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灯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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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也算吃得宾主尽欢，顾晓峰和苏愆予都不是那种爱劝酒的上司，再加上还要开车，便也没有喝酒。三人闲聊了一些工作方面的事情，苏愆予又说起了起初做玩具的原因和理念。
天完全黑了下来，推杯换盏间两个多小时就这样过去了，沈黎翻出手机看时间，已经八点了。饭吃得差不多了，三人略做收拾便准备离开。
“小沈家在哪边？怎么回去？”苏愆予把外套披在肩上，问道。
“我打车回去就行，不远，就在苏州路上的峰和小区。”
“哎，那正好和我顺路哎，不如坐我车回去吧。”苏愆予回过头笑道。
“那太麻烦苏总了吧。”沈黎笑了笑道。
“没事，麻烦啥，正好我路上还有个伴。”
“那小沈你就坐苏总车回去吧，陪苏总聊聊天。”顾晓峰附和道。
“好的，那谢谢苏总了。”
苏愆予和顾晓峰又唠叨了一会儿，沈黎在旁边拿着包和衣服等着。停车场里的车已经停满了，三人费了些功夫才将车开出来，在第一个路口分了手，一辆车向北，一辆车向东而去。
快九点了，路上的车已经不算多，一路走得都算顺利。苏愆予打开车窗，点了根烟，十二月的寒风灌进来，激得坐在副驾驶的沈黎打了个激灵。他拢了拢衣服，将手踹到了外套兜里。
苏愆予回头看了他一眼，问道：“冷吗？”
“还好。”沈黎没抬头，闷声道。
苏愆予把烟掐了，关上窗户，道：“这天确实冷了，今天风也大。”
沈黎没说话，车拐了个弯，再向前一段就到了峰和小区，苏愆予开到小区门口，摇下车窗跟门卫打了个招呼：“大哥，我送人。”
“哪个楼哪个单元？”门卫缩在窗户后面喊道。
“我就在这儿下吧，您别进去了，那么麻烦。”沈黎拦道。
“没事，我又不急，天这么冷，送你进去。”
“那好吧。”沈黎探过头去对门卫喊道，“7号楼2单元504。”
门卫遥控抬起挡车杆，苏愆予在沈黎的指挥下开到了5号楼底下。
“苏总，今天真是谢谢您了。”沈黎拿起包，客气道，“都开进小区来了，不如上去坐坐喝点热水吧，外面天这么冷。”
“好啊，那我不客气了。”苏愆予答应得太快，沈黎反而有点愣。
“咋了，难道你只是口头说说没真打算让我上去。”苏愆予看着发愣的沈黎笑道。
“没，那哪能呢。”沈黎笑笑，推开车门下来，等着苏愆予熄火关车门，便带着他进了楼门。
峰和小区是一个半新不旧的小区，外观看起来还是很漂亮的小高层，内墙已经有些发黄了，电梯里的电子屏播放着某个理财产品的广告。二人都没说话，有一丝尴尬的气氛在蔓延。还好电梯速度快，楼层又不高，很快便到了门口。沈黎打开门，伸手到右面的墙上摁下顶灯的开关，暖黄色的光芒便充盈了整个房间。
沈黎从鞋柜上拿下拖鞋，自己换了，对苏愆予说：“家里没有拖鞋换了，你直接进来就行。”
苏愆予沉默了一下，低头指着鞋柜上另一双明显比沈黎的鞋长一截的拖鞋问道：“这不还有一双吗？”
沈黎看着那双拖鞋，眼神闪了闪，说道：“那是别人的。”
“你这还有别人？”苏愆予瞟了一眼沈黎，故作惊讶地问道。
“没，以前的室友的。”沈黎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进了厨房，“我去烧点水来喝。”
苏愆予走进客厅，扫了一遍整个房间，只看到一个半闭的卧室门，是个格局一般的一居室，装修得不算好，地板和家具都显得比较旧，一看就是个出租房，但是打扫得很干净。他从半开的卧室门望进去，借着微弱的灯光看见里面只有一张双人床，那所谓以前的室友大概是什么人，他心下便有些了然。
沈黎烧上水走出来，看他还在站着，便让道：“去沙发上坐一会儿吧，要不要喝点茶。”说着便开始在茶几下的抽屉里找茶叶。
“不喝茶了吧，大晚上的，喝了再睡不着觉，随便喝点水就行了。”
“那倒也是，那我给你倒热水。”沈黎便转身去餐柜上寻杯子。
苏愆予顺着他的动作看去，便看见柜子上放了两个样式一样颜色不同的情侣杯，但沈黎拿了两个旁边摆着的大茶杯，进厨房倒了刚烧好的热水出来，放在苏愆予面前，又转身回了厨房。过一会儿端来一盘切好的水果，摆在茶几上。
“再吃点水果吧，这么晚了我也没什么东西招待。”沈黎递给他牙签。
苏愆予有些机械地插了一块苹果放在嘴里，边嚼边讪笑了下：“没事，本来这么晚了我也不该上来打扰你。”
“麻烦你送我回来，上来喝点水也是应该的嘛。”
他们随口聊了几句，苏愆予便要起身告辞，沈黎送他到门口，苏愆予拦着他不让继续送：“外面这么冷，你别出来了，我认识路的。”
“那苏总你注意安全。”沈黎看着电梯门关上，便转身回了房间。他收拾好桌子，进洗手间洗漱完，就已经快十点了。关好客厅的灯和门窗，钻进卧室，他坐在书桌前翻了会儿最近在看的书，也没什么心情，便关掉顶灯开了床头灯，躺在床上刷手机去了。
另一边，苏愆予已经到了家——苏州路北头的天韵阁小区，里面都是比较高档的花园洋房。苏愆予家在六楼，他进屋开了灯，屋里铺天盖地放的全都是各种玩具。墙边架子有好几个，还有很多堆在地上的，挺大的三居室，被他摆得可利用空间还不如沈黎的一居室大。
他趟过满地的玩具，随手捡起一个掉在地上的手办放回架子，走进卧室换了衣服，躺在床上，翻出下午沈黎传给他的杂志样本的电子版。翻了一会儿，他把手机扔在一边，开始盯着天花板发呆。圆圆的顶灯亮得有些刺眼，改天换成暖黄色的灯泡吧，他这么想着，有些犯困了。
刚才吃的水果的味道还在嘴里飘荡，他进了洗手间，洗了脸，冲了冲澡，但没刷牙，甜甜的苹果味有点沁人心脾。他回到卧室，躺在床上，枕头边的手机亮起来，他没去看。
窗帘没拉，一缕灯光从窗户里透出去，从外面看，也许能看清屋里的人和物。但一幢楼有那么多亮着的窗口，它们汇聚成万家灯火，亮在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熙熙攘攘又自成世界。而我们真正能看清的窗户，却很少。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灯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