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魔界被团宠的日子》山楂酪

45、第45章

　　“故事的开头，要说到魔界大长老游历人界时，偶然发现身具魔息的一个少年郎。

　　少年有个母亲，一个月前殁于一场瘟疫之中，无亲无故的他，最后跟着大长老来到了魔界。来到这个在他看来光怪陆离的界域。

　　凭借个人天赋和努力，少年得到了魔尊的青眼，破例提拔为了十二幽冥使中的一员，手握重兵护卫魔尊保护魔界。

　　那时的靖湘王功高盖主，其狼子野心，世人皆知。魔尊后宫佳丽三千，极尽奢靡，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体，资质平平的魔尊没有作为，即便有心也无力再阻止靖湘王一步步扩张的势力。

　　后来魔尊身体一日比一日差，才察觉到身边有内鬼，自知寿元无多，悔恨自己这些年对魔界毫无建树，便想了一个法子。

　　他令十二幽冥使相互残杀，如养蛊一般，只有最后活下来的人，便将更寒剑和魔尊的位置一起传给对方。想必，灵月你也猜到那个少年是谁了。”

　　想不到魔头还有这样一段往事，难怪他眉间总有一股凶煞气，灵月讷讷：“是现在的魔尊吧！”

　　洛溪道：“是啊，自从他坐上魔尊的位置后，便下令缩减开支，还大规模的遣散出去几批人，魔宫只留下极少部分的魔族伺候。那些缩减省下来的开支，全部被用到基层建设上，这些年魔界兵强马壮，水草丰美，这样的日子从前都不敢想。”

　　那些安慰地话，灵月突然说不出口了，只安抚的地拍了拍洛辛的肩膀。

　　“谢谢你，灵月。我没事，只是替尊上感到难过，不耻那些为了权柄而统一战线地拿刀尖对准魔尊的昔日同僚们，被曾经托付后背的同伴往肋骨上插刀。”洛辛又道：“灵月，我希望你答应我，不论如何，不要辜负尊上对你的信任。因为他真的没有拥有太多东西，也不剩下什么了。”

　　喉咙一阵干涩，某个十分荒唐的念头在灵月脑海里浮起。

　　“放肆，本尊的背，岂是什么人都能上去的？”

　　她以为魔头不肯纡尊降贵，却忘了一个很容易忽略又很要命的共识——

　　——不论仙魔，就是在充斥着冷兵器的人界领土上，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将自己的后背托付给旁人！

　　他真的是拿她当作朋友！

　　这个念头只是一瞬间，对上洛辛期盼的目光，灵月点点头：“我答应你。”

　　“洛溪，你喜欢魔尊，为什么不跟他说呢？”

　　没想到灵月的下一句，就将话题转到了自己身上，洛溪明显一愣：“如果不是尊上，我跟哥哥早就死了，尊上也像我哥哥一样。”

　　原来是她误会了吗？灵月闹了个脸红。

　　洛溪想了想，问：“我的故事说完了，你的呢？”

　　灵月讲了一段自己在云梦泽的趣事，因她时常爱看些话本子，语言诙谐，风趣幽默。

　　一个讲完，洛溪还意犹未尽。

　　眼看天色不早，二女又约定了时间，灵月送到望月殿外，一扫几日以来的阴郁。

　　逐星殿。

　　长条案上，八宝鸭、肉馅烧饼、陶罐煨芋头鸡块、鲜蘑菜心、生烤狍子肉、凉拌莲藕片。

　　莲藕片切得薄薄的一片，刀工使得出神入化，每片藕厚度均匀，绰过水，加上葱段、调料和小米椒一拌，脆生生的又爽口。

　　藕片真是美味，灵月一个人都能吃掉大半盘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入冬了，她最近总是犯困，脚步沉得很，浑身也提不起劲儿来，一看见她最爱的鸡啊鸭啊肉的，就觉得油腻没胃口，反而是最为不喜的素菜，颇受恩宠。

　　吃完饭，又被魔头拉着手谈一局。

　　一手捏着白子的灵月，空隙里就支着下巴，不经意扫到魔头的面上。

　　她第一次发现魔头垂着眸子认真思考的神态，很好看。

　　他不凶神恶煞的时候，其实还挺温和的。

　　她从前还好奇魔头怎么会学人界过中秋节，也是今日才知原来是他来自人界！

　　那么，他跟她同席而食，也是因为人界的那段记忆……

　　准确地说，是因为他的家人？

　　难道她跟他阿娘有几分肖像，所以才让他一直容忍自己？

　　“发什么愣，到你了。”

　　灵月飘忽的思绪一瞬收了回来，反正不管她如何绞尽脑汁，就跟逃不出如来佛掌心的孙猴子一样，干脆就随便见缝插针。

　　看出她的敷衍，朔之指出：“你这步棋走得真臭，这一片白子都死了。”

　　“是啊，我本来就不善棋艺，还不是魔尊硬拉着我下棋，你要是不乐意，去找别人啊！”

　　“别人可没你有意思。”

　　灵月一噎，将事先准备好的台词托出：“听说右护法回来了，我明日想去府中找她玩。”

　　出乎意料，魔头很好说话：“可以，不过下午要回来吃晚饭。”

　　灵月连连点头，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他：“我是不是跟令尊长得很像？”

　　朔之带着审视的目光回望她：“洛溪，跟你说了什么？”

　　灵月连连摆手，跟洛溪撇清干系：“没有，没有，是我自己胡乱猜的。虽然我长得好看，但脾气不太好，魔尊都一直这么容忍我。”

　　朔之：“……”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没有半点相像，本尊的阿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位温婉的美人。”

　　哦，灵月松了一口气。

　　她跟温婉打死沾不上半点边，这一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你想不想听琴？”

　　灵月点头：“好呀好呀。”

　　撤走棋盘，朔之搬了把古琴放在长条案上，铮铮的琴音从他修长分明的指节流泻而出。

　　时而如高山流水，时而如金玉撞击之声的清脆。

　　魔尊大人也太多才多艺了吧！虽然不会弹奏，鉴赏能力还是有的，灵月瞬间被他的琴技所折服。

　　逐星殿外。

　　丝竹和管弦遥遥一望，缺根筋的管弦开口：“尊上又心情不好了？”

　　丝竹摇摇头：“应该不是心情不好，望月殿的那位还在呢！”

　　管弦里面吁了一口气，一板一眼地站了回去。

　　有魔尊的首肯，这趟出宫特别顺利。

　　“九霜姐姐。”灵月将作男装打扮的右护法上下打量了一圈：“清瘦了些，不过眉间更有英气了。”

　　九霜一乐：“就你会夸人。”

　　“九霜姐姐，我有些事情拜托你，我们里面说。”

　　进了府院，灵月将上次逛夜市，想要送水蓝一支簪子的事情说与她听，九霜立即拍案决定：“我在外面执行任务隐匿行踪，生怕走漏了风声，好些日子没出去逛了，正好有你作伴。对了，你身边的水蓝呢，这次怎么没把她带出来。”

　　灵月神秘一笑：“上次左护法送我一件盔甲，我想着也要回一份礼，就让水蓝去办这件事了。”

　　九霜很是吃惊：“这呆子，倒是终于醒神过来了。”

　　“不是，是有一次左护法过来理论，我故意让他知道那瓶伤药是出于我之手。”

　　“你可真是个小狐狸。”

　　二女对视一笑，往主街的铺子过去了。

　　“什么，簪子卖了，你不是答应替我留两日嘛！这两日还过呢！”

　　九霜噼里啪啦地活动着指关节，冷冷地看向首饰铺的老板。

　　女魔白惨惨一张脸，心里苦。

　　她是真打算帮客人多留两日，可事实不允许啊！

　　“前日你们走后不久，就有一个戴面具的客人过来挑走了白玉嵌红珊瑚珠双结如意钗。最后，还强买强卖地逼自己拿出那支嵌蓝宝石的蝴蝶银簪。”

　　女魔轻摇团扇，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哦，对了，还有一块羊脂白玉坠。”

　　九霜继续盘问：“可看清有什么特征？”

　　女魔想了想：“没什么特征，看着挺平常普通的。”

　　灵月打断：“我可能知道是谁买走了。”

　　莫不是私底下的魔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