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牵尘》捌只

93、第九十三章

　　结束完课程，符灵应顺带两本书去找姒起阳，选择较近的小路，符灵应经过窗边时又顿了脚步折回。
　　他抬头往姒起阳的窗口看去，想了想把书轻轻一扔，准确无误地刚好把书搭在窗口处。
　　窗口的阳光一暗，随即又有重物闷声往身边一扣，姒起阳寻声望去，只见一本书好好的躺在窗边。
　　风吹起书面，发出几声碎小的纸页声，姒起阳还在疑惑，余光里又刷过一个黑影，又是一本同样大小的书叠在那本书上。
　　姒起阳手中的试剂举了好久，直到看到一双修长的手“啪”的一声搭在窗口，因为用力而使得十个指甲都发白。
　　那节骨分明的手指姒起阳认得，干净黑色的袖口姒起阳也认得，姒起阳一怔，终于放下试管反应过来。
　　符灵应挂在窗口往下一看，大概悬了几秒，他手上聚起力往上一撑，轻而易举地把膝盖抵在窗沿。
　　窗口的大小有限，符灵应不得不弯着腰，还没来得及抬头，符灵应的视线里拂过几绺银蓝色。
　　他忽地抬头，就见姒起阳的脸近在咫尺，两人都有些愣住，都有些不明对方的突然出现。
　　对视良久，符灵应抚上姒起阳的脸，嘴角上弯对准那张微张的唇浅浅一吻。
　　离开后，符灵应饶有趣味地摸摸姒起阳的头，心情好到一时忘了自己曲在狭仄的地方，符灵应猛地一抬头想站起，只听一声闷响，符灵应倒吸一口气直揉自己头顶。
　　姒起阳“噗呲”一声笑出来，一边去拉符灵应一边去看他撞到的地方，一阵痛后，符灵应憋着嘴，闷闷不乐地下了窗抱住姒起阳。
　　“小没良心，看我撞得这么严重还笑得那么开心。”
　　姒起阳被他老老实实地揽住，笑着拍拍他的后背反问:“谁叫你没事从窗口进来？”
　　“那还不是想早点看到你。”符灵应蹭了姒起阳几下，蹭得姒起阳痒得不行一直左闪右躲的。
　　姒起阳继续她的研制，符灵应就在她身后躺着看书，符灵应看得乏了就合上书睡一会。
　　醒了又睡睡了又醒，符灵应总能第一个看到姒起阳，他勾起嘴角看着书，余光全是那个小小又认真的背影。
　　就这样一直互不干扰的，符灵应喜欢躺在窗边看书，那样空气好也能睡得舒服些，他看姒起阳的房间只有一个窗，为了方便，符灵应就直接动起手在后面开了个又大又高的窗。
　　目测自己能顺利出入，符灵应满意地布上窗纱，把书往脸上一盖，枕着手懒懒的睡了过去。
　　姒起阳回头看他一眼，无奈地摇着头继续忙起来。
　　再这么下去，他是不是要在后面安置一张床了？
　　这样的生活维持到第二天，姒起阳累得快抬不起手，她恹恹地关了火，制一半的溶剂也不想放好，就直接低垂着头往符灵应的方向走去。
　　符灵应不知在哪搬了张几乎快比得上床的椅子放下后面，他一只手正搁置在眼睛上，另一只手握着书脊随意地放在一边。
　　姒起阳蹲在他身边，抽走他手上的书倒正后看了一会，闲着无趣，双手托着下巴又对着符灵应凝神。
　　眼睛看着他，脑袋里又记挂药水的事，算了算时间，姒起阳心里是越来越不安。
　　每一秒的流失对于姒起阳就是多一分压力，总是那样一滴滴累积着，压得姒起阳没办法透气。

　　卡古尔正看书，迪妱从房间闷闷的对他走来，清秀的眉拧在一起，迪妱抬头望了天空几眼，总觉得这日子平静得不正常。
　　“怎么了？”卡古尔随迪妱看去，观摩了好久也没看出半点什么，低回头，卡古尔便注意到迪妱更不正常地盯着自己直勾勾地看。
　　被看得怔忡不已，卡古尔避开视线，脸色不受控制的有了些余热，心不在焉地流连在文字中，卡古尔低声再问一次:“怎么了你？”
　　“没事。”迪妱转回眸，若有似无地抿着嘴思虑，望着风平浪静的气氛，迪妱想了想碰碰卡古尔的手臂，起身往院子走去:“去把我的彩石拿来，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哦，好。”卡古尔把书合上后往臂弯一夹，迈步就往迪妱的房里走，平静走了几步，卡古尔转念一想，便又郁闷起自己对迪妱言听计从的怪毛病。
　　郁闷归郁闷，结果还是把彩石交到迪妱手里，坐在她面前看她严肃地倒出彩石，几次反复像有规律又像没规律。
　　那种种的神秘莫测，总是让人自觉的不敢亵渎。
　　卡古尔托腮看着，直到迪妱把彩石往后撒开，手放在桌上不再有所动作，卡古尔看迪妱的表情渐渐凝重，自己也莫名地跟着紧张起来。
　　等了好久没见迪妱下一步动作，卡古尔的心里好奇得紧，想问又怕打扰到迪妱，犹豫再三，也只能等她琢磨个透彻再问问看。
　　“果然是这样……”迪妱虚笑出来，收回眼把彩石装回袋子。
　　卡古尔不明不白地看她，眨了眨眼睛问:“你看出个什么了？”
　　迪妱抬头瞥他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想到什么，她抬头问卡古尔:“最近能不能不回去，就在我这住两天行吗？”
　　“为什么呀？”卡古尔更加不明了，拿起一颗石头左看右看瞧了个遍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一头雾水地放回，抬眼正看到迪妱在盯着自己。
　　迪妱欲言又止，最后浮躁的移开视线边收彩石边答:“最近落叶落得厉害，你要多打理几次，还有，我打算教你一些复杂的术语提高念力。”
　　卡古尔的眼睛一亮，倏尔又黯淡下来，抿着嘴可惜地说:“不行，符灵应的课我必须去，末诺尊师说了，谁都得上，一个也不能例外。”
　　“末诺尊师？”迪妱好笑地笑笑:“她不是尊师了，上次她自己说要带她女儿离开的，所以你不用再听她的话了，再说，符灵应教的那些你早就会了，何必要浪费时间在那些没用的事上？从明天起不准离开！想提高念力就话，从现在起就必须听我的。”
　　“……”那敢问打扫落叶就是有用的事？
　　迪妱抓起装彩石的袋子，心情烦躁地往房间走去，关了门把彩石用力往地上甩去，挡路的椅子被踢开，继而连三制造的噪音不能平息迪妱心里的不快。
　　迪妱紧拧着眉心，走到床榻上无力地往后一倒，她抬起手，无奈地看着手里的一颗粉色小石头，静静的凝看了很久，迪妱长叹一口气，幽幽地说道:“姒起阳呀姒起阳，真是个小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