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楼听风》问津此岸

116、贬为宫女

　　徐夫人终于哭出声音来了，跪在抓住白若沉的裤脚哀求，“老妇人知道白楼主无所不能，请白楼主一定要帮帮我女儿啊，如果白楼主不帮我女儿，我女儿这辈子就完了啊，呜呜，求白楼主救救我女儿！求求白楼主活菩萨救救我女儿啊！”
　　一个长辈下跪苦苦哀求，白若沉无动于衷，韩江倒是有些于心不忍，让人扶徐夫人起来，但还是拒绝了，“徐夫人，皇家之事，我们楼主确实不便插手，你们两送徐夫人回去。”
　　徐夫人都绝望了，被请走时还苦苦哀求，“求你们了，求你们了，帮帮我女儿好不好，帮帮我女儿，呜呜！我可怜的佳儿是无辜的呀！”
　　徐夫人被两个丫鬟送出后，韩江转头看了看白若沉，见他一脸的冷漠，好像真的不想插手此事，“既然拒绝了就不要苦恼了，看你，眉头都皱成小老头了！”
　　白若沉不做声，哀叹一声之后就负手回房，韩江叫他他都不应，他还是心软了，可能是生命太珍贵的原因，让他提笔写了信，写完便交给了盗风。
　　晚膳时辰徐正明才回来，他一回来，徐夫人就拉他问这问那的，问他到哪儿去了。
　　“我从刚出妹夫那儿回来，妹夫已经答应帮忙了，臭婆娘你不要乱来！”她刚才跑去哪儿，徐正明怕她做出什么大事情来，“刚才你去哪儿？”
　　这老不死的心里还有女儿啊！徐夫人终于在绝望中看到了一点光芒，“我，我去听风楼了，去求白楼主帮帮我们可怜的佳儿！”
　　说着徐夫人落下两滴疼爱女儿的眼泪来，“可是白楼主心狠不肯帮我那可怜的女儿！都怪你，都怪你这个老不死的！当初为什么要把女儿送进宫！让她和那个罗幕成亲有什么不好啊！有什么不好啊！呜呜，有什么不好啊！”
　　“白若沉只是一个江湖痞子，你去求他有什么用！别老给我添乱！”
　　徐正明很担心因为这事丢了官职，皱着一张老脸，忧心忡忡的走来走去的，徐夫人在一边哭泣，他听着烦心，就吼徐夫人出去，徐夫人幽怨地看了看他就出去了。

　　皇宫后院蓬莱殿内。
　　因为白天睡太多的缘故，现在都两更天了，段乔一点睡意也没有，屋子里就她一个人，空荡荡的，安静得可怕，手又不由自主摸上肚子，它更加扁了，孩子没了，好像都空了一样，心也空荡荡的，心中忧伤，面容憔悴，喊人进来。
　　“小玉在外面吗，进来掌灯！”
　　“娘娘，奴婢在外头。”小玉轻轻推开门进去点燃了灯火，“娘娘有什么吩咐？”小玉捏着手里的东西，有些犹豫。
　　“给本宫倒杯水来。”
　　段乔口有些渴了，小玉倒了杯水给段乔送去，喝了水感觉肚子不再那么扁不再那么空，段乔哀看摇曳的灯火，她知道都知道，孩子走掉的前五天，唐昭来看过她，还亲自端了一碗燕窝粥来，记得田儿说过是他亲自从锅里盛到碗里的，还亲自从蓬莱殿的小厨房一步一步端来的，唐昭真够宠爱自己的。
　　段乔忍不住发笑，笑得很悲凉，她敢肯定就是唐昭把红花放到徐佳送来的燕窝里。
　　“娘娘！”小玉知道孩子没了德妃娘娘很难过，拿了张帕子给她擦泪。
　　“没事，本宫没事！”段乔只能强忍着。
　　“娘娘！”
　　小玉把纸条给段乔，段乔好奇打开一看，心喜，是他的笔迹，纸上只写来寥寥十个字，徐佳宫女，伤心，敲敲木鱼。
　　段乔抬头看小玉好像明白了什么，“你？”
　　小玉低头解释说，“小玉今年已经二十五了，家里的母亲年迈多病，小玉不能再侍奉娘娘了。”
　　在这个时候决定离开皇宫，小玉知道这对德妃娘娘来说很不地道，但她母亲病重她不得不回去照顾，再说她今年已经二十五了，她不想像那些嬷嬷一样老死宫中，半个月前她已经和楼主说了，楼主也已经答应会安排她出宫。
　　段乔明白，都明白，“我明白的，真的明白了，想走就走吧，深宫后院的日子很寂寞，你走了也是一件好事。”
　　段乔擦掉眼泪，关心地问道，“在外面有心上人了吗？”
　　“没有。”从前小玉倒是有一个情投意合的青梅竹马，但她进宫之后竹马也就另娶了别的姑娘，谁能等你那么久呢，等了两年，已经对得起他们之前的感情。
　　“你不小了，出宫后赶紧找个好男人，如果找不到，就，就请若沉帮帮忙，若沉人很好，人很好的！”段乔又哽咽了，“只要你说他都会帮你的，都会帮你的！”
　　说着说着，段乔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流，自己和他不可能了，等下辈子吧。
　　“嗯嗯，娘娘对小玉的的好，小玉报答不了了，对不起啊！。”这些年来段乔对小玉挺照顾的，段乔是一个好主子从不打骂婢女，还动不动就赏赐东西给她们。
　　“不要报答，只要你出宫后过得好就好了，出去了，替我向他问一声好！”
　　“嗯嗯，奴婢会的，一定会的！”小玉很早就知道德妃娘娘喜欢楼主，在德妃娘娘侍寝的第一天，早上，唐昭离开的时候，小玉进来收拾无意中看到了藏在被子下的那条白色手帕，手帕上用红线绣着一个“沉”字，沉浮的沉，楼主的“沉”。
　　段乔禁不住诱惑又想起他的好，他是世上最好的，最好的了，给她擦过眼泪，背她下过山，当知道春烛郡主喜欢他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点难过。
　　“出宫后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去找他，他人很好，很好的，会帮你的，会帮你的！”
　　“奴婢一定会的，娘娘您不哭了，省得伤了眼睛！”看着段乔哭，小玉也想哭。
　　“嗯嗯，不哭了，我们都不哭了。”
　　下了早朝，唐昭来蓬莱殿看段乔，今天段乔的气色不错，身体好了许多，唐修从田儿手里接过粥亲自喂段乔。
　　“爱妃你放心，害死我们孩子的凶手已经受到惩罚，你安心养身子，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唐昭再怎么柔声细语也温暖不了段乔这颗冷冰冰的心，她伸手推开唐昭伸过来的勺子，“徐佳那个女人害死我们的孩子，你就只是把她打入冷宫，这就是你给她的惩罚，打算过几天就放她出来啊？”
　　“徐佳害死皇室血脉这辈子都会在冷宫里度过，乔儿你放心，朕不会让她再出来，一定给你给我们的孩子一个交代！”
　　“仅仅打入冷宫还不够，臣妾要她来服侍臣妾，要她当婢女，你依还是不依？皇上，人家心里头难过你就依了臣妾吧！”
　　段乔依偎在唐昭怀里撒娇，她就是要徐佳来给她当婢女，“皇上你舍不得严惩贤妃，是不是觉得臣妾的孩子活该流掉，是不是啊？”
　　段乔一直扯着唐昭的龙袍质问，唐昭心里更加愧疚了，“乔儿，孩子走了，朕也伤心，朕已经把贤妃打入冷宫！”
　　“还不够，臣妾就要她来服侍，皇上是不是心疼她，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段乔拿出看家本领，“臣妾要贤妃来端杯茶皇上就心疼，果然皇上心里只有贤妃一人，她害死了我们的孩子，皇上当做没看见，还给她换了那么好的地方住！”
　　“爱妃，冷宫里什么都没有，没有宫女服侍，冷静得很，夜里总能听到风声，那里的日子可不好过！”
　　“不嘛，不嘛，臣妾就要她来服侍臣妾，皇上，皇上好不好嘛！”段乔眼底的寒气唐昭没有看到，冷宫，下一个被打入的可能就是她，伴君如伴虎，唐昭跟那些逛妓院的男人没什么两样，心可狠了。
　　段乔娇声央求，唐昭心里愧疚犹豫了一下同意了她的要求，让徐佳来侍候她，等她把心里的怨气怒气统统发泄出来之后再让徐佳回冷宫待着，这样唐昭心里的愧疚才能放下。
　　唐昭办事效率快，换上宫女衣服的徐佳很快就出现在蓬莱殿里，让徐佳来蓬莱殿伺候段乔，对外唐昭说这是给徐佳赎罪的机会，徐佳来蓬莱殿做婢女也可以让人更加相信段乔的孩子是她耍心机弄掉的，这样一来唐昭的目的基本上也达到了，要削弱楚家在朝中的势力就必须打压徐家。
　　穿朴素衣裳的徐佳另有一番风情，柔柔弱弱的，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尽是委屈，真是惹人怜，段乔看着都于心不忍了！
　　“你磨蹭什么，赶紧把桌子擦干净，还有这椅子、花盆、柱子，统统给本宫擦五遍，擦不完就别想吃饭！”
　　段乔一条鞭子打在徐佳的细皮嫩肉上，疼得徐佳差点咬断了玉齿，徐佳向段乔喊冤说不是自己弄掉她的孩子，可是段乔不相信就算了，还变本加厉的打骂徐佳，徐佳的心都碎了只好忍痛流泪擦桌子。
　　小玉端汤药进来不小心撞到徐佳把汤药撒在地上，段乔身子还没痊愈只好把鞭子交给小玉，“这笨手笨脚的贱婢，小玉给本宫赏她十鞭子！”
　　小玉很听话接过鞭子就用力往徐佳身上甩，徐佳的求饶声一直传到了外面，段乔还是不会放过她，经过的白韶华闻声进来看到这一幕，皇上如此宠爱段乔，把徐佳交到她手里，徐佳这条小命很快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