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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对于这桩婚事,尚书府上下十分开心,因为智障王府给的聘礼实在是丰厚。养一个傻子低保户养了将近二十多年,投入的花销还抵不上府里其他任意一个小姐脑袋上的一支钗子。这种一本万利的好买卖,除了结婚的两个傻子和镇山王夫妻,没有谁算不来。

      足足八箱聘礼,娶个没人要的傻子,这镇山王夫妻真是败家。尚书夫人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曹王妃带人抬箱子进来的场景。

      那是婚事刚刚说成的第二天,天气晴好。尚书夫人正轻轻吹着茶叶准备喝热水,刺耳粗俗的笑声破空响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笑声尖锐又突然,吓得尚书夫人险些把茶水洒出来,房内其他丫鬟也是被震得抖了三抖。是谁来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独具特色的笑声已经彰显出来人身份,哦,是那个没品位的曹王妃。

      曹王妃没仪态,她尚书夫人可是优雅端庄,娴静温良。除了傻子夏香香,后院的丫鬟小姐姨娘各个不是省油的灯,她在深宅大院混了那么久,毕竟还是功力深厚。

      尚书府后院扛把子,她是名符其实。

      尚书夫人敛好心神放下茶碗,调整一下本来就坐得很优雅的姿态,挂上和蔼可亲的微笑,静待这个亲家的到来。

      “哈哈哈哈哈哈!”

      这笑声绵延不绝,原本就很大,但如今还有越来越尖锐的势头。

      “哈哈哈哈哈!”

      笑声依然没有停止,几个低头的丫鬟微微皱眉,很想用手指堵堵耳朵,但是尚书夫人规矩很严,只有忍着。

      “哈哈哈哈哈哈!”

      尚书夫人脸上的笑容已近乎龟裂,这个曹王妃笑了那么久都不喘气吗?到现在都看不到人影,这婆娘难不成是从二十丈开外开始笑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有完没完快点出来啊!

      尚书夫人现在很尴尬,这绵延难听的笑声看不到尽头,她又不敢放松做好的准备,只有继续维持。

      “哈哈哈哈哈哈,亲家,猜猜是谁来了!”

      猜个屁!你曹雅芝是智障当我也是吗?!

      终于,曹王妃带着一票小厮,抬着八口大箱子跨进房内。她一如往常穿金戴银,估计是因为想着今天是见亲家,还特意打扮得比以前更加荣华富贵。俗,简直俗不可耐,只要是大红大紫就可以随便往身上套吗?你还有没有基本的审美啊!
      相比之下自己这身清雅高贵的服饰可是有品质多了,如果让尚书夫人穿成曹王妃这样,她是打死都不会出门的。镇山王府丢得起人,尚书府可丢不起。在后院扛把子尚书夫人心中,集体荣誉感腾然升起。

      “呵呵,这不是王妃吗?可巧,刚刚正念着您呢。”带着这份荣誉感,尚书夫人开始了与曹王妃的亲事商讨。

      “这婚事是圣上起的头,嘉石是侯府独子,尚书府也是世家望族。我和王爷商量过了,这婚咱们要办得风风光光体体面面!敲锣打鼓,戏班子舞狮,烟火杂耍,咱们一个不能少。这盛会咱们办三天,宴请亲朋,让柳京彻底热闹起来。我这人就爱热闹,夫人您可别笑话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笑死你!

      尚书夫人内心戏丰富,但脸上还是笑得温和:“王妃对香香这样上心,是香香也是尚书府的福气,只是……”

      通过让尚书夫人头痛欲裂的周旋,终于跟曹王妃谈妥,将乌七八糟群魔乱舞的婚礼弄得短小精干,礼节俱全,不差也不好,刚刚合适。

      等曹王妃带着尖锐的笑声离开尚书府,已经是过了两个时辰了。尚书夫人喝一口已经凉了的茶水,有丫鬟上前想掺热水,却被尚书夫人挥手制止:“不用,我躺躺,老爷回来跟我说一声。”
      “是,夫人。”

      疲惫的尚书夫人躺在美人榻上,有眼力见的小丫鬟就上前力道正好得揉着太阳穴。一边享受按摩,尚书夫人一边在心底期盼自己相公的归来,她想让他看看自己的成果——这八口大箱子的聘礼,是她花了两个时辰打下来的!

      如果让全柳京所有权贵知道尚书夫人此时心中所想,一定会大喊:胡说,这婚事是我们所有人齐心协力促成的,没有我们,哪有你的聘礼!

      但不管怎么样,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尚书府勾心斗角,院落之间的墙都快穿成筛子了。尚书夫人与曹王妃两国元首会晤的消息很快遍及府内各处,就是倒粪的小奴都晓得自家老板白赚了八口箱子的聘礼。当晚各家夫人姨娘还有小姐包括尚书大人自己坐地分赃,一起瓜分了这聘礼。老板心情好,自然时不时给员工发点福利,所以婚前这几日尚书府里里外外喜气洋洋。

      人肉背景夏香香虽然没有见到曹王妃,但这八口箱子的事儿她也通过府内闲谈晓得了清清楚楚。她开始有些忧伤,未来婆婆这是缺心眼儿吗?要是她在自己寿终正寝前提早把王府败光了,那可怎么办?

      “想什么呢?”

      大婚当日,绿枝用手在身穿喜服的夏香香眼前晃:“发什么呆,时间还早,你这会儿就开始装,等到了晚上不得累死。”
      “我怕镇山王夫妻俩败光家产,我嫁过去挨饿。”
      “在这里挨饿就算了,如果过去还是挨饿,那你这辈子可能就是这命了。”绿枝说话毫不客气。

      绿枝其人与夏香香差不了几岁,貌美如花,可惜脸有刀疤。作为丫鬟的她当年为了富贵爬二房老爷的床,但是毕竟太嫩,段位不够,被子没捂热几天就被一个姨娘陷害,最后毁容不说差点被弄死。
      那日两个小厮抓住绿枝,压其脑袋在尿桶里,强行要弄死她。人肉木头夏香香不知从哪里窜出来,哭着喊着管绿枝叫娘,死命护住她。人心毕竟肉长的,那姨娘以前受过夏香香生母一次恩惠,也知晓绿枝确实长得有些神似,思前想后就把绿枝发配到夏香香那里伺候她了,这也算是还一个死人的人情。

      二房老爷的不作为和女人间的狠辣手段,让绿枝彻底死心富贵梦。她就这样安下心来好好照顾自己的傻子救命恩人,一照顾就到今天,吃喝拉撒,尽心尽力。
      所以说夏香香再怎么装都骗不了绿枝,用她的话来说,夏香香是一撅屁股她就知道要拉什么屎,注意,她说的就是字面意思。十一天前夏香香退烧醒来,绿枝发现这木头居然脑子烧明白了,除了不太记得一些人事竟然跟个正常人一模一样。

      见到这样的夏香香绿枝是非常欣慰的,因为她终于可以不用给四姑娘把屎把尿了,而且这个与自己相差没几岁的傻木头终于不会管自己喊娘了,她简直喜极而泣。

      “这次跟你陪嫁过去,如果王府真的败了,我就去勾引一个身强力壮有钱的好汉,把我赎出去,到时候你这个拖油瓶就别跟着我了,我还想要幸福。”绿枝说的诚恳。

      去你妈的想要幸福!
      夏香香深吸一口气,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改邪归正的贱|人毕竟还是贱|人。

      夏香香正要说话,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绿枝赶紧拿起鲜红的大盖头罩在夏香香头上。

      盖着盖头的夏香香虽然看不到,但是知道绿枝肯定在翻白眼,而夏香香不知道的是,绿枝盯着盖着盖头的自己,神情却也柔和了许多,完全没有往日牙尖嘴利的模样。

      她已打听清楚,镇山王府内极其干净,王爷只有一个王妃,世子也只有夏香香这一个世子妃。没有尚书府内这种乌七八糟的勾心斗角,于夏香香来说真的是个好归宿了。
      绿枝虽然平日没大没小不像一般丫鬟那样唯唯诺诺,但绝对是尚书府里最忠心,最护主的下人。她可以为了夏香香饭菜里多点荤腥与厨娘吵上两个时辰,也可以为了夏香香冬衣厚实一点,就把自己那微薄的月钱也贴进去,这样的事府内没有人有心去了解。

      外面的吵闹声越来越大,应该是来接人的。绿枝附在夏香香耳边说道:
      “姑娘你忍忍饿,晚上我在婚房窗外等你信号。”
      “今晚饭菜肯定好,多偷点肉!”
      “用你教我!”

      绿枝其实心里还是有些难受,她爬床爬墙的功夫最后全部用在给夏香香偷饭这事上了,简直天妒英才。但不管怎么样,绿枝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干一行爱一行,等到了王府,她要先去摸清楚厨房地形,谨防曹王妃也苛刻夏香香。

      另一边的王府

      “弘松,今夜在婚房窗外等着,过了时间还没我的信号你就走。”朗嘉石身着大红喜服,背脊挺拔俊朗倜傥,举手投足都透着大气高贵。若是其他姑娘知道傻子朗嘉石真实面目是这样,真是要肠子都悔青。
      “世子,属下明白。”

      答话的是一名小厮,此人虽穿着下人的衣服,但阔背窄腰,身形极好,满脸严肃的他一副军人英武的架势。
      主仆二人互望点头,朝门外走去。

      “哦哦哦哦,我要吃糖糖,我要吃糖糖!”
      “世子您慢点,今日是您的大婚啊,可别乱跑!”

      一跨过门槛,俊朗倜傥的朗嘉石成了个6岁孩童,上蹿下跳。严肃英武的弘松成了个弓背畏缩的寻常小厮,急忙追着朗嘉石一脸的苦不堪言。
      就在这时,远远听见了外面敲锣打鼓的喜庆声,唢呐音也是震天响。

      “世子,世子,世子妃的轿子来啦,您别跑了!”弘松擦擦额头的汗,拉着人高马大的小孩子朗嘉石,强拖他朝院外走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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