杀人越货时不小心把书落在了现场？不可能，不可能，之前萧邦因为贩卖私盐被抓，如果那时候他身上有自己的书应该早就被所搜出来了，不可能能随身携带！
　　白若沉摇了摇，也许有人能让他随身携带就是为了今天，白若沉越想越感觉不妙，“来人啊！”
　　流萤进来了，“楼主有何吩咐？”
　　“让盗风去查萧邦是否和钱龙有过交集，要快！”白若沉怎么也没想到有这种可能，唐修，这个男人果然非同凡响，深谋远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