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六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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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温书在艺术楼门口号召签名起，整个柳京城都似刮了一阵大风，由学霸团作为领军人物，日日都有读书人走街串巷，奔走宣扬。全国人民都看出来了，温书背后有人，而且肯定是阉党。
既然如此，反正都是狗官们狗咬狗，无论老赵下台会上来什么货色，先把这个人拉下来再说，反正老百姓不吃亏，横竖一直都惨，如今自己签个名还能拉下一个作威作福的官员，还解气，怎么看怎么划算。如此一来，不少会写几个字的百姓都去掺了一脚，而那些会写字的文人雅士们，一看这是典型的墙倒众人推，也就不太怕自己今后被报复无法科考，也都跟风去签了。更有活在梦里的，要么觉得签得越早越好，或许阉党官员以后还会记住自己，努力争取表现。要么觉得这是大昭变好的一个好开端，一个机会，跟着温书撸起袖子加油干，一起建设清廉高尚的大昭王朝。剩下最后一撮人，心里有点政治道道，觉得老赵下台可能局势会更不稳，但周围的社交环境已经彻底变了，演变成，周围的人都签了，你不签，那你就是狗官的走狗！
一时间，老赵成了柳京热搜榜第一，百姓之间打招呼都变成了：“早上好，老赵倒没？”“还没有，可能明天吧。”
而众人瞩目的焦点老赵本人及其全家，已经变成了彻底的死宅。老赵本人自不必说，连上朝都翘了，直接告病在家，生了一个蹴鞠对的老赵夫人也完全从柳京贵妇社交圈里隐匿了。路人每天从老赵官邸路过，总觉得宅院那朱红的大门似乎都在日渐暗淡无光。
“朕听闻，如今坊间都在声讨赵尚书？”议事堂内，皇上点名喊了朝中几位要员来商量。
“近日以来，是有些议论。”官吏们答得比较含蓄。
皇上脸上的神情很嫌弃：“白御史，你怎么查的？”
白辜潭不卑不亢道：“还请圣上治罪，臣行了私审，依据实际情况，草率认为赵尚书一事系子虚乌有，不想坊间议论愈演愈烈。”
“那到底是不是子虚乌有。”皇上有些不耐烦了，心说你阉党到底搞不搞老赵给个准话，烦死了。
“这……臣也不能确定。”
“朕封你侍御史，要的就是督察官员行事，你历来是御史中最担大任的，怎么这次就如此犹豫？”
“此事系温书状告赵尚书收受齐郎中三百两银子而起，然臣查后，齐郎中一家当年无借贷，无偷盗，以彼时之境遇实在不可能拿出三百两。然民愿之强，又似百姓真的积怨已久。臣以为，为抚民心，或许还是只有再委屈一下赵尚书。”
“你要进他家去查？”皇上挑眉，这个动作就大了。
“如今看来，唯有如此才能稳定民心。”白辜潭干巴巴说道，不呆一点感情色彩，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圣上，直接入赵尚书的官邸查案，这……太小题大做了吧。”持反对意见的是外戚党文臣，“不过是民间污谣，若真因此而去把朝廷要员的家里翻个底朝天，那官家颜面何存！”
“此言差矣，入宅查案，将一切厘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才是正我朝廷威严的做法。如若查出来此事空穴来风，我们定不会放过造谣之人！”阉党文臣跟着反驳。
“夏尚书，你来说几句！”外戚文臣开始找外援。
被点名的夏榆林其实一直默默站在最后，本来就有点胖的他一直缩着脖子消除自己的存在感，无奈还是被人点名了。
其实这几日外戚党早就或明或暗地表示过，要统一战线共同抗阉。他也一直遵循朗永言的指示，不主动不拒绝。也正是因此，这时候被拉出来也算是情理之中。见屋里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夏榆林知道不能再潜水了，就咳嗽几声说道：“在平日交往中，依臣之所见，赵尚书不似会中饱私囊之人。臣以为，市井流言常年都有，若各个都高抬高放，还是不太合适吧。”
圣上用死鱼眼看着手上的文件，瞟都不瞟多瞟一眼说道：“好，按照白御史说的办。”
场面瞬间有一丝尴尬，这是完全无视了夏榆林的话啊！夏尚书摸摸鼻子，心里腹诽，早就说了找他没用，老赵是他的心灵挚友，如今他说什么当然都是在包庇啊。
好在老夏的脸皮也比较厚，抖抖肩这事儿好像也就过去了。待出了议事堂，随便搪塞了外戚文臣几句，夏榆林甩甩衣服就想先回家睡觉，天大的事有王爷顶着，自己二弟的米铺听凭差遣，他本人也暗中做了不少手脚，如今只能尽人事听天命。然而走了没几步，他却见前方有一大波公公正在妖里妖气地朝白辜潭靠近。老夏心中陡然升起八卦之心，以往官家的尊严清高此时早就被长期混迹太平楼的经历给磨平了。
他不动声色，步伐放缓，弓起身子悄悄躲到栏杆后开始偷听。
“白御史，事情可是妥帖？”嚯，这声音细得，跟自己的四姨太有一拼。
“自然。”白辜潭还是不冷不热。
“如此甚好。”说是这样说，但是口吻粘嗒嗒的，明显就是还有话。
“有事？”白辜潭到底还是阉党小公主，对外面还装装样子，一对自己人那就是半点礼都没有，明显就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咳咳，”这公公装模做样咳嗽几下，娇滴滴道，“听说前几日你特意邀一位女子进你包房？”
震惊！夏榆林伸出肥短的双手捂住自己的粉嘟嘟的大嘴：白公主原来没有龙阳之好？
“……”几乎就是眨眼的功夫，白公主的脸就黑了几分，只是重复两个字，“有事？”
这一大波公公们见到白辜潭脸臭，反而笑得花枝招展戏谑道：“哎呀，没有别的意思，咱们就是替你高兴，什么时候带给白公公看看呀？白公公收到消息还有些不敢相信呢，别说他老人家，就是咱们也没想到呢。”
一边说，一位公公还翘起兰花指往白辜潭胸口上轻戳：“调皮。”
这什么节奏，还带给白公公看，这不还没过年么！夏榆林心里嘀咕。
“……让开。”白辜潭觉得多留一秒都是浪费时间。
“哎，白御史，那姑娘是哪家的呀，年芳几何，怎么认识的，爹娘是做什么的，也是官家人么？”开始了，这地狱一般的拷问！公公们就跟七大姑八大姨一样将白辜潭团团围住，他们平日就在白公公跟前打转，有不少人是看着白辜潭长大的，一到这个时候，亲切得不行。
“滚。”
这个字很简单，也很平静。但是瞬间让聒噪的公公们噤声了，熟悉白公主的人都知道，如果再惹一下，怕是会吃不了兜着走。
“呃……工作重要，工作重要。咱们就不打扰白御史啦。对了，白公公让你有时间去找他。工作虽忙，也要记得常回家看看啊。”公公们讪笑着，自动给白辜潭让了一条路。白公主用危险的眼神看了这帮神经病一眼，最后又越过人群，直接看向躲在栏杆后的夏榆林，这直接让夏榆林抖了个机灵。这个眼神警告意味很浓，仿佛空气中写着一句洋话 I’m watching you.
“没有下次。”
丢下这句话，白辜潭头也不回就离开了，留下公公团望着白辜潭孤狼一般的背影嗟叹。
“哎，我们家的小白白也终于长大了，真不知是哪家姑娘这么好福气。”
“是呀，这么好的一颗白菜，可不要被猪拱了。”
“真可惜，原来白御史喜欢女人，咱还以为咱有机会来着。”有公公刚刚喃喃自语，却感受到了周围警告的目光，赶紧摆手，“开玩笑，开玩笑，别那么认真嘛。”
与此同时，躲在远处的夏榆林擦擦自己额头上适才被惊出的冷汗，趁着公公们不注意，也悄悄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