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少年》千竹歌

56、五十六

　　周砚伸手接了冰棍，很轻的弯了一下嘴角，一边撕包装纸一边说：“你现在可以加工了，窗户什么的我都没刻。”
　　“我来啊？”廖书凡一手捏着冰棍往嘴里塞，另一只手直接就往城堡上戳，可指甲尖刚碰上去又停下了，“要不还是你来吧，我怕我给你弄坏了。”
　　“没事，本来就是送你的。”周砚笑着。
　　“送我？”廖书凡愣了一下，随即也笑开了，一口咬下去，冰冰甜甜的冰棍在嘴里融化开，“你送我个城堡啊？那我是不是就成王子了？”
　　周砚看了他一眼：“嗯，非洲王子。”
　　“草！”廖书凡伸手往塔上扣了一个小门，“我要是王子，你是什么？我拐进来的公主么？”
　　“我是送你城堡的爸爸。”周砚想也没想的回答。
　　“周小砚！”
　　“叫爸爸。”
　　廖书凡把剩下那口冰棍拿在手上，眯着眼看着周砚那张笑眯眯的脸，突然手一撑凑了过去，揽着他的肩直接靠在了周砚耳边压低嗓子：“那你什么时候让我做个全的啊爸爸？”
　　大约是廖书凡的动作太突然，又或者是他的紧紧靠在耳边的气息太有诱惑性，再可能是这句话和这个称呼太刺激，周砚只觉得耳边嗡的一下，接着脸上刷的就跟着了火似得，整个人都僵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好半天周砚才抬扭过头，廖书凡早就退到边上坐着了，见他望过来，得意的冲他挤着眼打了个响舌，跟流氓似得。
　　“……不要脸。”最终周砚只想出了这一句评价。
　　这个沙做的城堡整整雕了一个下午才算完成，廖书凡看着眼前这个艺术品版的沙雕忍不住感叹了好几回。从窗户到阳台上的栏杆，城墙上甚至还扣出了细小的藤蔓，要不是周砚特意选了个人少的地方，这会估计早就引来一大堆游客围观了。
　　“周小砚，你手真的很巧。”廖书凡盯着周砚粘满沙土的手指，修长的形状看的他有些心猿意马。不得不说，周砚大概天生就是做这些的，但凡是手上的功夫，总是比别人更细致精巧些，就仿佛是仙人似得动辄带着几分灵气。
　　周砚把手伸进城堡中心的洞里不知在画着什么，笑着看了他一眼：“还没做完呢。”
　　“你画什么呢？”廖书凡把头低下去，趴在沙滩上从另一边往洞里看，可惜光线一下就被挡住了，只能模模糊糊的感觉是一行字，却看不清具体写的什么。
　　“等会……”周砚又飞快的动了几下后抽出了手，“行了，送你的。”
　　“送我的……”廖书凡重复了一句，接着视线随之亮了起来。
　　城堡的桥洞里写着一行字，一行周砚写给他的字，在偌大的人满为患的韩海滩上，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刻在角落里一个沙雕城堡的肚子下。大约是因为用手指尖划拉的缘故，字迹显得有些粗糙，但廖书凡还是觉得心像是被猛地抽了一下似得，接着一股甜蜜蜜的东西哗啦就倒了进去，淋了他从头到脚，于是嘴角也就情不自禁的扬了起来，越咧越大。
　　“周砚。”廖书凡爬了起来。
　　“嗯？”周砚也笑着。
　　“我也是。”廖书凡慢慢的在周砚脸颊上亲了一下。
　　世界莫过于此分此秒了。
　　下午六点的时候这帮人终于离开了海南的第一站。由于这个旅行团的人多半是廖书凡班上的，加上剩下几个年轻人也都好说话，因此导游就让他们自己商量具体的行程细节，原先给了他们三个小时的时间下海，一行人硬是待到快天黑才出来，索性今天也没别的事，导演小哥就让他们玩尽兴了才领回旅馆。
　　晚上的安排很简单，一起在旅馆里吃晚餐，然后自由活动。他们住的旅馆是一家挺大的酒店，一楼有一家自助餐厅，庭院里种满了各式各样的热带植物，靠着餐厅附近是一个很大的露天游泳池。周砚只扫了一眼就觉得这趟旅行肯定不止八百，但既然廖书凡这么说了，他也多少能猜到一点。廖书凡怕他顾虑钱，也怕他因为太贵就不出来了。说不感动是假的，说不别扭也是假的，周砚不想什么都让廖书凡帮他垫着，但又怕明说了廖书凡会多想，琢磨来琢磨去只好先闭口不谈这个问题，廖书凡给他什么就先要着，一辈子的时间呢，还怕找不到机会还么。
　　住在旅馆的旅游团基本就他们一队，晚餐的时候直接把整个餐厅都包下了，大家又说又笑的相当热闹。饭后女生们想结伴去附近逛逛，但导游小哥提醒他们这里的治安不算很好，因此大家商量来商量去又叫上了几个男生，再到最后差不多就变成了集体大出行。廖书凡原本也想去转转，但周砚一看这么多人便说什么也不想跟着凑热闹，于是廖书凡也就留下了。
　　“真不去啊？”许鹏扒着门口问他。
　　“不去！你去你的！”廖书凡顺手把门关上了。
　　听着吵吵闹闹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廖书凡这才舒了一口气倒在床上。他们开的基本都是标准间，只有一件大床房，虽然分房的时候廖书凡一听眼就亮了，但心里面总有些怪怪的不好意思，仿佛他一开口别人就会知道他跟周砚的事情，所以最后硬是咬着牙拿了一张标准间的房卡。
　　　但事实证明，非要说标准间分了床就会有什么不同的话那纯碎是自欺欺人。别的不说，就只单单是和周砚两个人一起待在一间屋里，廖书凡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
　　还是宾馆呢！开房呢！
　　周砚吃完饭就钻进浴室了，这会隔着门传来一阵哗啦啦的水声。廖书凡躺在床上，听着这声音就跟猫爪似得挠在他心上，脑子里控制不住的浮现出浴室里面的场景，伴随着细碎的毛巾擦过身体的声音，拿沐浴露的声音，还有脸对着花洒冲时呼吸的声音。廖书凡觉得自己突然间听力好的跟兔子似得，愣是不由自主的听到了每一个周砚的动作。
　　哎，跟个神经病似得。廖书凡把脸蒙在被子上，一会又转过身躺着，翻来翻去忍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憋住蹭的坐了起来，一把脱了上衣和裤衩，低头看了一眼内裤，深吸一口气直接往浴室走了过去，顺手从包里拿了一个小瓶。等他调整好心绪准备拧开门的时候却发现周砚把浴室反锁了。廖书凡咬了咬牙，这感觉就跟铆足了劲想咬一块肉可咬到了才发现是个气泡似得，太堵得慌。
　　“周砚！开门！”廖书凡有些着急的敲了两下。
　　里面的水声挺大，半天才有了反应，一阵拖鞋声踏着地板走了过来，接着门被拧开了一小半，周砚从里面探了半个头：“干嘛？”
　　带着雾气的周砚的脸颊一瞬间跃入视线，红扑扑的，廖书凡也不回答，直接伸手抓住门框，身子一侧就挤了进去。周砚正湿漉漉的站在他面前，腰上围了一条浴巾和他大眼瞪小眼，被水珠包裹的皮肤在灯光下显得极具诱惑力，微微起伏的胸口像是一种邀请的信号一般，廖书凡只觉得身上一阵燥热，也顾不上说什么，反正他也差不多光着，这会直接抱着人就亲上去。
　　“你干嘛！”周砚冷不防被他推的撞在墙壁上，冰凉的瓷砖激的他一哆嗦。
　　廖书凡没有回答，只是用疯狂啃噬的唇和好不安分的手诉说了自己的想法。周砚的呼吸没几下就重了起来，这么狭小的空间，这么几乎全果的肌肤相贴着，要是他再没个反应那就不正常了，可这里是旅馆，且不说隔音本来就不好，而且还有别的没去逛街的同学在隔壁呢！尚且存有理智的周砚推着廖书凡想阻止他进一步的动作，但廖书凡毫不理会这些，一伸手直接拽掉了他腰上的浴巾，开口间嗓子已经哑了一大截，粗重的喘息并不遮掩的表明着他的状态。
　　“他们都走了……周砚……周砚……”廖书凡差不多是尽了自己最后那点克制力搂着他，下巴顶在周砚的肩窝，用近乎哀求的语气一遍遍低喘着。
　　周砚的神情也好不到哪去，他的背紧紧的贴着墙壁，在和廖书凡零距离的接触中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两人身下发生的变化。只是他有点怕，这个时候做下去的话总觉得两人都不会满足于浅尝辄止，可是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甚至这种事情在他的脑子里是很羞愧很难以启齿的，他总觉得……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可这种东西有时候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廖书凡抱着他不清不重的来回磨蹭着，没一会周砚就觉得自己的脑子里跟一团浆糊似得，像是被一头不知名的野兽控制了，接着手也情不自禁的动了起来，回抱住廖书凡结实的腰腹，跟他毫不客气的腻成一团。
　　“周砚……”廖书凡还在低低的叫着他的名字。
　　周砚深吸一口气，终于闭上眼轻哼了一声：“……嗯。”
　　他觉得下一秒好像看见一条大尾巴狼朝自己扑了过来，虽然紧张，但全身都制止不住的兴奋着，什么羞愧啊不好意思啊心理准备啊全忘了。
　　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就像他俩选择的路，再多的防备都不过是多余的自我安慰，故事依旧会继续发展。
　　既然如此，听凭本性就好，想太多反而会累得慌。
　　一切都是水到渠成而已。
　　……
　　等花洒里出来的水都凉了的时候，两人才算是分开，周砚有气无力的跪在浴缸边的防滑垫上，半个身子都懒洋洋的搭在浴缸边缘。廖书凡也跪在他身后，意犹未尽的搂着他的腰，下巴就搁在他肩头蹭着。
　　“……滚……”周砚哑着嗓子没什么力气的喊了一声。
　　“很疼么？”廖书凡有那么一丝后悔，虽说之前看了好几遍碟子，但不管怎样都是第一次，估计刚才自己忘情的时候动作也不算轻。这么想着廖书凡便愧疚起来，手却依旧黏在周砚身上：“我帮你洗一下吧？”
　　“不……”周砚现在只想单字往外蹦，忍着气扭头翻了个白眼，想了想又问，“你什么时候把那玩意塞包里的？”
　　“啊……就是前一天晚上，我放里层了……我……是不是劲太大了？”廖书凡不大好意思的抹了一把头发，“下次我控制一下……”
　　还想有下次？周砚瞪着他抬了下胳膊肘，接着又竖了个中指，也懒得说他什么。不管怎样都是自己愿意的，而且除了疼之外也算有些感觉，都完事了再为了这种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跟人吵一架实在没必要。
　　“扶我去床上……”周砚撑着浴缸想站起来，结果刚挺了挺腰腿一软就直接滑了下去。
　　廖书凡眼疾手快的接住了，随后直接揽着膝盖横抱了起来，还顺便垫了垫。
　　“重么？”周砚对这个姿势挺不满意的，但也没说什么，只是抿着嘴。
　　“太轻了！”廖书凡笑起来。他本想一路抱床上去的，结果地上的积水太多，没走两步脚下猛地一滑直接整个人往前仰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值得纪念的第一次，然而并不敢多写