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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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嘉石同弘松心里此刻已经掀起惊涛骇浪，伪装失败，谋反计划的败露，怀疑，震惊，等等一切都在两人的脑子里炸开。朗嘉石尤甚，毕竟他现在人就在屋内，然而撩出大浪的两个女人此刻却浑然不知。
“哇塞，红烧肉，炖猪蹄，大骨汤，王府伙食这么好！”夏香香极其爷们儿两腿岔开，一边流口水一边抖腿，简直迫不及待。
“跟你说多少次，这副坐相太伤风败俗了！”虽然夏香香不傻了，但是常年给她把屎把尿的绿枝早就习惯把她当小孩看待。
“哎呀别那么计较，这里又没外人。”夏香香抓起筷子夹菜，对绿枝的唠叨充耳不闻，然而菜还未到嘴边，她张嘴的动作停在那里，眼珠子转到蹲在地上装傻的朗嘉石。
感受到夏香香的视线，朗嘉石浑身一凛，他继续用手指在地上画圈念叨要跟蚂蚁做朋友。一边镇定自若发挥自己的演技，一边心里又在琢磨夏香香是否有察觉到什么异样，朗嘉石虽然低着脑袋，但是心里升起十二分的戒备。
接着，他听到夏香香放下筷子的声音，视野内一双赤红绣鞋朝自己靠近，最后停在自己边上。
“小蚂蚁，大将军，一起爬上红木椅。”朗嘉石继续用幼稚的腔调装傻。
而此时窗外的弘松也小心翼翼探出脑袋，偷偷摸摸观察着，闹不清这两个女人的真实情况，见夏香香朝朗嘉石走去，弘松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夏香香做出什么危险的动作。
忽然，夏香香蹲下身，用清亮的眸子直视朗嘉石，一脸的探究。朗嘉石条件反射就想把这近在咫尺的可疑女人弄死，反正他身上一直藏有匕首，加上他的功夫，眨眼就能搞定。这些年府内监视的暗卫来来去去简直就把这里当客栈了，为了安全，镇山王夫妻以及朗嘉石自己都偷偷藏有利器，常年不离身。
然而朗嘉石还是忍住了，他想搞清楚这个女人的底细。
“啦啦啦啦，红木椅，高又高，小蚂蚁要戴高帽。”
朗嘉石继续装傻，静观其变。
夏香香盯了朗嘉石一会儿，最后叹息：“啧啧，长那么帅，可惜了。”
随后，她直起身，力道恰好得将蹲在地上的朗嘉石拉起来：“起来玩儿啊，地上脏。”
“你是什么人啊？”朗嘉石回头，眼睛瞪得大大的，还微微歪脑袋。
夏香香用食指指着自己胸口：“看清楚了啊兄弟，从今天起我就是你娘子了。”
兄，兄弟……朗嘉石觉得自己可能出现了幻听，哪家姑娘会是这么说话。
“娘子是什么东西啊？”朗嘉石继续装傻。
“娘子就不是个东西，”夏香香挥挥手，把朗嘉石拉到桌旁让他坐下，“以后呢，你要么管我叫娘子，要么管我叫美女，知道了吗？”
“要点脸！”一旁的绿枝抬手敲打夏香香后脑勺，“我这张破相的脸都比你好看千百倍。”
早先为了教会木头夏香香一些基本的个人卫生习惯，绿枝可是没少动手打她，所以如今下手也是行云流水丝毫不拖沓。夏香香本人就更不用说了，本来就没有主仆观念，自己以前跟朋友也是这么小打小闹，所以压根儿不在意。
“要点脸，你什么审美，给跟我一样是傻子么！”
其实论五官绿枝是真的比夏香香好看，而且就算颧骨有刀疤，夏香香也真心觉得这不算什么，美人就是美人。现在吵架纯粹是口是心非的疯狗咬疯狗，她倒不怕打击到绿枝，这女人的心理承受能力高到曾让夏香香一度怀疑对方也是穿来的。
趁着两人对吵，朗嘉石同窗外的弘松交换一个眼神：
这对主仆有毛病吧？！
“喂，世子，你说我俩谁漂亮！”
两个女人没吵几句，居然将战火引到朗嘉石身上，朗嘉石一下子僵住，不知道说什么，这种没有营养的话题有什么好说的啊！
这样的情形倒是勾起了朗嘉石的回忆，那时候他还没装傻，王府势力如日中天。刚满5岁的他随曹王妃入宫，曹王妃同一个妃子聊天，你一言我一语，绕过来绕过去，意思一层叠一层，最后不知怎的，两个女人转向朗嘉石，让他选出最好看的那个。
那时候的朗嘉石多纯良啊，红扑扑的脸蛋，水汪汪的大眼，嫩生生的皮肤，跟个瓷娃娃一样。彼时虽然他已是柳京公认的神童，但他的聪明才智只限于四书五经，直接参与女人间的勾心斗角这是于他是越级挑战。
“我觉得瑾娘娘比母亲好看些。”
聪明的朗嘉石从来都知道凡事要按事实说话，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然而他还是图样图森破，不知道有时候也可以不要那么实事求是，这是可以保命的。
那句话一出，妃子笑得春暖花开，曹王妃也笑了，笑得如千年寒冰。
当晚回去朗嘉石就被发配去跪祠堂，那是品学兼优的他活到今天为止唯一一次跪祠堂。晚上的时候镇山王遣了奶娘偷偷给他送饭，另外还夹带了一张小纸条：
吾儿谨记，斗转星移，潮涨潮落，此乃天道。你娘有绝世容颜，美若天仙，此亦天道也。
如今到了今天，朗嘉石居然又面临了相同的局面。
“我觉得她好看。”
看着朗嘉石指向绿枝，夏香香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踢向他坐的凳子：“喂，她是你娘子还是我是你娘子，吃着锅里的望着盆儿里的啊你这个渣男！”
绿枝眯眼凑近朗嘉石细细观察：“我怎么觉得你没傻。”
朗嘉石心下大惊，因为按照传统观念，无论绿枝生得再漂亮，破了相就确实不好看了，但看来他还是低估了此女的心理抗压能力，聪明如他，居然在同一个坑里又栽一次！
绿枝凑自己这么近，即使是个丫鬟，朗嘉石也觉得压力山大，目前看来这两个女人可能真不知道自己是装傻，但如果就这么看出自己脑子是好的，也是绝对不可以。
“你滚！他肯定是傻的，他要不傻会说你漂亮吗？离我相公远一点，他是我的！”
夏香香一把扯开绿枝，挡在两人中间，一副护犊子的模样。见夏香香这么宝贝自己，朗嘉石心下微微有点痒，但他努力忽视，毕竟这两个女人也有可能是演的，是敌是友还莫不清楚呢。
“哟，这才第一天呢，那么宝贝世子爷啊。”绿枝说话阴阳怪气。
“屁话，他长那么帅还那么听话，这样的绝世好男人上哪里找！”夏香香说的义正言辞。
乖乖坐在凳子上的朗嘉石又被撩了，虽然理由很荒唐，但能这么不害臊说自己是绝世好男人还这么坦然宣示所有权的女子，夏香香真是第一个。
曹王妃是不会这么夸自己儿子的，一部分是因为这种判断真的太武断，但绝大部分原因是她记仇。
“喂，兄弟，快叫我美女，喊一句我给你一块肉。”夏香香转头认真教道。
当他是狗么！把他刚刚的那一点点悸动还回来！
说到绝世好男人，绿枝这才想到正经的事：“四姑娘，啊不对，世子妃，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夏香香莫名。
“世子毕竟心智才6岁，还是很不晓人事，你看今晚……”饶是思维境界再朝前，绿枝到底还是比夏香香差了些，说道关键部分，她的脸微微泛红。
盯着绿枝很难得露出的羞臊神情，夏香香简直秒懂，惊讶得慢慢瞪大眼睛：“绿枝你这个禽兽！”
这么一骂，让房内房外的两个直男皆是一愣，什么意思？
然而下一秒夏香香就解答了此疑惑，只见她一手指着朗嘉石挺拔的鼻子，扭头瞪着绿枝：“他才六岁啊，你让我上了他？！”
这两个疯女人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朗嘉石和弘松心头又奔过数十万匹草泥马，朗嘉石更是脸色绷不住直接破功，嘴角抽搐，神情复杂根本掩饰不住，可惜此时两个女人的注意力都在彼此身上，压根儿没注意到朗嘉石的真面目。
“你懂什么，虽说如今你是正室，世子爷也是神智不清，但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毕竟对外你也是个傻的啊。你先努力，如果怀了子嗣什么都好说，若诞下男子，那就更是稳固了。”爬墙爬床很有经验的绿枝一边强忍尴尬一边努力教导夏香香，倒是真的很为她着想。
“不要，如果不是看他是傻子我才不嫁给他呢！”
嗯，这一点倒是同朗嘉石想的一样，当初如果不是看夏香香是傻子，他才不娶呢。嗯，好像哪里不对？
“你难不成想守活寡？！”绿枝很惊讶，“你是不是还傻着没好全啊！”
说罢，就要上前摸夏香香额头，结果被其粗鲁拍开：“你懂什么，吃好喝好就可以了，我跟这个朗嘉石没可能的，我只拿他当儿子看。”
霎时，房间里陷入沉默。
绿枝整个人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夏香香懒得管，转过身好好吃饭，再不吃可就凉了！她自己吃就算了，还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到空碗里推给朗嘉石：“来，吃点东西，估计今天你也没吃啥，四颗麻糖数半天。”
“谢谢姐姐！”朗嘉石觉得自己完全是在靠意志力表演。
“喊什么姐姐，叫美女！”夏香香用筷子敲敲碗。
朗嘉石埋头吃肉，装作自己什么都没听到。长夜漫漫，他现在度日如年，就想明天快点到来回去找爹娘团聚。
“哦对了，”突然想到什么夏香香起身，毫不客气把两手手伸进绿枝胸口里，此时这个泼辣的丫鬟早就成了雕像，面对夏香香这种猥琐行为一点也不反抗。
趴在外面视奸的弘松觉得自己打开了新世界大门，女人之间的袭胸，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只见夏香香鼓捣一下，就从绿枝的胸口里拿出两个大馒头，这丫鬟的胸围也就瞬间瘪下去许多。
“来，吃。”夏香香把馒头塞进朗嘉石手里，“以前在尚书府你娘，啊不对，你娘子我经常挨饿，绿枝就常塞馒头在胸里，这样才不易被人发现，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她胸小哈哈哈哈。”
“娘子对我好好，这个拨浪鼓是我的宝贝，送给你！”对于自己听到的一切朗嘉石选择性忽略，他已经彻底升华为灵魂演者。
被嘲笑的绿枝依然没有回嘴，站在一边思索一个终极哲学问题：
拿他当儿子？我给你当妈那么多年，那世子爷岂不是我孙子？！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